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爛桃花?

第90章 爛桃花?

「媳婦,媳婦,你沒事兒吧。你要是難受,可別忍著......」趙鐵牛恍惚著聽見她娘驚慌的聲音,趕緊扒拉著窗戶喊道,只是心裡那份惶恐錯亂,卻怎麼都消不去。

若不是有大福二雷拉著,只怕他都要用手叩開厚重的窗戶了。

「快,快讓大夫進來。這是難產啊......」周氏驚悸的捂著胸口跌跌撞撞的開了點們,催促著外面候著的大夫趕緊診脈下方子。而趙鐵牛更是幾下推開四周的人,進了屋去。

原本就焦灼不安的趙鐵牛,這一下子直接軟了腿腳。他媳婦怎麼會一動不動的躺在炕上?蒼白著臉,一點血色沒有甚至連胸口的起伏都似有似無斷斷續續的。

他從來都沒覺得時間會是如此難熬,哪怕走一步,都像是戴了千斤鐵鏈。心緊緊的被揪起來,他惶恐驚愕地低聲叫了兩聲媳婦。就在大夫搖頭的時候,鐵錚錚的漢子直接掉了眼淚,一把提起大夫像是困獸一般逼著他救人。

「血越流越多,這可怎麼辦啊,要是再沒辦法孩子也得憋死了。」接生婆抖著雙手,她也懼怕趙鐵牛的一身煞氣啊,可這人命關天的,由不得她不開口,「東家,現在只能保小了。」

趙體牛扭頭,看著被染紅了的炕被,他只覺得像是渾身的血液都冷凝了,寒冰入骨,痛到像是麻木了。

周氏更是面色慘然,愣在一邊上反應不過來。月娘,不行了?

「媳婦......媳婦......」趙鐵牛紅著眼,小心翼翼地拉起月娘沒有溫度的手,喃喃叫著,沒有了月娘,他好要什麼嘮子孩子啊。

周氏發覺自家兒子魔怔了,忍住心中的痛楚,直接甩了他一個巴掌,呵斥道:「你要害的月娘走都不安心嗎?!」

「娘,兒子不要,不要孩子不要那些子產業什麼都不要,只要月娘。娘,你喚醒月娘,告訴她日後兒子什麼都不要了。」趙鐵牛回神,看著臉色蒼白的月娘,心下鈍痛。他目露祈求的看著周氏,希冀著他娘會有法子。

月娘只覺得自己越來越輕盈,像是一眨眼就能被吹散了。她看著周氏發白受驚的臉色,看到楊媽立在邊上垂淚,看見大夫皺著眉思索,看到......那個漢子絕望的捂著她的手說要給她暖暖。

他親了她的額頭,叫著她的名字,說著以前從來沒說過的貼心話。聽他說他第一次見她,說他第一次心動,說他娶到她時心裡是多麼興奮。

他沒說一句,月娘就感覺到一陣刺痛,那種痛就像是被放在油鍋上煎熬一樣,說不出的熾烈跟難受。

月娘掙扎著想要回到身體里,她想要聽更多,也想要說更多,更加想要肚子里的寶貝安全出生。她還想聽孩子們喊她娘親,想要柔柔軟軟的小手拍打她玩鬧,她都想好了,肚子里的孩子無論男女就叫念念。

也不知怎的,剛剛還在迷怔的趙鐵牛,突然感到媳婦的手指一動。接著,顧不得擦乾眼淚,他就急吼吼的叫了大夫快來瞧瞧。

已經一刻多鐘了,被大夫斷為沒救的婦人慢慢平穩了呼吸。

「快,按著這方子熬藥。」大夫趕緊開了方子,也幸虧他提早準備了保胎跟催產的葯,不然只怕光是跑一趟鎮上醫館就要耗費不少時間呢。

月娘發現自己的手指能動了,她簡直就要喜極而泣了。可是不夠,還不夠,她要醒來,她要生下孩子。但不管她怎麼用力,就是使不上勁兒,甚至連眼帘都掀不開。

有什麼東西從身下流走,她覺得身上好冷,她想開口問問是不是沒有燒火炕,是不是忘了添火盆,她更像把冰冷的雙手塞進那個漢子火熱的胸前暖著。

「月娘,爭口氣快醒過來啊,肚子里的孩子可還等著喊你娘親呢。」周氏忍住眼淚,一邊拿布巾給月娘擦汗,一邊大聲的說這話。

許是為母則強,許是天性使然,就算眯著眼月娘也使勁兒的張開嘴喝下嘴邊的湯藥。接著,忍著刺骨的疼痛開始用力。

「快,參片參片。」

把老大夫送出了屋子,又把兒子訓斥走後,周氏趕緊讓楊媽把之前準備好的吊命老參片塞進月娘嘴裡。也幸虧趙鐵牛心細,當初在州府時候聽聞婦人使不上勁時該備參片,他直接便託人在李家藥房買了百十兩銀子二兩的老參片。

如今,可不就是成了救命的物件?

