104章 誤會

104章 誤會

花羞所做,水柔未必能領情。

施耘莽斬斷情絲,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聽說,是去了北部邊關。

水柔失魂落魄的回到長榮大街,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陶嬤嬤。

「你不該回來。」陶嬤嬤一張暗灰的臉像才從地府出來,這句話是咬著牙說的,當然,恨的是花羞,她摟住哭得雙肩抖動的水柔憤憤道:「這個仇不能不報,所以,你要回到她身邊。」

水柔仰著一張滿是淚水的臉,不解而問:「為何?」

陶嬤嬤笑的陰鷙:「只有在她身邊,你才能有機會報仇。」

恨歸恨,水柔卻沒想過報仇,並且自己當時出口罵了花羞,她能收留自己?

把這個憂慮對陶嬤嬤說了,但見陶嬤嬤笑的詭異莫辨:「她手段再高,卻是個軟腸子,你只要認了錯,並撿些拜年的話說,保證她會收留你。」

所謂軟腸子,水柔知道那是花羞的善良,仍舊有些擔憂:「我又能對她做何?首先侯爺那裡就不依。」

陶嬤嬤拍拍水柔的肩膀:「你儘管去找她,剩下的事我慢慢替你謀划,她毀了你的錦繡前程,你也不能讓她好過。」

水柔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能否斗得過花羞,坊間有俗語: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水柔被陶嬤嬤一再慫恿,最後真的回去花羞身邊,而這時,花羞已經從別院搬回了侯府。

臨走,花羞把高麗王子託付給了溫宵雲。想等高麗王子傷勢痊癒,自己再請了太夫人的示下,還得聽高麗王子自己的意見,究竟他是回國還是繼續留在大齊。

所謂小別勝新婚,花羞與施耘天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總歸他們是吵著分開的,而施耘天業已知道溫宵雲住在別院,明知道花羞不會逾越禮數,然侯府傳言太甚,三人成虎。久而久之他亦有些煩。

是日。施耘天與高猛在柳園對練,習慣了戰場廝殺,突然閑下來周身都不舒服。

兩個人正嗨哈打的歡,嫆兒由乳母呂媽媽陪著來到。遠遠站著。笑眯眯的看著。

施耘天連忙收了招式。接過侍硯遞來的汗巾邊搽臉邊往女兒身邊走,嫆兒就迎了上來,臂彎處那條素白的披帛讓施耘天有些似曾相識。不禁盯著看。

嫆兒故意旋轉起來,那披帛隨風而動,飄飄若仙,倏忽停下,道:「適才去找爹爹,在書案上發現了這個,爹爹是買給嫆兒的么?」

她這樣問,是呂媽媽說,若是施耘天送給花羞的,就不會放在書案上,而是放在卧房內,他們是夫妻嘛。

施耘天才明白,這是自己當初在詩文雅齋撿到的那條,女兒問,事情複雜不容細說,他看女兒甚為喜歡,又不忍女兒掃興,於是道:「你喜歡就好,可是嫆兒年紀太小不適合戴披帛。」

他這話說的模稜兩可,但嫆兒甚是乖巧,點頭說句「我聽爹的。」隨即除下披帛交還給了施耘天。

父女倆相視一笑,施耘天繼續與高猛習練,嫆兒看了會子熱鬧,也就喜滋滋的回去福安居。

偏巧花羞也在福安居,與太夫人正說著水柔的事。

「若是你肯,我現在就把掌家位子交給你。」太夫人對花羞處理水柔之事相當滿意,但還沒有到交出掌家權力的時候,這句話不過是在試探。

花羞本也無心做什麼掌家夫人,殷氏、楊氏的算計已經領教過,何苦做個眾矢之的,婉拒道:「僅這水柔一事我都應付不來,若沒有娥眉、翠黛、杜鵑、青鸞、阿魯等幾個幫襯,怕是要辜負您所託了,您讓我掌家,等我到您這個年紀吧。」

太夫人聽了呵呵的笑,「你到我這個年紀,我都百歲多,豈不成了老妖精。」

郝嬤嬤拿著根銀錐子,挑著新鮮的果肉準備喂太夫人吃,順著話道:「老太太自有神佛護佑,當然能長命百歲。」

太夫人用手指點著:「你啊你,一張巧嘴能把死人說活。」

才出口即啐道:「我平素最厭惡誰說死啊活的,今兒倒沒管住自己嘴巴,罷了,不說這個。」

由此,掌家夫人的權力仍舊在她手裡,話題一轉,說起了高麗王子,眉心擰起,嘆口氣對花羞道:「他的傷勢應該痊癒了。」

花羞嗯了聲,「我師兄是習武之人,由他照顧,王子早已經痊癒。」

太夫人撥動佛珠的手兀然停下,問:「他怎麼打算?回高麗國么?」

花羞搖頭:「非也,王子說要留在京師測查自己被刺之事,說找到兇手,就奏請皇上下旨裁處。」

太夫人突然與花羞對上目光,眼睛里不是驚懼,是什麼花羞看不懂,只是有些凌厲。

龍誕香拂拂而來,花羞微微有些不適,因為這香里摻雜了些許安神的藥材,嗆人,這也說明,太夫人最近夜不能寐了,應該是為了高麗王子一事。

屋子裡安靜得能聽到太夫人捻動佛珠的聲音,良久她才道:「讓耘天親自去把王子接來府里住,他養傷期間僅僅是耘山和耘莽去看過,耘天被那個辛緹纏著不得空閑,王子既然要留在京師,住驛館不比在家裡舒服,說起來都是一家人。」

