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八十八章

88 第八十八章

趙清華的身體已經沒了氣息,我睜開眼睛,看着趙清華,低聲道,「你做的很好。」

看到趙清華的那天,我就做了決定,我想看看,我一直以來,想要做卻因各種原因而不敢做不願做,甚至是不能做的事情,沒有了這些理念的束縛,我,或者說我最為純粹的執念能做到哪一步,會被允許做到哪一步。

活屍雖說是生氣之屍,但趙清華本身的存在卻是依附於已死的屍體之上,故而她同時,亦是帶着死氣的[屍],氣息相較活屍就要輕上許多,外加那顆被她吞了的,受天道庇佑的七煞魔心給她從裏到外的加了層魔氣,所以,趙清華才能這般在天道的眼皮底下興風作浪一路暢通無阻。

若是由我本身去收集這些器.具,會受各種理念制約不說,也定會遭天道各種阻攔,斷不會這麼順利。

我仰頭看着陰雲密佈的天空。

天道難違,命理不可改?

也許,確實如此——

可是,我這一次,卻偏要逆天改命。

風中傳來一聲極輕極淡的嘆息,趙清華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灰塵,隨風而去,只在地上留下一隻通體漆黑的判官筆。

我撿起判官筆,站了起來,自懷中拿出那面前緣鏡,走到祭壇中間,將前緣鏡放在祭壇中間的木製支架上。

鏡子放上祭壇的瞬間,天空雷鳴陣陣,然而那些雷電都在劈到祭壇之前,就被圍在四周的靈石形成的屏障給阻擋住。

金木水火土五顆靈石發出光芒,鏡子左右兩側的一鳳一龍如同活了般的動了起來,一左一右的咬住鏡子兩側。

我掐指算了算,又抬頭看了眼雷光陣陣的天空,拿起判官筆,身後忽的傳出一道沉靜的聲音,「仙子三思!」

那道聲音與落雷聲混在一起,故而我聽得不是很真切,待我轉身,才發現竟是老熟人詡聖真君,他手握長/槍迎風而立,穿着紅棉襖的月老坐在他的肩膀上,東華帝君站在他身後。

我一時之間有些疑惑,也不知他們是怎麼來到魔崖山的,魔域的那些將士們不談,守在魔崖山入口處的重元也是擺設?

見我看過來,月老跳下詡聖真君的肩膀,他背着手,板著一張稚嫩的娃娃臉,很是嚴肅的看着我,「木藤,回溯時空,逆天改命,你可知後果?」

我點頭笑道,「凡界數十萬冤魂,妖界斷生之孽,即便有如此大的因果支撐,我只怕也是逃不過被抹消的命運,」手中的判官筆旋轉着,筆尖處漸漸露出一抹極為淺淡的白色,「不過,此番因果,已能給予我[一瞬]的時間,如此便足夠了。」

「枉顧生死,擅改天命,胡鬧!」詡聖真君手中長/槍在地上一點,長/槍飛躍而起,槍刃直刺前緣鏡,我一手捏訣,五塊靈石形成結界,擋住了長/槍的攻擊,長/槍飛回詡聖真君的手上,詡聖真君握著長/槍剛要再開口,卻聽一個聲音道,「好好說話,你動什麼手!卑鄙!」

聽這聲音,應是紅娘,我四處張望,卻不見紅娘的身影,卻見東華帝君一直在看月老,便也把視線放在月老身上。

月老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從懷裏拿出一根色澤亮麗的紅線,對着紅線道,「你這丫頭之前保證說你會安安靜靜的我才帶你來的…」

紅線一晃,變為了紅娘的模樣,只見她指著詡聖真君道,「誰叫他忽然動手!傷到木木怎麼辦?!」紅娘說着回頭看向我,眨了眨眼睛,一雙眼中滿是欣喜,「太好了,看到木木你這麼精神我就放心了,之前他們一直攔着我不讓我來魔域看你,前幾天在月老宮看到你的時候,你的樣子又有點奇怪,我擔心了好久…」