林月娘費力的歪頭,看著窗戶上那個幾乎要破窗而入的漢子,心裡突然踏實了。緩了一瞬氣息,她就攥住身下的被褥用力了,接著又是一陣撕裂的劇痛,伴隨著嬰兒的啼哭聲她再次陷入昏睡。

聽到孩子的哭聲,趙鐵牛先是鬆了一口氣,可隨機又開始焦躁不安起來。來回在房門前走動,片刻不得停歇。他沒有聽到媳婦的聲音,不知道媳婦好不好,腦子裡反覆浮現的就是之前滿炕的血跡跟媳婦蒼白無生的臉色。

過了一會兒,接生婆一臉喜氣兒的出來報喜,說是生了個大胖小子。只可惜,趙鐵牛一門心思在媳婦身上,什麼兒子閨女根本沒入了耳去。

等到屋裡收拾利索了,周氏才鬆了口讓趙鐵牛跟大夫進去。診了脈,確認月娘只是累暈過去,周氏才抹著眼淚謝天謝地。而乖乖窩在春妮跟秀麗懷裡的三個孩子,這會兒也不哭了,抽著小身子眼睫毛上還掛著小淚珠就湊到了周氏身邊。

「這個小猴子真小。」胖胖戳了戳小弟弟的臉蛋,「軟軟的。」

「他可真丑,好多皺紋,比二爺爺的皺紋還多。」鬼精的嘟嘟圍著小弟弟看了會,然後拍著小巴掌發表意見。

團團見兩個哥哥都不哄著自己了,自然是撅起了小嘴,可架不住對小寶寶的好奇,也揚著胳膊踮著腳去看。她沒發現的是,剛剛還一心在小寶寶身上的兩個哥哥,這會兒可是一錯不錯的盯著她,生怕她腳下沒了力氣摔倒了。

直到團團玩累了,被抱著去睡覺。胖胖跟嘟嘟才對視一眼,像是小大人一樣嘆口氣。哎,有個嬌嬌弱弱的小妹妹可真讓人操心。

進了屋的趙鐵牛接過楊媽手裡的布巾,細細給媳婦打理起來。眼睛更是不敢離開眼前的人兒半分,只怕一個不注意,媳婦就消失了。

楊媽抹了抹眼角,輕手輕腳的退出了屋子,順帶著把門也關上了。只留下劫后重生的小兩口說會兒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月娘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到躺在自己身邊,以保護著姿勢攬著自個的男人,還有那雙沉澱著千言萬語的深沉眸子。

「媳婦。」趙鐵牛把腦袋靠近媳婦脖頸間,深深嗅了一口氣,隨即沙啞說道,「媳婦,再也不要嚇我了。」

月娘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一片溫潤的潮濕在肩上暈開。

「好,以後再也不會了。」

緩了緩心情,趙鐵牛才跳下炕,去灶房給媳婦端了一直溫著的雞湯麵。因為擔心媳婦沒有力氣,他還小心的親自挑起麵條吹的不燙了才餵給月娘。

愛情,許多時候都不必轟轟烈烈,不必驚醒動魄,只要你還在我身邊,我還能見到你,便是幸福。什麼跌宕起伏,錦衣華服,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

恢復了一些氣力,月娘就掙扎著看自家的新兒子念念。瞧著他睡的一副不知愁苦的模樣,月娘只得點著他的小腦袋假意訓了幾句。可那彎彎的眼角,卻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說是驚了奶,月娘這次怎麼都下不了奶,最後只能讓楊媽抱下去喂起了處理過的羊奶。

見自家媳婦還依依不捨的巴望著門口,趙鐵牛心裡忍不住有些吃醋,他就說孩子都是討債鬼,專門來折騰他的。可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哄了媳婦睡覺。

安置好了媳婦,他躡手躡腳的出了門。一出門,原本還溫和的面容,瞬間就因為怒火而陰沉起來。夾風夾雨的出了院子,同一個衛所小兄弟一起離去了,至於去幹什麼,自然是去會會那群差些害了他與媳婦陰陽兩隔的賊人。

誰都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只是在黑鳳山的山賊被處之時,為首的幾個人各個都站立不穩,就連說話都極不利索了。

同時,趙記食鋪免費給落霞鎮的衛所提供了大半年的酒水跟點心。

......

