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將外套脫下丟到一邊的沙發上，邢豪擎拍了下又陷入走神狀態的祁鈺，抬手指了下樓上屬於自己的書房，「要和我好好談談么？」

「用正常的姿勢。」祁鈺敢發誓自己沒看錯，邢豪擎眼裡閃過的肯定是笑意。這個叫什麼來著？對了，悶|騷。

邢豪擎低頭湊近祁鈺，「看你的表現。」說完，轉身抬腳上樓梯。

祁鈺握拳，個高了不起啊！啊！啊！他這一米七五的個頭也不算矮，憑毛要感覺自己氣弱啊！啊！啊！

目送祁鈺跟在邢豪擎身後上樓，六歲的邢天昊小朋友歪頭看向他爹，「老爸，二叔又在欺負鈺叔叔了，是吧？」

邢豪毅伸手爪子在自家兒子腦袋瓜子上撲棱兩把，「你二叔那是喜歡你鈺叔叔。」

邢天昊撇了撇嘴，「二叔太low了，我們的同學都知道用欺負表達喜歡的方式已經落伍了。二叔要鈺叔叔做小嬸，都已經帶回家了就直接帶上|床嘛。」

這話竟然從一個才六歲的小孩子嘴裡說出來，身為大家長的邢森微瞪眼，「現在的教育這麼超前么？」

邢家大少夫人蘇芮湊近自己的兒子，「你有中意的女同學沒？」

邢天昊扁扁嘴，「沒有，她們都太幼稚了。」

邢豪毅沖自家老婆挑眉，「原來咱們兒子喜歡熟|女。」

一旁穿著嚴謹系列管家服的管家大叔額角青筋直跳，對這四個有什麼期待的他絕對是個傻的。小少爺那話的重點應該是要祁少做小嬸，怎麼就沒人感覺不對。看看樓上，幸好邢家還有個二少。

司機大叔走進來。與管家大叔目光相遇，眼裡便多了幾分惡狠狠。管家大叔嘴角微翹，他立馬虎軀一震。摸了下有些發麻的腰部，決定去把車庫裡的車都開出去刷刷。順便再好好檢修一下，把用舊了的零件都換成新的，到時候就看那傢伙看賬單時的關係的表情。

邢豪毅抬手摸摸下巴，「這兩個老是這麼秀恩愛，真讓人受不了。」

邢天昊小朋友撇撇嘴，「你和媽咪更讓人受不了。」

邢豪毅轉頭看向老婆，「是么？」

邢森一巴掌糊過去，「一邊去，別在這兒刺激你老爹我這個孤家寡人。」

蘇芮抬頭看看樓上，「你們不好奇那兩個怎麼突然就能那麼和平共處了？」

邢森抬了下頭，「豪擎做事有分寸，不會有問題。」

與此同時，被說做事有分寸的邢豪擎正發愣中。原因很簡單，祁鈺進到書房裡就給他表演了個戲法，將他平時用的那張書桌給變沒了。饒是他定力過人，也被震到了。

祁鈺抱著小奶貓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一邊撫|摸著小奶貓的背一邊欣賞邢豪擎難得露出的震驚表情。不過說實話，他自己也有些被震到。只是將手放在上面，再在腦袋裡想了下，那桌子就唰的不見了。好神奇，有沒有？

邢豪擎從一邊的柜子里拿出個本子，上網查了下腦中想到的問題。再次看向祁鈺，他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你是重生，還是預知？」

沒想到邢豪擎第一句會是問這個，祁鈺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找到了小奶貓，一些問題算是得到了證實，也就是說可以證實他是重生的。想到夢中的那些事情曾經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浸透骨髓的寒冷和痛再次席捲了他所有的感知。

發現祁鈺的狀態不對，邢豪擎立刻三兩步竄到他的跟前。祁鈺的眼裡沒有焦距，似乎是現在什麼恐怖之極的回憶中，這個認知讓他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伸手抱住眼前的青年，輕輕拍著他的背，「別怕，我在。」

聽到邢豪擎的話，祁鈺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極冷的時候喝了一杯熱可可。就因為那四個，困擾了他有一段日子的寒冷和痛迅速從體內消失無蹤。這些日子累積的恐懼和無助徹底爆發了出來，自父母去世后好多年沒哭的他揪著邢豪擎的袖子大哭了起來。

過了好一陣子，祁鈺才停下來。看到邢豪擎身上的襯衫被他哭濕了一大塊，他馬上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將人推開，然後跳到了一邊。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趴在另外一個男人懷裡哭，回過神后他都有吧自己掐死的心都有了。

「你重生之前，我在你身邊么？」看祁鈺一臉彆扭的樣子，邢豪擎沒有出言調侃。他知道眼前的青年性情有多好強，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他惱羞成怒。

「我不記得重生前的事，除了知道自己最後是被喪屍活活撕碎，目前只記得一些零散的畫面。那些不叫零碎的畫面里都有你，所以你應該一直都在。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坐在這裡和你廢話。」祁鈺突然很鄙視自己。因為他發現自己變得好感性，鼻子竟然又開始酸澀起來。

邢豪擎不意外自己會陪在祁鈺的身邊。他從來都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答應過彌留之際的祁父會好好照顧祁鈺就一定會做好。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對自己有些憤怒，那個他竟然讓祁鈺遭遇了那種傷害。

那種場面，單是想想就讓人遍體生寒。祁鈺一個從小被人嬌慣著長大的大少爺，當時得有多絕望。或許就是因為太過絕望而怨氣衝天，老天才讓他有了這次重來的機會。從來不信命的邢豪擎一點不想感謝老天，他若開眼，祁鈺就不會遇到那種事。

怎麼說都認識那麼久了，雖然在這之前相處的不是很和平，祁鈺還是能看到邢豪擎的一些想法。抬手蹭了下鼻子，「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其實那個時候的我就是個廢人，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邢豪擎皺起眉頭，「廢人？」

祁鈺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上個月，我不是從台階上摔下來了么？如果那天我正常出門的話，會在回來的路上出車禍，燒成一個面目猙獰的殘廢。我檢查過那輛車，被人動了一點手腳。只要速度快一些，離合器就會失控。」

邢豪擎眼神變暗，「蘇成和蘇岑做的？」

祁鈺聳了下肩膀，「我光想著把家裡的東西都賣了，沒叫人去查證，應該是脫離不了關係。一直想算計到的東西都沒了，那對爺孫現在應該是氣瘋了。」

邢豪擎突然笑了，「只是氣瘋怎麼夠，不過來日方長。」

「你要做什麼，必須要告訴我。」手上挨了小奶貓一爪子，祁鈺坐直了身體，「那對爺孫，咱們先不用去管他們。現在，我們商量一下都要準備什麼東西。應該沒剩下多長時間，咱們的動作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