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初會「教父」

第十四章初會「教父」

莫斯科,俄羅斯的首都,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這座始建於十二世紀初期的城市,如今已經成為了整個俄羅斯的政治、經濟、科學文化和交通的中心。它位於俄羅斯平原中部、莫斯科河畔,跨莫斯科河及其支流亞烏扎河兩岸。整個城市劃分為三十個區,面積約為九百平方公里,如果再加上城市外圍的綠化帶,那面積就達到了一千七百二十五平方公里。

范海冬所乘坐的火車,經過了近五天的顛簸,終於在一陣兒長鳴中進入了莫斯科的雅羅斯拉爾火車站。在這幾天的行程中,范海冬和喀麗莎的關係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進展神速」,兩人同處在一個卧鋪包廂里,雖然還沒有及劍及履的真正發生些什麼特殊的事情,但是一些親密撫慰之類的事情,還是有的。也許正是一點,使范海冬沒有感覺到火車長途旅行所帶來的寂寞、勞累。

手挽著喀麗莎纖細的胳膊走下車,在手提行李的查爾金帶領下,范海冬第一次踏上莫斯科的土地。幾個人一路穿行走出檢票口,進入了人流穿梭的出站廣場。在這裡,范海冬驚奇的發現,有不少黃皮膚、黑眼睛,與自己一樣說著漢語的中國人。

「怎麼,是不是看到這麼多中國人感到有些奇怪?」溫順的依偎在他身側的喀麗莎突然說道。

「嗯。」范海冬哼了一聲作為回應。看到有這麼多中國人,他的心裡感到一絲恐慌的同時,又有幾分溫馨。恐慌的原因自然不必說,他這個因罪偷渡出境的罪犯,如今自我感覺已經不容於國人了,在有中國人存在的地方,他就有一種即將被人認出的危機感。但是,在一個陌生的國度里,能夠見到和自己一樣,同樣流著炎黃子孫熱血的國人,這又讓他不可避免的有幾分溫馨、慶幸的感覺。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你難道不知道,從你們國家北京開往莫斯科的國際列車,就是到這裡停站的嗎?」喀麗莎並沒有感覺到身邊男人的矛盾情緒,她繼續解釋道。

「嗯。」或許根本就沒有聽到喀麗莎在說什麼,范海冬茫然的哼道,一雙眼睛卻在四周的中國人身上打轉。他第一次感覺到,這些和自己一樣,黃皮膚黑眼睛的人,是如此的可愛、親切。他甚至忍不住想要跑過去,隨便抓住一個人,交談上兩句。說些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體會一下用自己母語交談的快感。

「大姐,接我們的人在那邊。」走在前面的查爾金,突然回過頭來,指著位於出站口左側的一個地方說道。

被他的話聲打斷思緒,范海冬回過頭來,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那個地方,正有一個身穿俄羅斯傳統長裙,頭罩黑紗的女人,舉了一個白色的木板,木板上用俄文寫著「索曼沙」的名字。

「索曼沙是誰?」范海冬有些奇怪的問道。不過問完了,他就有些後悔了,自己還真是笨,這肯定是喀麗莎的化名了,雖然說她在黑手黨中算不上級別太高的人物,但是小心一些畢竟是好的。

「那是我的化名。」果然,喀麗莎這樣說道。

兩人繼續跟在查爾金的身後,走到那個中年女人的身邊,在和中年女人交談了幾句之後,又一起上了一輛停靠在廣場邊緣,水泥護欄外的灰黑色伏爾加轎車。

「這位就是范海冬先生嗎?」上了車,女人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摘掉頭上的黑紗,回頭看了范海冬一眼說道。

「哦,是的。」范海冬回答道。這女人是個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相貌平平的女人,歲月的流逝已經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但是,那雙已經布有魚尾紋的眼睛里,卻透出精明的目光,讓人一看之下,就知道這個女人決不會是一個簡單人物。

