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不顧一切
劉碸莘艱難的站起來，一瘸一拐的朝黑朝街碼頭的男子走去。
一切似乎都靜止了，蘇筧的眼裡只有這個似乎用盡全力走向自己的男人。
他一直是這樣的，現在也還是這樣。一切都沒有變，他沒有變，自己也不能變，一如既往的逃避，躲開，一如既往的拒絕，傷害。
這真的是我想要的么？想走開，然而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移不開視線，邁不開步子。
在劉碸莘終於走到了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蘇筧清醒了，不行的，他們，不可以。
蘇筧顫抖的往後退。劉碸莘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後退一步，彼此視線交纏。他能看得出劉碸莘越來越絕望的冰冷。
然而，我們之間始終有解不開的結。若是可以，也很想張開雙手，用盡氣力擁抱你。如果可以。
蘇筧往後退，後退。深深的看了劉碸莘一眼，閃身跑開了，消失在一個巷子里。
"哈哈哈"劉碸莘放聲大笑，滾燙的淚水融化了凝結的血液，混在一起，肆意嘲笑這樣不堪犯賤的自己。
想放下有關你的一切開始新的生活，可你卻這樣突然出現，近在眼前。
突然胃裡陣翻湧，劉碸莘抱著路燈就狂吐了起來。透著隱隱的血絲。
似乎經歷了幾個世紀，終於將胃都掏空了。終於將心也掏空了。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我多希望從不曾與你相遇。
"蘇筧，你這個王八蛋！"劉碸莘終於體力不支看著路燈坐在地上，對著空蕩蕩的大街嘶喊。
回復自己的，只有無人回應的沉寂。劉碸莘盯著那巷口，自言自語了起來。
"哥，你是騙子！騙子！你明明說過的，要一輩子。為什麼……我一回頭，就再也找不到你了？為什麼？"
"從高中起就追尋你的腳步，每天每天纏著你。即使你說你是直男不可能接受我，我都沒有現在這麼難受。"
"跟著你，從高中到大學，再從大學到了研究生，博士……看，我的人生，都圍著你一個人轉了。只有你的身影了。"
"哥，如果你可以知道，當你選擇接受我的那一刻，我有多幸福，你大概就可以知道，我現在有多絕望吧。"
"我們一起度過了那麼快樂的，卻那麼短暫的一年。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呵，老天卻還是不放過我，你，也不放過我"
"為什麼會突然發現你是我哥呢？為什麼偏偏是你呢？為什麼……"
"呵，原來所謂的夫妻相，不過是我們身體上流著的相同的血液對我們赤，裸裸的嘲笑。"
"為什麼呢？為什麼是弟弟就不行呢？……呵。那一天，下著那麼大的暴雨。"
"呵……你跪在雨中，求我放過你。……我不要你受傷，也不要你為難，我放過你……那麼，誰又能來放過我？"
"我以為你會想通。到了今天我才真的明白，你也許這輩子是真的放不開了。呵……是啊，我都這樣了，你還是要逃開我。"
"你放不開的，不就是因為我有和你一樣的血液么？呵……那我讓它流幹了，好么？這樣，你願意回來么？"
劉碸莘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把刀子，不動聲色的將手腕劃開……鮮血噴涌而出。
"流吧，流吧。你們都流完了，他就會回來了。"似乎感覺不到疼痛，看著鮮血直流，竟然有一種極致的快感。
他看著鮮血地上鮮血越流越多，微笑卻越來越燦爛。
"小碸！！你這是瘋了么？你到底在做什麼！"
躲在巷口的蘇筧也早已是淚流滿面，就在擦眼淚這樣短暫的時刻，劉碸莘便鮮血直流。
他狂奔過來，撕開自己的襯衫將傷口緊緊的紮上。背起臉色蒼白已經昏死過去的劉碸莘瘋狂的往自己的車邊跑。
"小碸，求你，不要有事！"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只要你沒事，你醒來怎麼樣都可以。好么，小碸！"
"你一定會沒事的。那時候答應你的要一起去寫生海上日出還沒來得及做到呢，我答應你，只要你醒來，我們就去，好不好？"
蘇筧用顫抖的聲音自言自語到。將劉碸莘放在副駕駛上，看著被鮮血染紅的襯衫布條，心口，像被誰撕裂了。
這輩子，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讓自己這麼疼了，是自己太過愚蠢，才讓他變成了這樣！
