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張婆子商量分家
路上，父女兩個又抓緊時間挖了一些野菜，然後才回了家，把柴放下，兩人一邊喝水一邊坐著休息，這又是爬山坡又是走路的還是挺累的。
雪娘關心地問張青石累不累。
「不累，你也別太累著了。」張青石對雪娘說，心裡想反正再拚命最後賺的錢也落到他娘手裡，為什麼要那麼累呢？雪娘的身體也不是特別好，以後分了家他可不會讓老婆孩子太累了。他早想好了，到時候手裡不管有多少地都給別人種，他們要些口糧就行，至於說別的花用，他會做些小生意賺錢，田地雖是農家人的根本，但是光靠著種地一年到頭也存不下多少錢，能吃飽就不錯了，還是做生意賺錢，上輩子他也是在外面闖蕩過的，對於做生意他很懂。
雪娘臉色微紅地點頭，說：「我不累，等這次拿到錢我要和娘說多買些肉給你補身體，至少要多買些骨頭，到時候我天天做湯給你喝，這樣你的骨頭會很快長好。」
「行，到時候你要不過來我幫著你要。」
「還是我要吧，你別再惹娘生氣了。」
雪娘聽張青石願意幫著她去要錢心裡有些心動，但是還是拒絕了，不想讓丈夫得罪婆婆，反正她是兒媳婦，就讓她去得罪吧，只要丈夫知道她的好就行了。
二花在一旁看著爹娘說話，心想爹現在對娘比過去更好了，不是說以前不好，不過總覺得現在比過去更好了，她一張俏臉笑嘻嘻的，想爹娘感情這麼好，說不定以後還能給她生個弟弟，如果有弟弟就好了，那他們就真的是幸福的一家人了。當然，現在也很幸福，不過她還是更想有個弟弟，她不想爹被人罵成絕戶，她爹那麼好，憑什麼要被人那麼說？
雪娘注意到二花的視線，嗔了二花一眼，說：「你這丫頭，看好你爹，多扶著他些。」
二花笑著說：「我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
小花也張著小嘴說：「放、放心。」
張青石一把把小花抱起來，親了親她的小臉蛋，說：「等爹一會兒給你摘些甜草根來吃。」
小花笑著親了親張青石的臉，笑的眉眼彎彎。
「二叔，你還要去吧？帶著我們大壯一起去吧。」杜鵑紅在門外說，她當然不是捨得孩子去幹活，只是再不讓孩子去就要惹得大嫂不高興了，畢竟張起還在山上幹活呢。蘭心那丫頭把腳給扭了就幹不了什麼活了，大壯再不去幹活，婆婆也要生氣了。所以她得表現得積極一些。她站在門口就聽到屋裡的笑聲了，心想怎麼就這麼高興呢？原來二叔他們屋裡可沒這麼多笑聲。
張青石把小花放下，又帶著二花出去了，隨行的還有張壯。
就這麼過了幾天，張青石和二花終於找到機會演戲了，他們找好的聽眾是杜鵑紅，沒辦法，誰讓就這個杜鵑紅最愛聽牆角呢？而且她這個人最不吃虧，聽到了他們的話肯定會去告訴張婆子，還得慫恿著張婆子把他們從家裡轟出去。事實也是如此，杜鵑紅一聽張青石和二花的對話嚇了一大跳，想這個該死的張青石，居然在外面惹了大禍，回來了還瞞著，怎麼不幹脆死了算了！
「你說的是真的？沒騙我？」張婆子聽了杜鵑紅的告密也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張青石居然會對她耍心眼，要知道張青石在她心裡那就是頂頂孝順的一個兒子，當年的事壓在張青石的心上，他可是一心要做好兒子，要贖罪，怎麼會自己惹了事還想讓家裡幫他扛著呢？還是那麼大的一個事。她真有些不敢相信。
杜鵑紅臉紅脖子粗地說：「娘！這事我會說假的嗎？我說這話對我有什麼好啊？我真聽到了。娘，我和你一樣都不敢相信，畢竟二叔這人挺有擔當的，真沒想到他會想我們替他背那麼大一筆債！不過我想著也許就因為那個事實在太大了，他怕一個人扛不住，才會想咱們一起幫忙吧？他以前孝順，可是只出力，就算把錢給娘，那也沒多少錢啊，他照樣有吃有喝沒負債，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他也扛不住了，所以他的真人性就露出來了。娘，你想這是個人都會像二弟這麼做吧？可這麼做也太不地道了！」
確實不地道！
張婆子覺得杜鵑紅說的有理，也有八成信了杜鵑紅說的話，不過她還得自己探探張青石的口風。至於說為什麼不直接問？當然不能直接問，如果直接問了，她是能把張青石從家裡趕出去，但是到時候她二兒子急眼了，四處一說，對他們家的名聲也不好，以前壓榨老二一家還能說是怨他當年害死了張有糧弄丟了妹妹，再加上張青石向村子里的人解釋他是自願的，還能讓村子里的人不對他們說三道四。但是如果他們因為張青石有了麻煩就把張青石從這個家裡撇出駢，村子里的人肯定會說他們家不好。張婆子雖然臉皮厚，但是還沒有厚到可以面對所有人的指責一點兒都不在乎的地步。所以她只能探口氣，如果是真的，到時候就算把張青石從這個家裡趕出去也得找別的理由。
