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井洞

「這幾個月到底出了什麼事？」我避開霜留白單獨問不言。

「說起來這事詭異的很，兩個月前突厥兵突然變得異常強悍，能以一擋十，一開戰那些兵就像瘋了一樣，渾身有用不完的力量。不但不怕死，就是受了傷，只要沒斷氣就會一直殺，不停殺！傷口哪怕碗口大也不哼一聲，好像根本不知道疼一樣。完全就是一群魔鬼，怪異的沒法形容！」不言倒吸一口氣長長的吐著。

我聽著也是頭皮發麻，腦子裡最先想到的無非就是興奮劑，應該是有著類似興奮劑的藥物，要不就是毒品類的提神藥物，我甩甩頭無從猜測，這個世界並不是我想的那樣易於掌控。別的不說，一個雪珍國就有那麼多的匪疑現象，跟本不是我能一一想通的。

「他們應該是服了什麼葯，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好！總之事出怪異必有原因，不可能平白無故就成那樣的！」儘管說了跟沒說一樣，但是還是想把事情往理智的方向分析，畢竟謠傳更可怕。真像不言說的那樣，把敵人想象成魔鬼，就已經是不戰自敗！軍心散了真的是要必敗無疑了！「總之千萬不要自己嚇自己，這事肯定是有跡可尋的。」

「大少爺他們也是這樣說的，可是那些突厥兵好生厲害，弄得人心惶惶。嘴上沒人敢明說，心裡都已經絕望！以已擋十完全就等於送死。這場仗現在打的是毫無懸念，即使援軍來了也不過多拖些時日！」不言頹廢道。

我心裡頓時驚起，我不能再等了，我停留的每一分鐘都有人在不斷的死去，對於突厥的情況根本無從破解，即使可以破解，顯然時間也不允許！

「這樣下去是不是真的會國破家亡？」我迷惘道，不言沉默。答案已經擺在面前：「你回去吧！我準備回家去，留下只讓他擔心，分他的心。現在的情況也不容許他隨便離開。你回去告訴他我走了，讓他專心應敵！......形勢會好起來的，很快！」

不言搖搖頭，不相信事情會有有轉機：「你去哪我就去哪，二少爺給了我死令，無論如何要保護好你，不管戰事變成什麼樣子！天塌了我可以不管，但是你到哪我就必須在哪，除非是我死了，不然你在我便在，你不在，必須是先踏過我的屍體！」

「這話是他說的？！」我的心瞬間被撕裂，讓我痛讓我感動到不能自已。為什麼我們那麼甘願為彼此付出，卻要給我們這樣一個結局，我真的好捨不得，可我更做不到看著你為這場戰爭拋頭顱撒熱血！

對於不言我要怎麼辦，帶著他，會讓他失去自由，讓他回去顯然也是不可能。我看著他失了以往沒心沒肺滔滔不絕的樣子，心生不忍！不讓他跟著的話，無非就是敲暈仍在這裡。我搖搖頭立即否決，這樣對他來說太不安全了，我走的也會不安！

我找了借口支開不言，去跟霜留白商量，其實這個時候我說什麼霜留白都不會拒絕。

「你聽說有什麼藥物可以提升人十倍的潛能？」我問霜留白。

「還是這樣的葯，那得此葯者豈不可以獨霸天下？！」

「連你也不知道？」我多少有些失望，到底突厥是使的什麼手段！正常情況這種藥物是不能長期服用的，即使車輪戰兩個月期間也不短了！我已經思考不出問題的關鍵，更無從破解其中的奧秘。

「我現在要怎麼做？」我看著霜留白，迫切的希望即刻就能擁有攝魂滅魄星流瞳：「我希望你立即就給我換眼！.......我需要一併用七絕歡顏蜜？那可需要七天！…….還有再回雪珍國一切都會來不急的？！」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點頭！不過再快也需要三天的修復期，這期間你要學著感應星流瞳的存在，要學會去駕馭！才能使星流瞳為你所用，才可無所不能傾滅天下！」霜留白語頓又起：「七絕可以先不用，因為整骨不可倉促，欲速則不達！……星流瞳我帶來了，所以我們不用回去！……你要等的只有三天！」

