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耳聰目明嗅陰謀
熱茶被打翻在桌面上，山茶立即手忙腳亂開始收拾，邊收拾邊急促地回道，「府里沒出什麼大事，挺好的。」
「哦？」楚傾顏看著明顯因她的話而心慌意亂的山茶，揚眉抬高了語氣。
「山茶笨手笨腳的，請九小姐見諒，山茶再給您倒一杯。」被九小姐這似是而非的語氣弄得心虛的山茶，立即借著倒茶掩飾此時她的情緒。
楚傾顏淡淡一笑，「無妨。」
接過山茶再次遞過來的茶杯，楚傾顏輕抿了一口，似是無意間提起一般，「山茶，你可知道為何楚老太爺會突然想要接我們一家子回來？」
「應該是楚老太爺思念九小姐以及大老爺大夫人了。」山茶低垂著眼帘回道。
思念？
呵呵，楚傾顏忍不住在心裡冷笑，當初李婆子在茂村也是這麼說的，但是方才在正廳里，她只看到楚老太爺一副古板冷漠地對待爹爹和娘親，椅子還沒有坐熱，就要離開，可能在他眼裡，她們還不如他要賞玩的畫，哪裡有什麼甚是想念的模樣？要是她再看不出來，就真的成瞎子了。
「山茶，聽說我有幾個哥哥妹妹，為何今日沒有看到他們？」明顯這山茶知道一點事，所以楚傾顏打算採取迂迴政策來套話。
「老太爺給幾位少爺和小姐請了一位夫子，所以少爺和小姐們都在讀書，等下課了，九小姐就能見到他們了。」見九小姐沒有再糾結那些問題，山茶舒了一口氣，頓時歡快地回道。
山茶的情緒變化沒有逃過楚傾顏的眼睛，她心裡明了，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雙手托著下巴，一臉天真地問道，「那以後我是不是可以和哥哥妹妹們一起上學了？」
「恐怕以後九小姐是不能……」脫口而出的話頓時戛然而止，山茶一臉尷尬地看著她，隨即快速道，「九小姐，奴婢想起來廚房還在燒著水，先去看看。」
說完不等楚傾顏回答，她便已經離開房間，彷彿後面有狗在追她似的。
楚傾顏看著山茶落荒而逃的身影，偎著桌子的身子慢慢直了起來，臉上天真的笑意也漸漸退了下去，她目光沉靜地看著手中的茶水，內心已經亂成一片。
方才她不過是拿話試探山茶，沒想到真的試出一點蛛絲馬跡。
楚家最近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所以接她們一家過來，並不是因為想念她們，而是因為有所圖謀，否則山茶不會支支吾吾，還說她沒有機會和哥哥妹妹們一起上學。
如果她這麼猜想是對的話，那楚家針對的對象可能是她，因為從一入楚家開始，所有人的目光就在她身上打轉，可是她想不明白，楚家人能在她身上圖謀什麼，她既沒有絕世武功，也沒有藏寶圖，有什麼可以讓人窺視的呢？
這才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在房間里坐了一炷香時間，山茶才又姍姍來遲，這次她帶來了晚飯，雖然只是一些鹹菜豆腐，但是比她穿越而來吃的每一頓都來得豐盛，只不過此時心事重重的她根本就沒有什麼胃口，隨便吃了兩口。
而一旁伺候的山茶默默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下午的時候，她差點就招架不住這個看似好欺負實則伶牙俐齒的九小姐，在九小姐一家來之前，府里上上下下都被下了封口令，決不能向九小姐提起那一件事，否則就會被家法處置，光是想想就害怕。
楚傾顏吃得心不在焉，而一旁的山茶則是膽戰心驚，生怕她又問了什麼觸動忌諱的話。
一頓飯下來，天色也快暗了。
楚傾顏站了起來，山茶連忙問道，「九小姐要準備沐浴了嗎？」
「不，剛吃飽，我想要走走消消食，不如山茶帶我去娘親爹爹那裡走走？」楚傾顏又恢復了那個一臉天真無知的少女，用著一雙大眼眨巴眨巴地看著山茶。
山茶本想說天色已晚，明日再去，但是在九小姐純凈的雙眸下卻說不出來，二夫人雖然交代不能夠對九小姐透露那件事，卻也沒有限制她的自由，於是便點頭道，「那奴婢帶您過去。」
楚傾顏立即滿臉歡喜地跟在她身後朝娘和爹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走過去，除了偏僻還是偏僻，簡直可是說是廢園子，楚傾顏的臉色越來越沉，直到山茶跟她說前頭那一間簡陋的屋子裡住的是她的娘親和父親，她才立即加快腳步越過她走了進去。
此時楚父楚母正在吃晚飯，一見到女兒進來，楚母立即開心地對她道，「采采來了。」
而楚父也對她揮了揮筷子，表示內心的歡喜。
楚傾顏上前伸手抱了抱娘親，又抱了抱爹爹，才展露笑顏，但是當眼角瞥到桌上的飯菜，臉上的笑意又僵了。
她走到桌邊，拿起那乾冷餿掉的饅頭，以及那摻著石子的米飯，再環顧了眼滿屋蜘蛛網，破舊不擋風的窗戶，不由感到憤怒。
「采采，沒關係，能吃飽就好。」楚母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楚傾顏聞言忍不住抱著娘親濕了眼眶，「娘，為何你們回了楚家，過得比在茂村還要苦，不如我們回去吧！」
「傻孩子，說什麼傻話，來都來了，怎麼可以輕易因為這點小事而說喪氣話呢？」楚母柔柔一笑，撫著她的長發輕聲道。
因著山茶站得遠，而母女兩說話的聲音又小，她以為九小姐是因為剛來到陌生地方而捨不得自己的父母才紅了眼，所以沒有察覺到楚傾顏的不對勁。
楚傾顏頓時想起身邊還有一個外人，站直了身子然後對山茶道，「我和娘親要說一些體己的話，你到外面幫我們守著門，要是有人來敲下門。」
「是。」山茶應聲退下，順便把那一扇搖搖欲墜的門關上。
楚傾顏沒有指望山茶能夠幫她通風報信，不過是藉機將她支開。
待房間里只剩下她們一家三口，楚傾顏才開門見山道，「娘，你沒有覺得有些奇怪嗎？楚家並不是真的想念咱們才將咱們接來京都的，而且所有人看咱們的目光都有些不對勁，退一步說，女兒住的地方明顯要比你們好，這讓女兒覺得十分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