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高明的心裡是很不爽的.即使不是出於本意.可是他還是要表現的好像很厭惡郁幼藍一樣.這一點讓他恨不得立馬結束現在的事情.可是為了求穩.為了一舉擊倒惠依.他不得不忍受現在內心所有的煎熬.連帶著顧婉.也是一樣的.
「你好像很不喜歡郁幼藍啊.」惠依上了車.問道.
「有嗎.」高明皺眉.
「很明顯啊.每次提到她你都不開心.」
「是嗎.」高明微微一笑.摟過惠依.說道：「現在你是想和我談論別的女人嗎.這麼大方.」
惠依嬌笑.順勢倒在高明的懷裡.說道：「那就不說她了.說說我們的婚禮吧.」
「好.」
這邊惠依激動的說著婚禮的安排.而高明則是看似認真.實則心不在焉.
袁家老宅中.顧婉收拾好了跟著袁策一起離開.鍾遠咬著小手絹依依不捨的送別.就好像是永遠都不還再見面一樣.場面那叫一個悲涼.
顧婉無奈的安撫著鍾遠.「好啦.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呸呸呸.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快呸呸呸.」鍾遠嚴肅的說道.
顧婉聽話的「呸呸呸」了幾下.說道：「好啦.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還有李藍沁.」
「放心吧.」鍾遠點點頭.
一邊的袁策以為鍾遠會給自己一個吻.至少得有幾個眼神.誰知道鍾遠和顧婉依依惜別過後.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回去了.袁策扶額.果然.在顧婉的面前.自己在鍾遠的眼裡就是透明的.
顧婉和袁策上了車.問道：「高明和惠依的婚禮.什麼時候辦.」
袁策愣了愣.疑惑的說道：「你不知道.」
「我一直沒看.」顧婉低頭.她故意的屏蔽了所有關於高明和惠依婚禮的消息.這會想要問.只是想知道那個時候.自己是不是已經走了.
「下個月.」袁策冷聲說道.他看了看顧婉的臉色.補了一句.「那個時候你肯定不在國內.放心吧.」
顧婉聞言.安心的點了點頭.可是還是問了一句.「關於你們現在在做的事情.你有幾分的把握.」
袁策默不作聲.這樣的問題他自己也問過自己.甚至也問過高明.高明默不作聲.沒有給他答覆.因為高明知道袁策心裡有自己的衡量.而袁策最終的衡量.就是如果這是一單生意.他絕不會做.因為有太多的不確定.風險也很大.是個高風險低回報的事情.
可是擺在高明的眼前的.唯有這麼一條路.袁策問過自己.如果是為了鍾遠.自己會不會捨棄這麼多.答案是確定的.他會和高明一樣.不計代價.不顧後果.
袁策沉默了很久.久到顧婉心裡空落落的.袁策越是沉默.就越意味著這件事很難.顧婉猜到了不容易.可是她完全不懂商業.但是有一點她是知道的.那就是高明現在的所作所為.是違法的.一旦被揭穿.他會坐牢.
「不容易.可是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袁策組織好語言.淡淡的說道.
「如果失敗了.高明會怎麼樣.你會怎麼樣.還有我表哥.他會怎麼樣.」顧婉追問道.
袁策側過頭.冷聲說道：「不會失敗.」
顧婉直視著袁策的眼睛.那雙眼睛深沉而又冷靜.那雙眼睛的主人.算計過無數的人.可是這雙眼睛的主人.絕不會算計他在乎的人.顧婉相信他.就如同以前一樣.她也相信高明.一如既往.
顧婉點點頭.不再追問.兩人一路沉默著.直到顧婉下車.兩人告別.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次顧婉依舊是住在酒店裡.還是上次的那件房間.她熟門熟路的進去.看到一切的布置就知道.這是高明屬意的.除了他.沒有人知道自己喜歡把貴妃椅對著窗戶放；除了他.沒有人會知道自己不喜歡白色的床單被罩；除了他.不會有人知道自己喜歡在浴缸邊放著幼稚的小黃鴨.太多太多的細節.唯有那個用心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人.才知道.
顧婉微微一笑.這樣被照顧的感覺真的很好.顧婉打開衣櫃.看著嶄新的家居服.舒適的面料和款式.都是自己喜歡的.自己自從成為郁幼藍了以後.刻意的在生活中也改變著自己.袁益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這些小習慣.因為她可以的隱藏著.生怕自己會露餡.那種即使是在生活中也在演戲的感覺.很不好.她失去了原本就為數不多的.屬於真正顧婉的時光.