我笑了,「你不是來勸我的?」

紅娘收起了笑容,一臉嚴肅認真的看着我,「木木,這真的,真的是你想要做的嗎?」

我點頭。

「不會後悔嗎?考慮清楚了嗎?」

我搖頭,「我想了很久很久,真的是很久很久了,在那個滿月的夜晚后,這個念頭就一直紮根在我心底,現在,我終於能擺脫一切束縛,去實現它了。」

「如果,這真的是木木的願望,我,我一定,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紅娘說着忽然紅了眼眶,「可是,你會消失的,我聽月爺說,這一次,你真的,會完全消失掉,會變得不曾存在於這個世間一樣,從我們的記憶里完全消失,是會連我們都不會再記得你的那種消失啊!」紅娘說着哭了出來,「我不想這樣,不想忘記啊——」

手中的判官筆,筆尖的白色已經延伸到筆桿處。

我低聲安撫道,「不要難過,我的時間本就所剩不多,能在這最後的時間裏,改變丸子的命運,讓他能好好的活下去,看一看這個世界,我已是極為滿足。」

紅娘抽泣著,「…最後的時間?」

「木藤她本是不周山頂,無憂樹下的一顆玉石,」一直沉默的東華帝君開口,語帶嘆息,「她本該於十多萬年前,遭九玄紫雷劈碎,就此成為無憂樹下一顆再尋常不過的死石,可是,在那之前,她遇到了東嶽,也就是後來的魔尊箴言,東嶽見它圓潤可愛,知其命運,因一瞬的不忍,造了顆假玉石替她頂了九玄紫雷,並將其帶回,后被木公看中,便拿來做了玉簪與玉扇,自那之後,她便成了天地間唯一的變數。」

紅娘聽得愣住,連哭聲都不由止住,她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淚珠落了下來,她咬着唇像是在猶豫要不要接東華帝君的話,最終還是對木藤的擔憂佔了上風,只聽她問道,「可是,既然木木活下來了,那不就是她命該如此嗎?」

見紅娘跟自己搭話,雖說只是為了木藤的事,東華帝君還是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喜色,他搖了搖頭,頗為耐心的解釋道,「世間萬物皆有不同的命理,可生可死,一切皆看緣法,可是,亦有一些事物,天道僅給予其[生]或[死],而她,便是其中之一,[於不周山頂遭九玄紫雷而死],便是天道為她定下的不可更改的命運。」

紅娘一臉的不可置信,「可是,木木她一直,好好的活到了現在…」

「木公察覺到她被東嶽改了命道后,便封了她的靈智讓她重歸懵懂混沌,並將她的原身玉石一分為二,又以她與東嶽之間那[一眼]的緣分,在她被分為兩塊的原身玉石上分別刻下了,作為與這個世間相連的[生]之印,十萬年前,她早先的原身,[紅緞玉釵]斷裂后,因着之後她的魂魄很快便寄宿到了她的另一半原身,有另一個[生]之印的[藤蘿玉扇]之上,故而並沒有出太多問題,但此前,她再一次原身碎裂、魂飛魄散之後,最後的[生]之印也隨之消失,現今已完全沒了效果。」

紅娘恍然,「所以在凡界的時候,木木的魂才總是養不好——」

當初,木藤在箴言的懷中斷氣,化為原型,眼看着那些玉石碎塊也在逐漸化為塵埃消失,還是箴言拼盡一身修為好不容易才保下一顆拇指蓋大小的玉石,他將木藤的殘魂養在其中,慢慢凝魂聚魄,之後又將其置於凡胎中溫養。

這本來應當是極為穩妥的做法,木藤的魂本也該逐漸完善好轉。可木藤卻是一日比一日衰弱,原本以為是之前傷勢太重,現在想來,才道原是天道不願她活着。

東華嘆息,「我原本想着用東嶽的魔心代替失效的印,可效果卻不是很好。」

紅娘凝著淚光的雙眼看向我,似乎想確認東華帝君話中的真偽。

到了這種時候,我也沒想着要繼續隱瞞下去,便點頭道,「我也是不久前才隱約記起早年在不周山上發生的事情,也虧得東華帝君想出魔心凝魂的法子,不然我說不定都來不了魔域,自然也就見不到趙清華。」

