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見家長
木朵抬眼看了一眼正向圓桌走來的顧慮，飛快地側眸一臉「我和他不熟呢」的小表情專心致志地聽著左右兩位媽媽大聊育兒經，原來顧小熊從小就是個「無趣」的男神。
顧慮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眼底浸出一抹溫柔。雖奇怪兩家人怎麼會正好湊一桌，不過想來也是自己老媽搞的鬼。隔壁那桌一個個都很熟絡，張浩和他的堂哥們都在，看來一桌都是自家親戚。
「爺爺奶奶，爸媽」，和自家長輩打過招呼，顧慮側過身對著另兩人禮貌問候道，「叔叔阿姨好。」
「顧慮啊，開過一次家長會我就不會忘了，個個老師都吊在嘴邊的誇。」鄭曼雲笑盈盈的應道。木宏濤也呵呵笑起，「這名字特別，小夥子人也熱心。上回還幫小朵提過東西呢，快坐下吧。」
「兒子，你坐小朵邊上，同齡人又是同班的比咱們幾個大人有話聊。」陳慧怡讓開自己的位置，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既然給了梯子，顧慮順溜地就往上爬。
木朵全程只微笑、微笑，再微笑。心裡尷尬的恨不得去隔壁找張浩湊活吃一頓，這是鬧哪樣，怎麼就兩家人一塊兒吃飯了。
「小心飯往鼻子里吃了。」顧慮趁著大人們聊天，側頭低聲調笑道。
「啊？」木朵沒敢光明正大瞪他，臉上笑地可人愛，連眼睛都彎彎的，牙齒卻齜著，一字一頓道，「不準鬧我。」
顧慮輕挑眉毛，在木朵的注視下，從兜里掏出手機。木朵正奇怪，手機就在兜里響了起來，「顧小熊：遵命，女王大人。」
木朵噗哧輕笑，假裝鎮定地夾了一塊豆腐。婦唱夫隨的顧慮緊跟著也夾了一塊白嫩的豆腐放進嘴裡，做賊心虛的木朵臉頰又是一紅。
寺里來的人多，米飯蒸的也不夠，所幸大家都只是來吃個意頭，吃個半飽也就停筷了。
木朵尤甚的少食，顧慮微微皺眉，正打算讓她再吃些。顧家奶奶先心疼了，「女孩子家的正長身子，和咱家慮慮一樣要考大學勞心勞力的，多吃點。」
「奶奶，我其實吃的挺飽的了。」木朵柔柔地答著，可仍舊乖乖地拿起筷子夾了正前方的青菜葉子放進碗里。顧奶奶一開口，大家都把焦點聚集到了木朵身上，都催著讓她多吃些。
「這孩子怎麼說她也就吃那麼些。」鄭曼雲一副無奈的表情，伸手把青菜拉近些。
顧慮趁機給木朵的飯碗里又添了一勺子米飯，下場就是大腿上又挨了一下。
午後，人們逐漸從後殿散開，三三兩兩的圍坐在寺廟長廊間。似乎大家都愛上這般閑適散漫的生活步調，寺廟中獨特的香火氣息，夾雜著太陽的味道充盈著每個人的呼吸，令人舒懶又安心。
張阿姨張羅著組織明天的麻將搭子，鄭曼雲自然是其一，連陳慧怡也成了一份子。一幫大老爺們自給自足泡了茶葉，大聊國家大事。
木朵整個人被曬得懶洋洋的，抱著大衣半靠在柱子上，眼睛舒服得眯成一條線，長長的睫毛浸透在陽光下，輕顫的瞬間暈開淡淡的光圈。
顧慮踏出廂房繞過轉角，只一眼，他就戀上了那個沐浴在陽光下慵懶得似乎安然入睡的姑娘，恍似一隻等著主人梳毛的貓咪。
眼前的陽光忽的被遮擋，木朵睜開眼睛瞧這擾人清閑的壞人，「嘸……顧慮……」
還有些懵的木朵嬌憨地朝他伸手，扯住他的衣角，「給爺爺奶奶安排好了？」
「嗯，在後殿的廂房休息。」餘光朝大人們的方向瞟了一眼，他們正好被柱子藏著。顧慮放心地握住柔軟的小手，摩挲著嫩滑的手指，「小懶貓，困了嗎？」
木朵點點頭，「是……春困。」
「那去說下早點回去，嗯？」顧慮提議道。
「那你呢？」木朵捨不得男朋友，初二、三家裡照例都是要走親戚的，接下來斷斷續續地指不定到初七都不空，家裡總會有父母的小輩來，那就只能等初八上課才見得到了。
「等爺爺奶奶休息夠了再走。明天要去外婆家拜年，後天去臨市走親戚，你一定也忙，等我回來找你。」顧慮一邊說，木朵的嘴唇就慢慢地掛了出來。心裡早就算過時間，可男朋友在啊，她就是想撒嬌。
