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哈德森太太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拎着一袋血泊中的殘肢。

「天哪。」她有些生氣地說，「你們這些小夥子！」

221b最一片狼藉的時候也無法與這次相比。夏洛克撥開貼在額上的真心話大冒險貼條，一鼓作氣站起來，穿過攤開了一地的水晶棋盤、數十個筆記本電腦、眼球咖啡和中餐外賣盒，撥開了臨街窗帘往下掃了一眼。

「bored。」他陰沉沉地說。

「嘿k……你不能再對着牆壁開槍了……」軍醫躺在沙發的另一頭，穿着可笑的泰迪熊睡衣爬了起來，睡眼惺送地說。

貝克街上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

華生茫然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不要踩到那幾十個電腦的主板——而跳過茶几，再次把窗帘掀開了一條縫——「上帝啊！」他目瞪口呆又有些興奮了一會兒，忍不住悄悄抬手，把玻璃窗小小推開了一下——

——「啊啊啊偵探愛你啊！！！」

——「教授嫁我！嫁我！！！！」

——「偵探快和軍醫結婚！」

——「ius！！ius！！我想跟你睡！」

華生趕緊一瞬間就把窗關上了。室內瞬間就靜音了。轉過頭，他意識到偵探正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眼神看着他。

「what？」他攤手，「我只是想看看——」

夏洛克一語不發，轉身坐了下來，抬起桌上的小提琴，擱在肩上，一小節優美但頗為尖銳的旋律流淌了出來。

「如果我沒有記錯，我會以為我樓下的鄰居意外地生活在了垃圾場里。」一個低沉優雅的聲音說，「清理一新！」

屋內瞬間就變得無比整潔。從地板道每一個傢具都閃閃發光，筆記本電腦也自動地被疊了回去，摞在了角落裏。

夏洛克抬頭看着他。西弗勒斯不由得挑了挑眉，語氣十分懷疑地說：「我相當好奇你們昨天幹了什麼。即使是我最頑劣的學生，也不可能把房間變成這樣。難道你在測試我的魔法能力嗎？」

偵探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他把小提琴擱了回去，雙手標誌性地搭在了一起：「為什麼不呢？既然我們無所事事——而且你不清理也可以的。john會。我還會郵購一個家用機械人。」

「喂喂，我不是你的僕人！」華生不滿地喊了起來，「而且也沒有那麼強大的家用機械人！」

「m，guys！」戈德里克從房間里笑容燦爛地出來了。

他每次出場都實在太讓人瞎眼了。華生回過神來時才意識到，屋子裏每個人都盯着他——不僅是因為那一頭凡人不可能有的耀眼華麗的金髮、深情滿滿的藍眸、無可挑剔的眉眼，還有那·神·祇·般·的·激肉。好吧，他本來就是神祇……

大家都十分嫉妒地望着他。

尤其是夏洛克。偵探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他皺着眉頭，雙手搭了起來：「你打算住到什麼時候？」

「well，鑒於現在我們毫無線索，嗯哼——嘿夥計，難道你不想繼續和我下棋了嗎？」

戈德里克給自己倒著咖啡笑眯眯地說。

華生馬上轉頭望着夏洛克。就是這樣！每回這種時候，他都會露出難得的痛不欲生的表情……

西弗勒斯對這種日常已經習慣了。他揮了揮手，讓廚房自動煎起了三明治，坐下開始看《太陽報》。

世界盃的熱度遠遠沒有散去。報紙上刊登著所有球員在外度假的新聞，各種香車美女，泳池裸趴，基情四射——然而，頭版確實華生（變裝了相當多）去超市買牛奶時的一張街拍，配合著悚然聽聞並且與照片毫無關係的標題——《軍醫疑與偵探婚期將近》！

華生十分尷尬，無奈而憤怒地攤手：「這樣他們都能認出來？」

「bored。」夏洛克閉上眼，又撥動了一下小提琴琴弦，沉沉地開口：「熱點只會持續七十天，這之後人們就會忘記了。」

然而他又猛地皺了一下眉頭，睜開眼。

什麼聲音出現在樓梯上。

「まってよ！（等等我！）」一個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在樓下喊。

「這是福爾摩斯桑住的221b！福爾摩斯桑在樓梯這裏通過划痕就能判斷出家裏是否發生了事件！好厲害我竟然真的到了這裏！你們明白嗎，這裏也是，這裏也是，全部和華生醫生博客里寫的一模一樣！」一個興奮的小男生用日文喊著。