說起來還真得感謝東華帝君,如果不是他,我也沒有能像現在這般逆天改命的機會。

紅娘又掙扎著看向月老,「可是,魔心凝魂這個法子不是詡聖真君提出來的嗎?當時,老頭你與老君也是一臉早就知道的樣子…」

修為受損,哪怕是只剩下殘魂斷魄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天道,這千萬大小世界的規則,不想讓你活下去。

月老搖頭,「當初,魔心凝魂的法子是因帝君提出來,我與老君,還有真君方才知曉還有此法。」

詡聖真君哼了一聲,聲線一如既往的冷淡刻薄,「帝君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非常不.經.意的在吾等面前提過多次了,關於魔心,對木藤仙子凝魂會有多大的幫助這一點。」

東華帝君先是瞪了眼詡聖真君,然後頗為不自在的看了看紅娘,才道,「若是直接由我提出,會被東嶽察覺,所以——」

「察覺什麼?」紅娘先是一愣,隨即一下子揪住東華帝君的衣領,「木木都這樣了,你還想要利用她做什麼?!」

東華帝君任由紅娘揪着衣領,苦笑道,「這一切都是她帶來的變數,唯有她可解,東嶽生來便應無情無愛,以七煞魔心統管黑暗幽冥,直至久遠,可是,東嶽卻唯獨對她動了不忍之心,然後,一切都變了,變數已經造成,木公也只能順着這變數,鋪出了一條給東嶽,給這個世間帶來更好轉變的路。」

「呵,」紅娘冷笑着鬆了手,「先動心的可是那什麼東嶽,逆天改命的也是他,可為什麼,要木木來承擔後果?什麼給東嶽,給世間帶來更好轉變的路?就為了這個,你們就要犧牲木木?你們還當什麼神仙?妖魔都比你們講理!」

天上玄雷陣陣,被結界擋住的雷電四散開來,落地后便炸開,紅娘卻毫不在意,她目不斜視的走到祭壇前,在靈石造出的結界前停住,看着我道,「木木你別理他們,從這鬼地方出來吧,用剩下的時間遊山玩水也好,毀天滅地也罷,只要你高興,隨你怎麼玩,至於後果,讓他們這群造了因卻不想嘗其果的,自以為是的帝君尊者去擔當吧!」

月老沉默半晌,很是難得的點頭贊同紅娘道,「木藤,若你不想做,那便不要做,老夫這身修為雖不濟,但護你幾年尚不成問題。」

我搖頭,「這一次,與任何人的決定都無關係,是我自己思慮良久,方才做的決定。」再說,如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天道已經發現我的存在,只怕我只要走出這五顆靈石形成的結界,就會被玄雷劈的外焦里嫩。

我看着月老蓮藕一般的短胳膊短腿,頷首道,「木藤已欠您良多,當年我尚不諳世事,凡界歷劫為情所困,痛失愛子,心灰意冷之下散了魂魄,幸得您以一身修為助我凝魂,但您卻因此失了修為而變為孩童模樣,此事一直是我心中遺憾,只願這次,時光回溯之後,一切能回歸正軌,您還會是那個當年被天界仙子們口口稱道的[如玉仙君]。」

月老蹙眉輕斥,「陳年往事,你無須在意,外貌如何僅是表象,老夫並不在意。」

我笑了,「我跟喜兒都知道,您當年可是極愛照鏡子的。」

我原本只是想活躍下氣氛,卻不想沒人捧場,月老沉默著不說話,詡聖真君打從一開始就是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拿着長/槍站在那裏,此刻連表情都沒變一下,還是一臉的不贊同,紅娘更是抹着眼淚低聲啜泣。

