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長生的代價

我站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用望遠鏡看到李國良的臉一變后，非常興奮的往這裡跑來。

我攥了攥拳頭暗暗的說道：「上當了！」

等到灰塵散盡，我看到瘦猴仰面朝上，臉上、嘴邊都是血液，在身體周圍的土地上也是紅色的血液，我把望遠鏡放下，開始悄悄的往樓下走去。

來到一層的一個水泥石墩子後面，我準備好自己的傢伙，偷偷的望向此時的李國良。

李國良已經來到距離瘦猴身體的不到五米的地方，眉頭微皺，有些疑惑的往四周望著，嘴裡喃喃自語「奇怪，怎麼什麼也沒有啊！」

我知道他這是在疑惑什麼，一個人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存活的幾率為零，所以他不相信瘦猴還活著，正在尋找著瘦猴的靈魂準備吞食。

李國良撓著頭往樓上看去，也沒有發現什麼，就慢慢的走到瘦猴身體旁，臉上沒有一點的防備，抬起腳踢了踢瘦猴的身體，在我的要求下，瘦猴知道現在不是該動的時候，無論李國良怎麼踢他，他都像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死了，怎麼會沒有靈魂呢？」李國良非常不解的小聲說道。

李國良看著瘦猴滿是鮮血的臉龐，用手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這個時候可能是瘦猴忍得時間有些長了，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這讓陷入沉思的李國良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難道還沒死嗎？」

李國良蹲下身子，把手指放在瘦猴的鼻息處，靜靜的等待著。

我知道這就是我一直等待的時機，拿出手機撥打了瘦猴的電話，我在水泥石墩子的後面聽到一首悅耳的鈴聲「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臉蛋溫暖我的心窩……」

這讓蹲著檢查身子的李國良嚇得一哆嗦，這個鈴聲真是太突然了，太意外了，太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也就是微微一愣神的時候，一直憋著的瘦猴終於動了，猛然坐起身子來，對著李國良的臉上就是一口含在嘴裡很久的童子尿。

這個時候李國良還沒有反應過來，還在為剛才的鈴聲納悶著呢？

「嗤、嗤、嗤……」一陣黑色的煙霧從李國良身上升了起來

李國良終於反應過來，往後倒退，摔倒在地上，捂著臉「哇哇」的亂叫著，趁此機會我從水泥石墩子後面沖了出來，急速的跑到李國良身前，把準備好的一礦泉水瓶子的童子尿，一股腦的潑到他的身上。

只見一陣濃烈的黑煙從李國良身上冒了出來，我與瘦猴謹慎的看了一眼后，慢慢的往那個後退著，這個時候一直躲在老孫頭屋裡的王土豪聽見哀嚎的聲音也跑了過來。

王土豪疑惑的看著我與瘦猴站在一起，瘦猴還滿身鮮血，在我倆不遠處還有一個冒著黑煙的人形。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與瘦猴在一起，你不是說他不是人類嗎？」王土豪非常不解的問道。

我簡要的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王土豪，他才露出明白的神情。

「你說大頭不是人了，是與窮奇簽訂契約的奴隸，工地上死的工人都是大頭搞得鬼！」王土豪瞪著眼睛不相信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那瘦猴真的是正常人，與工地死人的事情沒有一點關係！」王土豪不確定的又問一句。

「是的！」

王土豪揉了揉太陽穴，非常苦惱的說道：「這件事情的變化太快，讓我緩一緩，你不說是瘦猴有嫌疑嗎？怎麼突然變成了李國良！」

「現在不是詳細解釋的時候，等處理完這件事情后，我在慢慢的給你說！」我看見李國良身上的黑煙開始消散，我著急的說道。

王土豪瞥了一眼李國良后，嘴巴張大挺大，非常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我也順著王土豪的視線，發現李國良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滿頭銀髮，臉上全部是皺紋，眼睛也是充滿混濁，迷茫的看著我們三人。

「你、你、你……到底是誰？」王土豪結結巴巴的問道。

「我……我……是……大頭……」非常虛弱，斷斷續續的說著。

王土豪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是大頭，大頭的年齡跟我差不多，怎麼也不會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變成大頭的模樣，大頭現在在哪？」

「我……我……我真的是大頭……」李國良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李國良，發現他眉宇間與年輕的李國良還是有幾分相識的，只是年紀突然變大讓王土豪一時難以接受。

