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荼毒
「老爺子.你的造型怎麼如此獨特.本少還不知道原來您老人家還有這樣的重口味.」
林陽上下掃描了孫思邈一眼.只是隨即又眼露出鄙視.嘖嘖搖頭.「只是.您老人家難道不知道您身上的味道已經足夠熏死一頭牛么.是什麼支持着你還能淡定自然的出現在別人面前.難道說道長您老人家已經修鍊成銅皮鐵骨了么.」
「你.你這小子.氣死貧道了.」
太小氣了.一個男人的心胸.怎麼能夠這麼狹窄呢.
貧道不過是見到你這小子心情過於激動.所以才會也有那種不恰當的做法.但是.作為年輕的小輩兒.難道不應該對自己這個老人家心懷寬容么.為什麼要如此咄咄逼人的嘲諷他.為什麼.原本在這個冰冷的皇宮之中就待得很是膩歪了.如今.看到唯一的一個熟人林大少.竟然也對他這個剛剛獲得自由的老人家這麼冷淡嘲諷.孫思邈表示自己一顆的一顆騷年心被傷的很深很深.
孫思邈噗嗤噗嗤的喘著粗氣兒.那糾結在一起的鬍子也隨着他的動作不斷的移動.看着十分扎眼.林陽偏過頭.已經有了不忍直視的感覺.真是對自己眼睛的一場折磨呢.
唉.就連屋中的空氣中.都帶着一股子酸臭的味道呢.可見這位孫老爺子的個人衛生狀況是多麼的糟糕了.
「你這小子.你這小子......」
孫思邈已經被林陽的態度給氣糊塗了.在皇宮之中被軟禁了這麼久.按照他閑雲野鶴的性子.早就已經厭煩了.但是.這四周都圍成了銅牆鐵壁一般.就算他自詡自己的武功高強.體力狂甩那些護衛們幾條街.卻也無奈的發現.他根本就毫無辦法從這裏逃出去.
而且.更過分的是.他的醫術.竟然受到了皇上的質疑.這讓素以神醫聞名的孫思邈來說.情何以堪.在那段兒時間.由於長孫皇后被自己以及那些太醫院的御醫們無聲的宣判了死刑.皇上心裏的怨恨.可全部都轉移到他們的身上.
而被寄予厚望的孫神醫.更是首當其衝.
若不是當時還有林陽這個懸念.存着唯一微弱的希望.恐怕.那時的他.就已經被盛怒的皇帝陛下給人道主義消滅了吧.三清道尊在上.貧道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可不是為了感受這個小子的鄙夷的.
孫思邈覺得自己不能這麼頹廢下去.一定要豎立自己作為前輩的尊嚴.
既然你小子膽敢嫌棄貧道.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你直面慘淡的人生.直面淋漓的鮮血.只有這樣.才是真正的勇士.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小子閉上那張該死的嘴巴.
哈哈哈哈.貧道真是太聰明了.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孫思邈已經決定不要他的老臉了.被掩飾覆蓋着的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林陽.嘴裏更是發出滲人的聲音.林陽一下子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老頭子.瘋了不成.
不行.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林陽一直都覺得自己就是那溫潤如玉.謙謙君子.此時.自然秉承著走為上策的原則.拔腿就要跑.
在遇到不明威脅的時候.唯一有效的應對手段.就是趕緊撒開腳丫子跑吧.不然.小命兒沒了那才叫一個可惜1
可是.現實中.思維跑在前.行動往往會滯后.在思想中平治千里.在現實中陷入泥沼.而現在.林陽就是這樣一種尷尬的處境.
他的腳.也僅僅只是抬起來而已.還沒有落到地下.後背的衣服.就被那隻罪惡的手爪子給牢牢的抓住了.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分外不爽.
那孫老爺子.彷彿生就了天眼一般.在他將想法付諸於行動的第一時間.就準確無誤的將他給控制下來.
林陽覺得很受傷.一個大夫.要那麼好的身手幹什麼.一個老頭.為什麼眼力和反應都要遠遠超出自己.這一點兒都不正常好么.
「嘎嘎嘎.你小子還想跑.還不是被老道給抓住了.哈哈.你小子倒是還跑啊.怎麼不跑了.」
看着林陽沮喪的低着頭.孫思邈很惡劣的說笑.
