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喜盈門

第63章 喜盈門

因為是冬日裡,又到了農閑時候,所以大家白日里就是拿著針線活兒串門歇著。這不,一大早的時候,鄭嫂子跟余家媳婦就結伴來嘮家常了。

林月娘笑著把人迎進正屋,然後燒了些熱水端進去。也就是這個功夫,人緣一向很好的鄭嫂子就拉著月娘調笑起來。好在月娘也不是個忸怩的,大大方方的跟人說起話了。

幾個人坐在炕上說這話,手底下也的活計也一點沒耽誤。月娘先是侍奉著周氏喝了葯,等拾掇好后,才拿了縫製到一半的皮毛護膝在正屋坐下。

「咦,月娘這是縫什麼呢?倒是沒見過啊。」鄭嫂子歪頭瞟見月娘手裡的物件,說是暖袖,可瞧著也不像,後邊還帶了綁帶。現在似乎還在綴盤扣呢。

余嫂子見了,也放下手裡的針線瞧起來。還別說,這麼一湊近,她竟然聞到了些葯香味兒。單是嗅了一會兒,她也覺得腹中暖暖的。

「天兒冷了,冬日裡怕我娘腿腳受涼,這不用泡製過的皮毛縫個護膝。等再過些日子下了雪,讓我娘戴在膝蓋上,可是暖和又活血的。」林月娘用牙扯斷線,笑著說道,「嫂子要是想做,也是可以的,用厚實一些的布,加上些棉花也行。」

鄭嫂子跟余嫂子聽了這話,都有些欣喜。誰家院里還沒個老人啊,年紀大了,最怕的可不就是冬日裡關節受涼,成宿成宿的睡不了覺。要是月娘這媳婦的法子真管用,她們也不會省了買新棉花的那麼幾文錢。

雖然也沒幹什麼活兒,可沒一會兒林月娘就覺得腰酸背痛的。快晌午的時候,她做飯都覺得乏力。好在周氏看出了不妥當,以為是兒子夜裡沒個節制鬧得媳婦受了累,所以趕緊趕了月娘回屋歇著。她則去灶房準備起飯來。

只是等飯菜好了,去挖地窖的趙鐵牛也回來了,他們才發覺不妥。畢竟就算再累,月娘也不該連飯都不吃一口,和著衣裳裹著被子睡的這麼熟啊。就連周氏來叫她,也不過是恩恩兩聲,卻是動都沒動的。

周氏心裡也是有些著急,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婦人要是調養不好身子,那可是不好坐胎的。當下她就把兒子喚進了正屋數落起來,無非是說讓他節制著點,別沒個分寸傷了媳婦的身子。

當娘的為這事兒說教兒子,直接把趙鐵牛弄成了大紅臉。不過念起媳婦疲憊的神色,他還是撓撓頭應下了。

「行了,你趕緊去看看月娘,要是累著還好,要是真有哪不舒服的,可得緊著找人看看呢。」她常年身子骨弱,到底也有當初小病拖的太久的緣故。因著這個累了半輩子,她自然不想兒媳也受這份罪。

趙鐵牛端了熱水跟米粥進屋,瞧著媳婦臉色有些發白,他也是心疼的不行。湊到前邊,連被子帶人把媳婦帶進懷裡,他小心的伸手摸了摸媳婦的額頭,稍稍有些發熱,這會兒還起了一層薄汗,黏黏膩膩的。

「媳婦,你哪難受?要不我去叫大夫?」趙鐵牛一顆心高高的懸著,他見過自家媳婦潑辣的模樣,嬌俏的模樣,卻從來沒見過她這麼憔悴的連眼都懶得睜的樣子。

林月娘掀開眼皮,拽過那漢子的手放到腰上,「沒事兒,可能是前幾天沒睡好,累了點。」

米粥的香味飄過來,可原本還有些飢腸轆轆的月娘一聞到,胃裡竟然止不住的生起一陣噁心。

趙鐵牛見媳婦臉色好了一些,也有了力氣,這才想起端來的飯。他趕緊把媳婦扶正靠在放了針頭的炕柜上,然後把碗筷擺放好,這才笨拙的伸手想去喂媳婦吃飯。

那笨手笨腳的樣子,加上他壯實高大的身形,的確很有喜感。可現在的月娘卻是顧不上這些的,一陣噁心頂的她眼都有些發暈。伸手推開坐在邊上一臉擔憂的男人,她直接爬在炕邊就吐了個昏天暗地。

按理說,吐成這樣,怎麼著也得更虛弱才是。可月娘卻感覺吐完了,身上竟然輕鬆了不少。就連飯菜,也多了吃半碗。

可能是被嚇到了,等月娘吃飽喝足了,趙鐵牛死活不讓她去收拾。更是在媳婦下地蹦躂著說沒事兒的時候,還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