夏洛克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但眼神已經變了。

話音落下之間，穿着紅球鞋、小西裝短褲、戴着手錶眼鏡和紅色蝴蝶結的小學生已經沖了上來。

屋裏屋外一下子就寂靜了。

柯南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腦殘粉和日本人的禮貌在一秒鐘內瘋狂鬥爭。一秒鐘后他無法控制地用非常不熟練的英語喊：「啊……您是夏洛克福爾摩斯桑！您……啊……冒昧打攪進來，真的非常對不起！」

小學生趕緊鞠躬。

然而屋子裏寂靜得非常詭異。

柯南驚訝地抬頭，發現所有的大人都用一種可怕的眼神打量着他——華生醫生！！好激動！！！還有同居人的斯內普醫生！！還有ius選手，好帥！……花痴粉的本能讓他的思考稍微慢了那麼一瞬間……

「你是誰。」房間里有人質問他。

「啊……我叫江戶川柯南，小學二年級——」柯南撓撓頭，趕緊心虛的解釋：「我是從日本來旅遊的，我一直非常崇拜您的基本演繹法，我也是個偵——我長大以後也想做偵探……」

一般來說在所有案發現場，柯南小朋友說出這些話以後都會被摸摸頭。但是這間屋子裏的大人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他是怎麼進來的？」華生用詢問的目光看着西弗勒斯。

「不知道。」西弗勒斯皺着眉頭看着他，「他竟然打破了結界。」

「有趣！」戈德里克笑眯眯地低頭看着他，神秘地說：「也許你十一歲時會遇到一隻貓頭鷹哦！」

柯南再次愣住了，然而就在一瞬間他被夏洛克整個人拎了起來——

「假話。」夏洛克面無表情地說着，並以超乎想像的手速取下了他的變聲蝴蝶結、麻醉針手錶、定位眼鏡和——這位真正的偵探意味深長地看了他的小腳踝一眼。

柯南滿臉通紅，低下頭乖乖地把腳抬起來，把球鞋裏的足球彈了出來。

「哇哦。」戈德里克眉飛色舞地接過那個足球，熟練地顛了起來，同時對柯南擠擠眼：「這可真酷，不是嗎？」

「說你的真名。」夏洛克那雙無機質般的眼睛富有深意地看着他，而那些裝備，彷彿玩具一般被他丟在一邊。

「呃，這個……」柯南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實在是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ver。」夏洛克嘆了口氣，掏出手機，皺着眉頭往下滑動——房間里所有的生物都看着他，包括抖森家的一貓一狗，只有戈德里克在津津有味地顛球。

「茲啦——」廚房的煎蛋就在這時做好了。

夏洛克放下手機，深深望着小學生偵探，語氣肯定地問：「工藤新一？」

「啊——真不愧是……好厲害！」小學生再次被震撼了，身份被揭穿第一次讓他感到興奮而不是恐慌，他幾乎是有些激動地說：「是……是的！您推理得太棒了！我一直是您的飯……」

「你是那個一直給我寫信還在我的網站和john的博客下留言的工藤新一嗎？」夏洛克語速飛快地問。

「是……是的！原來您都知道！！！」

「很好。」

「啊……」軍醫終於反應過來，「你就是那個唯一看完了k一百種煙灰分佈方式文章的那個人……」

「是一百四十種煙灰的辨認方式，john。」夏洛克瞥了他一眼，「煎蛋，香腸，蘑菇，謝謝。」

話音剛落，在小學生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廚房裏盛着他煎蛋香腸小蘑菇的盤子憑空飛到了他面前。

