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聽到百里書院,劉姥姥一拍巴掌,心道,沒想到璉兒的舅舅竟是百里書院的院長,這滿京城誰不曉得百里書院,裡頭可是教了不少文曲星的。這麼好的一門親眷,怎麼說斷就斷了,莫不成當年真有什麼貓膩在裡頭。

劉姥姥皺眉想了想,道,「到底是至親的親眷,總不能這麼斷了,你回頭將璉兒他娘的嫁妝給他的時候,與他說說。」

這賈老夫人的記憶也不清不楚的,若不曉得璉兒舅舅是百里書院的院長,她老婆子估計還有別的想頭,既然是百里書院的院長,還鬧的這麼些年不聯繫,只怕是件大事。

劉姥姥沒個底,心裡總覺得慌慌的,想著賈璉再怎樣也是宋家的親外甥,讓他打頭陣瞅瞅,到時候她老婆子就是不要臉,也不能再結仇了。如今她佔了人家賈老夫人的身子,總得做點事才對的過去,更何況還有上輩子的恩德。

賈赦點了點頭,心裡也有些恍惚,說來真十幾年沒跟宋家來往了,不知不覺都這麼久了,他感覺才幾日似的,竟然已經十幾年了。

劉姥姥見大老爺這樣子,心裡也有些來氣,對著胳膊就是一下子道,」你說說,這麼親的親眷都不曉得走,整日里就曉得在家裡瞎胡鬧,我看你那屋裡頭丫鬟多的很,什麼時候放點出去也是功德,瞅瞅你這身子,都比不上我老婆子,走點路就這兒喘那兒噓的。也不想想那些個丫頭就比你閨女大點,你也好意思。」

若不是真把大老爺當兒子,劉姥姥才懶的插這句嘴呢。

賈赦被劉姥姥這麼一打岔,頓覺老臉羞紅,忙道,「娘教訓的事。」

劉姥姥見賈赦羞得老臉通紅,倒是覺得好笑,這大老爺臉皮這麼薄,咋做事不著調呢,「好了,娘就說說你,你也大了,凡事自個兒也得多想想。縱然咱家裡有金山銀山,但總這麼著也不是個事,底下孩子有樣學樣的,別說金山銀山了,就是自個兒是個金人兒都不夠。」

但凡劉姥姥說什麼,賈赦就點頭,看那小頭點的,劉姥姥都怕他脖子斷了的。心裡好笑,嘴上也軟了幾分,又勸道幾句,讓他回屋休息休息。

賈赦剛回了院子,那頭東府的賈珍就擺酒喚他過去。那賈珍是個頂頂幸運的,不像榮國府,內里賈政跟賈赦還掙一掙,鬧鬧話頭,那賈珍算是寧國府的老祖宗,底下奴才全聽他的。他母親生了惜春就走了,他倒有個進士老子,算是賈府有名的文化人了,那賈政考了許多場也沒能中個進士,最後還是靠著他爹謀了官職。

只是就這麼個出息的老子,好好的官不當,家也不要,兒女不管,哎嗨,就這麼跑去當道士,當道士也當的不倫不類,盡傳出些不好聽的流言出來。

這不,上無父母管教,娶的媳婦又是個小門小戶,家裡大權都不敢碰,頂多做那賈珍的應聲蟲,底下奴才又多是狗腿之輩,那寧國府還真不比榮國府好多少,內里更亂。

賈赦跟賈珍這個侄兒關係倒是不錯,兩人都沒啥大本事,又都愛玩鬧,喜好美色,每每賈珍得了什麼寶貝美人,總會讓賈赦過來欣賞欣賞,若是賈赦喜歡,直接讓賈赦享用,待賈赦厭棄了,自己再接手,偶爾還把賈璉喊來,直言道誰誰是他老子喜歡的,偶爾還拿兩父子的審美玩笑作樂,看看賈璉跟他老子是不是一個眼光。這內里的荒唐,真正不是一句話就能說的清的。

