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章

第四章

因高登城處在海邊，這座城市的格局和其他城市很不一樣。

高登城依著高登山而建，城市從海邊一直往上延伸到山上。

這座城市佔地廣闊，建築風格厚重裏帶着精雅。

分為內城，上城，下城，下城又分為東西南北中五個區，每個區都有高聳的城牆，這些區域可以獨立又互相關聯著。

本來這些城裏的城牆的封閉性非常高，但在上千年的發展中，有些城牆被拆掉了修建成了建築，這就讓這些區域之間的密閉性沒有最初那麼強。

即使如此，這座城，也比洛伊大陸上，任何其他城市都更易守難攻。

正因為如此，這座城市在海邊屹立一千多年而沒有倒，這也是十幾年前的魚潮襲擊讓人們震驚的原因，因為當時的攻擊性兩棲動物進入了這座城市的每個區域，這在高登城的歷史上前所未有。

在這座城的下城裏，有很多水道，連接各處的大橋小橋隨處可見，下城的住民基本上都是一般平民，他們在這裏生活，從商；而上城和內城，則是高登城的富人區和政府駐紮區，之前的人類發展研究中心處在內城。

內城要比下城的海拔高了五十米左右，而上城便是在山上。

這座城市四季並不鮮明，年平均氣溫在二三十度左右，並不太高，雨量充沛，空氣濕度大。這裏盛產鮮花、水果、海產品，在高登城最繁盛的時期，這裏是洛伊大陸的經濟和政治雙中心。

雖然如今高登城衰落下去，但這裏依然有數百萬人口，是洛伊大陸最大的幾個城市之一。

寧一他們要從下城去內城，內城是高登城的政府所在地。

一路探查下城的各處關隘，下城作為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因為昨晚的戰爭，此時沒有平民敢從家裏出來，大街小巷四處都很安靜，又有軍方的軍車在不斷巡邏。

寧一他們躲在一座無人的商場樓上，從窗口處看廣場上全息顯示屏里的南方軍方講話，寧一不認識講話的上將是誰，萊克斯和墨河認識。

「那是高登家族的走狗，查利·霍夫曼，一個依靠拍馬屁上位的上將。」墨河一向話少，此時卻開口痛斥這位發表演講的上將。

「靠拍馬屁也能做到上將？」寧一對此不大能理解。

洛伊大陸的軍制，限制了上將人數，最多只能七人。這七人是洛伊大陸的最高權力人物。

雖說可以有七人，但一般時候，便只有五人而已。

不過現下的洛伊大陸，七個上將的位置是滿的。

既然人數這麼少，那這些人恐怕都不簡單才對，靠拍馬屁就能夠佔據這個位置，寧一不能理解。

墨河說：「他沒有什麼本事，就是靠着附庸高登家族上位。」

不過寧一看萊克斯的表情，覺得這個查利·霍夫曼應該並不是墨河說的那樣簡單，也許墨河家裏和這個查利·霍夫曼上將的家裏有仇，所以他才對這個人這麼義憤填膺。

寧一道：「幸好我們班裏沒有高登城的隊員，不然也許他會是南方系裏的人。我們就會在他的問題上為難了。」

寧一這話讓另外三個人都愣了一下，寧余點頭道：「哦，對，的確是這樣沒錯。」

但萊克斯卻像被提醒了一般，眼神變得深沉起來。

寧一發現了他神情的不對勁，問：「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萊克斯道：「我們會到高登城來，是卡爾提議對不對？克拉克家族雖然從高登城搬離了，他們家以前可算是南方系的擁躉，只是在這十幾年才向中部系靠齊。」

寧一想到卡爾總是陽光又開朗的樣子，神色便有些不自然，「萊克斯，你是懷疑他嗎？但南方系支持人魚計劃，卡爾一直以來都痛斥人魚計劃，而且他的家族在十幾年前的魚潮里損失慘重。」

萊克斯皺眉說：「希望是我想多了。不過，現在請大家再檢查一下自己身上的東西，看有沒有定位-器一類的東西。」

在這種時候，寧一才明白萊克斯到底是一個多麼心思縝密的人物。

他們將各種東西都鋪在地上查看，寧余最先在他的黑色雨衣的扣子裏面發現微型發射器。

他們使用的山地車還有雨衣手電筒，都是卡爾家裏準備的。

這個雨衣是軍制產品，十分好用，他們之前根本沒有懷疑雨衣會有問題。

在寧余檢查出來之後，他們每個人都檢查出了雨衣的問題。

大家都沉默下來。

他們班的十四人，雖然只在一起共同生活了一年，但他們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用餐上學訓練出拉練做任務，感情非常深厚，對於其中一人是叛徒，自然是難以忍受且痛心的。

寧一說：「寧律他們怎麼辦？他們和卡爾在一起。」

萊克斯說：「寧律他們應該問題不大，因為他們不是目標人物。而且寧律很聰明，我們能想到的問題，他應該也能想到。」

「那誰是目標人物？」寧一看着萊克斯，他覺得萊克斯是目標人物，畢竟他是阿道夫元帥唯一的兒子，而且阿道夫元帥非常喜愛看重他。

萊克斯回答他道：「我想，也許是你，也許是我，或者是我們兩個。甚至，是我們所有人。墨河，你也是家中獨子，對嗎？」

墨家是洛伊大陸東邊的名門，和寧家一起，是整個洛伊大陸最有名的古東方血統家族。

墨河說：「我沒問題，我家裏不會為了救我叛國。」

「好了，這裏不能待了，現在，我們不僅要去探查情報，還要注意保護自己。把雨衣扔在這裏，我們走吧。」

大家要出發時，寧一突然咦了一聲，拉開窗帘又盯着廣場上的全息顯示屏看，「喂，你們快過來看，現在是一條人魚在講話。」

眾人都很驚訝，飛快地跑過去看。

那是一條紅色的人魚，此時，這條人魚像蛇一樣抬起上身，下半身則支撐在地毯上，他有一頭紅色的短髮，紅色的耳鰭，紅色的眼睛，紅色的尖銳指甲，還有紅色的鱗片和尾巴，整個身體健美修長，蘊含着讓人驚嘆的力量，和帶着讓人傾倒的美麗。