顧慮好笑地捏了捏，人多，倒沒敢一親芳澤。
忍著困意，木朵一家還是與大家同行離開的千佛寺。攙扶著顧奶奶一道下山的木朵在山腳被熱情邀請了來家裡玩，陳慧怡促狹地對著自家兒子偷笑。張阿姨還一直惦記著讓木朵有空給張浩補課，顧慮及時地給推薦了一中的老師。
一回到家，木朵就將自己塞進了被窩，長長地舒看一口氣。
木朵最不會與長輩相處，即便她心裡軟的會給老人讓座，會心疼那些乞討的老人，也喜歡大人們善意的調笑。可嘴巴卻是笨笨的，只會和家裡最親近的長輩們撒嬌賣乖。這大半日的，實在難為她了。
缺眠的姑娘一沾床眼皮子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搭，沉沉地睡了過去。手機牢牢握在手中，停留在簡訊的界面。一直等著屏幕暗去，簡訊也未發出。
初二、初三如木朵預料那般的忙碌，在親戚們「小朵期末考了多少啊，快高考了吧」的熱切問候下東奔西跑。壓歲錢推來推去，木朵粗粗一算，今年又虧了。
初四清晨，木朵未醒就收到了顧慮的簡訊。木朵吃著早飯，既羨慕又嫉妒地瞅著手機里某人發送的海上日出照，霸道道，「顧小熊，我要那個紅彤彤的小太陽。」
發完，自己就忍不住先咯咯笑開。門口傳來開門聲，木朵咬著勺子回頭打招呼，「老爸，早鍛煉回來了啊。」
木宏濤表情有些愉悅，手上提了好些菜，「小朵，待會兒你大伯他們過來。曼雲，我順帶去菜場買了些菜，你看看中午多燒幾個菜。」
木朵下意識地去看媽媽的表情，鄭曼雲一怔，立時善解人意的笑道，「來了幾個人，我好下米。」木朵輕聲嘆氣，老爸老媽就是太善良了，她這心裡突突直跳，總有不好的預感。
木朵被媽媽催著去整理房間，在卧室轉了一圈，將大衣掛上架子。懶懶的因子作祟，小姑娘選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拽拽的往嘴裡一叼，逍遙地躺上了懶人椅。
「顧小熊：那隻能麻煩朵崽把自己快遞過來，可到付。」木朵輕哼，正要回，就聽到客廳鬧哄哄的，夾雜著爸媽的招呼聲。
木朵把手機往兜里一揣，不由頭大。只見兩個堂弟已經霸佔了書房的電腦，正為了支配權而大小聲的鬧。木淼一回頭就又有了新目標，朝著客廳大聲嚷，「爸，爸，我要棒棒糖。」
木朵嘴角一抽，木淼哪裡是命中缺水，缺心眼還差不多。她就在這，叫聲姐要他命不成，乾脆叫木惢算了。暗暗腹誹了一番，木朵認命地從屋裡拿了整盒棒棒糖出來放在電腦桌上，再幫他們輸入電腦開機密碼。
相較於書房，客廳里坐著的四個堂姐妹卻是安靜的幾欲讓人忘記她們的存在。手裡拿著鄭曼雲給她們塞的零食，也不拆開，只握在手裡，看著春晚重播。
這，還真是一個不落下都帶來了。
木朵叫了大伯二伯，和兩個伯母，也不知道要和堂姐妹聊什麼，就坐到她們邊上，跟她們說著哪些零食好吃。許是木朵還算熱情，幾個女生倒也不那麼局促了。堂姐木楠楠和木子楠，還與她說大年三十那晚，因為他們一家跑回城裡，奶奶被爺爺說了一通。
身為這家庭「秘事」的主角之一，木朵聽著有稍許尷尬，只一個勁讓她們吃東西。
吃過午飯，木宏濤給孩子們一人發了一百壓歲錢。木朵看了眼門口那瓶金龍油和一籃子奶奶家帶的雞蛋，只覺得這生意實在好賺。
往年裡，在鄉下，伯伯們一人五十壓歲錢，還要摳著給她。她沒有拿壓歲錢的習慣，才說出一句，「不用。」那些人就藏回了兜里，假模假樣地表揚一句，「小朵就是懂事。」木朵還真不想貪這個錢，過年給壓歲錢原本是讓小孩子開心的事兒，要這麼個裝法，實在沒心情。
這麼些人木宏濤一輛車也送不走，倒省了趟事，大伯母二伯母招呼兩個堂弟快來穿鞋坐客運回家。沒人應聲，木朵隨著媽媽她們一塊兒進卧室找。
木淼和木軍一臉興奮地從木朵房裡出來，木朵下意識地進屋，環視一周也沒覺得什麼不對勁，似乎衣服被動過？
淡藍色風衣本是掛木衣架上，如今半個領子歪著，搖搖欲墜。
木朵直覺去翻衣服，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