「我叫巴蓮諾·;;露庫摩雅,你叫我『漢莎』就可以了。」女人在范海冬臉上打量了一會兒,自我介紹道。

「很高興見到你。」范海冬客氣道。

「是嗎?」漢莎發動車子,頭也不回的說道,「希望你以後每次見到我,都能有現在這樣的高興。」

「哦,」感覺到漢莎的話聽起來十分古怪,范海冬不解的看了看身邊的喀麗莎,希望從她那裡得到些提示。不過他失望了,喀麗莎顯然對前面開車的漢莎十分忌諱,她只是使了眼色,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其實不只是她,就連向來一幅酷酷表情的查爾金,此刻也絲毫沒有以往的銳氣,整個人蜷縮在車子前座上,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溫順的貓咪。

看到兩人這副樣子,范海冬就知道,漢莎在黑手黨中的身份,肯定不低,而且絕對是個厲害人物,不然的話,喀麗莎兩人也不會看到她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

車子在沉悶的氣氛中急速的前行著,駛出了曉爾科沃公路之後,轉上了靠近市中心的花園環形道,此後在列寧墓附近轉下了一條偏道,再之後,又回到了花園環形道上。在長達兩個多小時的行駛中,車子就像是一隻進入了**陣中的蟑螂,在偌大的莫斯科市區中左拐右轉。在這過程中,范海冬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每到車子行駛到一個拐彎處的時候,都會有兩輛原先停靠在那裡灰色伏爾加轎車跟上來,跟隨一段路程之後,下一個轉彎處分道揚鑣。不用說,這些車子都是組織上安排的,目的就是甩掉可能出現的「尾巴」。

就在范海冬要快分不出東南西北的時候,車子駛入了和平大街一個名為「宇宙賓館」的內部停車場。這家賓館很大,主樓高達二十五層,據范海冬猜測,這家賓館怎麼也應該是一個四星級的賓館了,難道說被俄羅斯警方通緝已久的利蒙諾夫,就正大光明的住在這裡?

「一會兒你自己過去,黨魁在房間等你,其他人跟我來。」在密封的電梯里,漢莎對范海冬說道。看來這次利蒙諾夫就是專門要見他一個人。

范海冬答應的同時,看了看手中的接待卡,那上面標註著他所要去的房間號——「21-308」。想到一會兒就要見到那個被譽為俄羅斯黑手黨「頭號教父」的人物,他的心中有一股壓抑不住的緊張。

「就是這裡了。」看著面前這道紫褐色的房門,范海冬深深的呼了一口,平定了一下緊張的情緒之後,抬手敲響了房門。

「請進。」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傳出來。

用手揉了揉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僵硬的臉,范海冬鼓起勇氣,推門走了進去。

走進房間,范海冬首先看到的,是兩個迎面站立的白衣大漢,而在兩名大漢的身後,是裝飾華麗的客廳,客廳正中央的碎花布沙發上,坐著一個正在看報紙的人。因為有報紙擋著,范海冬看不到那個人的長相,他能看到的,只是一縷縷青煙從報紙後面升起來,飄散在空中。相信房間里濃烈的雪茄煙氣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范海冬先生是嗎?」一個大漢對范海冬說道。

「是。」范海冬點頭說道。

「對不起,我們要先搜一下身,請您配合。」另一個大漢說道。

「隨便。」范海冬聳聳肩,很配合的抬起了雙臂,任由兩個大漢在他身上上上下下仔細的搜尋了一番。

「你可以過去了,那裡是你的座位。」搜查完了,一個大漢擺了擺頭,同時指著客廳一角的椅子說道。

范海冬看了看那個處在冷角落的椅子,又看了看那個坐在沙發上,絲毫不理會自己,只顧一心看報紙的利蒙諾夫。他知道,只要自己真地坐到那個椅子上,那麼也就意味著他要等很長時間,至少在利蒙諾夫看完報紙之前,沒有人會來理會自己。

看清這一點,范海冬心中有些氣憤同時也有些疑惑。讓他氣憤的是,利蒙諾夫這樣的安排,顯然是瞧不起自己,對一個人來說,尤其是一個崇尚禮儀的中國人來說,等待並不是無法忍受的,但是像這種毫無理由、近乎於侮辱的等待,卻是絕對無法忍受的。而讓他感到疑惑的,則是利蒙諾夫這種安排的用心,究竟是什麼。如果說他瞧不起自己,那就沒有必要不遠萬里的將他從巴爾瑙爾招過來和他見面,而如果僅僅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那這種方式又顯得過於拙劣,作為俄羅斯最大一支黑手黨的頭號教父,利蒙諾夫絕對有數不盡的辦法可以把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而絕對不會是像現在這樣。

