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吳王之禮

第066章、吳王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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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孫道潛為王導診斷治療,那麼沒什麼好擔心的,平心而論這個神棍的醫術還是很不錯的。宇之下午就去了祖法家拜訪。

祖法又是意外又是驚喜。他沒想到宇之這麼快就能來,不由得問道:「阿宇,不是丞相家治喪嗎?」

宇之白了他一眼道:「你都知道了,怎麼不告訴我,拄著竹棍就是報喪?害得我差點鬧出笑話。」

「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東西啊?」祖法奇道,「你這不是知道了嗎,好了,別站在外面了,趕緊進來吧。」他倒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深究宇之居然會對這些風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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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郅是個威嚴的中年人,身量高大,比之祖法也只是矮上寸許,但是體型更為健碩。他的樣貌也顯年輕,眼若寒星,在身邊彷彿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寒意。見到宇之,他倒是頗為高興,站起來說道:「可是逸少兄家的王宇之?」

宇之見禮后隨口問道:「將軍認識我伯父?」

「談不上熟識,但是逸少的清雋雅名,早已傳誦吳越,誰人不知呢?」

「爹爹,你還病著呢,就不要就站了,還是躺下歇息吧。」夏侯堇擔心道。

「怎麼,夏侯將軍怎麼病了?」宇之沒料到建康獄中還有人敢於虐待夏侯郅——他那次去接祖法的時候,發現牢房的條件挺不錯,所以沒往那方面去想。

「沒事,只是感了點小風寒,也是路上偶染的,其實建康獄中對我們的照顧還是不錯的。建康令很會做人。」夏侯郅彷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又對女兒說道,「我身子如此健壯,還怕區區風寒?喝點酒壓一壓就好了!」

夏侯茵和夏侯堇見勸不住他,只得作罷,夏侯堇還不住地埋怨他不知保養。最後她還是限制父親豪飲,夏侯郅也不生氣,只是哈哈一笑:「阿堇,你跟你娘一樣,總不讓我喝酒!」雖說是開玩笑,但是自有一股濃濃的親情蘊藏於其間。

本來祖法想要去建康最好的酒樓擺上一桌,歡慶夏侯郅的無罪一身輕,但是夏侯郅制止了他,要求低調行事。宇之還有些奇怪夏侯郅怎麼這麼快就給開釋了,祖法卻是個藏不住話的人,把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說了。

原來上元節當天一早南康長公主就進了宮,她和皇帝進行了一番長談,談話的內容除了節日喜慶,還有些什麼,別人不得而知,因為當時身邊的宦官、宮女都被斥退了。

不過就有一個小黃門來到了建康獄,說是奉皇帝手諭,讓典獄史放了那些從吳國捉來的大臣。顯然他不是宮裡的,典獄史還跟他蘑菇了半天,最後知道那小黃門是公主府上的。那小黃門把夏侯郅叫到一邊,笑眯眯地跟他說了一番話,要他感謝琅琊王氏那個叫宇之的少年。當時他暈暈乎乎地沒怎麼聽進去。

「我還在奇怪,和『宇之』有什麼關係,我家也沒有琅琊王氏的親戚啊?回來一問才知,原來老夫這次能僥倖脫險,竟然是多虧賢侄之功!」

宇之自是謙遜了一番,而夏侯郅卻一再誇獎他人才出眾,並認真對祖法說道:「子律,這次在獄中,我也想了很久。以前我行事,太過於隨性,雖說武人需要不拘小節的豪氣,但是也不可太不設防。有些人,有些事,我現在想起來才明白,自己竟是稀里糊塗被人歸為吳王一黨!」

祖法聽了倒是有驚喜:「表舅,這麼說你和吳王沒有什麼關係了?那就好,我還擔心你真是吳王黨呢!」這個傻大個其實一點也不傻,宇之只是分析問題的時候點撥了一下,他自己就悟出了皇帝拿夏侯郅開刀的深層原因。

「沒有!我雖然是個粗人,但是也知道吳王不是好相與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在吳縣的所作所為,都是些犯忌的東西。好在我在毗陵駐守,平時和他接觸也不多。只是前次我邀請了一些朋友辦五十壽筵,本來沒給他下請帖,他卻派人送來一箱子禮物。我看那箱子做的挺精巧,卻不十分大,怕裡面的東西被別的客人送的比下去,也就沒讓人開,省的落了吳王面子。」

宇之聽到這裡,已經猜到了結果,這個箱子不簡單吶。

果不其然,夏侯郅拍案說道:「好在我沒有讓人當場開箱子!等我晚上回到內堂,就見你舅娘是一臉古怪神色,我一問,不得了,原來問題出在吳王那個箱子里!我走去一看,裡面滿是琥珀、玳瑁、綠松石、珍珠等等珍貴物品,要儘是這些也就罷了,偏偏還夾雜著兩塊桃符。這豈不是詭異得很,送禮哪有送桃符的?」

宇之心道送禮哪有送桃符的?他知道桃符是過年時掛在門上避邪的——在春聯出現之前,每逢春節,家家戶戶都掛上畫有「神荼」、「鬱壘」二神圖像的桃符,以用來鎮邪驅鬼、祈福納祥。可是夏侯郅壽宴,吳王賀禮中怎麼會放上桃符?他是這麼馬虎的人嗎?

「不像!關於吳王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他是個勤精於政的人,國內無論大事小事,只要他有時間,都要一一過問。各縣上來的奏章手札,他先要過目一遍,再發往國相府,就算他一時沒空,第二天總會找時間補上。他絕不像是個行事馬虎莽撞的人。」夏侯郅肯定地道。

那還真奇了怪了!宇之心裡一動,似有所得,他問道:「那對桃符,現在夏侯將軍還收著嗎?」

夏侯郅一聽就樂了:「早就燒了!要是還留著,那這次牢里還關著的,就不止高茂琰(高崧)一人了。他啊,就是心眼太實,以他的才識,還看不出來吳王對他好,是為了借重他的名望嗎?可嘆他卻寧願被利用!」說著他還為高崧的命運未卜而嘆息。

燒的好!宇之不禁對夏侯郅刮目相看。他還以為夏侯郅是個沒心眼的粗豪漢子,但是從他對桃符的處理上可以看出他是外粗內細。他估計問題就出在這桃符上,上面定是暗藏玄機,說不定和韓山童在黃河挖出的石人一樣,藏有吳王起事的暗號!

要是真被查出來有這桃符,說不準會被定個什麼罪名,最嚴重的就是用「巫術」企圖謀害天子!巫術這東西,玄之又玄,在上古時代風光過一陣子,巫師在夏商周還是朝中九卿一級的高官,可是到了漢朝以後就被視為是害人的洪水猛獸,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因為這個理由被砍了腦袋!

而且宇之深知宮闈之變最是血淋淋,皇帝要殺誰,何患無辭?夏侯郅把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悄悄燒了,無疑是極為明智的選擇——這次皇帝果然派人搜查過他的寢室,沒有搜出什麼犯忌的物事。

至於吳王那裡,既然他沒有指明給了這東西給他,那夏侯郅大可以裝糊塗,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就可以繼續過下去。

憑著這三言兩語,宇之對夏侯郅有了個基本的認識。這個人率性直爽,說話做事一派粗豪武人習氣,但是宇之深知他可不簡單。——若是單憑率性豪爽,他能在藩王封國做個領兵的將軍?同為五品將軍,他這個職位可比王羲之的掛職將軍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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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仕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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