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燭歡顏

第10章 紅燭歡顏

話音剛落,院子里傳來聲響——「皇上駕到!」

龍櫻身子微顫,繞著手裡的絲帕不知該如何動作,才站起身,屋門已經打開,宣離帝負手站立在門邊,隔著半丈注視著自己新納進的妃嬪,神色曖昧中帶著琢磨不透的郁意。

龍櫻再是名門出身,也是羞澀靦腆的新婦,怯怯抬眼看去,這一眼,才算看清了宣離帝的真容——他容顏看上去十分年輕,雖是與自己父親年歲相仿,可卻不似父親那樣沉穩內斂,日日都是嚴肅的模樣。宣離帝臉上的線條比起軒轅殿上愈發舒展,幽黑的眼睛滲出讓年輕女人心動的光澤,凜冽的鼻樑彰顯著他的英俊,薄唇微張,龍櫻以為他就要與自己說話,宣離帝卻沒有發聲,徑直邁進了屋裡,都沒有仔細看自己一樣,就順勢攬過了龍櫻的酥肩。

小舞一陣哆嗦,趕忙疾步退到屋外,替他們二人緊緊關上了屋門。

宣離帝覺察到懷裡龍櫻的無措,低笑著摟著她在床邊坐下,粗糲的指尖滑過她讓人心醉的頸渦,點住了她清洌的鎖骨溝壑。龍櫻動也是不敢動,屏住呼吸任由他動作著。

「好獨特的香氣。」宣離帝閉目愜意道,「是櫻兒從漣城帶來的?」

龍櫻輕輕喘息著,低聲道:「是娘親為臣妾調製的天竺蜜香,有凝神安身之效,皇上…可是不喜歡這味道?」

「朕喜歡。」宣離帝深重的吸了幾口,舒爽道,「不能再喜歡。聽聞龍夫人系出江北杏林名門薛家,薛家世代行醫,龍夫人親手調製給女兒的東西,定是世間最好的,朕若是戀上這一口味道,可得日日來櫻兒的長春宮了。」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沙啞,龍櫻的心隨著他的脈動急促的跳躍著,周身酥麻的像是要癱軟下來一般。

宣離帝指尖輕勾,龍櫻的寢衣已經悄無聲息的滑落墜地,龍櫻緩緩合目,感受著男子在自己身體上的揉弄,口中發出難忍的嚶嚶聲。

宣離帝扯下自己盤龍的衿帶,微微動作便褪去了龍袍,男子氣概的軀體覆上了身下稚嫩美好的軀/體。

搖曳的燭火晃蕩著龍櫻的眼睛,龍櫻艱難的睜開眼,眼前滿是艷麗的紅色,她想捉住那一抹嫣紅,卻是那麼的觸不可及,離自己愈來愈遠…

宣離帝對她的順從很是滿意,大手緩慢的遊離向下,觸著那片芳草地,悶悶的哼出了聲。

宣離帝已經很久沒有憐惜過新晉的妃嬪,不等龍櫻還足夠濕潤,他已經蹙眉而入,龍櫻像是被利刃撕做兩半,姣好的面容糾結在了一處,額頭滲出大顆的汗珠,龍櫻想咬住宣離帝的肩肉,可她不敢,她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讓自己去想一些快樂的往事,來止住身下綿綿不絕的疼痛,一下,又一下…

宣離帝的持久超出了龍櫻的想象,她終於哭了出來,低聲的哀求宣離帝快一點,求著他對自己的憐惜,哪怕是一點也好。

她的面容在宣離帝的眼中漸漸模糊,恍惚中,宣離帝又想起了那個女人,她也是這樣哭泣的求著自己,她的淚水滾落在讓宣離帝痴迷的山峰上,凝做一汪湖泊,融化了自己堅硬的心腸。

