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恃才傲物與廢物

第四十八章恃才傲物與廢物

「封人老師啊，這京華大學呢都是全國各地最優秀的學生，其中免不了有些恃才傲物的學生，你可不要見怪啊。」陳德元是在為歐陽的諷刺找理由來了。儘管歐陽的行為讓他也很不喜歡，但也不能因此給人處罰吧，畢竟明面上人家做的沒一點紕漏。

十七無悲無喜的說道：「希望他是恃才傲物，而不是個廢物。」

這話一出口，頓時讓陳德元有些掛不住，說實在的，這京華大學真的恃才傲物的沒幾個，雖說這裡聚集了全國不少的優秀學生，可在大學一兩年之後，究竟還有幾個優秀的那就真的不得而知了。再有就是京華大學，華夏高等學府，又有多少人是走後門進來的，身為一校之長的陳德元比任何人都清楚，而這歐陽恰巧就是其中一個。

這傢伙仗著自己的表哥楚山王在，在學校里儼然成了一個不學無術的學生頭兒。在這京華大學里，也只有寥寥幾個學生和老師以及陳德元壓得住他。歐陽在學校里，可謂小錯不斷，大錯不犯，因為大錯都有人給他背黑鍋，又有楚山王這個品學兼優的表哥在，所以才能讓陳德元忍到現在，要不是看在楚山王的面子上，這歐陽早就被陳德元踢出去了。而像他這樣的學生，在京華大學也還有不少。如今這世道，有錢有權的，走個後門簡單的要死，這京華大學也免不了俗，有的家長送孩子過來的時候甚至明明白白的說了，只要孩子能在這裡混給本出來就行了，至於學不學，學多少，隨他去了。

這雖然不是陳德元願意看到的，可如今教育都產業化了，這收益哪裡來？還不是這幫子富貴人家嗎？

（教育產業化：是指將教育作為一種產業，以此來帶動經濟發展。通過教育產業化的投入，可拉動教育經濟增長，促進教育事業發展。所謂的產業就要具有產業特徵：市場需求、產業資本、產業產品、產品質量、成本核算、社會經濟效益、價值規律等。意思就是教育產業化之後要求有社會經濟效應，就相當於有投入，就要有回報。教育事業就是市場需求，學校以及師資力量以及相應的部門就是產業資本，學生就是產品，質量取決於學生畢業以後的能力或者學到的技能應用度，成本核算說的就是從入學到畢業這段時間學校所耗費的資源，效益就更直接了，簡單點說那就是培養一個學生所得到的利益，如學費，此外還有一些其他學雜費用以及學生犯錯要繳納的保證金。價值規律就是學習哪一種課程有利於學校以及學生本人的利益發展，這其中要以學校收益為主。——個人理解，請從實際考慮。）

之後兩人就不在說話了，都一言不發的看著台上的節目，但到底看沒看進去，那就是他們的事了，反正在台上表演小品相聲的時候，台下的其他老師和學生們都哈哈大笑了，只有十七和陳德元兩個人面無表情。

三個多小時的晚會即將結束了，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舞台上的表演，對於歐陽剛開始的諷刺也無動於衷，不發表任何意見。但有時候不是不去理會就可以解決問題的，你越想息事寧人，別人就越得寸進尺。晚會最後一個壓軸鋼琴表演已經結束了，虞美人和歐陽又出現在了舞台上。本來虞美人要宣布節目結束的致辭的時候，歐陽直接開口了：「今晚如此的盡興，不過我們都好像忘記了一個人，那就是我們的天之驕子，封人十七先生，現在應該叫封人老師了。我記得封人老師還是m過第一大學音樂系的高材生，那是不是應該為我們展現一下呢？大家說要不要？」

「要——」晚會越到最後，看的人就越少，而今天難得的是，只有極少部分學生離開了，至於剩下的，大多都知道，越到最後就越有樂子看，終於，這個樂子被歐陽找到了，於是都就齊刷刷的喊了起來。至於起鬨的也有不少，直接喊道：「來一個——來一個——...」

華夏就是這樣，起鬨的往往都是不知道實情的人，或者就是沒心沒肺瞎鬧騰的人，就好像一個男人在人群中抱著一大束玫瑰花向一個女人求婚一樣，周圍的人都不知到具體情況就開始起鬨：在一起，在一起的。可你們了解什麼？只知道湊熱鬧，有沒有想過當事人的感受呢？

要是當事人說一句我要是和他在一起了你們給我湊份子錢嗎？估計就沒一個人應聲了。這就是現實，對他們而言，湊個熱鬧，又沒損失什麼，還能免費看一場好戲，這不就是他們要的嘛？他們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對當事人而言意味著什麼，也不在乎這樣做又會給當事人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就如同現在的情況一樣。

這讓十七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不僅僅是因為歐陽，也同樣是因為京華大學的學生們。就連一旁的陳德元也十分生氣的看著台上的洋洋自得的歐陽。不過後者全當沒看見，繼續說道：「封人老師，你看我們京華大學的學生是多麼的熱情，希望不要讓他們傷心才好啊。」

歐陽的話使得會場安靜下來了，都把目光看向了前排坐著的十七。台上的虞伴雪看著十七皺眉的樣子，心裡都有一絲的揪心，同時也為歐陽感到不恥和深深地厭惡。不過她的心裡也有些希望十七可以再一次站到舞台上，站到自己的身邊。

十七慢慢的起身，然後對身邊的陳德元冷聲說道：「希望你的學生真的是恃才傲物，而不是廢物。」

清冷的話聲在整個禮堂響起，讓舞台上的歐陽笑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十七走到台上，走到歐陽面前：「我今晚會表演兩個，但不知道表演完后你還有沒有能力走下這個舞台。」

不等歐陽說什麼，十七就走向了最後一個壓軸表演者留下的鋼琴，不再理會一臉陰沉的歐陽。十七做到鋼琴前，然後雙手放在琴鍵上，閉上了眼，然後...dendenden—dengdenden......

