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帝尊

神帝話剛喊完，在天罰之力落下的當兒，一團紅色霧氣一般的東西突然出現在齊君臨他們上方，竟是直接將天罰那強大得連神尊都無法抵擋的力量給直接化為無。

「……虛無之力？」小草還在傻愣愣地望着頭頂上突如其來的變化時，身旁的齊君臨突然用着有些疑惑的語氣低低呢喃了一句。

見他在接收到自己的目光之後看了過來，小草便順勢問道：「那是什麼？」

齊君臨此刻神色仿若鬆了口氣那般，隨即抬起手在她頭上輕輕揉了揉低聲回答：「就和我擁有的冰雷之力，你的草木之力一樣。只不過，能夠將天罰力量化為虛無的……十二界之中估計也只有帝尊辦得到了。」

「帝尊？」小草愣了一下，很快眼睛一亮欣喜道：「神君大人，你的意思是帝尊他……」

齊君臨眼裏也難得帶着一些溫和的笑意：「大概是。」

神帝原本近乎得逞的表情在見到眼前突如其來的變卦時瞬間大變，小草甚至還從他眼裏捕捉到一絲崩潰之色。

一切正如齊君臨，正如在場大部分人所想，阻擋天罰執行的虛無之力正是來自傳說中的帝尊。他一身紅衣如火就這樣毫無預警地出現在眾人面前，面貌俊美而妖嬈，眉眼帶桃花，出眾得不像是屬於這世界的人。

小草眨了眨眼睛有些看呆了，原以為帝尊應該是身材魁梧滿臉鬍子的壯漢，還披金帶甲什麼的……沒想到竟然是一位長得如此妖孽的美男。

咳咳，果然能夠當上帝尊的，就是不凡啊。

其他人也是一副傻眼的樣子，畢竟對很多人尤其是小神來說，帝尊只是一個傳說，還未曾真正見過。

帝尊一落到伽羅殿外邊的空地，便甩袖冷眼看向神帝直接質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面對帝尊，神帝的語氣好了不少。他還拱手微微彎腰回答：「稟帝尊，我不過是在懲罰那些擾亂神界秩序規則，甚至有了反叛之心的叛徒罷！」

聞言他挑了挑眉，輕快的語氣微微上揚：「嗯？擾亂秩序與規則？那你說，我倒是想聽聽這究竟怎麼一回事。」說完他側過身子微微仰首，不再看向神帝。

神帝怔了一會兒才說：「齊君臨作為一名神君，原本職責只是照顧好來自仙界的靈仙草，等到她修鍊結束送她離開便罷。可不想他們二人竟是在這相處中處出了感情，隱瞞着大家偷偷在一起，便是破壞了神界神與仙不得相戀的規矩。」

「此外，這靈仙草不僅私吞了墨言當初留在長空界的神力，還隱瞞着神界眾人，讓大家不停尋找著。而齊君臨作為負責神君，不止沒有告發，反而還幫忙隱瞞，這便是犯了欺瞞大罪！東窗事發后他們不僅不願意將神力交出，甚至還為了這兩件事來反抗神界以下犯上！」

「而冥雀等人同為神君卻助紂為虐，幫着他們一起反叛神界還出言不遜，我也只能忍痛對他們使出了天罰之術啊！」神帝說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叫小草看得心情有些微妙。

聽完神帝這一番話，帝尊只是揚了揚嘴角回頭看他不說話。過了好久，在氣氛有些詭異的時候他才緩緩說：「墨言的神力會跑到她身上，自然是因為它選擇了她。如今這兩股力量已經完全融合而且非常融洽，你又何須為了那一點力量而執著？若非你得失心過重，此事就不會鬧得如此之大。」

「至於你說的，神與仙無法相戀的條規……我怎麼記得我初創十二界之時，不曾立過這一規矩呢？」帝尊說着，雙眼帶上了危險的笑意，眼眸底下似乎又燃燒着憤怒：「這一條規釀成了千年前的大禍你還不滿意，如今還想再來一次么？」

「這……」神帝似乎沒想到帝尊會把當初墨言的事情一起拎出來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還口。

「十二界都是我苦苦創下，神界之所以能夠居高無非因為是我所創的第一界。你可莫要忘了，神界如今的地位是我賦予的，若過於得意忘形，我隨手便能讓神界成為最低下之界。」帝尊的語氣依然輕輕悠悠，卻偏偏能夠讓人感受到他的憤怒。

