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橫生

望着這片湖，樂書驚住了。

這哪裏還是湖？白茫茫的一片煙霧浮在空中，如同雲的羽翼跌落人間，好似一個仙境！湖面已結了冰，卻是一整塊的『水晶』在閃爍著白光，湖光盡被雪的顏色遮掩，變得無色無痕，柔軟的雪不停地飄落在無色的湖畔上，化而為冰，那麼廣闊的地域竟然變成了雪的天地！山墨清雲，湖光晶瑩，冰霜為席，美似天堂。

看到這番景象，樂書一聲輕笑，前幾日自己還差點死在這雪裏，現在居然裹着錦裘在這賞雪湖！這老天爺可真會開玩笑！

「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不知何時，他竟走到了她身邊。

她似習慣地低了一下頭，「沒什麼，只是想起了幾日前的經歷，就想好好謝謝王爺」。如果不是他，也許她早已經死了，只是不知，東郁乞兒那麼多，他卻獨救她？

「如此美景，只應欣賞，那些陳年舊事不必再提」

「對樂書而言，仍歷歷在目，不能忘」，樂書不能忘了當年之事，雖然答應了爹爹，可是她如何忘。

「其實，往事尤如今日的湖，換另一番目光去看，如今的雪才更應該是值得留戀的，倒不如珍惜眼前的人，和景」，他看着她，卻久不見她看他的目光。所謂的眼前人，說的不過是他，不過，看這丫頭的樣子，分明是沒想明白！難道，當真還要他再說得露骨一點她才能明白過來？

「過往不忘，今朝亦記，就像王爺對樂書的救命之恩，樂書自當牢記」

「你一定要隨時提及本王的恩情？」這次他是真的不悅了，眉宇間的溫柔消失了，那眼睛盯着她，彷彿想要看出什麼似的。

不是因為她的話語惹怒了他，而是，她字裏行間都是在，與他撇清關係！她一定要說清他們之間只有恩情嗎？

樂書無辜地看着他，她做錯了什麼嗎？

他對她，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提及恩情，如果沒有恩情，他們之間還剩下什麼？樂書看着他有些不悅的神情，想着這幾日與他雖說相見不多，可自從她跟他走的那一刻開始，她的思緒似乎已在他身上，只是她以為，那只是恩情，沒什麼不同罷了，還是……

「我——啊！」樂書一開口卻不曾想腳下一滑，正摔向湖，可是這湖是結冰的！若真摔了去，只怕小命難保！她嚇得緊閉雙眼，連心都在怦怦直跳。

可是，這湖，是軟的？許久，她才張開了眼，卻是在他的懷中。

明明他離她有五步之遠！這樣的距離，他怎麼會那麼快出現在她身邊？難道他也是習武之人？

樂書還未定心神，卻感覺一陣寒風襲來，入骨之冷她頃刻感受到了，不過，他的懷抱是暖的，彷彿在他的懷中她就不再害怕什麼，一切都是那麼的溫暖！那一刻，樂書是真的想就這樣躺一生一世，不願放開。這一刻，她只不過是一個脆弱的小女子罷了！

樂書尚未緩過神來，所以連他的雙手抱她都沒發現。所以，他以為，不推開便是接受。

「原來，你那麼喜歡本王的懷抱！」半響，他打趣地笑着說道。

一聽這話，樂書立刻清醒了，她這是在做什麼？她看着他的笑顏，卻理解成其他的意思了。

樂書連忙推開他，誰知腳下的雪滑了水，變得更滑。她這麼一推，兩人都向後摔去。奇怪的是，他沒有絲毫滑動，反倒是她身子一偏，卻被他再次拉入懷中。他以為，剛才只是她的小情緒而已。所以，他抱得更緊。可是，他卻忘了樂書都感受。

他看了一下地面上，倒是他疏忽了，這樣的冰面十分容易讓人滑倒的，而樂書穿的繡鞋，更容易摔倒。

想着，他突然把她打橫抱起，直接走向午竹他們那一邊。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她又羞又惱，「放我下來」，她拚命掙扎，可是似乎沒有用，他像是沒聽見一般。

午竹與蘇煙一看，沒有過多的神情，唉，這位爺又……

「你安靜點！」他溫柔說着，有種溺愛的味道。他走了幾步便把她放了下來。

『啪』，誰曾想樂書一下來便扇了他一個耳光。連他自己都呆住了。

他的眼中分明有怒氣，卻沒有表現出來。從以前到如今，他還沒被什麼人打過，想敢跟他動手都只有一個字――死。可是，這小丫頭居然對他動手？如果掐死她就不好玩了！

午竹他們直接定格在原地了，第一次，爺被人打了！接着所以隨從全都低着頭，沒人敢抬頭看一眼。

樂書咬唇看着他，眼中儘是恨意，「我知道王爺對樂書有恩，但是，樂書也是清家女子，如若王爺要拿樂書當風塵女子相待，恕樂書不能答應」。

她原本以為他會不同，至少不會是一個輕浮之人，可如今倒是她高看了他。

他原以為她待他不同，卻不想是他自作多情了！

「本王幾時當你是風塵女子？」他的眼眸中的溫柔一點一點褪去，換成了一種深色，似平淡，又似隱忍。

樂書看到了他的忍讓，卻是一聲輕蔑的哼聲，她只是一個不相識的小女子而已，何以值得他堂堂的棋王殿下忍讓？

「若非如此，王爺怎會救下小女子！」

原來她是誤會他了！他似乎不再生氣，而是淡然地說道，「你，就是這麼看待本王的？」難道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一點都感受不到？

京都多少女子想與他親近都沒有機會，她居然要刻意與他疏遠！難道，他堂堂棋王殿下，還搞不定一個小女子？

他的語句反倒讓樂書吃驚，是她，做錯了？

可是，蘇煙說他怕別人的蜚語，所以以後對她以小姐稱呼，可是，他剛才明明就是在輕薄於她！這樣的事若傳了出去，可是關乎名節的。雖然她不在乎這樣，可是，她不能不在乎，非她所愛之人輕薄於她！

她只想，與一個不在意她的人，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