一首克《羅地亞狂想曲》（croatianrhapsody）開始在十七的手指間響起，明快的節奏、曲調激昂而又不失穩重。讓在場的所有人彷彿真的看到一幅戰後的殘垣斷壁的悲慘的畫面，十七面無表情的閉著雙眼，如行雲流水一般敲擊琴鍵的樣子好像真的馬克西姆·姆爾維察（maksimmrvica）在鋼琴前忘我的演奏一般。

《克羅埃西亞狂想曲配詞》

梵卓為教會而戰，謠傳已死，

他的愛人自殺殉情，

他回家后教會告之自殺的生命不允許上天堂，一怒之下他用利刃穿透了神像，

喝了神像里流出的鮮血成為了血族，

沉睡百年後，

在找尋獵物時發現了自己愛人的轉世，

誘惑他沉淪

世紀創，黍或羊，兄弟淚伊甸園外流淌

被放逐，禁忌力量，該隱血脈在大地上延長

月色中，淡淡腥甜香，是誰悄悄喚醒沉睡墓葬

揮去那，灰色蜘蛛網，眼眶深邃誘惑取代迷茫

雙翼生，尖銳獠牙長，叫囂生命對鮮血的渴望

夜幕下，在那聖殿堂，這到底會是怎樣的獵場

你是誰（我是誰），在中央（在歌唱），

繁複袖扣酒杯后閃亮

銀面具（王子裳），黑瞳孔（騎士裝），

遮蔽臉龐阻不了目光

我為上帝馳騁疆場凱旋卻面對

愛人永遠沉睡的真相

今晚又是銀月照耀你我之間

早已失去了前塵念想

唱吧，歌聲嘹亮，盡情展露，縱情享樂又何妨

舞吧，腳步輕快，身體纏繞，裙下之臣的放蕩

戰死的謠言讓人絕望，刺傷了我純潔的新娘

殉情的鮮血滋潤土壤，百年玫瑰的清香

究竟是上帝放棄了梵卓，還是我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何必忠誠何必浴血何必執著敬畏神像

只因你的靈魂早已墮入地獄不能輪迴

靜謐安詳在那天堂在那天堂靜謐安詳

手中長劍突破神像的心臟

飲下那鮮紅液體從此遠走他鄉

沒救贖希望沒歡樂光亮

有的是蝙蝠一起幽暗飛翔

我畏懼（是陽光），你畏懼（是信仰），

黑夜中遮蔽了彼此張狂

我有的（是力量），你有的（是悲傷），

撒旦賜予了欲、望的溫床

琥珀色，你唇面酒香，

熾熱手掌撫上我冰冷胸膛

爐火旺，你衣襟散放，

丟開顧及，卸下無用的偽裝

不要虛偽的情詩十四行，

不留意手指停在d大調第幾章

任火焰高炙鋼琴重響，

月色再次滑過靜謐走廊

早已烙印心頭的熟悉臉龐，

再次擁入懷中的滿脹

不再畏懼不再憂傷永生中的

寂寞蕪荒即使白晝沐浴日光

被束縛在十字架上

等待火刑驚懼恐慌

我的血（在沸騰），你的血（不骯髒），

乾渴的喉嚨要得到滋養

溫暖的（腥甜漿），芬芳的（誘惑香），

勾引我奪取你最後知良

閉上眼睛，遮住精光，不說如果會是怎樣，

假設的故事註定不會怎樣

奪走權杖，拒絕死亡，不管前路到底何方，

前路不過是你我一起闖

百年沉睡，喚醒心臟，有你地方，有我地方，地獄縱情仿若在天堂

相愛墮落，這樣罪名，不需要所謂神的原諒，你註定是我唯一獨享

今晚夜空璀璨的星光，到底是誰對誰的補償，召回過去，拋棄現在，和我一起，肆意生命，創造那不朽樂章，

壁爐中（黑貓藏），時間過（很匆忙），

約翰福音在灰塵中隱藏

舊城堡（映夕陽），舊城牆（又昏黃），

禁錮你靈魂永在我身旁

你的美麗，血脈噴張，讓我迷戀讓我瘋狂，

混著鮮血的執念與芬芳

我的狂想，拋棄悲傷，帶你自由帶你飛翔，

十字穿不透堅韌的翅膀

我要你，奉獻出，生命里，的珍藏，

最後的快樂與輝煌

再一次，沉溺在，我懷中，一同享，

統治永生的狂妄。

整個會場上的人在音樂中陶醉了，台下的人沒注意到，十七在忘我的彈奏中，眼角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克羅埃西亞狂想曲，描述的正是飽受戰爭創傷后的克羅埃西亞灰燼中的殘垣斷壁，夕陽倒映在血淚和塵埃之中的悲慘畫面。而十七彈奏它也是在敘述者當初他走出山洞，回到封人庄后所看的畫面，大火肆虐，所有的親人倒在血泊之中，而自己只能無力的在一旁看著一具具被屠殺后的屍體，至親之人的屍體。

淚水，從閉著的眼縫中滲出，然後在眼角晃動，然後滑落...這一幕全部被站在鋼琴邊上的虞伴雪看到，那一刻，她好像感覺到了十七心痛。

三分三十五秒后，琴聲停止。而會場的人都久久不語，因為他們都感覺自己剛在在親臨馬克西姆·姆爾維察的演奏會，在親身體會那種戰後荒廢的場景。片刻之後，雷鳴幫的掌聲響起，陳德元和其他校領導們更是全都站了起來為十七表演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