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正劇番外】百年以後(二)

第220章 【正劇番外】百年以後(二)

任仲細細看了看面前元嬰修士的面貌。這人身量不高,一襲白衫,圓臉薄唇,一對貓眼閃動著金光,手持一柄水藍色的利劍,確實有種熟悉的感覺…

任仲沉吟片刻,才想起此人便是當日自己破入南宗陣法,遇見的金丹初期修士於止,沒想到四百餘年未見,他也突破了元嬰期。

當日任仲利用其身份混入了最近的翡靘坊市,才遇到了董炎風,得知天絕宗隱秘。

任仲想起當日自己趁其不備,取其衣物,確實非君子所為。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道一聲得罪,「情急之下,冒犯道友,還望道友諒解。」

「你若是被人剝光衣服…」於止一瞪眼,話未說完便咬牙停了下來。他警告般地看向身邊的金丹期修士,面上紅暈更勝,恨恨地看向任仲,彷彿受了天大的屈辱。

任仲當日潛入南宗,被於止本就是立場相對,但他並無害其性命之意,下手自然不重,除了掩飾身份之物也未取走旁的東西。而後他還與九兒聯手布下的隱匿陣法,護其安全,已然是心軟之舉,並無什麼錯處。

可如今任仲見其神色,尷尬更勝,又見卓謙之面若冰霜,竟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就在此時,卓謙之上前半步,用身子隔絕了於止的視線,又伸出右手攬住任仲的勁腰。他不知道任仲與這人有何恩怨,不過此人認出任仲,便是自己斷了活路,只是現下還需要其帶路離開此地,利盡之日,便是他的死期。

「謙之…」任仲感覺到卓謙之在自己腰上摩挲了一陣,不由得喚了一聲,而後便覺腰上一痛。卓謙之下手狠准,任仲疼的齜牙咧嘴,卻不敢躲開。

他明白卓謙之為何惱怒,卻也不好即刻解釋。

而後,卓謙之淡定自若地收回手,眯著眼看向於止,法力破體而出!於止被他盯住,面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個乾淨。明明同為元嬰初期,於止卻覺自己與其相差甚遠,氣息微微一滯,連帶著腳下法寶也跟著震動起來。

於止聽見金丹期修士的驚呼之聲,深深地呼了口氣,穩定住體內的躁動的法力,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卓謙之向前一步,彎腰扯下了那被困修士身上的銀鈴,也不管被困修士惡狠狠地咬牙,自顧自將那銀鈴放入玉盒,貼上陣法,收入了儲物袋中。

他並未說話,直接祭出六棱冰片,布下劍陣,撲向身後蟻群。他大抵是動了真怒,也不計較法力消耗,劍陣聲勢浩大,劍光粼粼而過,待其收回冰片之時,身後的蟻群便消失了三成之多。

蟻群遭此打擊,明顯聚集在原地不敢繼續前進,眼睜睜地目送眾修士離去,而後,才在一隻元嬰期嗜食蟻的帶領下盡數散去。

卓謙之解決嗜食蟻,才回身踏上長劍,一抖袖袍,將兩隻完整的元嬰期嗜食蟻屍身丟在於止腳邊。這兩隻嗜食蟻被劍光直接斬碎了內丹,除了翅膀之外並無其他損傷,乃是煉器的絕佳材料,價值不菲。

卓謙之一步退至任仲身側,反手扣住了任仲的手腕,目光看向於止,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不論當日如何,這材料便當作為道友賠禮,道友意下如何?」

於止面色陰沉不定,他也是劍修,自然明白劍陣乃是劍修之道的精髓,不單是功力強弱,更有對劍意的領會和明悟。他自詡天資聰穎,與面前這人修為相當,祭出的劍陣卻遠沒有如此威力。

他不服氣的抿嘴,一雙貓眼裡深藏太多不甘,可技不如人,他已沒有追究的權利。

於止有些後悔,只覺自己不該一時衝動喚出任仲姓名,任仲身邊這人心狠手辣,想必不會放過自己了。

他猛地停下法寶,將神念之力分成六股沒入金丹期修士神念海內,六人一震,便一聲不吭的暈了過去。他抱拳低頭,「多謝道友施以援手。我於止以心魔起誓,不會將道友之事吐露給第二人知曉,至於這些小輩,道友可以抹去其記憶,只要不傷及其性命便可。」

卓謙之冷哼了一聲,於止也是聰明的,如此一來,以任仲的性子,想來必定會留他們一命。

「若道友帶我等離開此地,我等自然不會傷及爾等性命。」任仲反手扣住卓謙之的手掌,對著於止笑了笑,而後便自覺使了銀針和神念之力將昏迷之人的記憶盡數泯滅。

之後,任仲看向被困的修士,此人雖為於止的俘虜,也不得不防。他伸出手,按住這人的額頭,只覺此人微微顫抖了一下,卻不做任何反抗的任由自己侵入其神念海中。

半晌,任仲收了手,垂著眼掩蓋住眸中神情,沖著卓謙之點了點頭。

於止見此,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塊紅色陣盤,氣鼓鼓道,「此事已畢,此地毒蟲甚多,我們還是早些離開罷。」

任仲道了聲多謝道友,便與卓謙之一同登上幻日劍,跟在了於止祭出的法寶背後。

任仲剛剛布好神念屏障,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卓謙之的拳頭便招呼上了他的小腹,他勉強避開了要害,雙手一推一拉,將卓謙之的手臂控制在掌中,「嘶…謙之,聽我解釋。」

