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皇后請辭

第108章 皇后請辭

85_85125盛夏七月,樹木蔥鬱,鳥兒啼叫。

一場大雨衝散了這夏日的悶熱。宮牆內,漆紅廊木,庭院深深。

在經歷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之後,吳文軒已經入眠,可被他擁在懷中的庄晗怎麼也睡不着,躺在黑夜裏的床上,在這樣的夏日裏,他還是覺得冷,從頭冷到腳。

莊家已經走了多日,收到書信,路上並未遇到什麼危險,再有幾日就安全抵達雲南了。

臨別前,父親對自己改觀了態度,拉着自己的手萬般叮囑,伴君如伴虎,即使是枕邊人也要多留個心,因自古帝王多無情……

三位藩王和他們家人半路突遭人襲擊,表面看來是被蠻夷之人,可庄晗怎麼都覺得有些蹊蹺。這一場屠戮,一千多人口,男女老少皆一個不留,如果只是遇到搶劫而遭,豈能落得這樣的下場,一個活口都不留?庄晗不傻,但怎麼也不願承認這是吳文軒暗中派人所為,他寧願相信這真的只是意外。

他抬眼,藉著微弱的月光,仔細打量身邊人的眉眼,聽着他清淺的呼吸聲,想着這連日以來朝堂之上的局勢,深深嘆一口氣,他的吳兄真的已不是原來的吳兄了嗎?

亦或著,自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此人?

伴君已有三年之多,連孩子都有了,卻突然覺得一下子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

悄悄起身,坐在窗前,聽着這外面雨打窗枱的聲音,心中泛起一絲悲涼和酸楚。

庄府所有人都遷至雲南,如今這偌大的京城之地,除了這深宮內的孩子和床上之人,便再無自己能依靠的了。

其實,細細想來,以前自己也並無依靠莊家,反倒是被棄之不顧,若不是吳文軒那一句:「庄晗,我想珍惜你。」也許今日自己就真的是無依無靠的可憐之人了,想到這,心下又忽然變得一片安寧。

轉頭悵然的望向床榻熟睡之人,嘴角彎起一抹笑。

罷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倒不如信他。

皇城的早晨,總是一片繁忙,宮門被緩緩打開,群臣組成兩隊,緩緩的朝大殿走去。

群臣跪拜,高呼萬歲,早朝就在這一聲聲山呼中開始了。

吳文軒去早朝,庄晗在這後宮中也未曾得閑。餵了小肉肉吃飯,逗他玩耍,待他睡下,便前往宣政殿批閱奏摺,近期的摺子中多有關於邊關狀況的事情。

匈奴野心大起,意欲與本國爭雄,不惜離開祖先之地,向北遷徙,一方面了解本國,掌握他們大吳國的弱點,二來學習他們的長處,以便日後攻打他們。

而且匈奴人已經多次發兵侵犯大吳國的邊境之地,行徑實屬可惡。

庄晗看着這一個個奏摺,面上掩藏不住怒意,將手中摺子往桌案上一丟,長嘆一口氣。

「怎麼了?誰又惹我們皇後生氣了?」吳文軒突然到來,走近庄晗,拾起桌案上的奏摺,隨手翻看了一下,丟在桌上道:「是不是因匈奴侵犯我國邊境之事?」

「嗯。」庄晗憤憤道:「這匈奴之人着實可惡,三番四次擾我們的民,占我們的地,到如今竟狗膽包天,居然想與我國爭雄,意圖滅了我們,實在是可惡。」

吳文軒輕輕笑道:「晾他們也只是狂言亂語罷了。」

庄晗看着他道:「皇上,此事決不能掉以輕心。這匈奴自父皇那一輩便往被遷徙,他們先前還將本國公主許嫁給我國的王爺,還多次派使者投奔我朝,其實都是暗中熟悉我軍軍情,學習我朝長處,了解我朝短處,待時機成熟繼而舉兵侵犯我朝。上天庇佑,去年他們遭受一場大的天災,故沒在時機來侵犯我朝,若不然今日這皇位哪能這麼容易坐上。」

