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奏曲3

律所在龍山區孝昌公園附近，算是地標性建築。柳冬冬看了地圖才知道，這裏離麻浦區的yg總部並不算遠。

因為是周日，除了一兩個加班的職員並沒有其他人。律所是複式樓中樓，普通職員在樓下大通間，樓上則是單獨的辦公室和洽談區。整體環境比較雅緻，並不像其他律所那般逼仄。柳冬冬讀博的時候在老美導師的私人律所實習過幾年，導師也挽留過她繼續留在美國。當時的柳冬冬已經接到了李休夏的邀請，婉拒了自家導師的盛情，回到了泡菜國。

柳冬冬的辦公室早已經準備好，但就是和樓房的樣板房一樣，該有的都有，就是沒有人生活的氣息。「辦公室的原始裝修風格都是差不多的，你可以自己改造，只要你喜歡。」朴浩然表示，他們真的是一個很有人性化的公司。從樓下還有娛樂休息區以及廚房就可以看得出來，律師的生活雖然朝九晚五，但如果接了案子可能就要好幾天點燈加班。盡量讓自己員工有一個最舒適的工作環境，效仿谷歌的理念讓律所員工們對上班的抵觸減到最小。

兩個人正聊著，李休夏就頂着一張臭臉推門而入，看見柳冬冬立馬上去給了一個親切的擁抱。「back。」李休夏雖然在老美讀得書，但是滿嘴的英倫腔卻是死活沒變成老美的*捲舌音。

「怎麼啦，一副臭臉，相親的妹子不和大少爺胃口？」朴浩然可沒忽視李休夏進門那一張人厭狗嫌的臭臉。

李休夏平時的紳士sense在聽見相親妹子的同時消耗殆盡，「別提了，遲到快一個小時，要不然還能趕上時間和你們一起吃頓飯。」

『才不要咧，遲到的好！』朴浩然內心彈幕一條條的刷過，「遲到可是女生的特權，作為紳士應該理解。」

「呵。」李休夏勾起一個冷笑，「這都沒什麼，最可惡的是見面就說『李先生您好，初次見面，或許這個話題有些尷尬，但我還是得冒昧地問一句，您是處/男么？』」

「所以，師兄，你是處/男么？」柳冬冬聽得開心，忍不住落井下石。

李休夏瞥了柳冬冬一眼並不搭理她，「我能說什麼？我就說，『你覺得的呢』然後那女的開口了，『李先生你剛剛面部表情兩邊不對稱，回答我問題的時候先抿了下嘴唇，最典型的不自然敷衍態度。看來李先生對這個問題甚是排斥啊。』」李休夏捏著嗓子，模仿起相親姑娘的動作表情，讓柳冬冬笑得開懷。

「別笑了！」李休夏惱羞成怒，「不提了不提了，相親不靠譜，我還是靜靜地等待我的繆斯吧。」話鋒一轉，李休夏突然語氣正式起來，「師妹，來簽賣/身契吧！」三個人一起走向李休夏的辦公室，李休夏的辦公室很整潔清爽，他從柜子裏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柳冬冬，「當初開律所的時候，師妹友情入了15%的股份，年底有分紅每年都打到你卡里了，裏面是股權證明。下面放得是勞動合同，你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柳冬冬一張一張的翻閱著，「休假問題。」

「一天工作八小時，打卡制度。平日雙休，還有三十天年假可以讓你去聊聊人生聊聊夢想。這一點，我們都是一樣的。」李休夏擠眉弄眼，有些滑稽。平時清清冷冷的李休夏也只會在熟人面前放鬆自己。

「成交，我賣/身到你們律所，請兩位老闆多多關照。」柳冬冬瀟灑地簽上自己的大名，向李休夏伸手。

「恭喜，擺脫『無業遊民』稱號。」朴浩然在一旁笑得溫和。

合同簽完，柳冬冬準備起身告辭。朴浩然本想送她一程，被她婉拒了，接完機還被蹭了飯，今天欠了不少他的人情，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他。

「師妹，放你三天假當倒時差，周三準時上班哦。」

「nei~周三見。」柳冬冬揮了揮手，轉頭走了。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路燈上掛起了起了許多關於bigbang世巡的廣告牌。柳冬冬難得有興緻拍張照片，傳給某人，很快就收到回復，「你覺得哪個最帥？」