賈赦一進院子,就聽到裡頭一陣歡聲笑語聲,想著剛才老夫人教訓的話,步子頓了頓。賈赦倒是想回頭,但想著在金陵查到的事兒,還是得跟賈珍說說。

賈珍看了眼賈赦,笑道,「叔叔來的好慢,讓侄兒好等,莫不是被那南邊的美人給纏著了,倒是讓侄兒心裡頭好奇的很。」

雖說賈赦是長輩,但酒色堂前哪裡還有啥尊卑,亂得一塌糊塗。若是往日,賈赦定是得意一笑,今個倒覺得面上臊的慌,連連擺手道,「快莫胡說,今日我來是有事與你相商。」

「有事?」賈珍一挑眉,魚眼泡似的眼睛眯了眯,拿著酒壺壺口對著撅起的嘴巴倒酒,飲了口酒方才慢悠悠站起身,笑道,「什麼事兒能有與美人聊天來的重要?」

賈赦皺眉,自己當初就是這般醜態。

賈珍一擺手,那些衣冠不整的美人齊齊跑過去圍著賈赦,軟語嬌吟,巧笑盼兮。

賈赦抓著賈珍的手沖了出去,等到了外頭看著頭頂上的太陽,方才鬆了口氣,就差一點,也就差那麼一點,他只怕就要淪陷了。

賈珍跌跌撞撞跟著後頭,屋裡的美人也驚呼要跟出去,賈赦冷聲讓眾人退下,扯著賈政去了院子里的涼亭,涼亭在假山上,旁邊就是湖,一陣湖風出來,賈珍酒也醒了不少,見賈赦臉色不對,也摸不清是個啥情況,難道大老爺嫌棄剛才的美人長的不夠味。

「珍兒,在金陵老家那兒,查了不少事兒,正好跟你說說。」賈赦開門見山道。別看賈赫在榮國府不咋滴,在寧國府還算有點地位。為啥,因為賈赦也愛玩,跟賈珍那是狼狽為奸。

賈赦,賈政這兩個叔叔,賈珍自是喜歡賈赦多點,不說兩人愛好相同,就賈政那愛說教的性子,賈珍能受得了,想想,自個兒老子都不管他,他一個叔叔算什麼,來管他。

不過到底賈母器重賈政,且賈元春還入了宮,賈珍面上還是恭敬的很,但親昵程度肯定比不上對賈赦。

「金陵,那點事兒,我都知道了,也是老祖宗心善,慣的那些鄉下人沒數,叔叔,你若是不喜歡隨手處置就是了。」賈珍早早就得了金陵的求救信,都是狀告賈母是非不分,賈珍不過看了眼,跟他有啥關係,他才懶得去得罪老夫人呢。

「胡扯,你是一族之長,怎能萬事不管,我可是查出來了,那金陵賣祭田的,可是你媳婦,拿的你的手印,這雖是家事,但百年後,你有何顏面見老祖宗,族人如何看待你,你又如何管好整個宗族。」賈赦厲聲問道。

見賈赦一臉嚴肅,瞧著跟來真的似的,賈珍咳嗽幾聲,也一臉端正,道,「叔叔放心,侄兒回去定會教訓我那不成器的媳婦。不就是祭田么,再買些就是。」

賈赦心中一緊,沒想到珍兒竟是一點輕重不知。原先他都與賈珍交往,除了美人之外,也有想讓他幫著奪了榮國府的家產的想法,到底賈珍是個族長。

在南邊的時候,他查到王夫人的手段,沒想到一個女人比他想的深遠,竟是直接籠絡了金陵老家的主人,好在發現的早,若是在晚幾年,金陵的幾位長老勢大,賈珍又這般不成器,只怕二房越發勢大。

仔細想想,二太太娘家勢大,又籠絡了金陵族人,若不是他娘突然清醒過來,他的前途堪憂。之前亂用公帳,私交賈珍,如今與二太太一比,全是小道。也是,若真沒個想法,能將那侄女送到宮裡去。

二弟倒真是娶了個好太太,只可惜,女人到底是女人。若是二弟厭棄了她,就是再大本事能有什麼用。

之前是想讓娘高興高興,也想著就這麼一個弟弟,鬧的太過也沒意思,如今看來,就是為了讓二弟與二弟門夫妻離心,他也得好好想想。

賈赦一下子有了危機感,看著賈珍也有些恨鐵不成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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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劉姥姥成了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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