一席話讓吳文軒為之一振,而後忙問庄晗:「依晗晗所言,這麼說他們是早就蓄謀已久了?」

庄晗點頭道:「怕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除之為快。」

吳文軒心下一動,皺眉道:「自是如此,那明日就派一批精英將士前往漠北之地與他們決一死戰,也該是將他們趕回老巢的時候了。」

庄晗點點頭:「怕是他們在對付我朝的事情上花了不少心思,我們的將士去的時候,可要多留意,他們為人陰險狡詐,是游牧民族,擅長馬術,據說他們的騎兵強的很。」

頗有點意外,吳文軒看着庄晗道:「關於匈奴侵犯一事,我並無對晗晗多說,今日聽你這麼一說,沒想到你對此了解還挺多。」

庄晗聞言,笑道:「每日看摺子是其一,其二為自幼讀書,對國事也頗感興趣,故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做了這皇后更是要對這些事在意。」說到這略微挑眉的看着吳文軒:「皇上你有你的處君之道,我也有我的為後之道,這匈奴之事關係到我朝子民的安慰,我豈能不去顧之?」

吳文軒笑笑,摟住庄晗道:「所以,朕得此皇后是朕之福,萬民之福。」

庄晗略微羞澀,無語道:「皇上,你莫要取笑我了。」

吳文軒看着他道:「朕說的是實話。」

庄晗唇邊帶了些許的笑意,垂下雙眸道:「皇上能夠心繫天下,將國將民放在首位,才是百姓之福。」

「自然。」吳文軒坐在椅子上將庄晗遷至自己懷裏:「自然是把百姓放在首位,但……晗晗,你也是朕萬民之中的一員,朕將你放在首位並無錯,對不對?」

庄晗無語,對着吳文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吳文軒依然微笑,親了他一下道:「餓了,想必贇兒也餓了,我們回去用膳吧。」

庄晗應了聲:「嗯。」

兩人回到椒房殿,小肉肉已經能吃一些軟食了,小米粥什麼的來之不拒,吳文軒最近喜歡上喂小肉肉吃飯。

抱着自己的軟綿綿的小肉肉,拿着小銀勺舀一點小米粥,在碗邊颳去勺底的殘湯,而後小心翼翼的遞到小肉肉嘴邊,溫柔的將粥送入小肉肉口中。

庄晗瞧的有些驚訝,不禁嘆道:「比往日進步不少。」

吳文軒笑道:「那是自然。」抬頭看向庄晗略微挑眉道:「等第二胎,就可以全權交付於朕餵了。」

庄晗笑笑,不作答,低頭吃自己的飯。

餵飽小肉肉,將他交付奶娘,吳文軒和庄晗用過午膳,閑聊了一會,吳文軒去了御書房,而庄晗去了蕭玉那。

天暗下幾分的時候,庄晗方才回到宮中;吳文軒還在御書房處理政事。

約莫晚膳時分才回到椒房殿,吳文軒笑意盈盈的走進殿內,卻看到庄晗的臉色不好,忙收斂了笑意,問道:「晗晗怎麼了?」

庄晗一愣,看着吳文軒的側臉,心中五味雜陳,輕嘆一聲道:「無事,只是……」想了想,搪塞道:「有些累了。」

「去了七弟那,做了什麼,這麼累?」吳文軒問道:「累得臉色這麼難看,可是叫朕好生心疼。」

庄晗抿了抿唇,沉吟片刻,說道:「七弟和蕭大哥說想離開京城,去杭州居住。」

吳文軒心裏一驚,皺眉道:「為何?」

庄晗神色帶了幾分憂傷:「七弟說削藩豈能不一視同仁,自己也是藩王,理應在削藩之列,他自願去除藩位,和蕭大哥搬去杭州。」

吳文軒微怔,沉默下道:「朕已經說過,削藩和他無關,他這又是怎麼了?都要做爹爹了,還如此不成熟。」

庄晗望向他,眼神中帶着些許的失望,淡淡道:「皇上這麼聰明,七弟為何,皇上應該猜測個大概吧。」

吳文軒聽他的意思是有些許的責怪,皺眉問道:「晗晗,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何必這般拐彎抹角?朕自問沒有虧待七弟。」

