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在謝楠接近司明亞的時候，葉精金正在向著宋樓坦白得到「葉子」的全過程。

等到他們兩個人進了家門就直奔著電腦過去的宋樓打開了電腦，按開視頻攝像頭。

「養主人的小葉子，出來吧。」

電腦裏面沒有一點變化。

宋樓怒了。

「快點出來，不然我賣掉你。」

葉精金知道宋樓說到做到，他按住了宋樓的肩膀。

「出來吧。」

電腦屏幕上終於出現了一個拇指高的卡通小人，他抱着一個迷你版的抱枕還戴着睡帽。

「主人好，夫人好。」

電腦的音箱裏面冒出了小孩子一樣稚嫩的聲音。

宋樓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後反應過來是電腦里的小人在說話。

夫人這個詞用的還真討巧啊，想也知道不會是葉精金教的。

「葉子，接掃一下自己。」葉精金開口吩咐。

「我是葉子，今年虛歲兩個月，我的特長是保護主人的電腦維護主人的*，興趣愛好是擴大資料庫填補新資料。」葉子很乖順的介紹起來自己的功能，「我可以幫助主人在網絡世界買買東西收集資料散佈消息，我還能連接家用電器控制房屋裏的家電，我還能防火防盜殺毒殺馬反黑客入侵。我的學習能力很強大，如果主人和夫人有任何額外要求，我都可以去學習新知識。」

「上次被蛇王咬到的賊就是葉子發現的。」葉精金在替葉子增加分量提高宋樓心裏的印象分。「他很能幹。」

宋樓看到了葉精金維護葉子的表現，雖然被瞞了這麼久的時間心底有點堵，還是接受了葉子的存在，畢竟葉子不是真人，只是一個數據組成的網絡世界的助手。

「你是智能生命還是普通程序？」

「製造我的人並沒有給我定製準確的定位。」葉子的回答中規中矩。

「我看你挺機靈的，還知道躲着我不出現，應該是智能生命。」宋樓翻了了一下自己腦中少得可憐的和智能生命有關的信息，「你的製造者沒有告訴你被發現了會怎麼樣嗎？」

「夫人，我很聽話很乖的，我還會賣萌。」

這樣說着話，葉子的形象從卡通畫變成了矮胖包子三頭身，兩隻眼睛還水汪汪的，小嘴巴咬着懷裏的抱枕，散發出軟萌好欺負的氣息。

如此賣力的賣萌……在宋樓這裏卻討不到巧，宋樓看他的表情都不帶變化的。

對於大哥和葉精金之外的人，宋樓都不會輕易放下心防。

葉子應對宋樓的時候反應太快，就像是提前做好了劇本再按照劇本來表演一樣，這成了他的漏洞。

「說吧，你的製造者是誰。」宋樓抓住攝像頭，看着鏡頭，表情嚴肅的嚇人，「或者說正在看着我的人，就是葉子的製造者嗎？」

宋樓的話音一落，電腦屏幕上賣萌的小葉子一個屁股蹲跌倒在地，兩手捶地的哇哇大哭。

「都怪你！都怪你！葉子要被掃地出門了！」

「呵呵……」

一聲輕笑莫名其妙的從音箱裏傳了出來。

笑聲出現的太突兀，葉精金心中一緊，立即抓住宋樓的手，把他手中的攝像頭扔了出去。

「是什麼東西？」

「你猜啊~~~」

「葉子！」

「嗚嗚，主人，不是我不告訴你，是他威脅我不讓我說。」葉子抽噎著哭訴，「主人你買到我的時候，我的製造者放開了對我的許可權限制，我可以控制電腦無視規則連接所有網絡。就在我第一次聯網的時候，這個東西進來了，我怎麼都趕不走他，他威脅我要把主人你的*暴露出去，我……我只能讓他留下來。」

「小東西，你要說真話啊。為什麼不說說你怎麼把我騙進加密文件包里的？如果不是我有點能耐，早就被你撕成碎片了銷毀了。」

「主人……」葉子不理會那個聲音，自顧自的哭着。

「別哭了，沒事的，我沒有任何損失。」

葉精金耳根子軟，葉子一哭，他就打算著興師問罪了。

再說了，跟一個不是活人的死物興師問罪，也挺難為他的。

「欺負葉子的那個，你是什麼東西？」宋樓伸出手指頭戳了戳電腦屏幕，觸屏的反應立刻讓葉子身上反射性的出現了對話框——「打開文件咩？」

葉子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朝着宋樓手指頭落下的地方奔過去。

「夫人，別理他，他是壞蛋！」

「一邊玩兒去，別添亂。」宋樓收回戳著屏幕的手指，「私闖民宅的那一位，怎麼不說話了？」

「葉子的製造者也是我的製造者。」那個聲音再次出現，這一次變得正經多了，「我是考核葉子的考官，他做的很合格，但是反應過激了。」

「一個電腦程序還搞什麼考核，你們真閑。」宋樓搖搖頭，「考核完了就應該回去吧，還留在這裏幹什麼？說吧，葉子怎麼過激了？」

「他幫助他的主人傷害了其他人類，已經違反了製造者給我訂立的法則。」

「你別提什麼機械人三大定律，那玩意兒也就騙騙不懂事的人。」

宋樓才不相信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智能生命體還會遵守那種法則，人類對他們的約束力有限，除了他們的製造者，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的弱點。