「個子最高，聲音最低的那個！」柳冬冬回復的很快，但對方並沒有立馬回消息，過了好久，才發來一張自拍，「這是獎勵。」他說。

比起大街上扮『軟』出名的韓系妹子，柳冬冬這款明顯就是走歐美風的『硬妹』，個子有一米七幾，走在大街上格外惹眼。許久沒有回泡菜國，感受這故土的一草一木，即使只是漫無目的的閑逛也讓柳冬冬感到身心愉悅。手上幾乎拿滿了街邊的小零嘴，熟悉的文字，熟悉的語調，這裏的一切不需要在大腦中過濾再進行反應，脫口而出的母語便是本能。

一手拖着旅行箱，一手吃着樂天旗下打『可愛風』的鯊魚雪糕，柳冬冬準備打車回家。流利的韓語讓計程車司機有些訝異，「是韓國人嗎？」

「對呀，大叔，剛從美國回來呢。我不像韓國人么？」

「哈哈，那倒也不是，歡迎你回家。」大叔很熱絡，一句『回家』讓柳冬冬的心都暖了起來。計程車司機幾乎是世界上最健談的人，每天面對形形□□的人物，可以了解很多稀奇有趣的故事。柳冬冬聽着大叔絮絮叨叨的話，有些遠的車程也一下子便過去。

站在房門前，柳冬冬有些緊張，近鄉情更怯的心情總算是體會了。按下門鈴，柳冬冬有些不安地握緊了拳頭。開門的是一張含笑的女人的臉，「冬冬回來啦。」那女的摸了摸柳冬冬的臉，甚是憐愛地說，「瘦了瘦了，我在做菜呢，晚上惠允他們都會回來。」

柳冬冬只是覺得鼻頭酸澀，眼淚沒忍住，落了下來，「怎麼哭了？不哭不哭。」女人把柳冬冬摟在懷裏，像抱小孩那樣將柳冬冬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雖然柳冬冬比她高了半個頭。柳冬冬哭了半晌，才紅著臉從女人懷裏退出，抹了抹眼淚怪不好意思的說道，「媽，你先忙，我上去整理好就下來給你打下手。」

「好好好！」女人笑得合不攏嘴，「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等勝玄回來看我不和他告狀。」

柳冬冬扯著女人的衣角，甚是嬌羞的撒著嬌，「別呀，媽。」這女人，是她的婆婆，宇宙男團大棒裏面崔勝玄的親媽。至於柳冬冬最大的金手指，就是那個立志四十歲再結婚的嬌羞美男子的親老婆，白紙黑字上了戶口本的。

柳冬冬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下樓幫崔母打打下手。其實家庭主婦早已對做飯技能掌握的如火純情，並不太需要別人的幫助，但是看見兒媳婦的孝心滿滿，便留着她在廚房干點雜活，順便聊聊家常。「冬冬啊，在美國過得好么？」

「還不錯，就是吃飯的時候沒有媽的泡菜怪嘴饞的。」

一番話成功愉悅到了崔母，「沒事沒事，反正回來了，想吃媽就給你們做。」崔母的手藝很好，一桌子的菜在崔惠允帶着老公到達之後沒多久便徹底搞定。

「姐。」柳冬冬笑得乖巧，然後轉頭向站在崔惠允身邊的男人打着招呼，「姐夫。」

一家子人吃着飯聊得甚是開心，講起了小時候的趣事，「冬冬小時候和勝玄一樣，胖乎乎的，那時候咱們都叫她糰子糰子的。」

「別，別提那個雅號！」柳冬冬羞赧，「往事不堪回首，黑歷史就此翻頁吧。」柳冬冬的繳械投降，不堪大眾調笑，惹得眾人又是大笑。

黑歷史太讓人印象深刻了怎麼辦？要麼忍，要麼忍，要麼忍。

是夜，柳冬冬躺在大床上，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就覺得心裏格外的暖乎，被窩裏還有那個人的氣息，更讓人安定不已。因為，回家了啊。

這廂柳冬冬在神遊天外，突然外面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柳冬冬拿起床頭的雜誌，捲成一團，躡手躡腳的下了床，站在門后，不出一聲大氣。門把鎖轉動了起來，有個人影走進了黑不溜秋的房子，柳冬冬用雜誌抵住那個人的背後，惡聲惡氣地說道，「別動，舉起手來。」

那人還真乖巧的舉起了手，轉過身，把柳冬冬帶入懷裏，把頭擱在柳冬冬鎖骨處，低低地說：「別開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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