因為紅娘站的離我最近,我看她身邊落雷無數看的心驚膽戰,她卻只顧著悶頭擦眼淚,我唯有將視線轉向站的離紅娘最近的東華帝君,「把喜兒帶遠些,上面這些東西可不長眼。」

東華帝君看了看紅娘,手伸了出去,又收回來,半晌,摸著鼻子苦笑道,「藤妹子不用擔心,我之前設的結界還能擋一陣。」

我定睛一看,果然在紅娘身上看到一層如薄膜一般的淺銀色光華,轉念一想,如果不是因為早做了準備,東華也不會放任紅娘就這麼在落雷無數的地方亂蹦躂。

「不過藤妹子你,倒真是讓我意外,我原以為以你的個性會照着木公所定之路一步步的走下去,可這次別說我,當年木公千算萬算,都未算到你會有身為母親的自覺,在重新凝魂聚魄后依然生出了一顆愛子之心,」東華帝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祭壇中間的鏡子,嘆息道,「你可知道,回溯時空,逆天改命之後,這世間也許會變得更加美好,但亦有可能,變成哀聲四起,一步一屍的地獄?畢竟誰都不知,一些細小的改動會給世間帶來多大的變化,就如當初,又有誰能想到東嶽偶然救下的石頭,會在將來逆天改命,重書天道之理?」

「只要我的孩子能好好的,快樂的活着,世間會變得如何又與我何干?」見東華帝君臉色一變,我不禁笑道,「放心吧,我這次不會,亦沒有能力去做多餘的事,不過,帝君你也莫要裝糊塗,其實,東王公早就看透了這一切吧,」手上的判官筆旋轉着,白色在逐漸蔓延,我撫上胸口,能感受到心臟平穩的跳動,「畢竟,最後的結果與東王公所期望的,其實也相差不多,不是嗎?」

如今,我胸口跳動的是我原本的玉石之心與趙清華奪來的七煞魔心的相混之物,待我消失之後,這顆心臟因為七煞魔心的特殊性應當不會被抹消,而是會回到箴言的身邊,到那時,魔尊依然會是魔尊,但卻將不再為[魔]。

七煞魔心至熱,玉石之心至冷,兩者相和,魔心的魔性不再,就算箴言再動個不忍之心,甚至愛上一個人,也不會再誘發魔性,哪怕時間回溯,世事變遷,只要天道不滅,這顆心也不會再變。

七煞魔心不再有魔性,只此一點,世間浩劫便會減少大半。

讓生而便註定掌管幽暗的神祇箴言,或者說東嶽,擁有一顆沒有魔性的七煞魔心,減輕箴言痛苦的同時,也減少世間浩劫,這便是東王公在發現我被箴言改了運道后,所生出的,最初的期望。

現在想來,不得不感嘆東王公當真是,看的長遠。

東華帝君沉默半晌,問我,「你可恨他?」你這漫長且充斥着苦難的一生,只是木公他設下的一個將整個世界,甚至天道命理都搭進去的局。

我搖頭,「若是沒有他,我便不會存在,光憑這點,就足已讓我感激一生,」我說着頓了頓,看了眼東華帝君掩在袖中的手,道,「只望帝君也別做多餘的事,我尚有玉石俱焚之力,但若真逼我走到那一步,到時,七煞魔心消失,箴言會如何,這個世間又會如何,我相信,我們都不願看到那樣的結果。」

東華帝君掩在衣袖中的捏訣的手鬆開,他嘆了口氣,讚歎道,「藤妹子,你真是一塊很特別的石頭,我想,我總算是有些明白,天道為何不願予你[生]路。」

「……」有時候,我是真的不想跟東華帝君說話。

手中的判官筆已經接近全白,我看向哭的極慘的紅娘,輕聲安慰,「別哭了,我是真的很高興,這一次,終於可以真的救出丸子,我活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能這麼任性一次,能為自己活上一次,你該為我高興才是。」