「雖然這幾千年來我都不在，可十二界所發生之事我可是全部看在眼裏。神帝，你因為自己的私心立下屬於你自己的規則，隨後釀成慘劇，仍不知反省？」

「我既然將神界交給你，自然不會過於干涉你想要有自己規矩之事。然而神仙無法相戀，卻為你當年私心所設，甚至藉此理由看低仙界，我可不會允許一個掌管神界之人有這樣的態度。」

神帝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像是在隱忍什麼，最後終於忍不住道：「帝尊，既然你對我如此不滿，當初又為何要讓我當神帝？」

「我當初不過是個上神，卻晉陞成了神帝，才要處處受到神尊與神君的力量碾壓，在眾神面前無法抬起頭來！甚至連能夠處死神尊與神君的天罰之力也是你給我的，我到底還有什麼！定是因為如此，狐梨當初選擇的才會不是我！」

帝尊將雙手交疊在身後，直視着他沉聲道：「之所以會選你當神帝自然是看重了你的管制能力，力量是其次。你正是因為無法看開這一點，所以修為迄今都無法有太多的長進。你若將這些心思放在修鍊上，誰能擔保你的力量不會更勝過他們？」

「然而你的心態卻讓我越來越失望，唯情字這關你無法看破。感情原本便是無法勉強，狐梨心中所愛之人不是你，即使你力量再強大她亦是不會選擇你。心念之差，步步踏錯，如今的你已不再是我當初所熟識之人了。」

「你可知道，神珠原本就由二位神尊支撐才能保十二界維持平衡，不會有空間交錯，這就是為何他們能夠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墨言原本能隨着雲兮一起離開，他選擇留下不過是為了神珠及十二界安危。否則，你以為十二界真有人能夠決定他的去留？」

也許是被帝尊給說中了，神帝竟然沒有反駁。帝尊就這樣看着他好半響，才接着說：「我今日過來，便是要將你一切權力收回。神界今日起不再由神帝掌管，而是由我親自管治。」

神帝瞳孔一縮，怒道：「不，你不能這麼做！」

奈何帝尊卻沒有搭理他，依然面不改色地繼續道：「你縱容自己女兒將凡仙殺死逼走了墨言，負了霓裳對你的一心一意，為了自己私心罔顧他人性命，還為一己私慾棄自己女兒於不顧。事到如今你仍舊看不清自己的錯誤，除了將你權力收回，我還要將你貶下凡界經歷八八六十四次輪迴轉世體驗人間疾苦，方能再從一位小修士開始修鍊。」

一朝修為化作虛無，神帝自然是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可帝尊做的決定沒人能夠改變，也沒有人能夠反抗，饒是神帝也不行。

帝尊只微微動了動手就把神帝身上所有力量剝奪，一下子就把他從神界打入了六道輪迴，叫小草看得有些反應不過來。

神帝一消失，帝尊立即就將目標轉向了武帝。武帝此時已出了一身冷汗，似乎也怕帝尊會像對付神帝那樣對付他。

然而帝尊只是冷聲對他說了句：「再有一次對神界起歹念，休怪我滅了長空。」說完他手一揮，從長空界來的一大群人馬突然就消失在光團里，只留下武帝一人。

見武帝露出有些驚慌的表情，他便道：「你走吧，我將你的人都送回長空界了。」

「多，多謝帝尊開恩！」丟下這句話后武帝就匆匆忙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武帝和長空界的人一走，伽羅殿周圍瞬間就變得空曠安靜了起來。小草有些緊張地站在齊君臨旁邊，心裏默默猜測帝尊會不會怪他們對付神帝。

畢竟她還是看得出來帝尊原本是真的對神帝抱有期望的。可就像人家說，期望越大，失望時候心情也是更加糟糕。

不過小草所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帝尊對神界的人似乎還挺好的……？

這時候狴犴神君突然就問起了帝尊關於裂縫的事情該如何處理，他便回道：「神珠現在的情況，除非墨言回來神界，否則這問題是要持續下去。當然，也可能會變得更嚴重。」

冥雀語氣有些無奈地說：「可墨言說過，他是不會再回來神界的。」

帝尊這次倒是沒有回話，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白依雙手抱胸一臉鬱悶：「難道這裂縫的事情得一直持續下去？現在這些空間縫開裂得越來越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難道真沒有其他解決方案了？」

聽了白依的問題，帝尊突然意味深長地笑道：「關於裂縫，眼下倒是有一個可以暫緩的方法。」說完，他便將視線放到小草身上。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