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準備去野西坡
上輩子，張青石剛一退燒就開始幫著家裡幹活了，身子還虛弱，再加上身上受的傷會疼，胳膊上的傷更是沒處理好，身體時好時壞，本來他是他們家身子最強健的一個人，自那以後卻成了最弱的一個人。
這輩子張青石可不會這麼作踐自己了，從醒來那天起，他除了去茅房，就不向屋外走一步，鍛煉身體就在屋裡轉悠，也不像上輩子那樣為家裡省糧食，天天吃飽喝足，很快就把身體養好了。除了胳膊上的傷，張青石覺得自己又是一條龍精虎猛的漢子了！
不但張青石的身體好了，就連雪娘和大花二花小花都身體變好了，原因很簡單，張青石說一個人吃飯沒勁，堅持讓雪娘她們和自己一起吃，所以雪娘和大花她們就把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飯菜端到他們的屋裡吃。這麼一來雪娘幾個全都能吃飽了。
原來一起吃飯的時候因為人多是要分成兩桌的，張婆子領著三個兒子和兩個當天不用做飯的兒媳婦一桌，當天做飯的兒媳婦和孩子們一桌。雪娘這個人性子軟和容忍，在哪個桌子上吃飯都吃的不多，三個閨女除了二花，另外兩個根本搶不過別的孩子，二花要照顧姐姐妹妹，最後連自己顧不上了。一頓飯吃著像打仗，吃著又急，怎麼能吃好？現在把飯端回屋裡，不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菜不會被搶，一家人高高興興地慢慢吃，自然吃什麼都覺得香，又怎麼能不長些肉呢？雖然長的肉並不明顯，但是二房幾個人都明顯精神了，臉色雖然還不紅潤，但是也不是那麼的黯淡無光了。
「爹，要是我們能一直這樣吃飯就好了，只有咱們一家人，歡歡喜喜的，不用一邊吃飯一邊吃氣。」二花把碗放下，心滿意足地摸摸並沒有鼓起來的肚子，看了看爹娘和姐姐妹妹，慢悠悠地說。她想著爹現在變了，自己的願望也許能實現，哪怕有一絲絲希望，她也要說出來。
雪娘一聽這話連忙輕輕叫了一聲二花，看向張青石。
雪娘也知道自己男人這次出去一趟受了傷之後發這一回燒就變了，對她和孩子們來說當然是變好了，他比以前在乎自己和孩子了，想到這裡，雪娘的臉一紅，他想到張青石把她抱在懷裡說的那些話，他拉著她的手，對她說以後會好好的疼愛她和孩子，要讓她成為這個世上最快活最無憂的婦人，要讓孩子們以後都嫁個好相公，他還說就算沒有兒子也沒關係，他有她和三個女兒就夠了。他說他以後再也不會離開她們了，再也不讓她們受委屈，要給她們頂起一片天。雪娘每每回想起那些話都覺得像做美夢一樣暈乎乎的，她真希望永遠不要清醒過來。雪娘擔心自己和女兒們表現的過份了會讓他改變心意，所以她總是有些小心翼翼。
張青石看著雪娘的模樣，心裡嘆了口氣，自己的這個媳婦真是跟著自己受罪了，自己以後用一輩子去呵護疼愛她吧。
「給爹一段時間，不會太久的。」
張青石摸摸二花的頭髮，笑著對她承諾。
「爹你說的是真的？！」二花眼睛一亮，興奮地問，聲音有些大，被大花一把捂住嘴，她眼珠轉了轉，扒開大花的手，壓低聲音，「姐你別捂我的嘴啦！我小聲些。爹，你能讓咱們一家五口單著吃飯？！真的嗎？」
不僅二花，雪娘、大花，甚至小花都看向張青石，眼睛中全是期待，她們都太喜歡這些天單著吃飯的感覺了，不願意再回到堂屋去和張婆子他們一起吃飯。
張青石笑著點點頭，他並沒有對她們解釋說他是想從這個家分出去，只要分出去了，那他們不就能一直不用和那些人一起吃了嗎？
大花笑了一會兒，有些擔憂地說：「爹，可奶奶不會同意的吧？這些天咱們單著吃，她就很不高興了。」
張婆子這些天確實很不高興，原本勤勞肯乾的二兒子說要好好的養傷，不管她怎麼暗示家裡的事特別多，想讓他起來幹些活，他都裝聽不懂，和他明著說了，他就直接說他身子虛幹不了，再逼他，他直接就說出去幹活要是倒在地里就會讓家裡人臉上無光了。他那麼一說，張婆子還真就不敢讓他幹活了。還有就是二房單著吃飯的事，原來這二房的人飯量都不大，這一分開吃這飯量怎麼都大了？她剛說了一句，二花那丫頭就給她頂回來了，說他們拿的就是他們那一份，沒多拿。這是實話，可是她還是不舒服，想著他們能快些回來一起吃飯，這樣也能省些糧食。只是張青石就是死賴在屋裡不出來，總說頭暈沒勁，還要雪娘大花她們陪著吃飯，她總不能強迫他們吧？真是氣死她了。
雪娘母女四人明顯的感覺到張婆子對她們比以前更加不喜了，總拉著一張臉。
張青石安慰大花：「你放心，她到時候會同意。」
張青石心裡笑著，想只要自己的方法一實施，自己那個摳門的娘肯定巴不得他們快些走人。
