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元宵燈會

第050章、元宵燈會

【諸位看官,今天是初六了,各位的長假過得還好嗎?長江今天下午上回北京的火車,恐怕要向各位告一聲罪,今天只此一更了不過明天一定會補上!】

王洽回到自己的院落,就有人來回報請示,說是蓋房的新址已經由風水先生選好了,是不是就此動工。本來司徒府講究雷厲風行,安排下去的事,王悅只抓大概,具體實施這個管事自己就可以做主,除非是像出了掘地掘出百萬銅錢這樣的大事,否則不用稟報。

因為府上出了白事,不知是不是應該動土,秦管事也不敢擅專,只好來請示王洽。王洽略一思索道:「還是開工吧,要不然趕不上五月的阿芸大婚了!那邊你多盯著些,有什麼情況儘快向我彙報。一會你去廚下傳話,就說是我的吩咐,今天給工匠們加餐,還有去賬房支十貫錢,犒賞一下他們,叫他們只管做事,別的不要瞎問、瞎傳!」說到最後,語氣冷冽,竟是讓秦管事打了一個寒噤。

王洽又在屋裡教訓心腹丫鬟僕役:「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你們不是相府家的家生奴才就是和相府簽的死契,生是我家的人,死也是我家的鬼!你們知道的事情不許亂嚼舌頭,若是被我聽到家裡有人胡說八道一個字,那麼你們幾個統統別想活命!」

幾個大小丫頭長隨小廝嚇得瑟瑟抖,這會兒被王洽那殺氣騰騰的目光一掃,剎那間全都跪在了地上,頭低得垂到地上,一個個軟得連應承的力氣都沒有。而他們沒有現,端坐在上的王洽,臉上疲憊的眼神一閃而過。人人都看見他精力無限,將一個大家的一應事體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操持得井井有條,可是誰知道他也是個有頭暈之症的病人?畢竟他,也不是個鐵打的人!

且不言司徒府這一晚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單說宇之這逛廟會看花燈的情況。正月十五上元節乃是僅次於大年的重大節日之一,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鬧元宵,達官顯貴人之家也少不得各房聚在一起,猜猜燈謎看看戲,吃一頓團圓飯。

正月十五鬧元宵,大致起源於漢初,而太史公在「太初曆」中已經把元宵節列為重大節日。所謂鬧元宵,顧名思義,這天是不宵禁的,百姓可以在街市上賞燈遊玩直至天明。元宵節狂歡慶典的關鍵盡在這一個「鬧」字,人們因為宵禁的開放,夜間行動的空間和時間都比往常都要自由和開放得多。這等好玩的事,宇之三人怎能錯過?中午在相府那頓大餐實在吃得太飽,晚上也沒什麼胃口,宇之匆匆就著茶水吃了幾塊點心就飽了。

其實他一走到前廳,凝之就打趣他道:「阿宇,你這午覺睡得未免也太長了吧?孔子最厭憎晝寢之人——爾乃『朽木』也!」他打趣也就算了,偏偏還做出一副痛心疾的樣子。

宇之翻翻白眼,鄙視他的五十步笑百步。他見凝之穿得光鮮,嗤笑道:「二哥,又不是相親,你穿這身漂亮衣裳,真正應了那句『錦衣夜行』,顯擺給誰看?」

「這你就不懂了。平日里或許晚上出行是『錦衣夜行』,但是今日可不一樣。家家燃燈戶戶放焰火,四處照得跟白晝似的,怎麼會看不見了?」玄之不知什麼時候踱著步進來了,還是那不疾不徐地氣度,「快走吧,一會到處人擠人,想去街市都沒可能。」

元宵節燃燈,這個習俗起源於道教儀式,如今道教盛行,百姓也分外重視這個習俗道教把正月十五定為「上元節」,此外還有七月十五「中元節」和十月十五「下元節」。主管三元的神仙分別為「天、地、人」三官,因為天官喜樂,故而上元節要燃燈放焰火。

老百姓勞作辛苦,一年到頭難得有點樂子,精神上貧乏空虛得很,所以在上元節這等歡慶日子就瘋鬧,比看社戲還熱鬧得多。江南流行看社戲,那是每逢重大節日或是喜慶,當地大族或是富戶請了人去演,但是這哪有燈會好玩?

燈會燃燈,不管是你是富戶還是窮門,都可以扎燈籠燃花燈,沒有任何限制。有錢人可以去買作坊出的漂亮的大燈籠,窮人自己扎個白紙燈籠一樣玩得開心。正所謂富有富日子過,窮有窮開心,這是個萬民同慶的時日。

「燈籠會」經過歷朝歷代的傳承,到了東晉,已經成為大眾喜聞樂見的節目,燈的種類花式也越來越多,有鏡燈、風燈、琉璃燈等,更有些文人雅士,喜歡出些燈謎等人來猜——把寫著謎面的紙條貼在五光十色製作精美的燈籠上,誰猜中了謎底,燈籠就拿走。

而中國人似乎特別熱衷於猜謎,宇之猜測,許多人猜燈謎其實不為贏得那盞燈籠,主要為了背後可能的利益——比如就有富商願意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猜出難題的窮小子,比如還有籍籍無名的困頓士子因為猜謎時的驚艷表現而被州郡中正青睞(中正是掌管負責評議人物的官員)。一個燈籠不值多少錢,但是因為猜謎贏得前程的人還真不少。

玄之只挑了李氏兄弟隨著他們上街,反正這三人都是武藝高強以一當十之輩,建康的治安又好,有他們護衛,可謂萬無一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街上比他們想象得熱鬧多了——建康是個百萬人的大都會,當然不是山陰縣一個小小郡府可比。

兩位宅屬性十分強的哥哥對這次逛街表現出了空前的熱情,倒是讓宇之大跌眼鏡,他略一思索也就釋然:玄之高興,是因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公眾場合而不被細娘、堂客(已婚婦人)圍堵,每年也只有這個時候和中秋夜這倆節日他可以這樣來放風了。宇之在他身上看到了做明星的痛苦和身不由己,他的宅,是被迫的。

至於凝之,情況很簡單,他這麼高興,完全是因為可以自由自在地和弟兄們一起對小娘子、堂客們品頭論足一番而興高采烈。因為賞花燈,其實賞燈是次要的,主要是賞人——八目共賞,賞花賞月賞「秋香」。這要來賞人,自然不會帶著李欣來,隨便找了個諸如「外面風大,別著涼」或是「建康人多,怕走散了」之類的理由把她留在了府里。

宇之笑了:年輕人啊,有年輕的心。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很滄桑,本該這個年紀做的事,他都不愛做,相反卻處處表現出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和老練。

他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可是祖氏卻總是憐惜地對他說:「宇兒,我寧願你頑皮、淘氣,甚至貪玩,像別家的孩子一樣開心,而不是現在這副模樣,冷冷靜靜的反倒看著讓人心疼。你不開心嗎?為什麼不出去和你的哥哥們玩?娘不會怪你弄髒弄破衣服的,只要你開心就好。」

宇之只覺得汗然:要他出去跟肅之、渙之二人爬樹釣魚捉蛐蛐?他都多大人了,會跟他們玩這些小孩子的東西?好在祖氏只是以為他種種不合群的表現,是因為幼而失怙導致的心靈創傷。

他一點也不創傷,這些年還過得很滋潤,可是現在和同齡人相比,他才現自己的悲哀之處在哪裡。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少年那種純純的愛,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他愛不動了,因為,他有著前世今生加起來接近四十歲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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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仕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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