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S03E09

隨著七年級畢業，暑假到了。

湯姆習慣性的找到了他和阿曼達通常坐的車廂，阿曼達過了一會兒才過來。她看來神清氣爽的，「上午好，湯姆。」

湯姆皮笑肉不笑。

等到蒸汽火車緩緩駛動，阿曼達掏出一本書來，讓自己的思緒沉浸到書中。

湯姆沉著眼眸緊盯著她，她都沒有施捨給他一個眼神，湯姆磨了磨后槽牙，拉長了音調說：「我需要談一談，阿曼達！」

「你現在想談一談了？」阿曼達把一頁看完，闔上了書本，抬起頭來說。那天他們稱得上單方面的不歡而散——對阿曼達來說，她的心情晴朗；對湯姆來說，他的心情就只能用五味雜陳來形容了。

「對那天的事你怎麼看？」湯姆似乎很少能在阿曼達這裡佔上風，儘管他已經是斯萊特林舉足輕重的學生了，還暗自策劃了一些隱秘的事情。

「我能猜到你特指的哪天，可那天發生了很多事，你不具體說我怎麼知道你特指的哪一件事？」阿曼達明知故問，湯姆也看出來了，瞪著她，他就不信她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這個女人還真是很容易拿捏他的心緒啊！

「不要和我裝傻，阿曼達！」

阿曼達忍不住嗤笑，「我這不是配合你么？真說起來為什麼魯弗斯·辛克尼斯會認為我和你在交往？」

湯姆聽了這話，露出個志得意滿的笑容，「實際上，全霍格沃茲都這麼認為了。你是有多遲鈍，才沒有發覺出來？」

阿曼達冷笑：「那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湯姆挑眉：「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我是說各種方面的。阿曼達，就像你說的，我們是同類，我們註定要合為一體。」湯姆進步飛快，而且已經會舉一反三了，他把「合為一體」說的既一本正經又曖昧無比。

回答他的是阿曼達的哼笑聲。

湯姆但笑不語，似乎並沒有把阿曼達的態度放在心上。

只是，阿曼達很快就發現希爾家已經被湯姆侵略了，連管家都認為他們在談戀愛，似乎對他們的關係樂見其成。

他真的很擅長蠱惑人心！

阿曼達不能讓湯姆的氣焰那麼囂張，她微微抬起下巴，問絕對得意洋洋的湯姆：「你是打算入贅到希爾家，改名叫湯姆·馬沃羅·希爾嗎？」

湯姆闔上一份文件，沒有半分惱怒的說：「實際上，我正打算向魔法部遞交一份報告，如果得到核實，我將成為岡特家族的第二繼承人，按照你的說法來說。」

阿曼達挑眉：「我以為岡特家族已經家徒四壁了，還有什麼值得你覬覦的嗎？另外，我以為你不喜歡岡特家族。」

湯姆沒什麼好隱瞞的，非常坦然的說：「就算岡特家已經貧困潦倒了，可岡特這個姓氏就有它存在的價值。另外，我是不喜歡岡特家族，可並不妨礙我繼承它，你曾經不是這麼教導我的嗎？」

在湯姆說過這番話后的第二天，他就不見了蹤影。阿曼達只知道他回巫師界了，更具體的事她就不清楚了，也從不多問，就像是湯姆也從不多問她在麻瓜界的事一樣。

似乎他們倆之間的相處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阿曼達的生日在七月里，她並沒有慶祝生日的習慣，這天照舊給僕人們放了假，她就照常處理完事務后，從這幾年存儲量越來越大的藏書室里找了一本書，準備當睡前讀物。

等阿曼達推開卧室的門，她意外的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湯姆，「你喝了增齡劑？」他看起來有二十五歲，已經脫去了原先還存留的青澀，完全是英俊成熟的青年，並且沒什麼違和感。阿曼達蠕動了下嘴唇，「我以為你還記得怎麼從大門走到你的房間。」

湯姆半靠在沙發扶手上，舒展著身體，不慌不忙的說著：「至少等我恢復了體力。」

「唔，請便。」阿曼達一面隨意說著，一面關門進來。

這是湯姆第一次到阿曼達的卧室來，卧室無疑是阿曼達非常私密的空間。他們的關係在某種層面上來說，只是從這個暑假才開始猛地的往前跨越了一步。然而，他們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親口承認什麼，今天是他們在書房親密接觸之後的再一次見面。