庄晗輕嘆一口氣,道:「三位王爺和他們家人的死,當真和皇上無關?」

聞言,吳文軒雙目緊蹙,片刻才沉聲道:「都是自家兄弟,他們突遭遇害,朕也傷心,已經命人將他們好生安葬了,人死不能復生,至於你這個問題,和朕是否有關,還有那麼重要麼?」

庄晗心中略悲,眉頭緊鎖,害怕的望着他:「吳兄……」略頓:「那是,是一千多條人命啊……一個活口都沒留……是不是,太殘忍了?」

吳文軒側過頭看着他,略微不快道:「依晗晗的意思,那些人是朕殺得了?」

「難道不是嗎?」庄晗反問道。

吳文軒冷著臉沉默。

兩人相繼沉默了片刻,吳文軒才開口道:「殺,也未嘗不是一種革新。尤其是對心懷不軌、屢教不改之人,更是唯一的手段。」

這話讓庄晗心下駭然,震驚的看着吳文軒,滿目的驚恐。

吳文軒道:「他們多次對朕出言不遜,更多次公然侮辱你和我們的孩兒,我豈能再三番五次饒他們?朕從登基那天起,就已經決定除掉他們,只是時機未到,現如今將他們一併除之,且以絕後患,實在是大快人心。晗晗你忘了當日他們是怎麼逼你我了?」

庄晗怔愣的看着他半響,才道:「我只是覺得,他們的妻兒是無辜的,為何連他們也不放過,全部要誅之?」

「你沒聽過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嗎?」吳文軒道。

庄晗氣急:「你難道沒聽過以仁政治天下嗎?」

「晗晗,盛世當以仁政治天下,亂世當以謀略治天下。」吳文軒道:「朕初登基為帝,他們對朕不服,不僅不幫朕治理天下,反而意圖謀反,他們是死有餘辜。」

「仁不全仁,謀不全謀,仁與謀相依。」庄晗怒道:「皇上對待自己的手足兄弟,不是應當把仁政放在首位?」

「自家兄弟又如何?自家兄弟為了這權位之爭還不是兵戎相見?」吳文軒道:「再說了,仁政那要看對什麼人了,他們不配!」

庄晗怔住,站在那愣了許久,他是知道了,自己實行的是仁政,可吳文軒實行的是權證,甚至為了這皇位,不惜大開殺戒,連老友婦孺皆不放過。

庄晗只覺和此人再多說無益,最後只好怒轉身欲離開,卻被吳文軒一把拉住,抱入懷中,問道:「為了幾個死有餘辜之人,你居然和朕慪氣?」

庄晗沉着臉不語。

吳文軒道:「朕做了這麼多,你以為全是為了這皇位?」

庄晗冷冷道:「難道不是嗎?」

吳文軒怒,讓他看着自己道:「朕承認有這個原因,可朕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和贇兒。」