張青石就等著張婆子來試探他，當張婆子真的來找他的時候，他自然順著自己的計劃來表現，模糊不清的態度讓張婆子以為他真是在瞞著什麼。張青石一看張婆子的眼神就清楚了他娘在想什麼，心裡嘆息，想果然如他所想，他娘真的是不會心疼他的。他並不會因為她不心疼他，想把他趕出家去而怨她，畢竟是自己害的爹死妹妹丟，也是自己惹了大麻煩，她不能只為了他一個人讓一大家子陷入困境。他怨她只是因為她不但對他不好，連他的妻子女兒也一起虧待，她們並沒有欠她的，上輩子她對不起雪娘和大花她們，這輩子再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了。張青石心裡想就這麼著吧，欠張婆子的債他在上輩子還完了，這輩子他要還欠妻子女兒們的債了。
「爹，你不要傷心，你還有我們呢。」二花見張青石從張婆子的屋裡回來后臉色就不太好看，就安慰他。
「爹不是傷心，爹只是突然輕鬆了。」張青石笑著說。
張婆子決定要把張青石這一房給分出去，小兒子已經通過杜鵑紅知道這個事了，他同意，張青玉可不願意為了二哥背上那麼大的負擔，他還想過好日子呢，可不想過更窮的日子。張婆子還要再告訴大兒子一家。
張青木夫妻知道這個事後也同意張婆子的決定，張青木和孫巧姑沒有老三兩口子那麼沒情義，心裡也有些擔心張青石他們一家子被分出去一家人面對以後的困境可怎麼辦，但是他們總不能為了張青石他們就害了自己家，再說就算他們不同意也不行，張婆子已經做決定了。孫巧姑心裡有些可惜，想張青石是一個好勞力，雪娘也是一個勤快人，他家的三個女兒更是長相還不錯，如果嫁的人選的好也能為這個家賺不少好處，就這麼分出去了也挺可惜的。不過轉念一想就算分出去了也沒多大關係。
張婆子就開始和他們商量著分給張青石多少東西，這可是關係到自身利益，幾個人都開始動腦筋。既不能讓張青石佔到太多的好處，又不能顯得他們太小氣而讓村裡人看笑話，這分家可真是個廢腦筋的事。
如果是以前他們都會覺得就算分給張青石更好的一份，張青石也會推讓，現在他們可不覺得了。張青石明明惹了那麼大的麻煩還想讓他們幫忙背鍋，可見這次事不小，他為了自己肯定給他什麼就要什麼，所以不能為了體現家裡仁義就客氣，一客氣真把東西客氣出去了可得哭死他們。
杜鵑紅突然提議說不如把他們三房也分出去，其實她早就和張青玉商量好了，只是裝著現在才想到，免得惹張婆子不高興。
杜鵑紅見張婆子臉拉長了連忙說：「娘，你想啊，如果只把二叔一家分出去，別人肯定會懷疑，二叔也會多心，不如咱都分了，這樣就沒人多想了。娘你只要裝病，到時候假裝花錢，我或者大嫂從娘家拿回錢來就說是借來的，到時候娘你就有說辭少分東西給二叔他們了。而且娘我說分家你也別不高興，再分家我和青玉也孝順你。」
張婆子的臉色好看了些，她覺得杜鵑紅這主意也挺好的。
張青木和孫巧姑也覺得這主意可以，尤其是孫巧姑，說真的她也不願意和杜鵑紅混在一起生活了，杜鵑紅就是一個又懶又饞又愛錢的女人，以前有雪娘在，一起吃飯過日子還好，沒了雪娘，就她們兩個，孫巧姑真怕自己會和杜鵑紅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所以還是分開好。
他們先商量著怎麼分家，最後決定，正房歸張青木他們，他們是長子，家裡還有長孫和次孫，還要和張婆子一起住，正房理所當然的歸他家。東廂房歸張青玉一家，西廂房歸張青石，他們可以住著，但是要從房後面開門，之所以會提這個要求是擔心以後有人找麻煩上門的時候會走正門。張青玉他們也同意，不走一個門才方便呢！等他們有錢去蓋正房的時候，廂房要賣給大房，不能賣給別人。這是房子的分法，家裡的糧食工具到時候均分，家裡養的那頭豬就歸張婆子了，不過私下裡張婆子卻給了張青玉不少錢，所以張青玉和杜鵑紅也沒鬧。六隻雞大房要四隻，剩下兩隻張青石和張青玉一家一隻。地里的菜就不分了，這剛春天，自己家再種去。
張婆子覺得這樣分至少表面上算是公平了，張青木和張青玉兩家也都滿意了，然後他們就開始讓張婆子生病，準備著張婆子生完這場病後就明面上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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