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龍八部8

第34章 天龍八部8

莊嚴肅穆的古剎全無往日寧靜平和,縱使少林百年沉積下來已滲透如每一粒瓦礫沙石的香煙令人心平氣和的檀木古香也無法沖淡大殿上對峙雙方的敵意,少林弟子講究修身養性習的是淡薄從容,但終究他們依舊還是凡人,有著凡人的喜怒哀樂。因此,面對鳩摩智的舌燦蓮花和咄咄逼人,這些往常極少出現的高僧亦動了真怒。

在擊敗玄渡后,鳩摩智面對著大殿中怒視著他的僧人狂妄笑道:「看來達摩院首席也不過如此!聽聞玄痛大師的拈花指法在武林也是名聲鼎沸,卻不想如此不堪一擊!如此看來少林亦不過如此。依小僧看來,少林還是從此解散的好,免得耽誤各位高僧各奔前程。」

即使玄慈方丈再如何高涵養此時也不免怒喝道:「國師何必如此出口傷人!我少林又豈是容忍他人隨意踐踏!我佛慈悲,亦同樣有明王之怒!今日縱使血染大殿,老衲亦與我少林共存亡!」

語罷,身上鮮紅的袈裟便直撲鳩摩智而去,原本普通質軟無比的綢布似堅鐵般筆直展開,不見一絲褶皺,去勢宛如離弓之箭勢不可擋。面對變得無堅不摧的袈裟,鳩摩智面不改色,只是揮袖而對,寬大的衣袖與袈裟碰撞竟發出刀劍交擊般『鏘鏘』的響聲,只過數招,袈裟便被擊回玄慈方丈手中。

玄慈被袈裟所充斥的內勁震得瞬間恍然,而就在他空隙一露的剎那,鳩摩智已飛身側踢而來,看那腳勁似欲置人於大傷。而就在此時,一個灰衣僧袍的小和尚插身而入兩人之間,只一招便擊退了鳩摩智。

虛竹轉身扶著方丈,輪指虛點,已從未見過的精湛指法平息他體內的沸騰不息的內勁。玄渡等人看著這平日平庸至極的小和尚突然大顯身手,一時間皆人人詫異。

虛竹焦急問道:「太師伯,你沒事吧?」

玄慈驚奇道:「虛竹,剛剛你那一掌怎麼會有如此身後的內力?」

虛竹摸摸光禿禿的頭顱笑得有些傻氣,道:「是我小師姐交與我的。前些日子我的娘親找到我,我與她相認后她要我學習家傳武學。我是問過師傅經過他同意后才和我小師姐學習的,內力也是我小師姐渡給我的。」

虛竹本是少林中最下層的弟子,平日里連高深些的武學都不能得見,再加上侍劍一渡完內力就嚎叫著喊餓的精神樣看不出什麼不妥,他自然也不會知道渡人內力且是這般深厚的內力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雖身為少林弟子習他人武學不好,但是他是得到師傅的同意后才開始學的,因此他並不認為有什麼心虛。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本來若一派弟子習他人武學乃武林大忌,但這是自家血脈相連傳承下來的武學,荒廢掉了豈不是欺師滅祖的大忌?因此武林中各個門派中大多都有幾個帶著自家武藝的徒弟拜入門下。何況這位小師傅的娘親尋覓多年才找回兒子,自然萬般痛愛,豈有不悉心教導之理?既然他是稟告過師傅才學習武藝,誰又能說句不是?

眾人森森誤解了,家傳武藝什麼的,渡送內力什麼的,所有事情中都雀躍著侍劍的小身影。葉二娘縱使一心為兒子也做不到數月之內將一個毫無武藝根骨已定的人j□j成習武高手,全是侍劍親力親為的。侍劍表示她沒有扯謊,交給虛竹的武功是她摸了很久佛經結合各個輪迴中經典武學為他量身打造的,從他這代傳下去,也算是家傳武學呀。內力什麼的相信烏老大等人一定很高興為前世他們的恩人貢獻出來,真的,她以她的智能管家的智商做擔保!

