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叄伍 焚香·往昔

壹叄伍 焚香·往昔

六界以來,仙魔妖戰。

地級崩,四海裂。

似上古劫難,生靈欲滅。

上古之女以十大神器,億年修為,重鑄六界。

護四海八方,六界太平。

后居桑中,為稱尊神。

「徽枟仙君,別來可好啊!」

「這不是余冶君座么,怎麼,你這老兒也是要去絕塵殿討杯酒喝?」

被喚作余冶君座的人笑着攏了攏雪白的鬍鬚,語氣倒是帶着些無賴,道:「這可是仙界萬年來的一大喜事,就是犯著被天帝責罵一頓,老朽也得去沾沾喜氣!」

徽枟仙君笑罵,道:「天帝日理萬機,哪有空來管你這老不正經的!」

末了末又是感慨,道:「不過這麼多年來,仙界可是第一次來了這麼大的喜事了,的確得是去湊湊熱鬧!」

余冶君座笑,揚了手,道:「那就一起吧!」

徽枟仙君揚了長袖,笑道:「請吧!」

正是三月天。

柳絮紛飛的漂亮,桃花也迫不及待的吐出了新芽,求個熱鬧。

從遠處看去,整個桑中就像是輕煙朦朧中的一點飛紅,宛如一幅水墨丹青,俊美的令人嘆為觀止。

有道如煙般的人影慢慢走近,撐著把玲瓏剔透的花傘,緩緩臨近了桑中。

路上遇上些漫步的仙人,都笑呵呵的與她打了招呼,道了聲仙子好。

她點點頭,面上帶着喜色,腳步卻是忙忙的,迫不及待的便是趕至了中心殿上。

放下傘,抖落了一地純白的芷羽花瓣。

「姑姑。」

靈紋高聲喚了聲,喜色溢於言表。

又是忙忙收了聲來,姑姑素來是喜靜嗜睡,此時莫不是歇息了吧?

輕了腳步往裏間走去,試探性的輕喊道:「姑姑您在么?」

裏間倒是緩緩傳來了書籍翻動的聲音,有女子淡淡的聲音傳來,「過來吧。」

她一聲笑,匆忙忙的掀開了帘子過去,開口便是道:「姑姑,絕塵殿上迎來個小帝君了!」

那榻上的人未抬眸,白皙的指尖攜著一卷古籍,輕輕緩緩又是翻過了一頁,這才是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靈紋卻是來了興趣,道:「姑姑,桑中可是要備份禮送過去?」

