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九十一章 狼與狽
石屹立看到眼前的人才驚覺，原來忠心耿耿的狗也可能是野心勃勃的狼！
「姜隊，哦不，現在怕是要改叫姜帥了吧？」石屹立皮笑肉不笑地說，「這時候不該是好好準備楊帥葬禮的時候么？怎麼還有閑工夫到處轉悠呀！」
「大哥葬禮的事情已經開始準備了，」姜皎空坐在別人的老闆椅里，一點沒有做客的自覺，「只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喪屍圍城還沒有完全解決，我們大哥又不在了，要是有什麼魑魅魍魎這時候想出來作怪，那就不太好了，石隊，你說是么？」
楊華棟的死訊直到下午才公布出來，起初也造成了一定範圍的恐慌，暴風幾個大的異能隊難免蠢蠢欲動，頭上的鎮山太歲沒了，這暴風一把手的位置，是不是也得換人來做？
然而還沒等他們做出實際的反應，楊華棟的得力幹將姜皎空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攏了楊華棟的隊伍，儼然成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而楊華棟那位嫡親的妹妹，姜皎空的夫人，卻因為哥哥的死悲傷過度，一個沒留神也跟著去了。
任誰聽到這消息，都不會覺得世界上就有這麼巧的事情吧！
更何況不僅是楊華棟自己的隊伍，南充來的異能隊也大半投靠了姜皎空，這可不是一時半會能達成的，看來這場權利的「順利」過渡，恐怕是早有預謀的！
石屹立面色不好，語氣也好不到哪去，「楊帥一個五級初階的頂級異能者，竟然被低自己一級的喪屍害死了，這算不算終年打鷹，卻被鷹抓了眼呢？」
「世事難料，」姜皎空冷淡地回答道，「就像石隊現在還做著當暴風第一隊的夢，明朝起來就被別人代替了，也是有可能的。」
「你是什麼意思！」石屹立被踩了痛腳，氣憤地吼道。
「我們大哥雖然不在了，但是楊家軍的實力還在這兒，」姜皎空看著氣急敗壞的石屹立突然笑了起來。
「聽說石隊的疫苗已經用了一半了，不知道下次再換疫苗回來，石隊還能拿到幾支呢？」作為老對手，姜皎空自然知道心胸狹窄的石屹立早就有心結，
「聽說吳維舟和梁恆君正在突破，他們隊伍上也有不少成員正在提升的路上，假以時日怕是會成為暴風最強的隊伍之一，吳維舟的隊伍和清河、金築的人關係密切，到時候聯合起來給我們施壓，保不齊，石隊的疫苗就要到別人口袋裡了？」
石屹立握緊了拳頭，咬著后槽牙狠狠道，「我都不知道姜隊這麼關心我們，長江後浪推前浪，要說前浪，可不僅是我們！」
「所以說，我才要過來找石隊商量呀！」姜皎空敲著黃花梨桌面，直直看向石屹立，「為了不讓後浪拍死在沙灘上，前浪們是不是要趁現在後浪蓄勢的時候，先來場暴風雨，讓它們沉下去呢？」
石屹立聽懂了姜皎空的意思，瞪大了眼睛，「你是說......」
「石隊，有沒有興趣來一次合作？」姜皎空伸出手來，誠意滿滿的樣子。
石屹立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想怎麼合作？」
......