顧婉笑著.拿著居家服.去了浴室.看著洗浴產品全都換成了自己以前喜歡的.也是自己正在喜歡的牌子.顧婉心裡都是暖暖的.
洗完澡.換好衣服.顧婉舒服的躺在貴妃椅上.下午時分.冬日裡的暖陽透過落地窗.照射在顧婉的身上.她微微眯起眼.懶懶的伸了伸腰.像是貓兒一般的蜷起.顧婉正想打個盹兒.卻被門鈴聲打斷.
她不情願的起身.去開了門.原來是袁益.
「昨天聽說你病了.現在好些了嗎.」袁益上上下下的看了看.這是他們沒有見過的顧婉的樣子.慵懶自在.舒適寬鬆的家居服襯得她更加的瘦弱.
「我沒事了.」顧婉笑了笑.
袁益點點頭.說道：「我知道高明在.就沒有過去.剛知道你回來了.」
「嗯.」顧婉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她轉身.給袁益到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兩人坐在沙發上.默默地.誰也不說話.
袁益嘆氣.還是說道：「你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顧婉搖搖頭.說道：「我吃過午飯了.現在還不太餓.」
「哦.」
又是一陣沉默.袁益看了看四周.當看到那張鋪著碎花床單的床的時候.他眼神微微一滯.嘴角硬生生的扯出一個弧度.說道：「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顧婉順著袁策眼神看過去.垂眸說道：「是啊.」
袁益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了解的都是顧婉裝出來的郁幼藍.而不是真正的她.
「晚上我再來接你吃晚飯.你寫休息一會兒吧.」袁益說道.
「你住哪.」顧婉問道.
「你對面.」說完.袁益就離開了.
顧婉躺會到貴妃椅上.嘆氣.自己終究是欠了袁益的啊.
暖暖的陽光照著.顧婉泛起了困.沒一會兒就睡了.直到袁益再次來敲門.顧婉才醒了過來.
顧婉趕忙開了門.說道：「你進來等我一會兒.我洗漱一下.換個衣服啊.」
袁益點點頭.大概一個小時以後.兩人終於一起出了門.埋伏在附近的記者開始猛拍.顧婉和袁益只能裝作現實不知情.然後再發現.畢竟他們還是需要這些記者.拍上幾張照片.當做護身符的.
兩人甩開了記者.一路在公路上飛馳著.
「去吃什麼啊.」顧婉問道.
「川菜.你不是念叨了很久嗎.」袁益說道.
顧婉點點頭.自己當初吃了很長時間的中藥.忌口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人就是這樣.越是不能吃.越是想吃.顧婉每次都會念叨著.可是袁益就是不讓.
到了B市最有名的川菜館.袁益打開菜單.看著那些紅亮麻辣的菜.袁益只覺得頭皮都是麻的.他把菜單給了顧婉.說道：「你點吧.」
顧婉接過菜單.點了幾個菜.她知道袁益不能吃辣.還特地點了幾個不辣的菜.又囑咐辣子不要放得太多.即使是這樣.一頓飯下來.袁益的臉還是布滿了汗珠.嘴巴也是紅彤彤的.
顧婉心裡很是不好意思.就趕緊的去買了涼茶.兩人把車開到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俯瞰著B市的夜景.此時本該來一杯啤酒的.可是兩人手裡.卻是涼茶.
冬天的夜晚.遠處閃爍的燈光.近處雪地的反光.一切的一切.都很美.卻也依然寒冷.
袁益知道顧婉才受過涼.就把自己的圍巾取下.自然而然的圍在了顧婉的脖子上.照顧她.幾乎是出於本能.
顧婉本想拒絕.可是看到袁益的眼神.就只好順從.
開著顧婉依然還是冷得發抖.鼻子都凍得通紅的樣子.袁益開口說道：「回去吧.」
「好.」顧婉點點頭.趕緊的鑽回車裡.一上車.袁益就趕緊的開足了暖氣.
袁益啟動車.專心的開著車.他不會告訴顧婉.那個地方.充斥著自己被母親拋棄的回憶.他不知掉為什麼.即使到了現在.自己依舊放不下顧婉.即使自己已經不止一次的深深明白.高明對於顧婉來說有多麼的重要.可是自己依然還是想要靠近她.守著她.
袁益痛苦.卻不能表露.只能默默的吧所有的情緒都裝在心裡.
顧婉不知道該怎麼和袁益搭話.也只好沉默著.回到酒店.兩人默不作聲.各自回到房間.袁益靠著門.嘆氣.也許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放下了吧.
有些時候.有些事.即使想打再怎麼明白.理智上再怎麼的清醒.可是卻永遠都無法真正的做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