阿曼達捧著書坐在平時習慣做的位置上，捧著書翻閱著，突然聽湯姆說：「生日快樂。」

「謝謝。」阿曼達漫不經心的回道。

湯姆習慣了阿曼達的冷淡，他並不以為意。

阿曼達在聽到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終於捨得抬頭看了湯姆一眼，「我以為你該回客房了，湯姆。」

「我不是說了，我現在體力恢復了，」湯姆目光灼灼的看著阿曼達，他的藥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過了，他用前所未有的虔誠的語氣說，「我渴望著和你合為一體，阿曼達。」

……在那之後，湯姆佔有性的把阿曼達擁在懷裡，他覺得原本空虛的心被填滿了。阿曼達蹭了蹭他的下巴，「告訴我，這個暑假你背著我在做什麼？」

「唔，我以為你從來不想知道呢。」湯姆其實很擅長口是心非，明明因為阿曼達問起他了，他心裡已經心花怒放了，偏偏還要裝一下矜持，「我只是拿回了原本該屬於斯萊特林繼承人的東西。」

「嗯？」

「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你是怎麼拿到它的？」

「當然是合法又合理的手段，這不是你教的嗎？」

「是嗎？」

「當然了。」湯姆沒再等來阿曼達的聲音，他低頭注視著阿曼達的睡顏，眼神暗了暗。

第二天阿曼達醒來時，湯姆已經不在了。阿曼達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穿上了睡衣下了床，覺得胸口上有些刺痛，來到鏡子前照了照——她左邊胸口上被紋了一條銀色的蛇，就像是斯萊特林院徽上的那條，吐著猩紅色的信子，栩栩如生。

阿曼達呆若木雞，這是什麼？這簡直就代表著她被打上了湯姆的烙印，他怎麼敢？如果硬要烙印的話，那也應該是她先來，這種不問就自紋的做法，都把她當年教給他的禮儀都餵給蛇了嗎？！

阿曼達氣急敗壞的用力擦拭著那一片肌膚，可不知道湯姆究竟是怎麼紋上去的，根本就像是烙印在肌膚之下，根本就沒有半點會被抹掉的跡象。非但如此，那玩意兒隨著周圍溫度升高，竟然也跟著明顯起來！

「湯姆·馬沃羅·里德爾，下地獄去吧！」

「不喜歡？」湯姆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阿曼達背後，著迷的看著鏡子里那條銀色的蛇。

阿曼達很想給湯姆一個鑽心剜骨，「如果你願意紋上這麼一個烙印，那我真的無話可說了！」原本的滿腹怒火在看到鏡子里的湯姆露出期待的神情，她抿了抿嘴。

湯姆有一些失望，但這比不過他在阿曼達心口上烙印上抹不去的痕迹讓他覺得滿足的，「或許你喜歡這個。」他說著把一個鑲嵌著一塊墨綠色寶石的鷹狀冠冕戴在阿曼達頭上，慢吞吞的說著：「據我所知，沒有女人會拒絕華貴的珠寶首飾。」

阿曼達挑了挑眉，剛想說什麼反駁，卻反應過來：「拉文克勞的冠冕？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也成了拉文克勞的繼承人了。」

湯姆輕描淡寫的回答：「你眼光那麼挑剔，我總得多費一些心思。」

「呵，包括去勾引一個幽靈？」拉文克勞女士唯一的後代就是她的女兒海蓮娜，早就變成了霍格沃茲的幽靈了。

對這樣的誣陷湯姆可不會承認，但他卻沒有惱怒，他聽得出來阿曼達語氣里的醋意，他擺正了冠冕，「只是合理又合法的手段，阿曼達。」他又拿這個理由來回答了，更讓阿曼達無話可說的是，這還是她曾經說過的。

鏡子里，英俊的男人用佔有慾十足的姿勢擁著懷裡的女人，看上去非常溫馨而美好。可惜，下一刻英俊的男人，或者用男孩來形容更加恰當一些，就被推開，推坐在梳妝台上。阿曼達皺著眉，湊近著聞著他，湯姆的目光黯了下來，聽她問：「你受傷了？」

「喝幾瓶補血劑就沒問題了。」湯姆用輕飄飄的語氣說著，他確實傷的不重，本來也是打算讓阿曼達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她那麼敏銳，或許說是因為在意他么？這樣的認知讓湯姆興奮起來，直接反應在下半身上，再怎麼比同齡人成熟，可他真的是個正處在青春期的少年，還初嘗情滋味，正處在食髓知味的時期呢。