「這個……」新一整個三觀的都不好了。

「要來一點嗎？」戈德里克笑嘻嘻地說，「長身體的時候一定要多吃。」

「啊，謝謝……」

「我要提醒的是，這位工藤先生的實際年齡已經十八歲了。」夏洛克說。

「是嘛，真遺憾。」戈德里克聳了聳肩。

西弗勒斯眯起了眼睛。空氣中的魔法波動十分不尋常。這位小學生確實是毫無魔法能量的普通人，但是，他完全打破了那個禁止無關人員入內的結界從而溜了進來……

「那個……您可以告訴我……您是怎麼推理出來的嗎？」到底是推理狂魔，新一決定還是先問這個。

「很明顯。」夏洛克掃了他一眼，「對我十分狂熱，身上帶着自製有一定財力才能做到的裝備，日本偵探——最近號稱在美國辦案實際上失蹤的偵探只有高中生工藤新一，但在工藤新一失蹤期間他一直並未停止過給我發送郵件。我以為你只是有其他私事要辦，現在我明白了。我很好奇和你經常一起辦案的日本警方竟然沒有發現這一點。沉睡的小五郎，哈？」

新一很汗顏地撓撓頭：「這個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服用了aptx4869？」

「您連這個也知道！」新一大驚，同時腦殘粉之心更為堅定了，握拳道：「我和我的女朋友在遊樂場時因為撞破某個黑衣組織的非法交易現場，我被迫灌下了這種葯，之後就變成這樣了……他們本來是打算滅口的，因為那是一種□□，大部分人服用后都死了，只有極少數人才會變小！我不能讓他們發現，只能偽裝成這種身份。您了解那個組織嗎？！」

「莫里亞蒂在日本的線。」夏洛克點點頭，深思了起來。

「您是說……」

「在你之前我們曾經見過一次aptx4869的服用者。」他淡淡地說。

「您太厲害了！不愧是福爾摩斯桑……」新一星星眼地望着他，「我能成為您真正的弟子嗎？」

「啥？」華生醫生情不自禁的吐槽，「我以為你第一時間是想想怎麼弄出解藥……」

「不行。」夏洛克說。

「啥？」華生大驚失色地看着他，「這孩子可是唯一一個堅持看完你那篇關於煙灰文章的人！」

夏洛克掃了他一眼。一種鬱悶的情緒又湧上華生心頭……好吧，他又被掃描了。昨天白天和前天晚上出去幹了什麼又被他知道了……

「不……不行嗎……」偵探小學生看起來就要哭了。那張臉十分惹人憐愛，若是哈德森太太在場估計恨不得收養他……

「你需要經過考核。」夏洛克一本正經地看着他，同時站了起來，跳過茶几打開一摞擱在長沙發上的雜誌，從中快速抽出一張寫了字的紙，遞給新一：「這是一個謎團，前不久一個犯罪分子送來的，謎底是分別設置在倫敦各處的炸彈。你有24小時推理出它，否則倫敦就會爆炸。」

西弗勒斯和華生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槽點……

然而日本人果然太較真了。小學生竟然堅定地接過那張字謎，握緊了拳頭，認真的說：「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解決的！」說完鞠躬一下就跑出去了。

西弗勒斯面無表情地看着夏洛克。

華生無奈地看着夏洛克，攤手說：「喂喂，那張紙上不是你隨便寫的字謎嗎？倫敦現在哪有瘋狂罪犯設置炸彈啊！」

戈德里克在旁邊大笑：「那個孩子很好玩嘛。」

蹬蹬蹬。

然而片刻之內，偵探小學生再次站在了門口，尷尬地聽着他們……

「呃……我只是來拿我的裝備的。」腦殘粉新一欲哭無淚地望着他們，指著桌上自己的變聲器麻醉針定位眼鏡說。

「努力，新一，」夏洛克悠然道，「你只有24小時的時間，拯救倫敦……當然，這是一個遊戲，不過你還是要去做。」

華生：「……」

西弗勒斯：「……」

新一再次睜大了圓圓眼睛，十分熱血地說：「福爾摩斯桑一定是在考驗我！我知道了！我會加油的！」說完蹦蹦跳跳地跑下了樓。

屋子裏再次寂靜了片刻。

片刻以後，華生忍無可忍地拍桌指責道：「你就是太無聊了吧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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