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143章

鍾慶然很慶幸,當時福運珠提出了警告,不然,像他這般常走好運之人,一旦霉運纏身,怕是沒什麼好下場。也是自那以後,福運珠便多了個功能,在他動用能力時,可以預先給出,需要耗費福運的具體數目,這大大方便了鍾慶然行事。

兩人越走越偏,直到徹底脫離船夫們視線,這才放緩速度。

這一天真是一個難得的好日子,海上碧波萬里,微風拂過,漁船隨風搖曳。

景美,人更美,如此賞心悅目的美景,鍾慶然哪裡顧得上愁思未來?仗著沒人能看到他們,他肆無忌憚,用灼人的目光掃視簡明宇,末了,還嫌不夠過癮,乾脆收起木槳,攬過簡明宇,兩人前胸貼後背,緊靠在一起。

大海從來就不平靜,漁船沒人掌控之後,隨著海浪,起起伏伏,離岸邊越飄越遠。

見此,兩人都不擔心。福城附近的海域,漁夫們早就探查清楚,並無危險之處,鍾慶然和簡明宇只要留意,別讓船飄太遠便成。

海鳥不時在兩人頭頂掠過,膽大的更是直接停在船舷上,瞪著兩隻烏溜溜的小眼珠子,時不時瞅上他們一眼。

對於擾了兩人興緻的這些生靈,鍾慶然倒也不惱,這種情況可不常見。虧得這次,他們沒帶點白和鳴雷,不然,這些海上精靈,怕是不敢靠近。家中兩隻鷹性情極為霸道,不經它們允許,誰有那個膽子湊上前?

鍾慶然和簡明宇誰也沒說話,兩人靜靜聽著,海浪拍打船隻的「啪啪」聲,間或夾雜著鳥鳴,鬧中有靜,靜中帶鬧,氣氛寧靜祥和。

一愣神的工夫,日頭已經掛得老高,船隻也徹底遠離海岸。

「慶然,咱們這就幹活?」簡明宇睜開雙眼,側頭望向身後之人。

「好。」鍾慶然收迴環著簡明宇的雙手,笑得眉眼彎彎。

簡明宇起身極目遠眺,確定附近無異常,就這,他還是不放心,架起望遠鏡,四處逡巡一番,這才示意慶然,可以開始。

鍾慶然大致估算了一下,船隻停泊的地方,大概有幾十米深。思維的速度無限,不過片刻工夫,他便將福運化作一條銅製長廊,一端和船舷相連,一端直達海底。

一切準備就緒后,鍾慶然和簡明宇,一人戴上一個,前端固定著一枚,蘋果班大小霧果的木製頭箍。一走進長廊,兩人就把覆在霧果上的布罩子揭下。剎那間,霧果散發的光芒,便照亮附近空間,比起燈籠,照明效果要好上許多。

每往下走五米,鍾慶然都會停留一段時間,將銅壁,換成經過多番改善之後,清晰度今非昔比的無色玻璃,藉助望遠鏡,仔細觀察四周海洋生物。

其實,鍾慶然壓根不需如此,直接詢問福運珠便能得知答案。他卻沒這麼做,一是動用福運珠的能力,需要耗費福運,另一個則是,只一個冷冰冰的答覆,哪裡比得上親眼所見?

要說鍾慶然心裡沒有幾分忐忑之意,那不可能。只是,他雖生性憊懶,不喜歡攬麻煩,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怕事之人。海洋沒有異常那最好不過,真出了問題,他也不會退縮,迎頭面對便是。只要這個世界不變得天翻地覆,他有信心,定能帶著家人安然活下去。

霧果散發的光芒,不是很亮堂,在海水中的穿透性卻極好,光亮只比在空氣中傳遞稍弱一些。借著望遠鏡之便,兩人能看到更遠的地方。

海洋看似平靜,實則內部暗潮洶湧。就剛才,鍾慶然便見到,一幕血腥的捕獵場景,那噴洒的血液,染紅了海水,久久方才消散。

鍾慶然眼神一暗,這就是大自然的殘酷之處。現在,人類處於食物鏈頂端,自是可以俯瞰眾生,若哪一天不幸被誰拉下馬,下場不會比眼前,成為獵物的海魚,好上多少。他由衷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

「明宇,有什麼發現沒有?」

「沒有。」

「那好,咱們繼續。」話落,鍾慶然收回玻璃窗,繼續往下走。

如此這般往複幾次,兩人終於下到海底。對於無任何發現,鍾慶然非常樂見其成,這樣的結果,他可是求之不得。不過,他們能觀察到的地方還是太小,得多抽樣幾處,才好做出推斷。