一腳踩下油門，朝醫院飛去。
"小碸，對不起。"
"小碸，你一定要撐住！！你別忘了，你說過，一定會永遠永遠陪在我身邊的。你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只要你醒來，我一定一定給你所有你想要的！"
淚水模糊了視線，對著劉碸莘一邊又一遍的說著承諾。
"醫生！！快救人！"到了醫院，蘇筧背著劉碸莘就往急診沖。
"快快快，準備動手術。你驗血型，準備血袋！你，準備手術器具！快！"醫生一看情況不好，急忙吩咐道。
"他是AB型"蘇筧急忙和醫生說。
"放心吧。"醫生點點頭，安撫的說道，快速走向手術室。
眾人迅速有條不紊的將劉碸莘推向手術室！
手術室關關上的那一刻。蘇筧像被抽幹了力氣。一下子跌坐在了地板上。
手上，衣服上，還有他的鮮血，深深的刺痛了雙眼。
望著亮起的紅燈，他在想，他們究竟怎麼走到了這一步！？
是那個原本還濃情蜜意的夜晚？記憶回到了那一天。
"阿筧，我不要吃這個！"劉碸莘從身後抱著正圍著圍裙做飯的蘇筧，笑著說到。
"你不是最喜歡吃糖醋小排么？怎麼今天不吃？"蘇筧當真了，皺著眉，把頭往後一轉，剛好把臉送到了劉碸莘的唇邊。
"呵呵"劉碸莘重重的親了他一下，笑著在的耳邊，曖昧的。呼了口氣，輕輕吻了吻，咬了咬他的耳垂，"因為，我想，吃你……"
暗啞的聲線透著迷離的qingyu。蘇筧眸光突暗，把火一關，推著劉碸莘到牆邊，壓著他狠狠的吻了下去。
"你這是在找死！"說著重重咬了他一口，劉碸莘痛呼出聲，趁機闖入。掠奪其口中每一寸氧氣，每一絲甜蜜。不到對方求饒決不罷休。
劉碸莘快要窒息，蘇筧好心放過他，卻在脖頸留下一串串細密的親吻。
劉碸莘深深的吸了幾口氧氣，又手捧起蘇筧的頭，反客為主重重啃食他。蘇筧的手卻繞到了後方，拔出了衣服，溫暖的手掌在背部，胸前不停的作亂。一陣陣麻癢傳過背脊，只覺得一陣心癢難耐。
再經不住撩撥，劉碸莘一把扯掉蘇筧身上的圍裙，準備解開他的扣子時，門鈴聲卻乍然響起！
"不理他！！"劉碸莘不滿蘇筧突然停下的動作，又碰過他的頭接著吻他。
"叮咚叮咚！"門鈴聲卻一刻不停！
"誰啊！！好煩啊！"劉碸莘不得不停下。
"乖啊，晚上繼續。快收拾好。"蘇筧拍拍劉碸莘的腦袋，在他的唇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嗯，晚上繼續啊"被安撫的劉碸莘還是有些不滿。
"是是是，晚上繼續，你快去開門"
劉碸莘又重重的親了一下他的唇，這才心滿意足走出去開門。
然而，當門打開的那一刻，看到門外的人的那一刻。門裡門外都瞬間沉寂了，驚詫的望著對方，久久的沉默。
"小碸，是誰啊？"蘇筧見半天沒動靜，拿著半跟胡蘿蔔，在廚房門口問道。
只見劉碸莘不回答他，甚至沒轉頭看他。只是獃獃的看著門外，臉色蒼白。
"小碸？怎麼了。是誰啊？"
"爸……你，怎麼來了？"劉碸莘終於鼓足了勇氣，叫了出聲，回頭看了蘇筧一眼，透著不安。
終於還是找上門了么？劉碸莘有些不安，但是，無論如何他不會放棄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
"小碸？"劉父走進了門，便看到了那些胡蘿蔔，系著圍裙的蘇筧。兩人的面容，竟然有那麼四五分像，頓時慘白了眼。
"他……"劉父抬手指著蘇筧"你說從高中追到現在的男人，非他不要的男人，是他！？"驚訝的劉父忍不住提高了聲調。
"爸！"劉碸莘擋在蘇筧的面前"爸！我知道我喜歡上一個男人你很難接受，但是，我說過了，我只要他一個人！誰也不能分開我們！"劉碸莘緊緊的握住蘇筧的手，有些顫抖。
蘇筧捏了捏他的掌心，正想上前說什麼的時候，劉父卻狠狠的給了劉碸莘一巴掌，力氣大到劉碸莘居然顛簸了幾步，蘇筧心疼的緊緊摟住他。
嚴肅的對劉父說"伯父，您有什麼就衝來好了，拐彎他的人是我！你要打就打我吧！小碸他什麼也沒有做錯！"
"你！"劉父似乎氣得臉都在微微顫抖，見兩個相似的臉上透著的一致的堅定，更是去遭雷劈。
"小碸，疼么？"蘇筧不理會劉父，心疼的碰了碰劉碸莘的臉，輕輕的往上吹氣。
劉父卻遭受到了更大的刺激般，一個釀蹌就摔倒在了沙發上，心臟病發作般，捂著心口，重重的呼吸。
"爸，爸，你怎麼了？"劉碸莘嚇了一跳，立刻湊上去，幫忙順氣。
"孽緣啊！孽緣！"劉父卻絕望似的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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