鳩摩智心神一凌,思索著江湖上何曾有哪位大家丟失過孩子,面無異樣笑道:「小師傅,你這武功雖好,但小僧不遠千里前來少林是為了向各位高僧討教少林武學的,你怎麼用外家武功賜招呢?難道少林在大宋數一數二的名氣是徒有虛名的不成?」

若是以前的虛竹或許早被他哄騙過去了,但是在侍劍上樑不正下樑歪……呸!應該是與岳老三耳濡目染之後進化成天然黑的虛竹自然不會唯唯諾諾的就退回去。

記著小師姐說過的,若是一個人與你講理,那麼你就和他講下去,直到你沒有疑惑或者他醒悟為止。雖說出家人不好與人爭辯,但是你若是放任他一錯再錯豈不是更對不起他更害了他?——坐在侍劍肩膀,聽到這番話的葉孤城肯定,深知虛竹死腦筋的她說出這些話絕對不懷好意。

因此虛竹便直截了當道:「可是你也不是用佛門武功來討教我太師伯他們啊,而且你剛剛和我玄渡太師伯對戰時用的也不是拈花指法。」

眾人一驚,紛紛議論著。鳩摩智的指法以及神態氣質皆與玄渡大師一模一樣,不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拈花指』是什麼?

只聽虛竹又道:「我小師姐有為我講授過你這套武功,是逍遙派的『小無相功』,是道家之學,講究的是無為而治,逍遙隨心,與我們佛家的『無色無相』雖看著相似但卻實質大異。逍遙派這代由三弟子李秋水掌握此功,不知國師從何習來?李施主小僧有緣得以相識,並未聽聞她收有弟子。」看著鳩摩智變幻莫測的臉色,虛竹又道:「既然國師欲以外邦佛家來向少林討教,還是用自己佛家武學來得好。我小師姐說過,連比武都要靠欺騙才贏那是將臉皮踩在腳下的蠢人才會做的事。」

看著虛竹臉上很真誠的神色,眾人一抽,他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氣人的吧?能用這般虔誠的態度說出這麼打人臉的話,他那小師姐到底怎麼教出這般嘴毒又天然的和尚啊?!

咳咳,且不提氣得快內傷的鳩摩智和糾結的高僧們,也不提之後段延慶和段正淳間基情四射的會面,被他人惦記到的,比其他人晚來幾步的侍劍站在少室山山腳下,一副快崩潰的樣子。

侍劍三人站在荒草中,長勢茂盛的野草將他們的身形掩去。侍劍望著和丐幫對上,一臉得色難以壓制、身後一群人敲鑼打鼓吹嗩吶配音的摘星子,不由虎軀一震,眼神獃滯下來,氣若遊絲道:「雖然說江湖險惡變幻莫測,無論哪個門派總有日薄西山的時候,不可能永久長存。可是,可是!他丁春秋好歹也是無崖子千挑萬選挑出來的弟子,怎麼教出來的徒弟這麼,這麼……」侍劍已經氣得話都接不下去了,粗喘幾聲后才道:「他無崖子好歹也是師傅的繼任者,怎麼眼光如此差勁!難道他的眼睛是用來出氣的么!挑來揀去挑上丁春秋!難怪當年優秀如我他看不上,這審美觀真是令人捉急!」

與被氣得失去以往觀察力的侍劍不同,葉孤城很快就發現了摘星子的不對勁。披著【隱形衣】坐在她腦袋上的葉孤城小手扯了扯她的一縷髮絲,道:雲姑娘,他好像有些不對勁。

這時被她牽著的黃藥師也指著摘星子低聲道:「師傅,那個人怎麼像個女子一般作態?」

侍劍這時才發現摘星子臉上的淡妝濃抹出來像唱戲的花臉還有他身上那快閃瞎人眼的大紅衣裳,不知為何一股濃濃的熟悉感迎面而來。抱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頭緒的侍劍突然聽到了以為葉孤城而潛行許久的智能管家的聲音。