我深深吸死，讓空氣再體內停留久久，直到氣息受到逼迫才慢慢吐出，一次長長緩緩的一次吐息。從此要告別這段人生，會有新的容貌和眼睛，也從此真正的失了自我。我一直堅守的那份執著，就這樣在我的手裡化為飛灰隨風消逝！再也沒什麼人和事可以讓我變得比現在更堅強無畏！只是從這一刻起就要習慣沒有過去，忘記過去！一場夢境互轉千年，轉回的這裡包含了我三世命運！前世，今生，轉變后被一雙眸子霸佔餘生！可是此刻對那雙眼卻沒了恐懼，而是迫切的想要轉換過來，好讓我解救不斷在流逝的生命，因為莫離也在哪些生命之中。

我跟著霜留白一路來到鎮子的南頭，那裡還沒有被戰爭洗禮過，看起來只是長時間沒人住的荒廢，其它一切如常。

霜留白進了一戶人家的屋子，裡面居然有人，是兩個侍女，有一個是西翠！很顯然霜留白他們在這裡住了有一段時間。

「這是什麼地方？」不言狐疑的打量四周，警覺的往我面前擋：「到這裡來幹什麼？！」

「通報醫聖，立即準備，聖女已到！」霜留白完全無視不言的反應，對一旁吩咐，轉而向我道：「跟我來。」

就在這時，不言沒來得急哼一聲，已被一掌刀砍暈，斜倒向一邊，襲擊他的人順勢接住了不言的身體，將他帶到一邊房內。

我跟上霜留白的腳步，穿過屋子來到後院，後院除了一口井，便是滿地雜草的荒地。霜留白停在井邊示意我過去。

我疑惑的走了過去，向井內望去，沒什麼特別，黑暗的深井裡甚至能看到隱隱反光。我扭頭不解的看向霜留白。

只見他在井壁上敲打了幾下，隨即井內一片光亮。我再看時，井壁的一邊伸出一塊足已隔開的石板，緩緩的插進對面的井壁里。而亮光就是從石板伸出的方向透出來的。那側井壁上顯然有一個空間。

一旁霜留白的人已經取來一個竹梯，正往井內放。這個竹梯是特製的，比正常的梯子小很多，長短正好達到石板。

順著竹梯而下站在石板上，眼前是一個長長的門洞，有一人高，一人寬，洞內的視線不是很好，光線昏黃，隱約我看到洞並不是直的。洞口內有一盞油燈掛在頂端，走的時候需要小心頭會撞到。

走進洞內頓覺壓迫，四壁都是灰黃的泥土，頂上時不時還有土渣掉落。我不習慣這種接近封閉的空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幽閉恐懼症，雖然恐懼談不上，但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讓我有些喘息困難。而且霜留白讓我走在前面，而對前面的一無所知，心裡總感到沒底。雖然知道不會發生什麼危險，還是不可抑制的要去多想。

「前面就到……」霜留白打破這封閉的沉默。

「哦……」我隱忍的應道，加快了腳步，可眼前的轉彎在我眼裡就變成一條死路一般。我頓住了，額頭開始冒汗，我無法向前，如同進了死胡同的感覺一般。儘管轉向的那邊還透著亮光，可我突然無法克服心裡的恐懼，恐懼一下子就將我侵襲！

「怎麼了？！」霜留白緊張的抓住我的手腕。我沒有說話，感覺一滴汗水從額頭滑了下來。「讓我走前面......」

我木然的側過身，卻發現他想從我身旁過會非常困難。本來就只有一個人走動的空間，現在我們要調換位置就必須緊貼彼此的身體。不等我多想，霜留白已經側身準備過去。

霜留白小心的挪動著，吸氣收著腹，他的鼻息噴在我的額頭，顯然挪動的很吃力。可結果卻還是卡住了，霜留白停頓住，重重的吁了口氣！

我只覺得越來越難過，感覺空間全部被佔據，連呼的空氣都被佔盡。而且霜留白擠著我，讓我一點都動彈不得。

「怎麼辦？！」我焦躁不安道。

「你別緊張……」霜留白試圖穩定我的情緒：「聽我說，現在我們一起吸氣，然後我向前你向後！......我說開始，你就吸氣！」

我瞥了他一眼點點頭，卻發現他的嘴角竟有些許玩味的笑意。難道他是故意的？！這都什麼時候了，我不禁心生氣惱煩躁起來。

「準備了……」霜留白伸手穩住我的頭抬向他：「你是喜歡這樣跟我擠在一起？！準備......開始吸氣！」

我們同時深吸一氣，一下子沒那麼擠了，我立即移向一邊，順利互換了位置！我心下一松長長的出氣！

霜留白邊喘氣邊向前走，他擋著那堵牆的視線，我只管跟在他身後，是不是拐過那個彎道我也不想去想，只是一味的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