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重談心,回隱宗

第一百三十章:重談心,回隱宗

北蘇營陣中.蘇慕城將手中的葯碗一個失手落在地上.不管滿身的疼痛.問道:「你說什麼.外公他.他被捉了.生死未卜.」

「是.當時老大人想要了小姐的性命.被楚暮寒擋下.夏青玦將無力的老大人刺成重傷.如今被帶走.生死未卜.」天一行了個禮.就算到如今.蘇慕言旗下的暗衛們依舊喚月泠為小姐.依舊是小姐.也許至死都只會是小姐.

蘇慕言狠狠的抓住自己的被榻扶手.沉聲問道:「如今小姐如何了.」

「屬下撤退之時.小姐安然無事.」將自己最後看到的消息報告給蘇慕言.天一頓了頓問道:「陛下.如今老大人之事要如何處理.」

「筆墨紙硯.我即可寫信一封送去楚國陣營.告訴小姐.必須給我答覆.」接過天一接來的筆墨紙硯.蘇慕言快速的寫了幾行.隨後待筆跡干去便摺疊好交給了天一.天一行禮退出后便不做停息的朝着楚國陣營奔去.

營帳中.蘇慕言靠着後背有些疲倦的閉上眼.如今李歷一失蹤.那麼對於北蘇各個部落的震懾就遠不如從前.現在能做的便是封鎖消息了.

「天二.」暗處.一個黑色人影閃現.蘇慕言睜開眼道:「去讓今天參加與楚國戰爭的草原人永遠閉嘴.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老大人失蹤的消息.」

「是.」天二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立刻閃回黑暗.在看不見的地方即將降臨一場刀光血雨.長鳴站在簾外搖了搖頭.他是聽着蘇慕言的每一個指令的.但是對於蘇慕言將這些草原人殺盡的行為.他並不認同.畢竟如今自相殘殺.只會渙散軍心而已.

「長鳴.來了就進來吧.」簾內.蘇慕言的聲音傳來.長鳴定了定神.走了進去道:「陛下.夫人醒了.您可要去看看.瓊樓來報說夫人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

聞言.蘇慕言神色一頓.想了想.陡然望着長鳴問道:「長鳴.你說我該不該去看月錦.她是我的妻子並不假.可是我愛的戀着的一直是月泠.我不想違背自己的意願.但是至少如今我也不想讓季月錦難做.」

這是自從北蘇成立后.蘇慕言第一次如此掏心窩的將心裏話說給長鳴聽.長鳴頓了頓.如同多年前在平侯府里一般.對着蘇慕言問道:「陛下討厭夫人嗎.」

「不.她是個很好的女子.只可惜成了我們之間的犧牲品.如今我甚至是感激她救了我的性命.」靠着軟榻.蘇慕言有些放鬆的眯着眼.他雖然心狠.但是卻並非無心.他知道自己這麼多年因為自己的yuwang而做錯的事情.但是他很少承認.

長鳴暗自一笑.繼續道:「陛下.如果不恨夫人.那就請您去看看夫人吧.至少夫人是愛着您的.所以她才能鼓足勇氣去殺人.去救您.因為您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如今她心中有結.也只有您能勸開.」

蘇慕言沉默了.許久.嘲諷一笑道:「她的結只有我能解開.所以我為她解開.那我的結呢.誰又來為我解開我的結.」

長鳴一愣.不再多言.本以為這次的談話會就此結束.誰知道蘇慕言竟是起身.披上一身厚重的裘衣道:「走吧.去看看月錦吧..她第一次殺人.怕是會害怕的.」

季月錦的帳篷內.季月錦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雙手.不說話也不動.她手中的鮮血早已經被擦去.可是她卻總是能看見自己手上的紅色.那種溫熱的粘稠的液體在自己的手上一點點的乾冷.一條生命亦是這般一點點從自己手中流走.

瓊樓擔憂的倒了杯奶茶.遞給季月錦道:「夫人.您就喝些東西吧.這都好幾天了.您不吃不喝.也不是個法子啊.」

季月錦沒有回答.帳篷內再一次沉默了.蘇慕言掀開帳篷走到榻前.看着目光獃滯的季月錦微微皺了皺眉.瓊樓剛準備行禮.便被蘇慕言阻止.然後揮退.

看了眼床榻上的季月錦.瓊樓將奶茶放在床邊走了出去.外面一直守着的雅晴雅容低聲道:「瓊樓.夫人如何了.」

瓊樓搖了搖頭.答道:「不行.夫人還是原來那個樣子.不吃不喝.也不說話.這樣子.便是她自己受得了.她???」

瓊樓欲言又止的看着雅晴和雅容.雅晴和雅容相視一眼.沒有說話.季月錦身體的事情.她們並沒有對外張揚.便是長鳴和蘇慕言也不知道.並不是她們不想彙報.而是季月錦自己不允許她們告訴蘇慕言.那是唯一一次季月錦有了動作有了神情.