「主人……他好像學了你曾今為了噁心無崖子所作的……」

過往的回憶如閃電般劈得侍劍一陣外焦里嫩。黃藥師看到侍劍精緻的五官都糾結到一起顯得猙獰的神態被嚇了一跳,被侍劍牽著的手反握回去,擔憂道:「師傅,你怎麼了?」

「我沒事,不過他有事大了……」侍劍是語氣很是飄渺,雙眼更為無神:「大概好像或許應該……他是練了我以前所作的一部名為的武功,這是我根據八荒*唯我獨尊功演練出來的武學,至陽無比,若是男子練了此功會感到熱氣直往下、身涌去,很難熬,但是只要熬過四個時辰便無事了,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葉孤城想了半天也為想到這套武功有何不妥,問道:「竟然如此他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侍劍看著一臉懵懂不知所以的黃藥師,幽幽嘆了半響的氣才提起毀人不倦的勇氣:「當年,我與李秋水皆從自己的功法里創出新的武學,倒是曾說過要創造出不遜於前人武學的無崖子因為太過追求完美而一無所獲。那時我氣惱無崖子棄我而娶李秋水,因此在他們大喜時將這套武功當作新婚禮送給他們……為了噁心到他們,我故意在那本書首頁寫上『欲練此功,必先自宮』……據說,他們還真當真了,李秋水現在手中忠心耿耿的太監就是練了這套武功……」

黃藥師狹長的雙眼瞪到極限,葉孤城默默扯斷了她幾根頭髮,霎時間此地變得極靜,只有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完全不知在數百年後造就一段黑木崖慘案的侍劍無辜望天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因為涉世未深,對於男子最重要的存在的重要性不太了解的黃藥師很快的就恢復過來,道:「師傅,那位姑娘被那個人抓住了,我們要不要上前幫忙?」

侍劍詫異了,一向不喜歡刁蠻任性的女子的他竟然想救那個和他家爹爹小妾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刁鑽刻薄的阿紫?要知道剛剛看到庄聚賢和摘星子為何打起來的他們對那位紫衣姑娘的刁蠻可是深有體會的。

明白侍劍為何驚奇,黃藥師解釋道:「我記得她就是阿朱姐姐提起過的妹妹吧?她現在又是瞎眼又是被人挾持的,如果我們不救阿朱姐姐會不會不高興?」

侍劍摸摸下巴考慮片刻,斷然道:「別管她,摘星子現在需要挾她來號令庄聚賢,至少在庄聚賢殺害玄慈方丈前不會對她下手,我們還是先去少林吧!」

又回頭看了一眼為了阿紫而下跪拜師的庄聚賢,感慨萬分,果然是智能管家說的女人不壞男人不愛么?為什麼那麼多世輪迴她就沒有看上一個像他那樣的忠犬呢?都是鴻鈞的錯!——侍劍妹子完全不承認自己眼光和無崖子一樣具有高度近視兼重度散光。

小喵~為什麼我就不能遇到一個那樣的男人呢?一輩子都掛死在無崖子這課歪脖子樹上真是虧大了!

侍劍沒有看到,趴在她的頭頂上的葉孤城,貓尾有些緊張的甩動,小貓耳支棱起來。

……你喜歡他那般懦弱的男子?

我沒特殊嗜好謝謝!我喜歡的是他對待心愛之人是忠心耿耿。只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不受到傷害,可以舍掉自尊,可以放下身份,可以不顧他人歧視而跪在他人面前磕頭,這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可以做出來的。

……

假如哪天我有心上人,若他遇到這般處境,我也會毫不猶豫的下跪的。當一往情深時又怎麼會捨得心愛之人受到一點點傷害呢?

很多年後,因為之後一跪而引起後院起火的侍劍捂著腰對著永恆國度永遠蔚藍清澈的天空默默流淚,她當初真的不該說出這一番話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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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之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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