他的這種美，是力量氣勢和強大魅力的美，他在說着：「這片土地，將是人魚的土地，你們是我的臣民，也是我的同伴。人魚才是人類發展的未來，陸地是我們的棲息地，海洋是我們的遊樂場……」

寧余看了看那個人魚，又去看寧一，說：「一，你有沒有發現，你和那條人魚長得很像。」

寧一一愣，「啊？」

很顯然，這條人魚現在是在慫恿這裏的人們成為他的子民，而這條人魚到底是怎麼出現的，真是讓人驚訝。

墨河也說：「對，你們倆長得真像，只是眼睛和頭髮的顏色不一樣而已。」

寧一說：「像嗎？但是他很白，我很黑啊。」

「這個根本沒有關係。」墨河道。

萊克斯則低聲和寧一說：「他也許就是那條人魚。」

寧一意識到萊克斯說的是誰，那條叫霄隱的人魚，就是造成十幾年前魚潮的那條人魚。

在這條人魚講完話之後，有好幾條人魚出現在鏡頭裏，他們對這條紅色的人魚非常恭敬。

而大家都看到他們有兩條魚尾，在行走的時候，既像走又像在遊動，速度非常快，不比人類在陸地上跑動慢。

由此可見，這裏不只有一條人魚，而是有很多，他們還形成了權力階層，有組織又紀律。

連寧一他們都震驚了，別說其他一般民眾了。

他們在商場里，聽到很多居民樓里突然發出了歡呼聲，也許這些人是在驚嘆人魚的神奇，也許是在擁護這即將成為他們統治者的人魚的統治。

不僅如此，很多年輕人和孩子從不知道哪裏湧出來，他們跑到了廣場上去，寧一從他們的一些話語里聽出他們是想追隨人魚的統治，詢問變成人魚的辦法。

寧一他們一時間都有些心緒欺負，畢竟這事實在太出乎他們所料。

萊克斯拉回了他們的神智，「好了，我們得趕緊去內城。這些人魚所在的地方，我看很像內城裏人類發展研究中心。我們去那裏查看情況。」

雖然寧一不知道萊克斯到底是怎麼做出了這種判斷，但聽從他的決定不會有錯。

四個人很快從這座位於下城中心的商場里離開，剛從樓梯下去，寧一便聽到了有人向商場包圍過來的聲音。

「他們的腳步聲音很一致，應該是軍人。」寧一做出了判斷。

「很可能是來抓捕我們，我們得快點。」萊克斯說着，讓寧一判斷從哪邊離開。

寧一指了一個通道，他們便迅速地跟了上去。

但他們依然在通道外面遇到了士兵，沒有辦法，他們不得不強行突圍。

對方似乎是得到了活捉他們的命令，並沒有對他們進行亂槍掃射，他們才得以突圍逃跑。

這邊軍方已經知道了寧一他們發現了定位發射器的存在，並扔掉了定位發射器，便開始對他們進行圍追堵截。

不過這四人都是千挑萬選而出的軍校生，這些普通士兵對他們來說，並不算難對付，在一時甩掉了這些士兵之後，萊克斯做下了另一個決定，他說道：「墨河，你和寧余去政府大樓查看情況，看這裏是不是完全被控制了。我和寧一去人類發展研究中心。」

墨河和寧余都是動作靈敏輕捷又最會隱匿身形的隊員，去查看政府大樓的情況，他倆最適合不過。

而他和寧一要去人類發展研究中心，卻很讓人擔心。

寧余說：「如果那些人魚的確是在人類發展研究中心裏面發表煽動性演講，裏面現在一定守衛森嚴，你們過去，被抓住了怎麼辦？」

萊克斯說：「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和寧一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好吧。」寧余勉強接受了他這個理由，四個人分成兩組開始各自行動。

寧一說：「這個城裏一定還有很多不願意接受人魚統治，而且並不是南方系的人。」

萊克斯說：「所以我們要趁著這個時候趕緊去人類發展研究中心，等這些人魚和南方系軍方回過神來，他們就會開始清理這座城裏的不服從者。」

「會發生大-屠-殺嗎？」寧一皺着眉頭。

人類歷史上，因為權力爭奪發生大-屠-殺的例子並不少，這些是被寫入歷史書的，寧一在前一陣的文化考試前複習上才剛背過。

萊克斯愁眉說：「我想，會的。那條紅色人魚，眼裏有嗜殺的光和睥睨的統治欲，他不會願意接受反對他的人。」

寧一第一次看到萊克斯這般沉重的表情，不由安慰他說：「也許我們可以去阻止這條人魚。如果他真的會帶來戰爭，我想，我們有義務殺了他，對嗎？」

寧一雖然是軍校生，但真要他殺人，他還沒有那種勇氣。他還是一柄沒有開刃的刀。

但他此時已經明白了事情輕重。

萊克斯說：「對。我們得有武器才行，希望能夠找到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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