帳篷內.蘇慕言將奶茶遞到季月錦手中.季月錦被奶茶的溫熱一燙.回過神.遲鈍的抬起頭看着蘇慕言.蘇慕言溫柔一笑道:「月錦.好好活下來.不管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你死去的父親.」

聽到父親這個詞.季月錦的眼淚不由的流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握住奶茶杯.似乎想要藉由這份溫暖溫暖自己的內心.蘇慕言的聲音溫柔.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季月錦聽見他如此溫柔對着自己的聲音.只屬於自己的聲音:「在這亂世.我們必然每個人手中都會染上鮮血.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你要克服.你是我的夫人.註定手中不會幹凈的.」

不會幹凈嗎.季月錦的目光複雜.一隻手托著奶茶杯.一隻手卻是暗暗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帳篷內一片安靜.就如同此刻.在隱宗禁地裏面一般.靜謐無聲.

夏青玦輕柔的將楚暮寒的身體放在那似乎透著寒氣的寒玉床上.隨後伏在楚暮寒胸口.聽着楚暮寒的心頭.微微一笑.聲音溫柔.如同情人之間的低語:「暮寒.你保護了我.你一直保護着我.我愛你.真的很愛你.早點醒來好嗎.我想吃你為我做的飯菜.我想你抱我的溫度.我想你.好想你.」

楚洛荊嘆息的搖了搖頭.走上前.輕拍著夏青玦的背道:「青玦.在山洞外面我造了個竹屋.你以後便可以居住在竹屋裏等暮寒醒來.」

夏青玦抬頭看着楚洛荊.有些期盼.又似在找救命稻草一樣問道:「老祖宗.暮寒真的會醒嗎.真的會嗎.明明那黃紙上說只要天下統一他便能永遠活着.為什麼如今不一樣了.為什麼.」

楚洛荊目光複雜的望着夏青玦.許久.才緩緩答道:「青玦.那張黃紙是我刻意讓你看見的.」

聞言.夏青玦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楚洛荊.隨後又似有些惱恨的甩開楚洛荊的手.道:「為什麼.為什麼.故意讓我看見.讓我為難月泠失去暮寒.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那張黃紙的卜算並沒有錯.確實只有天下統一.暮寒這孩子才能活的久遠.我和至渺是秘術師之中的老祖宗了.自我們脫俗那一天起.我們的使命便是看着天下合一.天下統一.暮寒這孩子的命數與大地相同.只有大地上統一.他才能活下去.所以.幫泠泠和慕城.不僅僅是因為我們自己.也因為暮寒.我和至渺費盡心思的幫着泠泠和慕城.也不僅僅因為我們疼愛泠泠.更因為他們是皆是王格所在.註定了君臨天下.」楚洛荊的話.讓夏青玦一瞬間失了神.看着楚暮寒的身體.不再多言.

看着這般的夏青玦.楚洛荊長嘆了口氣道:「青玦.先隨我出去一趟吧.也該讓隱宗之人徹徹底底的認識你了.」

夏青玦點了點頭.隨後在楚暮寒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聲道:「我去去就回來.你等著.暮寒.千萬要等着我.」

禁地外.無數的隱宗之人已經聚集在一起.靜候着老祖宗的出來.楚洛荊帶着夏青玦走出后.沒有給任何人喘息的機會便道:「今日.陽佩受傷.需要閉關休養.由陰佩暫代宗主之位.不得有異.」

楚洛荊的話剛落下.那些本是無聲的隱宗之人便開始鬧騰了起來.一個女子嫉妒的望着夏青玦.尖聲道:「憑什麼.宗主因為靈力高超我們尊他為主.她夏青玦又憑什麼.」

夏青玦冷冷一笑.拿出自己腰間的陰佩.道:「就憑我是楚暮寒的妻子.就憑我手持陰佩.就憑我是宗主夫人.」

這一瞬間.一直在楚暮寒面前溫柔任性的小女孩不再.重現的是當初初遇月泠時.那霸氣橫天.氣場萬千的夏青玦.夏將軍.那個在戰場上取人頭沒有絲毫猶豫的女子.

楚洛荊點了點頭.頓時整個場下鴉雀無聲.夏青玦冷冷掃了眾人一眼道:「我雖然沒有多麼強大的靈力.但是我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這裏.便是我今日不是宗主夫人.我夏家嫡長女.你們何來的資格對我大吼大叫.此次我暫且饒恕你們不知者無罪.但是再有下次.那就給我宗法伺候.」

帶夏青玦說完.楚洛荊對天吹了一聲長嘯.一個青色的影子自後山飛出.這影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碧雲山中的青鸞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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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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