「慶然,你眼神比我好,我來操控銅手臂,你來定地方。」拋開煩人的事情,鍾慶然將全副心神,都投入到難得一次的海洋之旅中。

簡明宇沒有反對,手持望遠鏡,和鍾慶然並肩而立。

此時,鍾慶然所說的「銅手臂」,其實只是一根細銅棍,只是這根棍子不同凡響,大小長度皆可控。鍾慶然其實很幸運,他的直覺一直很准,很多時候,他都是憑著直覺行事,從來沒出過錯。可惜,不是什麼時候都會有直覺萌發,不然,他哪裡用得著,帶著家人,跑到瀚海州這麼個犄角旮旯安家?怕是早就避開禍事了。

更幸運的是,鍾慶然碰到了,可以毫不避忌,全心信任的簡明宇,還有愛他疼他的鐘老爺子夫婦。每每想到此,鍾慶然都認為,他不愧是被福運珠,選中的幸運之人,這樣的好運氣,天底下有幾個人能碰上?

鍾慶然正沉浸於自我思緒中,簡明宇很有特色的變聲期嗓音,傳進他耳中,將他的心神拉回現實。

簡明宇方向表述清晰明了,鍾慶然稍加調整后,離目標便只有咫尺之隔。接過簡明宇遞給他的望遠鏡,鍾慶然朝銅手臂盡頭處看去。

那裡,正潛藏著幾隻渾身長滿刺的海參,很好的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若非簡明宇眼神犀利,鍾慶然未必會注意到。海底可非空曠一片,在這裡生活的種群非常多,刨除隨波擺動的水草,還有珊瑚石塊湊熱鬧,擾亂視線。除非一寸一寸掃蕩過去,不然,錯過好東西,實在太過正常。

見是海參,鍾慶然就放心了,雖說海參也會動,到底比不上動作靈敏的魚類,他不需要額外再費神,直接在銅手臂末端,生成一個帶孔畚斗便是。

將大個海參都一網打盡之後,鍾慶然想了想,覺得這樣太慢,索性把離地近一米處的銅壁,平鋪著往外延伸,遇阻礙直接繞行,只要銅板嚴絲合縫,不會進水就成。瞧著長度差不多,他控制著銅板向下,直至插入海底。這麼一來,離海底將近一米處的海水,全被銅板包裹進去。

見狀,鍾慶然將原先落腳處的銅底台,抬升至比海水高出一大截,然後將兩者打通,再控制著橫生出去的銅壁頂部上移,直到高出兩人一頭,這才停止。接著,他將圍著圓台四周的海水,用銅堤隔成一個個小水溝,由於堤壩佔據了不少地方,海水不斷抬高,等鍾慶然做完這一切,海水深度已然達到一米還多。

簡明宇早就見識過,鍾慶然神乎其神的做法,他原該習慣才是,可事實卻並非如此,慶然總有辦法刷新他的認知,讓他想要做到面不改色,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這不,簡明宇就被眼前的奇景所震撼到,嘴微張,瞳孔因驚詫自然縮小。

若鍾慶然這個時候,將目光對向簡明宇,便能將他震驚的模樣收入眼底。遺憾的是,鍾慶然並沒有第一時間這麼做,等他側頭,興奮地拉著簡明宇,小跑著進入銅堤時,簡明宇已經緩過神來,臉色恢復正常。

鍾慶然本身性子,其實也有些大大咧咧,到了大周朝後,才強迫自己多聽多想,盡量避免因自己思考不周,而為家裡帶來麻煩。畢竟,大周朝規矩嚴緊,要是他還照著現代的性格行事,早晚會出問題。進入瀚海州后,除了想方設法,讓福城在此立足之外,其他時候,鍾慶然被壓抑的本性,便會偶爾冒頭。這和他的地位明顯相悖,好在,多半是面對親近的家人時,他才會如此,不然,怕是會給他掌管福城,造成些許阻礙。

鍾慶然放開拉著簡明宇的手,再次動用福運,將它們轉化成好幾樣,打撈海產的銅製工具,稍後,他隨手拿起一個,塞進簡明宇手中,語調歡快地說道:「明宇,海貨你基本都認識,咱挑大個的選,這樣的機會可不多,這次我們就撈個夠本。」

簡明宇還未及回應,鍾慶然已經迫不及待,先行開干。眼見著畚箕即將探入海底,鍾慶然手上傳來一陣拉力,他不解地回頭,問道:「怎麼了?」

簡明宇指了指他身後,說道:「我看有些魚似乎不大好,你瞧,都翻白了。」

鍾慶然回頭猛瞅,稍一想便明白問題所在,剛提起的心安然落地,很是放鬆地說道:「沒事,很多海魚一出水立刻死亡,這些和那種情況類似。」

鍾慶然知曉,他的行為對海底生物帶有破壞性,因而,他一般不會輕易動用這種能力。好在,這裡是淺海,海水也就幾十米深,因體外壓強驟然改變,導致瀕臨死亡的海洋動物不多,大部分最多有些不適應罷了,還在鍾慶然接受範圍內,他可不想成為海洋生物的殺手。