卓謙之並未使用法力,可這一拳之力也重達千鈞,若非任仲避開要害,怕是也疼個半死。

「不必。」卓謙之冷冷地說了一句,與此同時,左腳穿入任仲兩腿之間,直抵任仲腿彎,將任仲的身子別成了扭曲的形狀。

任仲本想與卓謙之心平氣和的解釋一番,可卓謙之眼中的明光提醒著他,此時若是不讓卓謙之發泄個夠,自己便無解釋的機會。

光是打人,怕是難以發泄個夠的。

任仲思及此處,也不再留手,他手臂發力,依著卓謙之被制伏的右手,用力向後一推,卓謙之感覺手掌一陣軟麻,不由得悶哼一聲向後撤手,任仲趁機扭轉劣勢,反身而起…

於止眼角抽搐地站在飛行法寶上,透過神念屏障看著跟在自己身後卻打的不亦樂乎的兩人,這兩人手段盡出,隨後竟連陰損的招式也使上了,也不知是不是打累了,最後乾脆滾成一團撕扯起來。

然後,一聲冷哼傳來,他感覺腦內突然劇痛,不得不收起靈目,最後得見的,是任仲死死壓住了那個冷麵人,笑著說了句什麼。

於止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何滋味,他盤腿坐好,看向銀絲縛中的男人。

那人身上怪異的鎧甲已然出現了龜裂,面上稍有迷茫之色,但看向自己之時,仍是那種莫名的不以為意的姿態。

「真是難看。」於止輕聲說。事情變化太快,他總覺有些不真實,也罷,好歹能夠將飼養母蟲之人帶回南宗,也不算失敗。

「呵…」男人沒說話,眼神卻停留在緊隨其後的金劍上。

「怎麼?沒有其他手段了?」於止有些看不慣他的表情,不由得諷刺了一句。

男人偏過頭去,根本不理他。

於止咬牙,只覺自己心中著了火,年少的記憶全在任仲出現之時紛涌而來,讓他有些暈眩。

遇到任仲,是他首次離開宗門之時,也是他首次受挫之時。他心中明白,若非是任仲,這世間早無於止此人,任仲給他上了一次最為生動課,讓他明白,人外有人,萬事不可大意。

他還記得,當他醒來之時已是深夜,他周身無力,腦內劇痛,一時分不清今夕何夕,耳邊儘是打鬥嘶喊之聲,讓他不得不翻身而起,扣緊了自己的本命長劍。

與此同時,身上的衣物滑落下來,於止下意識的攥住不知哪來的青袍,臉黑了一半。

他終於想起自己被那人的笑意蠱惑,而後便是頸后的劇痛。他咬著牙,還未來得及詛咒,便聽周圍一個低沉的男音傳來,「若還想要你的貞/操和性命,就別跟個娘們一樣。」

於止這才意識到,自己右手邊,一黑袍人與另外三個金丹期修士戰成一團,那黑袍人為了護住自己,有些施展不開手腳。

他滿臉黑線,快速穿好衣物,拔劍而起,彷彿想將心中的憋悶全部發泄而出。

有他加入,那三人不敵,竟祭出飛行法寶轉身而逃。他起身還欲追,黑袍人卻幽幽地說了一句,「還想去找操?」

於止被氣的半死,直欲與那黑袍人拚命,那人卻懶懶地靠在洞璧上,眉頭絲毫未動,毫不擔心自己的處境。而後他幽幽地問,「打暈你的人,你可還記得他的長相?」

於止咬牙,只覺得自己內心的傷疤又被扯開了一次,「自然。」

「可否告訴我?」黑袍人長得極其周正,眉眼之間帶著天生的正氣,濃黑的眉毛舒展在臉上,可他七扭八歪靠在山洞上,倒是莫名多了些洒脫和張揚。

「憑什麼?」於止心情極差,思及這兩人有所關聯,更是氣極。

「算了,不說也罷。」黑袍人聳肩,轉身便欲離開,他明明救了於止,卻絲毫不提報答之事。

「等等!我告訴你!」於止心裡一陣彆扭,忙出聲喚住這人。他用劍在地上畫了,雖不是惟妙惟肖,卻與任仲本人也是極其相似了。

黑袍人細細看了,毀了,才挑著眉看似正兒八經地道了一聲多謝。

於止哼了一聲,回了聲不謝,便見那黑袍人調頭便走。

「你叫什麼名字?」於止叫他,黑袍人沒回頭,仍往前走。

於止有些急了,他抬起步子跟上黑袍人,「道友?」

黑袍人祭出法寶準備離開,於止也祭了出來,一副要跟他到底地樣子。

「我告訴你,你別跟著我。」黑袍人終於轉頭開口,他皺起眉頭,烏黑髮亮的眼睛看著於止。

「不許騙我。」於止急急介面。

「方勇,我叫方勇。」黑袍人慢慢吐出兩個字,見於止有些發愣,又重複了一遍。而後他眼睛一轉,帶了些調笑的意味,「幸會道友,方知白皙如玉之意,告辭。」

於止腦子轉了個彎,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的腰帶並未系好,方才打鬥,已然全部散開。他竟然就這樣敞著懷,在這人身邊跑了半天!

於止頓時漲紅了臉,等他整理好儀容再抬頭時,那方勇已然不見。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修仙傳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修仙傳
上一章下一章

第220章 【正劇番外】百年以後(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