「牛鼻子老道.你是不是在皇宮中被關瘋了.本少什麼時候說要跑了.哼.你以為要要不是本少向皇上求情.您老人家現在還能出現在這裏.不懂得感恩就算了.反而如此羞辱本少.難道這就是道門所謂的體統么.本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咦.你小子怎麼知道老道要瘋了.」
孫思邈露出一個你小子總算是開竅了的欣慰眼光看向林陽.只是.還沒等到林陽說些什麼.臉上卻又換上獰笑.猙獰的面對着林陽.這種快速的轉變.讓林陽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眼睛.為什麼.你是如此的屌.將變練寨這門絕技練得如此爐火純青.
「小子.你剛才不是很嫌棄老道么.」
一把將林陽給拽到自己的身前.孫思邈張大嘴巴.任由自己呼吸噴打在林陽的臉上.看着他皺着眉頭難以忍受的樣子.心裏總算是快慰了不少.
這麼多天的焦躁.這麼多天的煩惱.這麼多天被人用着監視犯人的眼光看待.此時.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對象.孫思邈孫神醫表示.那些盤踞在自己心裏的負面情緒.總算是消退了許多.
然而.當一個人的快樂建立在另一個人的痛苦之上的時候.那個笑了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被人施加痛苦人的感受.永遠都不能體會到那人心中的憂傷.
那悲傷.逆流成河.林陽想着.總有一天.他一定要將這孫老頭給弄到那河水之中.讓他也感受到自己此時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不過.讓林陽奇怪的是.原本那讓他很是反胃想要嘔吐的氣味兒.當他被孫思邈給挾持到他的身邊兒.不得不去承受那種氣味兒的折磨的時候.原本.他以為自己一定會挺不過去.一定會被那種氣味兒給熏得死去活來.然而.事實上.林陽發現.他真的是有些小看他自己了.
人的適應能力果然是不容小覷的.就只有那麼短短的時間.林陽就已經適應了.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很是淡然從容了.
「咦.你小子怎麼回事兒.」
孫思邈很奇怪.原本他就是想要懲罰一下對自己露出鄙夷眼神的混蛋小子.但是現在看來.事情進展的好像並不太順利啊.
自己身上到底什麼味兒他當然知道了.只是.當初被李世民給關在一間房間里.每天都寸步難行.只有食物和僅夠解渴的清水.至於洗漱這樣奢侈的事情.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當然.並不能說這是李世民那傢伙欺負他老人家.而是下面的人隨意揣測聖人想法的結果罷了.
被皇帝整日裏冷眼相對的人.在這個宮中.就如同被打入了冷宮中的妃子一般.那是沒有任何出頭之日的.更何況.在當時的大家眼中.長孫皇后那可是絕症.就算是那些御醫們都毫無辦法束手無策.一個鄉野泥腿子大夫.又能有什麼手段不成.
一旦皇後娘娘賓天.孫老頭的結局有多麼凄慘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對待這個可能連命都沒有多久的所謂神醫.那些在宮中久經歷練的宮女太監們.又怎麼會對他客氣呢.每天能那時吃上飯都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了.至於其他服務.那也只有兩個字.休想.
那段時日.對於孫思邈來說.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所以.當他見到林陽的時候.才會忘乎所以.想要用最誇張的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激動心情.而有些忽略了自己身上時有多麼的骯髒.
但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兒.被林陽這麼明顯的嫌棄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林陽的舉動.讓孫思邈腦中的一根弦徹底崩斷.他覺得.自己若是不進行反擊的話.他老人家的威信什麼的.都將會如同東流的水啊.一去不復還了.
只是.他只不過是為了小小的教訓一下這小子罷了.但是.這小子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個反應.
讓他心中報復的快感只是出現了那麼一個剎那.就都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全都是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為什麼要如此殘忍.
為什麼要如此絕情.
為什麼大家不能夠同病相憐.既然老道過得十分痛苦.你小子為什麼不能分擔幾分.不能共苦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人.不能共苦的人.是不能在一起愉快玩耍的人.
這小子.到底特么的是怎麼回事兒.
老道我自己聞着身上的味道都有着嘔吐的衝動.為什麼這個小子竟然還如此淡然.他到底憑什麼.
難道.這小子就像是那些專愛吃屎的狗一般.喜歡這種臭味么.
嗚呼哀哉.這樣的人.活在這個世道上.真的會十分痛苦吧.
「老道.是否對本少羨慕嫉妒恨了.」
林陽沾沾自喜的看着陷入愁苦狀態中的孫思邈.表情很是嘚瑟.只是.心裏卻在瘋狂咒罵着.天煞的.小爺的鼻子竟然失靈了.竟然什麼味道都聞不到了.
他.他.竟然如此歹毒.身子沾染上這些氣味.將他整個呼吸系統都給荼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