雪娘母女幾人互看一眼，雖然不知道張青石怎麼就會這麼肯定，但是心裡都開始升起希望，畢竟張青石是她們的頂樑柱，這些天張青石不管做什麼都說一不二，哪怕對上張婆子也能達到目的，讓她們更加的相信只要張青石願意，那就沒有做不到的事。
等到春忙終於忙過一段時間后，張青石終於願意出屋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張青石是斷了胳膊，這條胳膊休息的時間更要長，在幾個月之內這條胳膊都不能亂動。所以即使張青石能出屋了，也只能做些不用動胳膊的輕巧活兒，在鄉下，不用動一條胳膊就能做的活可真不多。
張婆子說：「石頭，你大哥和三弟都去給蓋房的人家幫忙了，你大嫂和你媳婦忙著幫綉鋪趕一批活也出不去，你弟妹要幫著收拾家裡，丫頭們要去割豬草挖野菜，大起和大壯去砍柴，他們到底年紀小，身子骨還沒長成呢，你也跟著他們去吧，到時候他們砍柴，你幫著背回幾趟就行。」
張青石答應了，他正想著去野西坡看看那兩株野蘭，如果那兩株野蘭還在，他就可以開始準備著離開這個家的事了。
張婆子鬆了口氣，想這個兒子還沒有懶到一定程度，前些陣子真是太懶了，她覺得兒子可能在外面受了什麼人的挑撥，覺得他自己受委屈了，所以才在受傷之際偷懶。她縱容了他這段時間，現在他的傷也要好了，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到底這還是他的家，還是把她這個親娘放在心裡，這是要慢慢的改回來了。改回來就好，否則家裡少了這麼一個勤快孝順的兒子，她還真受不了。
要說張婆子對三個兒子其實態度都差不多，雖然她指望著大兒子，更疼小兒子，但是二兒子她也不是就一點兒都不放在心裡。之所以一門心思的指著二兒子賣力，還不是因為她手裡有二兒子的把柄能讓他賣大力嗎？有這一個兒子賣大力就夠了，另兩個她就不那麼折騰了。現在這些年過去了，她支使二兒子都成了習慣，讓她改都不習慣了，而且她也知道大兒子小兒子那兩房不好支使。二兒子能自己懂事，張婆子高興呢，她也不想總拿出多年前的傷心事壓制張青石。
張青石上輩子可能萬萬也沒有想到就是因為自己太懂事太自責，才會讓他娘更把他當牛做馬的使喚，最生習慣了，連他的妻子女兒們也給搭了進去。這輩子這段時間過去，他卻漸漸的有些明白了，他想看來自己還是得強硬一些，不是指著她娘能公平的對待他，而是這樣才能給雪娘大花她們撐起一片天來。
雪娘對於張青石去外面背柴挺心疼，張青石的後背也有傷，而且他一隻胳膊不能用力，到時候全指著另一條胳膊，這可比兩條胳膊幹活時要累的多，可是她也不能說不讓他去，畢竟在這鄉下家裡很少有養閑人的，只要能走的動，大老爺們都會出去幹活，除非是閑漢無賴才什麼也不幹。
張青石趁著孩子們都不在屋裡，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我沒事，你放心，到時候我給你摘好看的花給你。」
「呀！」雪娘被張青石這麼突然的親了一下，手立刻捂在被親的臉頰上，從腦門到脖子都紅了，「也不怕被孩子看到……」
張青石看到雪娘這嬌羞的模樣，把她抱在懷裡，下巴放到她的腦袋上，輕輕地說：「不怕，咱們是夫妻，還怕被人看？等我以後賺了錢，給你買金子銀子做的花釵。」
雪娘靠在張青石懷裡，聽著他說著這麼動聽的話，整個人都軟了，她想自己相公變回剛成親時候的溫存體貼了，不，比那個時候還要好。
大花開門就看到爹和娘抱在一起，羞得一張臉通紅，連忙把門一關退出去了。
二花抱著小花跟在後面，差點兒被大花踩一腳，也向後退兩步，問大花怎麼了，被大花推到了一邊，大花卻什麼也不說。
張青石把門打開，笑著讓她們進去。
二花說姐姐剛才差點踩了她一腳，看到她娘的臉也紅了，然後有些明白了，雖然她年紀還小，但是也懂些事了。不過二花可不害羞，還咯咯地樂，樂得雪娘臉更紅了。大花直拍二花的頭，讓她不要笑了。小花看著有趣，也跟著拍手咯咯樂。一家人歡聲笑語。
二花知道張青石要去山裡幫著背柴，她也堅持要一起去，說到時候可以在山裡挖野菜，還可以幫著張青石托一下柴捆，她也可以背些柴回來。張青石不讓她去，她堅持要去，最後張青石想了想，覺得二花機靈嘴緊，又一心一意地想要離開這個家，讓她知道一些事也沒什麼，說不定還能幫忙，所以決定讓二花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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