阿曼達眉頭皺了皺：「怎麼受的傷？」

湯姆垂下長睫毛，「假設你這是在關心我？」

阿曼達慢吞吞的說：「如果這讓你不自在，你也可以把它當成對你送我的生日禮物的特別關照。」

湯姆「唔」了一聲，「沒什麼，只是為了尋找冠冕，在阿爾巴尼亞森林遇到了點小意外。」

「瞧瞧，是不是覺得自己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就無所不能了？竟然莽撞到去阿爾巴尼亞森林，里德爾先生我真的要佩服你了。」

湯姆已經很習慣她這變相的關懷了，他還問：「生日禮物，還喜歡嗎？」

阿曼達直接用行動表示了她的想法，她給他做了全身檢查。

***

阿曼達真的不擅長繪畫，但湯姆不在意，他甚至願意教阿曼達怎麼在他身上紋下她的構想，斷斷續續的持續到六年級結束。那真是太棒了，阿曼達膜拜的親上湯姆背上展翅的雄鷹，還有從他大腿內側囂張著抬頭的蛇……她尤其喜歡紋這個部分的時候，湯姆也很喜歡，他甚至親自上了色。

六年級暑假開始沒多久，他們倆就冷戰了。

起因還是湯姆在書房發現了阿曼達的大學申請書，當然是麻瓜界的大學，她打算等七年級畢業后就入讀大學。

在那之前，湯姆從來不知情。

「如果我沒有問，是不是等你要去讀大學了，我才最後一個知道？」湯姆心中湧出了一股暴戾感，但他很快壓制住了，他的聲音冷靜極了，都有點不真實了。

阿曼達看他：「我以為你清楚的，從霍格沃茲畢業后我不會留在巫師界。」

湯姆冷哼一聲：「這是兩碼事。」

阿曼達反問他：「同樣的，你也沒有告訴過我你將來的打算，不是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有些事他不願意透露給阿曼達知道，但他願意跟她分享他的成果，過去他也一直在這麼做。

阿曼達也有點不滿了：「你總是會這麼說，那還不如不說。」

然後，他們就不歡而散。

說是冷戰，其實並不怎麼恰當，湯姆就直接失蹤了，沒有和阿曼達說一聲。哈啊，現在到底是誰在無理取鬧了？

湯姆過了一星期回來了，直接對阿曼達說：「我們結婚！」

阿曼達頭也沒抬，但她簽字的時候戳破了紙張，「這就是你一句話不說就失蹤一個星期，然後想出來的決定？我不得不說，這十分具有創造性。」

「阿曼達！」湯姆直接越過書桌，來到阿曼達身邊，慢條斯理的說：「如果我告訴你，在過去這一星期里，我遇見了你的監護人夫婦呢？」

「什麼？」阿曼達這下子吃驚極了，「我以為這麼幾年，戰火蔓延，世道艱難，再加上他們過慣了奢侈的生活，他們已經去見上帝了呢。不過，為什麼就那麼巧，就讓你碰見了他們？我真有點懷疑呢。」

「很明顯他們回到了倫敦，阿曼達。我想你會願意換一個監護人，一個丈夫，怎麼樣？當然，他不會覬覦你的財產。」湯姆半蹲下身來和阿曼達平視，「他不會背叛你，他會是你的後盾。」

「你認真的嗎？」阿曼達注視進湯姆的眼睛里，伸手插-進他的頭髮里，這幾乎已經成為了她在默許的慣用手勢了。

「為什麼不？我原本以為我們的關係已經夠牢不可破了，不需要什麼其他的證明，但似乎在一般人看來並不夠，所以我覺得或許我們需要法律的證明，讓我們的關係合法化。」湯姆冠冕堂皇的說著想要他們關係更進一步的話，阿曼達幾乎要被他騙過去了。

「你才十七歲，湯姆。你不確定以後你會不會再遇到，唔，」阿曼達選了一個詞，「同類，一個更契合你的同類。」

「看在梅林的份上，阿曼達，你說的那是你嗎？你想要你烙印在我身上的紋身被別的女人看到嗎？」

當然不。

阿曼達轉過身面對著湯姆，利落的踢了踢湯姆的腿彎，湯姆順勢單膝跪在地毯上。「求婚就該就求婚的樣子，里德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