「明宇,我們動作快點,盡量減少對海底動物造成的禍害。」鍾慶然邊說著,邊開始忙活。

這次,兩人改變了之前興之所至,隨意而為的方案,先將那些,明顯不可能活下去的可食用海產,捕撈上來,本著不浪費的原則,不管個頭大小,照網不誤。

之後,鍾慶然和簡明宇又聯手,把個頭足夠大的海鮮,全都一網打盡。

忙完這些,鍾慶然瞧著少了許多生氣的海溝,心想著,他是不是做得太過了,怎麼感覺他也有做強盜的潛質?想及此,鍾慶然很是汗顏,胡亂抹了一把汗,才將這些紛亂的念頭,趕出腦海。他也就偶爾三光一把,實不必如此糾結。

鍾慶然在那想七想八,簡明宇心思就簡單多了,他什麼都沒想,只顧著捕撈海味。這裡有不少,可都是平常難得一見的珍品,且只屬於鍾家,不需要分給任何人,不趁著現在,盡量多撈一些,更待何時?

簡明宇心知肚明,別看慶然能力逆天,能使用的機會卻不多,每次動用能力,都得避人耳目,出來一次,麻煩著呢。再者,他和慶然,一個是城衛隊統領,一個是城主,一舉一動,都受人矚目,每次出行,都有親衛環繞四周。這次兩人單獨出行,可是費了他們好多口舌,才得以成行,要是多來幾次,親衛隊還不得跳腳罷職?

海上風險很高,出海之後,生命便不由自主,要不是鍾老爺子夫婦,知曉自家三孫子的能耐,怕是也不肯放任兩人,就這麼乘坐一艘小漁船,在海上四處晃悠,特別是當這兩人身份特殊,為福城兩大掌權者時,更加不可能。

現在福城規模還不算大,隨著福城進一步發展壯大,兩人想再這般單獨出行,基本不可能。不趁著現在,好好過一把癮,怕是以後也再難有機會,除非,他們大晚上偷溜出城。

簡明宇一想到那回,他配合著鍾慶然翻城而出,心跳便不由加快幾分,做賊似的行徑,可真不是什麼美妙的享受,若無必要,他不想再嘗試一次。萬一被人抓個先行,他們要怎麼解釋?

是以,簡明宇對於大肆收刮海產的行徑,半點都不心虛。

見簡明宇毫無負擔地掃蕩著,一切符合要求的海味,鍾慶然也拋去莫名的愧疚,加入其中。他偶爾才光顧一回瀚海,又能禍害多少?就憑瀚海的生態環境,相信用不了多久,這裡便能恢復以往的盛況。

埋頭幹活,時間便過得飛快,等兩人將人造海渠,都細細篩過一遍,夏日驕陽已經高掛在蔚藍天空中。

此時,圓台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一個個銅製水桶,裡面分門別類,裝滿此行的收穫。

簡明宇臉上笑意再也遮掩不住,整個人都在向外,不斷散發愉悅之情。鍾慶然見了,嘴角不由自主,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只是不知,他看的究竟是人是景。

忙了這麼久,即便位於幾十米深的海底,兩人依舊出了一身汗。歇息片刻后,鍾慶然將長廊恢復原狀。通過玻璃觀察窗,兩人很清晰地看見,在銅壁撤銷那一刻,海水有剎那翻騰,底棲生物受到驚嚇,紛紛躲進泥沙中,稍後,這片海域才又重新回歸平靜。

見被放歸大海的生物,都安然無恙,鍾慶然留戀地看了一眼,便不再理睬,將目光放在那堆收穫上。

「明宇,這收穫有點多呀,咱帶出來的漁船放得下不?」鍾慶然有些撓頭,豐收是好事,只是他沒想到,數量多了,竟還有可能給他帶來麻煩,這一刻,他也算是痛並快樂著。

簡明宇眉頭微擰,沉吟片刻,眉目復又舒展開來,提議道:「是有點多,我估摸著,十有八~九會超重。要不這樣,我們先送一部分到無人海岸,有你的能力在,這個應該很容易辦到。之後我們再駕船回碼頭,我騎馬回家,你就看著船,到家后,我將馬換成馬車,帶著木桶籮筐過來?」

「這主意不錯,不過可以改一下,海貨用不著搬到岸上,直接封裝在水桶中,掛在岸邊海面下就行。」鍾慶然拍手稱好。只要不被人直接看在眼中,誰會知道他們此趟到底收穫如何?沒了顧慮之後,兩人當即返回船上,超重的那部分,被安置在漁船兩側,憑空出現的銅船上。