「媳婦,你先歇會兒,等會我去村頭找村裡的大夫給你號個脈。咱心裡也能踏實不是?」趙鐵牛握著媳婦的手,心裡一陣擔心。

見這頭蠻牛堅持,月娘也沒再說什麼,笑著應下了。然後看著那漢子去掃了些土回來收拾屋裡,自個則靠在炕柜上歇著。

每半刻鐘的功夫,大夫就被請了來。瞧著那抹額頭薄汗的模樣,只怕是自家男人催的急了些。

屯裡的大夫是上些年紀的,早些時候也在醫館里坐診,後來聽說是惹了什麼人才回到小山村的。不過,那醫術卻是好的。

老大夫做到長凳上,給月娘號脈。本來被小年輕的催著跑了一路,他還以為病人有什麼大癥狀,可如今瞧著再聽鐵牛這孩子說什麼吐不吐的。他心裡也就有了底兒,只怕是樁好事兒呢。

周氏在一邊臉上也帶了些喜氣兒,不過猶豫也是有的。按著癥狀跟日子,兒媳很可能是有了身子。但是她到底也拿不準,自然不好直接說出來,萬一要是沒有,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細細號了一會兒脈,老大夫才捋著白鬍子把手收回來,臉上更是帶著濃濃的笑意說道:「看來今兒要喝你家一碗糖水了了。」

這話一出,周氏還能不明白?看那眉角都樂的快飛起來了呢。帶著喜悅跟欣慰,她竟然沒忍住紅了眼眶。

「趙家嫂子,你這媳婦是個有福的,這是有喜了,大概有一個多月了。」老大夫笑眯眯的說道,「侄媳身子底子打的好,你們就等著明年抱大胖小子吧。不過往後活血化瘀的藥物可是少碰,雙身子可得忌諱著點。」

就算是見慣了生死的大夫,也是更希望經自個的手號出喜脈的,所以收了脈枕就開始細細囑託了。尤其是前三個月可別太過勞累,要是可以,最好讓兩口子分開睡。

這話說的隱晦,可林月娘又不傻,再怎麼說,老大夫都是個外人,只怕是瞧出前幾天那蠻牛鬧騰的狠了。她紅著臉嗔怪的瞪了一眼還突自高興,滿臉驚喜,眼看就快樂的找不到北的鐵牛。她的心裡也慢慢的都是柔軟,自此,在這個時空,就有了一個跟她血脈相連的人兒。

看著被滔天喜悅淹沒的趙鐵牛,再瞅瞅他那傻了一樣抖著手不知該往哪放的模樣,周氏趕緊去燒了水潑了碗紅糖雞蛋來招待大夫。臨送人家出門的時候,她又塞了幾個雞蛋過去,算是累了人家跑這一遭。

屋裡沒了人,趙鐵牛才把紅了眼的月娘抱到懷裡,小心的讓她靠在自個胸膛上。整個人都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要是能蹦跳起來,只怕他得把房頂都給戳穿了。

「行了,多大的人了,也不怕人笑話。」林月娘看著面前這個漢子,那黑黝俊朗的臉上都泛起了紅光,瞧那嘴巴咧的都開開叉了。感染的她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在新房窗子底下站了會兒,周氏也是又哭又笑的。直到見屋裡那兩口子湊在一起說起心裡話,她才去拾掇了些黃別紙跟香燭出了門。

她年輕時候就守了寡,這麼多年再苦再難都沒想過回娘家找兄弟接濟,更沒依著娘家大哥的意思改嫁,憑的就是跟趙老三的那份情誼。當年,若不是他,只怕自個也活不到如今的年頭。

想著年輕時候,她懷著鐵牛反應大什麼都吃不到肚子里,那個漢子每天除了去深山打獵就是去鎮上給人扛大包掙錢。就為了讓她吃點好的,能留住一口是一口。後來為了不讓她在小破屋裡坐月子,他更是跟鏢局跑那些沒人願意走的山溝溝送鏢。

抹乾凈臉上的淚,周氏就靠在簡陋不起眼的墳頭上絮叨這些年家裡的事兒了。說兒子的孝順,說媳婦的本事,說家裡的日子越來越合心。

因為月娘有了身子,加上家裡算是有了一門掙錢的營生,所以周氏就商量著讓鐵牛去買些鮮豬肉,再買一袋子白面。不能怕花錢,但凡是能養身子的物件,就一股腦的給買回來。

月娘知道了,也沒有阻攔,畢竟身為現代人的她心裡清楚,有了娃只有母親吃好喝好,孩子才能更健康。她可不想自個心心念念的孩子,以後骨瘦如柴。

一家人說說笑笑的,可算是有了對新生命的盼頭。就連家裡餵養了三年多正下蛋的老母雞,也被周氏逮住讓兒子宰殺了。下蛋什麼的,哪有兒媳跟孫子重要呢?

等安頓好了家裡,趙鐵牛可就套上牛車往鎮子上去了。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該買的物件就得早早給媳婦置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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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悍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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