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133章 樹山

可，為什麼偏偏是帝澈？偏偏是他沾惹了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怪事物？

阿祁眼光一凜，怒然瞪著巫族聖女莎莎，質問道，「既然你說這事物只有你巫族之人才能弄出來的，那麼也就是說我師兄這樣子，正是你巫族之人的手筆。」

阿祁的眼神猝然變化，她對莎莎敵意大盛，而莎莎微微低下頭，盡然覺得有些歉然，她從小都未出過這裡，卻也覺得帝澈有些可憐。

既然他只有一半，那絕不能稱得上是一件好事。

莎莎抿唇，心思微動，但是並不說話。

她覺得她該把拜託龍鱗症的方法教給阿祁，可這事顯然是巫族的大人物所為，她還沒有自作主張的權力。

卻不知阿祁的手已經握上她的咽喉，阿祁道，「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說，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要你說出來，怎麼樣把怪東西除去！」

莎莎笑了笑，「我方才說過了，這不是求人的態度哇，我這個人雖然不算善良，但是其實很好說話的，你要求我我說不定就答應了。」

莎莎並沒有表露出半點恐慌的表情，平靜地看著阿祁，她的眼睛和山澗中的水一樣波瀾不驚。

倒是衛門衛終於意識到莎莎說的不是謊話，臉上半帶著客套的笑容，鄭重其事地一揖。

「煩請姑娘告知。」

聽衛門衛這樣說，阿祁也鬆開了手。

莎莎歪著腦袋看衛門衛，笑得放肆，「沒想到大哥還是會笑的，雖然這笑容不好看。」

衛門衛臉上有些發紅，但是眼神沒有絲毫改變，一動不動地抬頭注視莎莎的臉，似乎內心中一點起伏漣漪也沒有。

事實卻是如此，衛門衛並不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只不過他從前見識過飄詩韻的風姿，面對莎莎，自然沒有多大的感情變化。

莎莎看了一會兒，覺得索然無味，撅著嘴道，「好吧，好吧，我就告訴你們，誰讓這些年和你們說的話最多。」

阿祁回想昨日今日，和這個女孩兒說的話也不過幾十句，竟然是和莎莎說話說的最多的人。

她不知道她從小還有一個帝澈作伴，玩耍嬉鬧從不寂寞，可這個莎莎從小被當作巫族聖女培養，上邊的人卻並不和她親近，下邊的人對她畢恭畢敬，她可是一個朋友都沒有。

阿祁對她的同情賽過心中憤懣，又想她才這樣的年紀，顯然和帝澈之事無關，實在不該因為她雖是巫族之人就對她惡語相向，不禁放柔了聲音，「多謝你。」

莎莎嘿嘿發笑，「你不是要掐死我嗎？」說著她也不等阿祁道歉，只是拉著阿祁的手往山頂走去，「你跟我來。」

阿祁任她拉著往前走，衛門衛則是十分戒備地跟在後邊。

最後，莎莎在山頂的小湖邊上停下，她指著那湖道，「我們現在要下去。」

衛門衛警戒道，「下去做什麼？」他深恐莎莎撒謊，手放在腰際，隨時準備抽出身上的武器。

「我們巫族的儲藏室在下邊呢，那種方法我只是見過，卻又沒有記載腦子裡，當然是要去找找看，然後再告訴你們。」

「那我們也不用下去，只需要在這裡等你就好。」

阿祁看著衛門衛投過來一個戒備的眼神，也點頭說道，「是啊，我們倒不用進去了。」

莎莎努了努嘴，表示掃興，她揚揚手道，「那我就不告訴你們，虧我還想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巫族的好地方。」

阿祁回望衛門衛一眼，交流眼神，衛門衛的目光如炬，認為這並不可行，但是阿祁以為她再不能以莎莎的性命做威脅，於是道，「衛大哥水性不好，你就留在這裡吧，我和你下去。」

說著，也不顧衛門衛的反對，阿祁跟著莎莎踏步下水，莎莎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兩人輕輕入水，阿祁只覺得這湖水雖然冰冷，但是泡著十分舒服，清涼舒爽，頓時渾身為之一振。

「阿祁小姐！」衛門衛緊張道。

阿祁轉頭對他微笑道，「我沒事的。」

先前，衛門衛已了解到阿祁百毒不侵，此時只有由著阿祁，關鍵時候，他將馬上回到衛國。

雖然衛子玠為人沉穩內斂，但是要是知道阿祁被巫族之人挾持，屆時一定會不顧一切派衛聒大軍向巫族要人的。

衛門衛擔憂地想象一切事態發展，眉頭一點點皺起來，，直到他的臉皮再也無法擠出一絲的愁容，阿祁兩人卻在水中消失了。

鼓咚咚的氣泡還在冒著，可過了片刻，氣泡也消失不見。

衛門衛如同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水面，一顆心綳得緊緊的，要是這時有個人忽然在他身上拍一下，他可能會馬上翻倒在地上。

阿祁不覺得喝了很多水，她的手一直被莎莎抓著，她感覺莎莎一到水中，髮絲隨著水波自由舞動，居然比在水上時水靈了不少，她瞧莎莎的髮絲瞧了一會兒，莎莎就帶著她出了水。

原來那湖只不過是個兩人高的大水坑，裡邊，卻是中空的。

這下邊實在別有洞天，到處都是樹洞，棕黃色佔滿了視線，全部都是樹的紋理，這應該是一棵巨大的樹的內部，因為紋理縱橫交錯，這棵樹的年齡顯然不下千年。

阿祁摸著樹的紋理，居然在心裡生出了親切感，就像是見到了家人一般，喃喃道，「怪了，為什麼我竟然想要哭？」

「怎麼了？」

阿祁急忙搖頭道，「沒什麼，這裡實在妙的很，不過是如何把這樹挖空的？這裡有茶杯，有小桌子，該不會是你住的地方。」

她們面前確實有一張小小的桌子，上邊放著茶杯，只不過均是木質的，要是被樹洞看花了眼，就不會注意到。

阿祁也是占著自己目力過人，才分辨出來的。

莎莎洋洋得意，「沒錯，這正是我居所，很了不起吧，聽說你們外邊的一間房子就需要成百上千的樹木，可是我只要這一棵就夠了。」

阿祁稱奇道，「為什麼在外邊完全看不出來？這麼大的樹，怎麼能掩藏得這樣好？」

聽完阿祁的話，莎莎毫無徵兆地哈哈大笑，用不可思議的語氣道，「藏？為什麼要藏，整座通天山就是這一棵樹，不過外邊積了些泥土，大家都以為它是一座山了呢，哈哈。」

阿祁木然的表情忽然變成了滿眼的炙熱，這棵樹，是承千年的好木材！

她對古物的熱忱忽地被一觸即發，但她依然強力壓制心中喜歡，問道，「你要去哪裡查那龍鱗症？」

雖然阿祁這樣問，卻也在多如繁星的樹洞中瞥到了一個書櫃，上邊儘是泛黃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