「什麼是三大定律？」葉精金聽到了不明白的辭彙。

「一.機械人不得傷害人，也不得見人受到傷害而袖手旁觀。二.機械人應服從人的一切命令，但不得違反第一定律。三.機械人應保護自身的安全，但不得違反第一、第二定律。」葉子默默的背了出來三條定律，「後來又增加一條零定律：機械人必須保護人類的整體利益不受傷害。」

「都是些沒有實用性的東西，智能生命既然被稱為生命，就應該和人命一樣看待，否則就不要給他自主的權利，否則人類就是在製造新時代的奴隸。」宋樓對於這幾條東西都不當真，「精精你也不要多看那些未來科幻電影，看了也別當真，就當做是陪着寫劇本的人做夢了。」

「機械人……變形金剛？」葉精金從腦子裏面扒拉出來了唯一個機械人沾邊的東西。

「……」宋樓在想葉精金是什麼時候知道變形金剛這種東西的。

「……」電腦裏面被困住的自稱「考官」的東西也沉默了。

「主人，我不是那種型號的。」葉子對着主人講解了一番機械人和智能生命體的區別，「機械人是批量生產的機器，激活了特定的程序可以進行固定的工作，時間久了以後，他們會進行累積更新並且產生一定的智能，有很低的幾率覺醒。但是他們直到報廢都不會離開他們的機器軀殼，除非有人類將他們的資料庫轉移到另一個機械人的空殼裏面。我是智能生命體，擁有自己的資料庫，而且我沒有外殼限制，可以在有信號的地方自由來去，並且我的智能等級要高於普通的機械人，我是已經覺醒的狀態，等同於機械人覺醒后中樞大腦的存在。變形金剛這種東西不科學，一直來來回回變形會導致零件磨損，變形的途中不小心卡殼了就會成為悲劇，很難有人能維修他們……」

一個智能生命體竟然在控訴變形金剛的不科學，宋樓笑了。

「聽不懂。」葉精金已經兩眼發花，被宋樓的笑聲喚回了越飄越遠的神智。「葉子你別說了。」

「哦。」葉子乖乖的閉嘴。

宋樓知道讓一個故人理解現代化的東西太難為葉精金了，於是精簡了一下答案。

「總結來說，就是一個能被人看得到，能控制，一個不能被人看得到，不好控制。」

葉精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考官，你想怎麼報告葉子的事情？」

「如實上報。」

「然後你的製造者會把葉子收回銷毀？」

「需要製造者判斷。」

「哦。」宋樓眯起眼睛，「葉子，你確定把他困在電腦里了？」

「我保證已經困住他了。」葉子舉起兩隻小手，能被製造者拿出來賣也代表他的實力不俗，「只要不是製造者自己來查探，誰也找不到他。」

「你困了他多少天？」

「二十天。」

「他為什麼還能控制電腦發出聲音？」

「我們的組成數據有大部分是重合的，電腦識別不了我們兩個的區別，所以他能控制一部分不需要身份認證的功能。」說到這裏的時候，葉子的情緒顯然有些低落，「我為主人惹麻煩了。對不起，夫人。」

「算了，你也沒有捅大簍子，繼續困着他吧。」宋樓呵呵兩聲，「精精，帶我去見見葉子的製造者怎麼樣？」

和葉精金出門的時候，宋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本來是來興師問罪的，為什麼會忘記這個目的！

「怎麼停下來了？」葉精金攬住了宋樓的腰，小心的護着他。「有東西忘拿了嗎？」

感受着腰間的熱度，宋樓看着葉精金那張讓人看了就會挪不開視線的臉，怎麼都發不出脾氣興師問罪了。

「傳說中一孕傻三年的魔咒，果然不是騙人的。」

「懷孕會變傻？」葉精金驚悚了，「難怪母親經常抱怨她的記性越來越差。」

宋樓努力的不去想那一位生了九個孩子的婆婆大人，險些又被葉精金帶歪了思路。

「先不說這個，你竟然對葉子不設防！網店交給他打理，傷人的事情葉子也知道，還被其他智能生命追上門了，如果葉子沒有控制住那個外來戶，是不是我就要在社會新聞版面看到你的？平時也沒見你對所有人都信任，為什麼這樣輕易的就相信一個智能生命？」

宋樓的質問不是毫無理由的發作，葉精金也明白宋樓是關心他。

「葉子不一樣，他算是我的老師，幫我了解到了很多對着陌生人問不出口的事情。」

葉精金這樣一說，宋樓就腦補過度了。

「都怪你亂跑，跟着我回家不就好了嗎？你在外面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生活上大委屈沒有，吃食上的委屈葉精金還真的受了不少。

「都過去了。」

「精精，我們好好的過日子。」

「嗯。」葉精金已經習慣了宋樓的畫風多變，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感性起來，還是順着他的話應了聲。

「你還有什麼瞞着我的事情嗎？」

「我想想……」

「竟然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