「木木,我…我…」她哭的打了個嗝,「我一定,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喜兒,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你,嗝,你說。」

「丸子與地藏有緣,我會把他安置於地藏廟內,如果有幸被你遇到——」

「要是我遇到了,我一定,一定會把他當我的親兒子,不,比親生的還要親的孩子養大,然後,在他明事理后告訴他,他的媽媽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是這天地間少有的特別厲害的仙子!」紅娘說着說着又哭了出來,「可是,可是——我好怕,我好怕啊,木木,萬一,萬一我忘記了,讓他一個人留在廟裏,他那麼小一個孩子,該怎麼辦——」

我搖頭,「如果你能遇到他,我只是想讓你告訴他,他的母親非常愛他,他不是沒人要的孩子,我這一生最後悔的就是沒能好好保護他,沒能親自撫養他長大,讓他誤以為自己是不被愛的孩子,」我說着笑了笑,「放心吧,如果此番成功,他定會在天道的庇佑下平安長大。」

就如那顆不會再有魔性的七煞魔心一般,丸子也會作為時空交錯的特異點,作為保持時空穩定的變數,作為天道不能排除只能保護的異象而存在。

「汝之子,可期望如此?」一直沉默的詡聖真君沉聲問道。

我搖頭,「我不知道,也許他並不期望,可是,就讓我自私一回吧。」

這已是我作為母親能給予他的,我認為最好的一條道路。

手上的判官筆完全變成了白色,天上的落雷越來越兇猛,一次落雷被結界彈開后,並沒有落在地上,而是筆直的沖向紅娘,東華帝君忙跑過去將紅娘護住,並將她拉離了結界。

「希望丸子這一次,能平安幸福的長大,快樂一生。」

我一手捏訣,一手揮動着白色的判官筆,判官筆每一次揮落,五顆靈石間的結緣繩便會斷裂一根,待結緣繩完全斷裂,五顆靈石形成五層光罩,將祭壇包裹在其中,前緣鏡發出耀眼的光芒,然後,那光芒越來越柔和,仿若一輪圓月。

正在此時,仿若牟足了勁一般,一道與整座祭壇差不多粗的九玄紫雷轟隆一聲落下,直穿五層屏障,眼看着就要落在我的頭頂,我已經做好了就算被這道雷劈穿都不會停下的準備,一個身影忽然闖入祭壇將我護在懷中,那個身影帶着一股子血腥味與地牢的潮氣,他抱着我,緊的仿若要勒斷我的骨頭。

眼看着鏡中的光逐漸淡去,若是在這個時候被攔住,就功虧一簣!

我掙扎著抬起手,剛想捏訣,他卻鬆開了我,伸手撫上我的臉,眼中透著抹極致的痛,額間的硃砂痣似是要滴下來一般越來越紅。

他輕聲道,「去吧,在我後悔之前。」

我閉上眼睛,將手探入前緣鏡。

月圓之夜,箴言手舉著嬰孩,趙清華滿身是血的哭倒在地。

月光越來越亮,光芒籠罩之處仿若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一般散開陣陣波紋,箴言像是感應到什麼一般的收回手,手中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他心中忽的一悸,猛地抬頭看向趙清華,卻見本該滿身是血的跪倒在地的趙清華,此刻卻穿着一襲白底紫邊的衣裙站在那裏,滿懷愛意的抱着嬰孩,然後慢慢消失不見,連看都未看他一眼。

他伸出手,似是要喊出什麼,然而話到嘴邊,卻連他自己都忘了,他想要說的是什麼。

周圍的景物逐漸消失,天道命理正在被改寫。

舊的[理]被抹去,新的[理]在誕生。

萬千神佛合掌嘆息。

春光明媚,繁花似錦。

偏遠小鎮上的地藏廟內,傳出嬰孩的啼哭聲。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就完結啦~

具體來說是明天完結~

這章不是結局,這章不是結局,這章不是結局(重要的話說三遍

然後本文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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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這劇本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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