「要試探我?!」心裡有了譜的范海冬暗自冷笑。他沒有聽從那位保鏢的安排,而是徑自朝利蒙諾夫對面的那張沙發走去。

「利蒙諾夫先生,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我覺得我只有坐在這裡,才能更加的利於我們交談。」站在利蒙諾夫面前,范海冬有些激憤地說道。

報紙被緩緩的放下,一個面容乾瘦、毫無半點出奇的白髮老頭顯露出來。他似乎沒有想到范海冬會打擾自己看報,滿布皺紋的臉上露出幾分愕然。

其實從看到這個利蒙諾夫的第一眼起,范海冬就本能的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頭,這個老頭給他的感覺實在是糟透了。在他的設想中,一個能夠領導俄羅斯頭號黑手黨十數年,長盛不衰的「教父」級人物,即使長得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但也絕對不會過於的平庸,至少來說,在十幾年的風雲叱吒中,鍛鍊出來的眼光應該是凌厲,氣勢也應該是懾人的。而眼前這位老人,卻完全不能給人那種顫粟的感覺,從他的身上,范海冬只能感覺到,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那種行將就木的悲涼和無奈。

「這肯定不會是利蒙諾夫本人!」范海冬心中暗道,他現在已經能夠斷定,眼前的一切,都是利蒙諾夫安排出來試探自己的,其目的只不過是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一塊「好料子」。如果自己在這次試探中不能辨別出面前這個老人不是利蒙諾夫,或者說是辨認出來了,但是卻不敢作出什麼反應,那麼自己在利蒙諾夫本人心中的地位,將會大大的降低,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能給組織帶來效益的「守財奴」。而如果自己冒險說出眼前之人並不是利蒙諾夫本人,而事實卻恰恰相反的話,那自己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局面,也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擺在范海冬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就是冒險,一條就是裝作懵懂不知。為了今後能夠在黑手黨中佔據一個重要的地位,也為了證明自己的眼光,范海冬幾乎沒有經過太多地考慮,便選擇了前者。

緩緩的在身後的沙發上坐下,范海冬盯著對面的老人,一語不發。老人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顯得有些局促,這更令范海冬的心裡有了底。

「你就是范海冬?」老人躲過他的目光,乾咳一聲說道。

范海冬仍舊一句話也不說,還是那樣的盯著他。

「我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老人雙眼一瞪,高聲問道,此刻他的身上倒是散發出了幾分的勢氣,只不過他已經無法再瞞過范海冬的眼睛了。

「對不起,我是來和利蒙諾夫先生談話的,而不是你,所以你的任何問題,我都不會回答。」范海冬翹起二郎腿,悠哉地說道。

「我就是利蒙諾夫!」老人高聲喝道。

「對不起,你不是,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假扮利蒙諾夫先生,但是我卻可以肯定,你絕不是我要見的人。」范海冬說完,似乎沒有什麼興趣再和這位假冒的老人交談了,他轉動腦袋,在裝飾華麗的套房客廳里四處打量著。

「噢,你憑什麼說我不是利蒙諾夫?」老人下意識的朝一件卧室的房門處看了看,問道。

「憑感覺。」范海冬十分乾脆的回答道。

「好一個憑感覺。」老人所看的那間卧室里傳來一個蒼老但卻鏗鏘有力的聲音,不用說,那裡面說話的,才應該是真正的利蒙諾夫,俄羅斯現今黑手黨的頭號「教父」。

「別列科夫,把范先生帶進來吧。」房間里的聲音繼續說道。

「是!」一個大漢應了一聲,走到范海冬身後說道,「范先生請。」

范海冬點點頭,跟隨在大漢的身後,走進了那間虛掩房門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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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犯手記之列國群芳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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