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相見

第38章 相見

「嗯,赦兒有理想是好事,可是要一步一步慢慢來,知道嗎?」

「知道!太子哥哥你怎麼一個人過來啦?」

「哥哥來看赦兒啊,因為以後就見不到赦兒了,你會想我嗎?」

「為什麼見不到啊?不都是在家呆幾天,就要回去上學啦嗎?我還要努力學習當大將軍呢!」

「因為赦兒如今要守孝,要三年,一千多天。我們拉勾,一定不能忘記對方,好不好?」

「好!」

「……」

「大少爺,您醒醒,該起來練武了。」

「大少爺,您醒醒,該起來練武了。」

「大少爺,您醒醒,該起來練武了。」

回憶之中夾雜了一絲的冷冰冰的雜音,賈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搖搖腦袋,清醒一番,瞧一眼外邊灰暗的天色,忍不住將自己整張臉埋在被窩裡,他當年是哪根筋犯擰了立志要當大將軍的?!

戀戀不捨的感受了被褥的溫暖,賈赦在床上打了滾,這才坐起來,拖著下巴沉思。當年他不懂分別的苦楚,如今彈指一瞬,五年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不過一眨眼之間,但他似乎記不清那個溫柔可親的太子哥哥--太子殿下的相貌音容了。

賈赦垂了垂眉,有一絲的懊惱,掏出枕頭下匣子,裡面放著太子哥哥的小像。饒是栩栩如生,但總覺缺了一點,不似他幼年相處中那個幾乎把他捧在手裡的太子殿下。他今年十歲了,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傻傻呼呼的小孩子了,如今他懂的可多了,比如尊貴卑賤。

「大少爺,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嗯。」賈赦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大少爺,您可別生悶氣了。」奶嬤嬤看賈赦興緻不高,耷拉著腦袋,小聲的勸著,「如今府里得了恩榮,老爺正預備著接駕,公務繁忙,一時忘記您的生辰,也是情理之中。」

「我才沒有生氣!」一說起這個賈赦眉頭蹙緊,他才沒有因老爹一時忘懷生氣的,他這是氣那個讓他爹忙碌不已,準備了大半年的天家父子!

乾熙帝來信特意問他說,朕的小將軍,武藝如何了?

武藝?

呵呵,他好想哭一哭。

當年回鄉,水土不服,他大病一場之後,別說祖母,就連一向嚴厲的父親也一時改了性子,細心的呵護著。不過,他倒是能打一套養生的太極拳,而且,他馬步蹲的特好看!還會跳劍舞!最重要的是,逃跑的輕功特好,每次要挨揍,他跑的連他爹也追不上,不知道這幾樣能不能混過關?

欺君之罪啊……

不過,太子哥哥來信說了,沒關係,他的金娃娃只要開開心心就好,他可以幫他搞定他爹!

可是問題來了,要是給太子寫信哭訴,那就是罔顧尊卑!

到底是欺君好呢還是罔顧尊卑好呢?

賈赦糾結的走出房門,看著天邊冉冉升起的金烏,慢慢的開始練拳。不管怎麼樣,先臨陣磨槍一會吧,離皇帝駕到還有十五天!

與此同時,姑蘇城外有人正隨著守衛的檢查,入城。

蘇州原本就是繁繞富裕之地,又因帝王南巡,愈發的熱鬧非常。沿街各色街店鱗次櫛比,便是晨曦初露,也是

人聲鼎沸。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司徒毅於馬上,手挽著韁繩,一路緩行,四下打量姑蘇城內街肆坊巷熱鬧的模樣,心中忍不住停留想要觀賞一二,卻礙於某個面色越發黑漆的某人,沒話找話,「人人盡說江南好,小哭包只合江南---皇宮老!」

守孝三年,賈代善領海軍軍監一職,監造海船,修理海塘,訓練水師,也有兩年時間了。如此算來,大概有五年時間,沒有賈赦的身影,但對於他們這幫人來說,哪裡有太子哪裡就有小哭包。每月送出宮的衣食住行等等物件不必說,隔三差五的書信往來,據說送信的暗衛輕功都能水上漂了。特別是每逢生辰,那愈發閃亮的金娃娃,簡直是不能忍。