她這番話說的極為輕鬆甚至親切,彷彿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這種轉換自如的能力,花羞自嘆弗如,愈發覺得太夫人的可怕。

並且,把高麗王子接來住,她就怕日日面對,自己這方面出差錯?

或許,她故意把高麗王子放在身邊,一容易了解對方的行蹤,二也容易迷惑對方,誰也不會把敵人放在自己身邊。

花羞做了以上的猜想,總之越來越覺得太夫人的深不可測,此後的日子,只怕如履薄冰。

日西斜,花羞從福安居告辭出來,碰到嫆兒,嫆兒一直同太夫人住在一起。

嫆兒見了她躬身道:「母親一別月余,真的是與爹爹吵架了么?」

即便是謊言,花羞也不想小孩子知道這些不悅之事,拉著嫆兒的手道:「當然不是,我父親要來京師,我去別院拾掇,好迎接他老人家。」

嫆兒就笑得露出兩個深深的梨渦:「原來是那些婆子渾說的,我也覺得爹疼愛您像疼愛嫆兒一般,怎麼會吵架,剛剛我還在爹的書房看見一條披帛,爹說我的年紀小不適合戴,想來定然是送給母親的。」

自回來,夫妻兩個還沒有深切談過,一副相敬如賓的生疏,聽嫆兒說這番話,花羞暗自歡喜,那傢伙原來還如此的解風情,偷偷買了條披帛給我。

心中有了主意,陪了嫆兒一會子就回到伯英院,親自下廚做了幾道小菜,還都是施耘天愛吃的大魚大肉,又調製了一道酒,這是同個外邦人學的技藝,眼看落日熔金,到了晚飯時間,施耘天還沒有回來,花羞就親自去書房請,也不用別人陪。

一路腳步急切,到了書房時,侍硯同侍墨正與旁邊的小閣內弈棋,侍硯嫌侍墨悔棋,正吵的歡,花羞稍等了下,見兩個小子拉拉扯扯完全沒有看到自己,也就不打擾他們,徑直進了書房。

太陽落山,書房內暗了很多,迎面一道淡綠的羅幔閑閑的垂著,隱隱約約看見內里的陳設,一側是碩大的書架,密密麻麻羅列著各種典籍,一側是輕巧的博古架,擺放的不是玉器珍寶,而是各式各樣的茶具,施耘天喜茶大過愛酒,家裡就購置了很多茶具,平素要好的朋友來,夏日往旁邊的小閣內邀坐,冬日圍著紅泥小火爐,小沙銚子煮水,一壺接一壺的品茶,其樂融融。

花羞略略看了下,同是喜歡詩文之人,對書房就有些偏愛,見施耘天背對著門佇立在書案旁,案頭放著一條素白的披帛,他的手,正在輕輕撫摸。

花羞心中柔柔的,彷彿那寬厚有力的大手正撫摸在自己心頭,滿腔滿腑的欣悅,繞過羅幔,腳步輕得如落葉拂過草地,來到施耘天身旁道:「侯爺。」

施耘天猛然回首,於他,這是第一次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近到身邊,見花羞眼睛盯著披帛,他問:「夫人有事?」

花羞露出纖細的手指指著窗戶,示意天色已晚,道:「該用晚膳了。」

施耘天像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嗯了聲,就把披帛收進了案頭一個鏤花的匣子,然後道:「走吧。」

走吧?就這麼走了?

花羞目光掃過匣子,暗想難道他在同自己開玩笑,一定是的,忍不住問:「侯爺也會買女人家的物什了。」

施耘天曉得她是指披帛,坦坦蕩蕩的一個人不習慣說謊,想對花羞實話實說,終究是私藏女人之物,一時掂掇不好該怎麼做,囁嚅半晌道:「是別人之物,非我買給夫人的,若夫人喜歡,我……」

「不必了,我向來都不喜歡戴披帛。」花羞打斷他的話,既然不是給自己的,既然是別人之物,那一定是辛緹的。

花羞說的斬釘截鐵,語氣卻是非常平淡,完全看不出有絲毫的不痛快,而她的心,再次被撕裂。(未完待續。。)

...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婚謀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婚謀
上一章下一章

104章 誤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