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

周奕發現趙翼不見了，是挺晚之後了。不過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趙翼心裡忐忑不安估計挺久了，心理暗示也在慢慢地失去作用，沒等他做加固之類的，趙翼就跑路了。

也不知道趙翼和亞爾維斯跑去哪裡，周奕沒有叫奧斯維德去查，就這樣挺好的，看來趙翼是徹底下定決定，要做縮頭烏龜了。

周奕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都記不得和趙翼上一次見面，也就是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了。就像他同樣記不得很多年前，他和趙翼畢業后最後一次聯繫是什麼時候。

人類的交際就是這樣，不在一起，總是不知不覺的關係就淡了。即使在外星，最後居然也變成了這樣。

看樣子沒有什麼意外，趙翼是不會聯繫他了，他和亞爾維斯之間可能又發生了什麼故事，導致他徹底放棄了對地球的一切想法，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周奕想了想，覺得這樣挺好的，他可以就當趙翼不存在了，這應該也算一種無言的默契了。

趙翼是不見了，隔壁的小瘋子好像也好幾天沒有出現了。

周奕問了一下才知道，伯尼居然還去攔車了，只不過後來被奧斯維德嚇跑了，簡直慫到家了。奧斯維德已經聯繫他伯父了，他伯父也正在滿世界地找人，這下子知道原來是跑到奧斯維德家去騷擾人了，簡直不知道該怎麼道歉。

奧斯維德就在通訊器里讓他快過來領人，一回頭看到乖乖在擺弄他的裝置，就說：「伯尼最後還指著這個說，這肯定不是科多星的東西，所以我一定是外星人。」

周奕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看到這個了？」

奧斯維德：「嗯。」

周奕笑了兩聲，「這人瘋的好厲害。」

奧斯維德淡淡道：「是啊。」

周奕坐在沙發上繼續擺弄了一會兒，興緻不大高，拿著東西回房間了。

他把這大概只完成了五分之一部分的作品放在地上，書桌上還有一大堆圖紙，發起愣來。

他在想，如果奧斯維德知道他真的是外星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在發現奧斯維德知道他是外星人了之後，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對於趙翼和亞爾維斯，他放過了他們，但是最後彼此之間的猜忌與隔閡還是消除不了，裂縫越來越大，最後以永別結束。而對於探究他的身份，只成功了一半的蒙那，則被他徹底解決掉了，也是一種永別。

那奧斯維德呢？也許咪咪和安格斯，他們兩個半大孩子還會欣然接受，可是奧斯維德就不一定了……

周奕發現自己設想不出來奧斯維德知道后的行為，也設想不出來自己發現後會怎麼樣，這都是未知的。

因為趙翼的離開和伯尼的話，周奕有了新的煩惱，一個難以驗算的問題。

這個問題需要的公式太複雜了，一時之間，周奕算不出來。

坐在房間里，周奕在算。

吃飯的時候，周奕也算著下樓，一邊吃一邊算。

安格斯給他夾菜，語重心長地說：「多吃點，吃多了才能長高。」

周奕正走神，一言不發地把東西吃掉了。

安格斯嚇了一跳，「乖哥，你得休曼熱了？」

周奕只是走神，但還沒有傻掉，他看了安格斯一樣，慢吞吞地說：「你才得休曼熱了。」

咪咪咯咯笑了起來，「乖乖，我們一起去隔壁住吧？」

「住什麼啊？」周奕是真的只聽到安格斯那句話了，前面的都因為走神沒聽清，他喝了一口飲料，「隔壁不是西奧多家嗎？」

「吃飯的時候也這麼心不在焉？」奧斯維德說，「剛才我在說，我已經把隔壁買了下來，西奧多會搬走。」

周奕驚訝地說：「你把隔壁買下來了？」

安格斯：「是啊，大哥說老是讓西奧多這麼鬧也不是回事，他自己鬧了還帶別人一起鬧，又不能真的把他也殺了，他心愛的寵物都死了他還孜孜不倦地騷擾呢。所以，大哥乾脆把房子和地買下來了。」

周奕：「他肯賣？」

既然說西奧多和他們做了很久的鄰居，那這房子應該是老產業了，能這麼輕易就賣嗎？

奧斯維德就笑了一下，看上去好像沒有任何意義，又彷彿充滿了答案。

「我懂了。」周奕說。

咪咪開始設想：「要把整個一樓都改成我的遊戲室……」

安格斯插話道：「乾脆把房子推平了，弄個遊樂園……」

「之前在想什麼？」只有奧斯維德，關心了一句。

周奕咬著餐具，半晌說：「大哥，如果你是娜娜森的男主角，你會怎麼樣？」

奧斯維德愣了一下，虧得他記性好，才反應過來周奕可能是在說咪咪演過的那個舞台劇的男主角，他緩緩說道：「我不會讓那一切發生。」

「那一切是從哪裡起？」周奕追問道，「根本不會讓發現了新大陸的娜娜森他爹回去，還是不會讓娜娜森死？」

他又補了一句：「我最近上網和人吵架，正吵到這裡面角色的三觀問題。」

安格斯差點噴了，「你的網友知道你不是人嗎！」

「我不是人我是什麼，我只不過不是科多人。」周奕看了他一眼，輕蔑地說。

「你……」安格斯說，「你是表情包。」

周奕：「……」

周奕心想，好的，根據安格斯這個表現，題目有（部分）答案了，先殺了安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