如今,帝王南巡,命賈家接駕,特意派他們前來打頭陣。當然,其實是皇帝被某個心不在焉的怨男給弄煩了。

司徒文黑漆漆的眸子斜睨了一眼司徒毅,手緊緊韁繩,默默的擦拭掉掌心的汗珠。近鄉情怯,五年的時間不長不短,卻也可以道一句物是人非。

當初,他跟賈赦拉勾了一次又一次,就怕人忘記了他,待回宮后,就算被帝王抓包也無懼無畏,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年,卻沒曾想皇帝居然臨門一腳,把人調到姑蘇造船。末了還打趣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回想起往事,司徒文眉頭緊蹙。帝王和聲戲虐之下,卻是賈家實打實的拒絕。拒絕賈赦入京,避開軍權的接觸,正是這番舉動,乾熙帝才會愈發關注賈赦。因為想不到有人會擰著他反著來。

行了大半日,在一府宅門前停下,正門之上高高的懸挂著一匾,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賈府」,與京城之中的敕造榮國府相比,此宅倒是精緻了許多,不知道赦兒能不能記住家門。

司徒文一想起第一次去榮國府的情形,眉頭鬆了松,露出寵溺的笑意來,看著司徒毅毛骨悚然。

見兩位主子停下,乖乖拿著拜帖遞給了門房,笑道:「我家兩位少爺乃是府中大少京中舊友,今日路過此地,前來探望一番,還請小哥兒前去稟告。」

一門房見乖乖穿戴不凡,又見馬背上的兩人,收斂心中因皇駕而來的得意心情,上前一步,恭敬的行個禮,樂呵呵說道:「還請貴主子見諒,因皇駕下榻,必須檢查一番,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確認無疑之後,小人這便去稟告少爺。」

「這是自然。」司徒文聞言早已下馬,笑道。

司徒毅:「……」特么色令智昏!

一番檢查過後,便被收到消息的管家迎進府門。畢竟京中舊友,就當年伴讀的幾個,哪個不是權臣勛貴後裔?

在練武台臨陣磨槍的家赦收到消息后楞了楞,看著拜帖上的字跡,瞪圓了眼。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反應,便是跑!

他現在文不成武不就的,還要靠臨陣磨槍,哪裡還有臉去見太子哥哥他。不過五年,人家早已是名動天下,才情滿腹的皇太子了。

而且,人家是太子殿下。雖然一直有書信往來,但終究相隔甚遠,他怕。幾年不見,會有膈膜。他不怕朝人下跪,可是怕再也不是小時候的太子哥哥,而是父親,夫子,乃是書上說言的國之儲君。

眾僕從便傻眼的看著自家大少神色一變,然後腳步飛快,還沒跟人說跑錯方向,就見人一溜小跑,起跳發力,腳尖點地,唰唰幾下,消失在屋檐中。

僕從仰天。

等不及趕過來的司徒文:「……」

司徒毅眼角不由微抽搐,忍不住開口要調侃幾句,但是看著司徒文手指似要攥裂,眼眸深深,黑漆漆一片,不帶一絲的神采,臉上也表情詭異,嘴角勾著一抹淡然的笑容,莫名的讓人覺得惶恐,不由朝後半退一小步。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還是不要惹多智近乎妖的太子殿下,尤其是心尖子當著他面跑了的男人。

至於為什麼他知道是心尖子,呵呵,因為他十六歲了,未婚妻被某妖孽搞掉了兩個!

兩、個!

他一日頂著「克妻」的名號,無法大婚,身為老二的他壓力就瞬間減輕一半。

難怪他當年拉他當盟友!

不過,司徒毅眸子一閃,在他看來,司徒文在此事上簡直是天真的接近愚蠢。身為皇太子,不婚,沒有後裔怎麼可能?還有據他所知,賈赦可是賈家大少,至於庶子賈政,因早產,素來體弱多病。家族大少要是被拐去,為了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恐怕就跟「被逼1謀1反」差不多。

而且,時間不等人。

父皇已經給太子在選妃,不指太子妃,兩個側妃也跑不了。

司徒文在這一點上的堅持讓他覺得有些可笑。

就算是斷袖,世上也有契兄弟,成親歸成親,玩歸玩,也不少見,何必去挑戰世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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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孤王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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