我伸手拉了一下王土豪，對他點了點頭說道：「是大頭！」

「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王土豪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

我看著快要行將就木的李國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李國良身上潑些童子尿，他就會變成這樣。

「你發現我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李國良抬起耷拉下來的眼皮，混濁的眼珠子看著我問道。

我點了一下頭說道：「剛開始根據瘦猴提供的消息，我只是懷疑，不過在跟蹤了你一段時間后，我在車禍現場發現了你吞食靈魂，才徹底的確定下來！」

李國良聽我說完，抬起頭望著天空，嘴角往上一勾，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就是命，我註定不能長生，其實這樣的長生我早已經活夠了！」

「活夠了，不對吧，你才四十來歲，怎麼就活夠了呢？」我非常不解的問道。

李國良臉上露出自嘲的神色，搖了搖頭說道：「我十八歲的時候就長成中年人的模樣，一直到今天還是中年人這個模樣！」

「不對啊，我記得你離開村莊的時候還是非常年青啊！」王土豪突然說道。

「年青，我為了長生與窮奇簽訂了契約成為了它的奴隸，當時他奪去了我二十年的壽命說我只要幫它吞食靈魂，它可以幫我長生不老，可是我沒有想到，剛開始一年吞食一次的靈魂，變成一個月一次，最後變成一個星期一次，甚至三五天就要一次，如果我不去吞食靈魂，我就會慢慢的老去，所以我不得不聽命於窮奇！」李國良臉上無悲無喜的說道。

王土豪長長的嘆出一口氣說道：「你怎麼這麼傻啊！」

「傻嗎？你不懂，當你到了生命的盡頭，發現了一根漂浮的稻草，你都會拚命的去撈取，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窮奇不遵守信譽，吞食靈魂的胃口越來越大，讓我開始不堪重負，最後變成用手段殺人來謀取我的私慾，我也想過要放手，為了長生殺這麼多的人到底值不值，一旦陷入其中就不是你可以左右的了！」李國良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知道李國良的意思，在他十八歲那一年遇到了一件大事，大到會丟掉性命，可也遇到了一根稻草就是窮奇的契約，一個不但可以讓他活下來，更可以讓他長生不死的機會。

王土豪看著李國良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了，他不知道李國良以前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情，讓他與窮奇簽訂了奴隸契約。

現場一下子平靜下來，忽然一直沉默的瘦猴身體微微顫抖著，兩隻手緊緊的攥成一個拳頭，把低下的頭抬了起來，直直的看著李國良說道：「我不知道你當年到底經歷什麼事情，但你以別人生命為代價的長生就是自私，就是強盜，就是畜生不如！」

顫顫巍巍的李國良沒有反駁瘦猴的話，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瘦猴與我說道：「我現在解脫了，我與窮奇簽訂的契約也消除了，可我也付出了代價，我把靈魂出賣給了窮奇，如果我死了，我就永遠永遠的消失了，我感覺我快要死了。」

「你活該！」瘦猴兩眼露出仇恨的光芒。

看著瘦猴這個表現，我知道他的心底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直到現在才漸漸的顯露出來，我真沒想到瘦猴居然隱藏的這麼深，真是一個心思陰沉的傢伙。

李國良抬頭凝視著天空，突然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了一句「我草你大爺！！！」

說完這句話后，李國良往後倒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揚起一陣塵土。

我詫異的看著這一幕，沒有想到李國良居然這麼容易就解決了，根本不符合理論啊，我以為李國良是上古凶獸的奴隸，就算把他與窮奇的契約破壞了，他也能與我大戰三百個回合，讓我艱難的取勝，隨後我一細想，也明白了過來。

李國良之所以這麼簡單的就死了，是因為他的壽命已經到了大限，他不但把壽命賣給窮奇，就連靈魂也一起賣掉，他之所以可以不死是窮奇在撐著他的壽命，我們用童子尿破了窮奇的契約，也變相的破壞了窮奇撐著李國良的道路，長生的道路以斷，那李國良也該死了。

我唯一不解的就是，李國良死前對著天空罵這一句話的含義，是在罵老天爺的不公，還是在罵他的主人窮奇。

正在我沉思的時候，原本白晝的天空，開始陰暗下來，空中的烏雲劇烈翻滾著，一陣陣強大的威壓，壓的人喘不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