此時在暴風城外城的韓宅里，系統正和知夏討論著楊華棟的事情。
「你是說，他們用的那種方法看似解決了異能者晶核不能用的問題，其實有很大的安全隱患？」知夏一邊照料因為提升陷入昏迷的吳維舟，一邊問系統道。
早在數月以前就有異能者因為使用人類晶核提升，結果承受不了巨大的能量反應爆體而亡，後來知夏他們發現楊華棟等人用了陰損的法子來避免這個問題。
他們人為地讓異能者被喪屍感染，然後立刻殺死被感染者，進而獲取其晶核。
「非常有可能，」未未點點頭，「人類晶核和喪屍晶核的轉化非常複雜，不可能一蹴而就，而且等級越高，這個過程越是需要時間。自然條件里人類被感染通常會有幾分鐘到幾小時的感染期，即便超過感染期，其體內的晶核也沒有百分之一百轉變，而是逐漸轉化成喪屍晶核的，等過一段時間，轉化進行得徹底了，那它體內才是完全的喪屍晶核。」
但楊華棟他們用這個方法謀取同系異能者的晶核，絕不可能放著被感染者幾天時間不去動它，相反，他們一定會儘可能快地處理受害者，所以他們得到的十之八_九是沒有徹底轉化的喪屍晶核。
要是有人用了這些尚未完全轉化的晶核，一開始可能還沒什麼，日積月累下來，因為什麼原因突然激發了，就可能出現劇烈的反應！
楊華棟在知夏他們去華都這段期間從四級巔峰邁入五級初階，這是一個很高的門檻，肯定不可能是順其自然的提升，估計用了不少那種半成品「晶核」，就像埋了定時_炸_彈在自己的身體里一樣。
「喪屍疫苗就是那根導火線！」未未繼續解釋道，「在吳維舟那裡明明是促進提升的疫苗到了楊華棟這裡，就是一支催命符！」
用別人的生命作為代價，強行把不能用的人類晶核變成了喪屍晶核，這樣殘忍的事情看似讓他們獲得了短期的好處，其實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這樣看來，華都方面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知夏說道，「要不然以那裡的資源，如果暗地裡用過這種方法，頂級的高階異能者絕對會更多。」
「或者，也有人曾經用過，但是同樣出現過救命疫苗變成催命符的情況，」未未補充道，「據說華都研究院是禁止**實驗的，這說明官方是反對反人道主義行為的。那些華都勢力又都住在地下城裡，彼此牽制，若是有人想把被感染者「圈養」起來，等它們完全轉化身體的喪屍晶核，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立刻會被政敵攻訐。」
與其冒著未知的風險，甚至連疫苗都不敢用，時刻擔心被別人抓住痛腳，還不如把精力花在爭奪資源上——家族整體的地位提升了，還愁自己的異能者沒機會提升嗎？
「我檢查過你的身體，沒有出現異常反應，」未未對知夏說道，「之前那個四級風系喪屍曾經從楊華棟他們手上逃出來，在野外待過一段時間，晶核應該已經完全轉化了，而且只有這麼一個，估計對你影響不是很大。而且我們的喪屍疫苗是成熟版，副作用本來就小，更加不用擔心。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會繼續監測你的各項數據。」
說起數據，知夏隱隱有些擔憂，眼下維舟、明叔和文倩先後突破，未未也說連他自己的數據也呈現波動，突破應該是遲早的事情。
本來這是好事，但是暴風城現在因為楊華棟的死有些亂象，本地的勢力和南充來的異能隊，會不會趁機出來爭奪地盤，會不會影響到他們，誰都不好說。
知夏握了握空間里那個吳家送的無線電聯絡器，默默不語。
後半夜，住在附近的郝仁隊伍有了動靜。
「郝仁不是在照顧恆君嗎？這麼晚跑來這邊做什麼？」知夏聽到未未的提醒，跑到樓下等郝仁出現，果不然看到院子里的大貓和小雲豹警戒了起來，但是沒有叫出聲，顯然門外是它們熟悉的人。
「知夏，趕快把其他人叫起來，」郝仁一掃平時弔兒郎當的模樣，神色中有些緊張，「我埋在內城的眼線說，姜皎空聯合了石屹立，加上他之前吸收的南充異能隊，有動作！」
楊華棟和石屹立本來水火不容，現在兩支隊伍卻勾搭了起來，再加上南充的異能隊，是什麼利益關係能讓這三方連繫起來？
「不管是不是針對誰的行動，我估計最起碼會有暴風城內鬥，」郝仁焦急道，「我們兩隊正在突破的人太多了，這時候亂起來真不是時候，得密切注意那邊的動態。」
為了保險起見，系統暫時將監控範圍擴大，沒想到很快發現了姜皎空他們的目標，「知夏，不對勁，姜皎空、石屹立和另外一支異能隊分別從三個方向包抄過來，目的地就是我們所在的小區！」
這並不是未未自戀，知夏他們居住的小區多半是小型異能隊所在，真正在暴風排得上名號的只有知夏他們和郝仁的隊伍，姜皎空氣勢洶洶而來，很可能就是為了他們。
若論實力，知夏和大貓也算所向披靡，但現在吳維舟、高明和文倩還在昏迷中，對方人數又多，留在這裡只能坐以待斃，一定要突圍出去，知夏對丁洋說，「阿洋，去跟郝仁說......」
他話音未落，就聽見大貓在院子里輕輕喵嗚了兩聲，原來是郝仁隊伍里的幾個異能者跑了過來，「韓隊，我們的眼線又來消息了，姜皎空他們正在來這裡的路上，老闆說很可能就是要圍剿我們，咱們必須馬上走！」
「好，一起走！」知夏沒有猶豫，立刻回應道。
那幾個異能者幫忙把吳維舟三人抬到車上，並主動留下來當起司機。
兩隊匯合以後就往暴風其中一個城門走，知夏中途與他們分道，和大貓一起往王望山山頂奔去——現在喪屍圍城的情況不那麼嚴重了，但外面依然不算安全，而城內儼然已經危機四伏，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別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