庄晗不以為然,掙扎道:「殺人也是為了我和贇兒?」

吳文軒將他緊緊箍在懷裏,使其掙扎不得,庄晗惱怒,用內力將其震開。

吳文軒被震到在地,不敢置信的望着庄晗,怔怔的看着他道:「晗晗,你……」說着欲言又止,滿目的傷心之意。

看在庄晗眼裏一顫,心中立時愧疚,顫聲道:「皇上,晗晗覺得你那樣大開殺戮實在太殘忍,況且他們還是你手足的親兄弟……你豈能……豈能這般……」

吳文軒踉蹌站起身,面露苦楚之色,眼含淚光,也顫著聲音道:「晗晗,是在怪朕了?」

庄晗咬了咬唇,道:「晗晗不敢,只是……」

「只是什麼?」吳文軒反問。

庄晗看着他,不知如何表達心中所意,便深吸一口氣道:「晗晗不想再和皇上多說,今晚我想一個人靜靜,請皇上恩准。」

吳文軒見庄晗不作答,還趕自己走,頓時暴躁起來,簡直是要暴跳起來,他哽咽著呵斥道:「庄晗!在你眼裏,我吳文軒就是那殺人不眨眼的暴君,其他人就是好人,是不是?!」說着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不哭出來:「朕為了你,寧願負天下人,也不願負你;當日他們將你差一點就逼死,你大度,你心軟,可朕咽不下這口氣;朕給過他們機會,是他們自己不爭氣,自找死路,怪不得朕心狠手辣;就為他們,你今日這般怪罪朕,還讓朕離開你的寢宮?」說着更加難過,顫聲道:「這偌大的皇宮,朕只有你一人,你讓朕去哪?嗯?晗晗,你告訴朕,朕除了你這,還能去哪?」說罷,雙目含淚,欲要流出,雙肩抖動,身體微顫,看樣是被庄晗氣的不輕,傷心了,着實的傷心了。

庄晗心下一緊,不由得心疼起來,從未見此人這般無助傷心過;是啊,這偌大的皇宮他只有自己一人,他能去哪?

他曾對自己說過,自己就是他的歸宿,他的家,他安心之地;更說過,他誰都不需要,只要一個庄晗就夠了。

想到這,庄晗怒氣消減,輕輕喚了聲:「吳兄……」

吳文軒含淚緩緩看向庄晗,庄晗心疼的拉過他的手,咬咬下唇,道:「晗晗錯了,你,你這是作甚?堂堂一國之君,居然哭……」說着自己也哽咽起來。

吳文軒一把抱緊他,傷感而欣喜,激動道:「晗晗,晗晗,我的晗晗……」

庄晗閉上眼睛靠在他懷裏:「吳兄,母親離開了,父親離開了,接下來七弟和蕭大哥也要離開這京城,我們身邊的人走離開了……只剩下我們……吳兄,我討厭這種感覺……你知道嗎,我討厭……」說着淚流滿面。

吳文軒心中一緊,抱緊他,安撫道:「我還在,我們的贇兒也還在,他一天天長大,日後我們再多添幾個孩子……晗晗……我們彼此相依,不會寂寞的……知道嗎?」

說着與庄晗十指相扣,溫柔的親吻他的髮髻:「你若不想七弟他們走,朕會去挽留他們的,朕答應你,絕對留住他們……所以,你別怪朕好嗎?」

庄晗長嘆一口氣,低聲道:「吳兄,彆強人所難……去留你就看七弟他們的意思吧,別再使你這唯一的兄弟,和你……」說到這欲言又止。

吳文軒閉了閉眼:「好,朕答應你,朕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晗晗,其他人離開朕,朕不在乎,只要你別離開朕,朕只想和你在一起……」說着一遍遍親吻庄晗的髮髻,手臂收的更緊,唯恐懷中的人一下子消失不見。

庄晗感受到他的恐慌和脆弱,往他懷裏靠了靠,緊緊貼着他的胸膛,不發一言。

這一晚,吳文軒將庄晗壓在床上,抵死的纏綿,彷彿要將此人吞入肚中,嵌入身體里一樣。

他的庄晗也出奇的配合和瘋狂,好像在這一場歡愛中尋找一種宣洩,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忘記那心底的悲涼。