日頭有些曬人,鍾慶然和簡明宇一回到船上,便鑽進船艙,拿出涼帽戴在頭上。

漁船離開岸邊挺遠,兩人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將船劃到無人海岸。把漁船泊在岸邊,鍾慶然和簡明宇,踏著由福運轉化而成的銅梯,拾階而上。

「明宇,午時都過了,這個時候回去,到家怕是都半下午了,我餓了,你餓不?」鍾慶然名為詢問,實際上語氣極為肯定。

兩人在一起那麼長時間,誰還不了解誰?簡明宇身體素質遠超同齡人,同樣的,進食量也大,更容易飢餓,當然,耐餓程度跟這個沒有直接關係,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還是簡明宇更容易存活。

「行,那我們就在這裡用午飯。」說罷,簡明宇從船上拿出鍋鏟和清水,找了個陰涼地方,不消片刻,便搭起一個簡易灶台。

在簡明宇忙活的時候,鍾慶然也沒有閑著,灶台搭建得差不多時,柴火也就位。

吃著現烤的海鮮,喝著美味的魚湯,鍾慶然心情格外飛揚,直到吃得肚皮溜圓,才戀戀不捨地放下。他心想著,要是生活天天如此這般,悠然愜意就好了,可惜,這也終歸只是幻想,偶一為之也就罷了,時常如此,怎麼可能?

吃飽喝足,鍾慶然和簡明宇都有些昏昏欲睡。午後的陽光,一如既往讓人退避三舍,鍾慶然可不想暴晒在烈日下,腦瓜子一轉,兩張銅製躺椅便出現兩人身邊。

「明宇,我們歇過午覺再回去。」

「好。」

聽著海浪聲,兩人漸漸放鬆心神,先後步入酣睡中。

鍾慶然從來沒在這樣的環境中,如此酣眠,一覺醒來,疲憊盡去,神清氣爽。

「醒了?時間不早,我們回吧?」

簡明宇的聲音,在鍾慶然身旁響起。他抬頭一瞧,簡明宇逆光而立,金色的陽光照在身上,平添幾分神秘色彩。

鍾慶然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眉眼含笑地說道:「這就走。」話畢,他將任何不該出現的物品,全部收回。此時,他才看清,簡明宇早將鍋碗瓢盆,都收拾妥當,只等他醒來,便能即刻啟程。

經過上午這一遭之後,鍾慶然再沒心思探索海洋,他沒忘記此行的目的,既然不準備再自行摸索,那隻能將希望寄托在福運珠身上。

鍾慶然花了些福運,從福運珠那得到了答案。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結果總是朝最壞的方向發展,海洋中一樣出現了,提升動物品質的霧果,只因選的地方太過湊巧,他們才沒任何發現。

鍾慶然想著,要不要也抓幾隻海洋生物養著,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用處?他在心中盤桓許久,也無法做出決斷,乾脆問旁邊的簡明宇。這倒不是他優柔寡斷,實在是在大海中搜尋符合要求的生靈,必然要耗費福運,而現在,他身上留存的福運並不多,每一分,都得計算著用,能不浪費就不浪費。

更重要的一點是,海洋生物離了海,很難存活,而且,就算存活下來,養在玻璃缸或水池中,又有何用?而放養在瀚海中,呵呵,這得關係親密到何等地步,它們才不會離他而去?說實話,鍾慶然心裡並沒底。

簡明宇聽了事情來龍去脈后,沒有當即回答,沉思好半晌,這才開口:「不要想那麼多,你想怎麼做便怎麼做,擔心養不熟的問題,那就挑本身就親近人類的海洋動物。」

聞言,鍾慶然豁然開朗,腦海中立即閃過各種圖片,其中海豚躍居第一位。上輩子,他沒少聽說海豚救人事件,在不受到襲擊的前提下,它們不會主動攻擊人,還會時不時圍著船隻轉悠,天然就親近人類。只是他在福城生活一年多,貌似並沒聽誰說起過,海豚這種可愛的海精靈,不知道瀚海有沒有它們的身影出沒。

這次時間有點晚,鍾慶然並不打算,現在就付諸行動。兩人按照計劃行事,一靠岸,簡明宇便騎馬先行回家。

鍾慶然待在船艙中,掀開艙簾一角,目光對準碼頭。這個時候,已近黃昏,岸邊正好有一艘漁船在卸貨,瞧他們一臉緊繃的神色,怕是此行收穫不大好。出海捕魚就是這樣,運氣不好,很可能半分漁獲都沒有,運氣好時,則擋也擋不住,像鍾慶然這般,海貨多到漁船承載不了,也未嘗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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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農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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