「你去辦吧。」那女子終是緩緩抬起了眼,眸色泛著深邃的湖水,眉眼卻是絕塵清新。

她輕輕放下了手中的古卷,道:「讓九嬰同你一起,它近來有些驕縱,你帶上它,好好壓壓它的性子。」

靈紋笑,點頭道:「知道了,姑姑。」

又是與外間看了看,道:「外面花落了滿地,姑姑,還是同往年一樣,拾些回來做香料么?」

那女子也是看向了外間,側臉落了些柔和光線。

唇角微微上揚,輕輕點了頭,道:「拾些回來吧,萬物皆靈,可不能白白浪費了這些花蕊。」

她說着,卻是緩緩起了身。

指間輕輕推開,古籍歸至了后側青翠色的珠架上。

靈紋忙是迎了過來,問道:「姑姑今日可是要出去?」

那女子未答話,卻是走至窗前抬眼看向了明媚的外間。

眸里泛著淺淡的光韻,似透過外物,氤氳了滿地的香氣。

「不了,」她道,「近來無事,會在桑中多待幾天。」

靈紋面上浮現笑意,像是鬆了一口氣,道:「如此甚好,姑姑可是許久都未回桑中來,這才回來數日,我還以為又是要走了。」

她也是淡淡揚了唇角,目光停在落了一地的碎花上。

「去吧。」

靈紋應聲點了頭,行了個禮,轉身退了出去。

有着熙熙攘攘的人聲傳來,還帶着靈獸呼嘯的聲音。

四周卻是安靜,只有微風拂動,掀起波紋,似是空靈。

今日,倒真是個平淡的日子。

錯綜的樹枝繚繞,繁密的暈了視線。

卻是那抹濃重的紫色摻雜在其間,卻又是讓人無法忽略。

那眉骨高聳的男子枕着手臂,慢悠悠的晃蕩著身子。

深褐色的長發垂了下來,繞着翠綠色的樹榦,顯得有絲皮俏。

「離尉---」

不遠處像是傳來了一聲溫潤的呼喊,那男子幽幽睜開眼,卻是斜笑入眸。

飛身便是翻了下來,挑了眉看向來人,正欲開口,卻又是生生止住了。

那淺色長襖的男子向他走來,眉眼溫潤,笑意蕩漾。

懷中還抱着一個小小的嬰兒,被錦色被褥包裹着,只露出了個白嫩嫩的小臉。

離尉抱了胸幾步過去,對着那人道:「這就是你那剛出生的弟弟?」

對面的人笑意更甚,頷首道:「前些日子來道賀的仙君們絡繹不絕,絕塵殿裏抽不開身,今日終於得了空,便是抱了他過來給你看看。」

離尉卻是勾了眉,要笑不笑,道:「我還以為你這麼着急的喊我過來是為何,就為了這麼件小事?!」

說着伸手便是要掀開了薄紗捏那孩子的小臉,卻是立刻被那人給躲開,似是生怕那孩子遭了他的魔爪。

離尉面上笑有些掛不住,道:「顏辰你這就不夠意思了,都說是抱來給我看看的,我碰一下都不成?」

顏辰輕輕掖好那蟬翼般的薄紗,嘴角仍是微揚,卻是淡淡道:「聽聞你父君最近將魔界所有大小事宜都交給了你,怎麼,你這個魔界少主終於要管事了?」

離尉幽幽斜了他一眼,道:「還不是上次在妖界鬧的太厲害了,將魔界交給我,無非就是想拴着我罷了。」

顏辰不以為然,笑道:「魔尊要是想拴着你,娶妻生子讓你安定下來便是最好的法子了。」

離尉聽着他的說笑,唇角卻是滯了幾滯。

半響才又是微調了語氣,似是漫不經心,道:「你不也九萬多歲了,怎麼沒見你……」

話未出口,便是被顏辰給打斷。

他道:「顏顏怕是快要醒了,我得回去了。」

離尉忙是拉住了他,神色不悅,道:「這才多長時間……」

顏辰笑,眉目星辰,道:「見不到娘親這孩子是會哭的,下次請你喝酒,當是賠罪。」

說罷便是轉身召了雲,道了聲回見,瞬間便是消失了不見。

離尉氣結,看見那遠去的身影,終究也是無奈。

九霄之上矇著千絲雲霧。

日光從此間透下來,孕育一地生輝。

只是間停不休的刺耳雷聲總是響起,饒是再多有修養的人,都是被煩弄的不住抱怨。

靈紋在閣中待了許久,終也是忍不住走出來一探究竟。

望向那雷聲傳來的天宮方向,眉間煩擾至極,道:「思雷仙尊今日是出何事了,怎麼這般的擾人清修?」

外間也是三三兩兩聚齊了一些仙人,面上掛着倦累,想必也是被這雷聲給擾醒了。

一位仙人過來與靈紋打了聲招呼。

靈紋認得,這是天上管各方星宿的簾諳仙君。

他道:「仙子可知這是出了什麼事?」

靈紋搖頭。

簾諳仙君道:「我與那思雷仙尊也是交情不深,只聽聞他雖好酒水,公務卻最是循規蹈矩,也不知今日是不是貪杯而誤了正事。」

靈紋眉間蹙起來,思忖著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得去天宮一趟瞧瞧。」

簾諳仙君道:「剛便是有性子急躁的仙人忍不住過去瞧瞧了,應就是快回來了,仙子放心等消息便是。」

靈紋想了想,便是點頭,道:「如此便好,姑姑快是回來了,這麼大的雷聲定是會打攪她的休息。」

簾諳仙君有些詫異,道:「尊神又出去桑中了?」

靈紋點點頭,卻是不想再說這個。

仔細聽了聽雷聲,忽是覺得有些奇怪,道:「可怎麼聽這雷聲的手法,細細碎碎忽大忽小,思雷仙君難道真是醉酒了?」

簾諳仙君正欲答話,卻是見到剛去往天宮的仙人回來了,忙是趕了過去,卻是見他一臉吃癟了的模樣,不禁問道:「怎麼回事?」

那仙人一聲嘆,眾人這才是見到他衣襟被燒掉了半邊。

靈紋追問,道:「仙君這是怎麼了?」

他又是長長一聲嘆,一甩長袖,苦着臉道:「別提了,哪裏是什麼思雷仙尊,分明是絕塵殿裏那位小帝君拿着震天雷在搗亂罷了,還放出了六味真火,小仙差點都回不來了……」

眾仙嗤笑,道:「好歹那位小帝君才三百來歲,你都這麼大年齡了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

他哼了一口氣,道:「那可是帝君!有本事你們去同他說道說道去!」

靈紋看了他一眼,有些困惑,道:「初妝娘娘不在?」

那位仙人本是作勢要走,見是靈紋又生生是停了下來,道:「小仙也不是很清楚,絕塵殿的人說娘娘似是和顏辰帝君去往常山一帶了,未帶上小帝君,這才惹出了這麼一遭……」

靈紋無奈,仙界早就傳聞絕塵殿上那不過三百來歲的小帝君秉性頑劣囂張,是最惹不起的一位,今日一看,果然不是虛傳。

正是這麼想着,卻是見到前方緩緩顯出了九嬰的身形,背上有一纖細人影。

面若傾城湖水,淡色卻濃韻。

她忙是迎了過去,道:「您回來了。」

那女子緩緩從九嬰背上走下,眉間氤氳著淡不可見的疲倦。

眾仙這才是反應了過來,忙是低身行禮,恭敬著道:「見過浮兮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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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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