這樣抵死的纏綿、擁抱,可卻覺得怎麼都不夠,不夠……

這一夜歡愉,往日的安心不見,只留下一片落寞。

八月中秋豐收忙。

可在這本是中秋團圓的日子,邊關八百里急報,我朝大軍戰敗,死傷過多。

朝堂之上,一陣死寂。

吳文軒氣急,將摺子扔到沈青臉上,怒道:「這就是你們訓練的將士?!」

沈青跪地,神色難看,心中紛亂,想了想他請辭道:「臣願親自帶兵出征,討伐匈奴,不勝不歸!」

吳文軒冷哼:「你倒挺有志氣!不過,馬嚴和孫傑他們連連戰敗,你這個大將軍有推卸不了的責任,你不請辭,朕也會讓你前去邊關。」

沈青垂首不語。

吳文軒深吸一口道:「朕看你們這日子過得太悠閑了,居然連連戰敗,往日的氣焰去哪裏了?!一群廢物!」

大殿之上無人敢言,紛紛低下頭。

退了朝,吳文軒便將一些大臣招至宣政殿商議攻打匈奴之事。

庄晗的突然到來,讓沉悶可怕的氣氛有些緩解;各位大臣,暗暗擦汗,皇後娘娘來了,太好了。

吳文軒怒視這些大臣,庄晗則一臉平靜。

待庄晗將自己請辭出征之事稟明之後,吳文軒瞪着眼,怒視庄晗,一臉的驚恐,而庄晗依舊一臉平靜看着他。

「晗晗,朕不準!」

庄晗道:「匈奴臣有把握勝他們,朝堂之上除了沈青幾人,就屬臣和皇上一起打天下,當日用計無數,對付外敵也算是有經驗,今願帶領將士們親自出征,與匈奴決戰;請皇上恩准。」

「不準!」吳文軒綳著臉。

庄晗走近他,一臉平靜的與他對視:「請皇上恩准!」

吳文軒怒視:「你……」

庄晗毫不畏懼,淡淡道:「你答應我的,什麼都聽我的,我別無他求,只想為國出力,匡扶社稷。」

吳文軒擰眉,忍着怒火道:「你是朕的皇后,是贇兒的父后,贇兒尚小,你忍心離開?」

聽到這話,庄晗心中一動,咬了咬唇道:「他已能吃飯食,且有你在,還有那麼多人寵着他,無礙的。」

「你……」吳文軒氣結。

「皇上也曾說過,我也是這個國萬民之中的一員,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我是這一國的皇后。」

吳文軒顯然被氣的不輕,面對庄晗的堅持,他無奈,他生氣,但又無法拒絕,這人在深宮中困太久,他需要出去走走,這次庄晗是鐵了心要帶兵出征,自己若再困住他、鎖住他,怕是和他又有隔閡了。

「皇上,臣,只想為國出一點薄力,難道你連這個都不準嗎?」

看着庄晗平靜堅持的樣子,吳文軒眼底掠過一絲心痛,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那悲涼,咬牙道:「准!朕准你!」

群臣退出宣政殿,吳文軒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將庄晗擁入懷中,憤憤道:「你這是想要將朕逼到什麼地步啊?晗晗!」

庄晗擠出一絲微笑,道:「我只是想做一回男子。皇上,你就放心吧,我會打勝仗的。」

這話讓吳文軒心中一痛,哽咽道:「晗晗,對不起,朕對不起你,委屈你了……」

庄晗微微一笑,靠在他懷中忍着淚不語。

八月底,秋風冷,庄晗率大軍出征攻打匈奴。

吳文軒抱着小肉肉目送他出京。

臨走前,庄晗抱着小肉肉一遍又一遍地親吻,淚流滿面,滿目不舍。

吳文軒輕喚一聲:「晗晗……」下面的話卡在喉嚨里,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庄晗知道他在用小肉肉挽留自己,他微閉雙眼,睫毛微顫,深呼一口氣,搖搖頭,而後飛身上馬,道:「皇上,告辭!」

他站在這城牆上,抱着小肉肉看着庄晗遠去的身影,吳文軒忽然覺得心中空曠的很,一下子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他喃喃自語道:「晗晗,你要的朕給你,朕和贇兒等你凱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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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錯花轎嫁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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