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千年

第十二章千年

入夜了，老王頭還在鑿冰，已經累得不行了，破了一天的冰，除了喝水，一點吃的都沒有。現在的冰塊的高度已經去了一半，冰塊里的人也隱隱露了出來。關鍵時刻，老王頭手裡的鏟子竟然斷了。老王頭看了看手裡的鏟子把兒，無奈的嘆了口氣。忽然想到了什麼，老王頭就來到小溪邊上撿起了一塊帶棱的石頭，就又開始鑿了。

「砰、砰、砰」。連砸了三下，老王頭就砸不動了，太累了。於是就走到一邊準備坐下歇歇。剛坐下，砰地一聲，冰渣四濺，一個身穿破爛長袍，一頭長發亂糟糟的年輕人，雙手緊握著匕首出現在了老王頭面前。

老王頭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沒死嗎？怎麼可能？一連好幾個問題出現在老王頭的心裡。然後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冰渣走到這個年輕人面前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冰裡面？」

年輕人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眼前的老者，以及他身上的裝束打扮：「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北嶺。」

「北嶺？這裡還是烏古敵烈部都統軍司管轄的地方嗎？」

「烏古敵烈部都統軍司？沒聽過，這裡屬於華夏n省x市。」

「華夏n省？」年輕人突然問道：「現在是什麼年份？」

「2008年3月30號，農曆農曆二月廿三。」老王頭也感覺到不對勁了。面前這個年輕人穿著一身破爛的長袍，還帶著森然的血跡，難道...

「戊子年，乙卯月，己巳日。戊戌年，已經一千零一十年了...」年輕人聽到老王頭的話，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彷彿自己的信念都坍塌了一般。戊戌年正是北宋咸平初年，公元998年，距離如今正好1010年。

聽到年輕人自言自語的話，老王頭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個「古人」，被冰封了一千多年的古人，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不過老王頭還是相信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因為這個小夥子是自己親手從冰塊里一點點的鑿出來的，耗費了一天的功夫，要是平常人，別說一天了，就是一個小時就該死了，所以他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年輕人，你叫什麼？」

癱坐在地上的青年看了一眼老王頭，輕聲說道：「封人十七。」

封人十七，正是千年之前和四大門派在雪山頂大戰，並被打落谷底的封人十七。在十七掉下懸崖的時候，因為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濕，而下下落過程中因為因為急速下墜，使得身上開始出現冰霜，但還遠遠不足以冰封他。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手上的戒指，因為它，十七才能完全的被冰封，並且在冰層中千年而不死。

「複姓封人？這個姓氏我還頭一次聽說。小夥子，你看這天色這麼晚了，我看你也沒地方去，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家裡還有個老伴兒，對了我老伴兒還在家裡呢。」老王頭猛的想起來自己出來一天了，老伴兒還在家裡等著呢。她腿腳不方便，萬一有個好歹那就自己可怎麼辦啊。

看著老王頭找急忙慌的樣子，十七起身走到他身邊：「你家裡在哪裡？我送你，這樣會快一些。」

「我家就在山那邊，我得趕緊回去，我老伴兒腿腳不方便，他一個人在家，我..我..」

「我背你。」十七半蹲在了老王頭面前。

「這..前面那麼高的山，你背著...啊—」老王頭還要說什麼呢，就被十七硬背了起來，然後在山林里飛快穿行，有時遇到康窪地帶，直接背著老爺子飛身而過。不到半小時的功夫，十七已經背著老爺子出了大山，隱隱約約看見了村莊的燈火。

十七又加了一把勁，如同一陣風吹過，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村頭的小洋樓門前。正好看見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正依偎著大門睡著了，老王頭連忙從十七背上下來，小跑兩步到了老太太身前：「老伴兒，老伴兒。」

老太太幽幽醒來，看著面前的老王頭，頓時老淚縱橫：「老頭子，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回來了，你怎麼睡在這裡了。」

「一天你都沒回來，我怕你像孩子們那樣...」

「不會的，不會的，我會陪著你的，快起來，一天了，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去。」老王頭也是紅著眼，把老太太扶起來，剛要進去，又拉著老伴兒轉過身來看著十七介紹到：「他是我從山裡救出來的，叫十七，暫時先住咱們家。」

「沒事的，那麼多的屋子空著也是空著。」老太太借著燈光看了看十七的臉，一張俊美不凡，且又剛毅十足年輕人，眉清目秀的樣子一看就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不過打扮倒像是個乞丐一樣：「你多大了？」

十七愣了一下，怎麼回答？說活了一千零三十多年？太嚇人了，於是說道：「21歲了。」

「21歲了？如果鵬鵬還活著，差不多也是這個年紀了。」老太太的神情黯淡了許多。

鵬鵬，正是老王頭他們的孫子，看見老伴兒又想起了那些事，老王頭安慰道：「是我們沒能耐，哎，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走，我們回家。十七，你也進來吧。」

十七也跟著老王頭夫妻倆進去了，並隨手關上了大門。

老王頭把老伴兒扶到床上后，就去準備做飯了。十七一個人打量著這座小洋樓，還有院里的照明燈泡，這一切對他來說十分新奇。宋朝雖說是華夏歷史上經濟與文化教育最繁榮的時代之一，著名史學家陳寅恪言：「華夏民族之文化，曆數千載之演進，造極於趙宋之世。」但終究是一個封建社會，科技水平更是有限。如今十七有幸來到這21世紀，對這些所見更是極為不解、好奇。

老王頭做好了飯，先盛出一碗端到床前，並且服侍著老伴兒吃完，看著老王頭對老伴兒的照顧，讓十七不禁想起曾經在封人莊裡，家人歡聚的一幕幕。伺候完老伴兒后，老王頭才招呼十七一起用飯。

吃過晚飯後，老王頭把十七帶上了二樓一間房裡：「你就住在這裡吧。」

看著一屋子的書，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電器，十七不禁問道：「這裡原來是誰的房間？」

「我孫子的，他死了一年多了。這裡的書全都是他從小學到高中的書本，我全都留下了，就當是個念想吧。」老王頭黯然的看著屋子裡的一切。

「哦。」十七走到張桌子前，看著上面薄薄的屏幕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電腦屏幕，是鵬鵬還在的時候，考上高中的禮物。忘了你什麼都不知道。」老王頭帶著他來到門邊指著這個開關按了一下，屋子裡的瞬間變黑了，然後又變亮了：「這時燈泡的開關。向下按是開，向上按是關，和床頭的那個是一樣的，這裡打開，那裡也可以熄滅。可以一起使用，也可以單個使用。」說白了就是一個雙向開關的電路而已。隨後老王頭將屋子裡電器一類的東西（包括手電筒）如何使用全都跟十七解說演示了一遍。也只能如此了，要是說個原理，老王頭同樣一知半解。

「十七啊，你最好不要輕易出去，因為你沒有身份證，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身份證？那是什麼？」

「就是這樣的東西。」老王頭拿出一張老式的身份證給十七看了看：「他是可以證明你身份的東西，沒有它你做什麼都有限制，還有可能把你當黑戶抓起來。」

「哦，我知道了。」

「這是我兒子的衣服，你先將就著穿吧。」老王頭從隔壁拿來幾件衣服交給了十七后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