等到月娘身子好一些了,才正式開始了做月子的日子。而趙鐵牛也因為被嚇怕了,死活卷了鋪蓋夜夜守著媳婦。

念念的滿月宴辦的很是隆重,也是為了沖沖晦氣,趙鐵牛直接請了酒宴班子來做飯。每桌十四道菜,樣樣不缺肉跟蛋。那叫一個風光啊。

不說月娘如今是怎麼甜蜜並煩惱著。就說外面總有那個幾個人,自以為有些姿色,就指著尋幾個冤大頭過上衣著光鮮的生活。而這之中,就有一個頗有心思的芸娘。而她看中的,就是向來不在外留宿,極度護妻的——趙鐵牛。

這不,正在趙鐵牛的馬車剛到村口,可就被一個婦人「攔」住了。

「三兒,怎麼了?」正在看大字兒的趙鐵牛被猛然停住的馬車忽悠了一下,想著三兒平日里也是個穩重的,所以撩開帘子問道。

「東家,這個婦人也不知怎麼的,突然摔在了咱們馬車前。」三兒不悅的指著地上,他可是有一手的好本事,才不會撞了人呢。

指不定是奔著自家東家來的,這些個鬼迷心竅的女人,他以前在大家當下人時候可是見多了。

「去問問,若是沒事兒就趕緊回去。」趙鐵牛瞥了一眼地上有些狼狽的女人,壓根沒有仔細打量,就淡漠的開口催促。他媳婦還等著他回去呢,今兒胖胖那仨小東西去三妮家玩,而念念也去住姥姥家了,他好容易才從那幾個小的手裡搶回了媳婦,還不得緊趕慢趕?

芸娘袖子都半撩起來了,露出雪白嫩滑的小半邊胳膊,微微抬起的頭露出一個姣好的面容,眼裡的淚水更是欲落不落的。那模樣,還真是說不出的嬌羞動人啊。

原本還自覺有把握的她,發現趙鐵牛看都沒看自個一眼時候,整張俏臉都青白了。

「你可有事兒?」三兒躍下車問道。

芸娘低垂著眼帘,哽咽道:「並沒有大礙,剛剛是小女子走的著急跌倒了,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話是對三兒說的,可那眼神瞟的卻是馬車方向。連帶著聲音,都嬌媚的能掐出個水兒來。

「既然沒事兒,三兒,還不趕緊回來趕車。」趙鐵牛不耐煩的開口,那個女人的眼神怎麼那麼難看?打了個冷顫,他退回到馬車裡並放下了手裡的車帘子。

三兒這會可是笑的眉眼俱開,趕緊應了一聲,就跳上馬車繞過那婦人走了。他就說,東家咋能看上這種貨色?

而被丟在馬車後頭的芸娘,卻露出一個不甘又怨恚的眼神。見馬車沒了蹤影,她才咬牙站起身,然後扶正頭上的朱花踉蹌了幾步往村裡走去。目標,直指趙家宅院。

這廂月娘跟趙鐵牛倆人正甜蜜的膩歪著呢,院子里可就起了聲響。而已經嫁了人的春妮,更是叉著腰神色不善的看著眼前連連垂淚的婦人。這話里話外,怎麼就成了東家招惹了她?

真真的是半點都不入眼。

真當她們不知道,東家對少夫人那可是捧在手裡怕丟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但凡少夫人皺皺眉,東家都能急破了頭。那是心尖尖/寵/著的,哪可能在外頭沾花惹草的給少夫人添堵?

再說了,東家做生意的原則,可都是絕不去那些酒樂地方,就算是有應酬,也絕不會讓女子近身。不管是在州衙還是市井,伺候東家的,全部都是三兒或者其他小廝。

現在跑出個芸娘來,真當她們是傻的啊。

月娘瞪了一眼眼巴巴看著自己表忠心的漢子,然後整理的衣裳,又攏了攏頭髮,才起身撩開帘子出了屋。

「什麼事兒?」月娘挑眉,冷眼看著嚶嚶啜泣的婦人,不再言語。

這些年養尊處優的,因為不用再為生計奔波,不需要耍橫斗潑,原本還有些爽辣性子的月娘,倒被嬌養的有了幾分貴婦氣質。只往那一站,就讓芸娘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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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悍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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