宣離帝忽然急促的動起來,直入最深處噴.薄而出,龍櫻頓感熱流蔓延,十指深深的按進了身下潮濕的床褥,已經泣不成聲。

宣離帝支起身子翻到一側,鬢角滑落下大串的汗水,低喘著望著天花板,像是終於做完了一件艱難的事。

沉默了好一會兒,宣離帝俯身看了看已經周身酸痛的難以動彈的龍櫻,撫了撫她黏膩的髮絲道:「你不能怪朕。」

龍櫻懵懂的看著這個面容有些哀傷的中年男人,她不明白他問話的意思,可龍櫻還是擠出笑柔聲道:「臣妾…怎麼會怪皇上。」

她不是這麼說的。宣離帝深眸露出大片的失望,她明明說的是——「我不怪你,我只會一生恨你,到死都恨你。」

——不是她...不是她。

宣離帝乾笑了幾聲,翻身不動像是已經睡去。龍櫻等了許久也不見他來安撫憐惜自己,才止住的淚水又涌了出來,無聲的拉過雜亂的被子,蓋住了自己殘.破流血的身體。

她看見了被褥上那一抹珍貴的紅色,鮮嫩欲滴惹人心疼。龍櫻忽然側身緊緊抱住了宣離帝堅實的身體,心底一聲聲低呼著宣離帝的名字。

定遠侯府

沈煉回到家中見過父母,母親花銀患的是舊疾,隔幾月便會複發一次,多加休養便會又好起來,也無需風塵僕僕的兒子守著,見他疾行多日也有些累了,便催促他回屋睡上半日。

沈煉這陣子也真是有些疲乏,一倒頭就睡到戌時已過,起床時月亮都已經高高掛起。沈煉覺著有些餓,便披衣起身,也不想擾了旁人,便獨自溜達著往小廚房尋去。

花銀這幾日湯藥服了許多,才走近院子沈煉已經聞到了濃重的藥渣味,再走近幾步,只見廚房外的雜物桶里扔進去幾包還沒有拆開的藥材,沈煉就著月色看去,眉頭不禁緊皺——被丟棄的,正是自己從太醫院帶回的藥材。

花銀的貼身婢女端著才熬好的湯藥推開廚房門,看見沈煉也是吃了一驚,屈膝行過禮正要離開,卻被沈煉冷冷的喚住。

——「皇上親賜的藥材,誰人這麼大膽竟敢扔了去?」

「奴婢不敢!」婢女跪地慌張道,「侯爺說…宋太醫配的這副葯還是有些烈了…夫人服用慣了溫葯,身子怕是吃不消那麼猛烈的藥性,這才…這才…」

沈煉眉心微微動著,揮了揮手道:「既然如此…你退下吧,下回記得把不要的東西也扔的妥當下,若是被不懂事的人瞧見隨意傳了出去,只怕會說我們沈家人不識好歹。」

「奴婢知道了。」婢女暗暗鬆了口氣,趕忙端著湯藥離開。

廚房守著的下人早按花銀的吩咐替沈煉溫著小菜和酒水,碗碟在小苑的六角亭里擺下也是有模有樣,沈煉給自己斟上淡酒,舉樽輕搖才要飲下,酒水盈盈似有人影閃動,沈煉痴痴望著,那兩抹紅光不正是龍筱彎月髮髻上的紅寶蝶簪么…酒影恍惚,龍筱彎月笑目就像在自己眼前,沈煉唇角揚起,凌厲的劍眉漾起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溫柔。

像是想起了什麼,沈煉凝住唇邊的笑意,悵然的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他知道,自己不該再想著這個龍家的女兒,自己姓沈,不姓沐。

沈家的這些年的崛起也是燕國百年罕見,定遠侯沈嘯天年輕時不過是宣離帝御前金刀親衛,沈夫人花銀的身份更是讓蒼都貴婦竊竊私笑,花銀非名門出身,連殷實人家都算不上,不過是一個十四歲入宮,在宮中侍奉龍太后的小小宮婢。

花銀與沈嘯天是同鄉,有青梅竹馬的情意,沈嘯天也是為了花銀踏上戎馬之路,靠一身驍勇搏殺出一條光明前程,榮歸之時得太后賜婚,將花銀指給了沈嘯天,自此封侯晉爵,名揚大燕。

這樣的出身,就算已經邁入侯門,沈家也登不上皇族親貴的檯面,可宣離帝卻處處捧著沈家,更是對文韜武略的沈煉青睞有加,君心在何處,人心自然也在。沈煉無官無爵,卻也儼然如同和沐青辰一樣的沐氏親貴,無人敢小覷。

半壺淡酒下肚,菜肴卻沒吃幾口,沈煉夾起一塊清燉鰣魚塞入口中,魚肉還是凝而不散如玉脂白,但沈煉咀嚼著只覺得寡淡無味,遠不如在漣城小館的那一口驚艷。

一月後,錦繡宮

瑛貴妃故作悵然的翻了翻內務府侍寢的記錄,甩到翠兒手裡,輕轉著腕上的雕花金鐲,「這一個月裡頭,皇上去了長春宮五日...龍家面子不小吶。」

翠兒收起內務府的冊子,輕輕捶著主子的酥肩,「新封的妃嬪,皇上再怎麼不喜歡也會寵幸幾回,淑妃才得了五次恩寵,在後宮只怕該抬不起頭來才是。」

瑛貴妃笑聲又起,嗔嗔道:「看來皇后也是無計可施,她這個侄女兒也是幫不得她什麼。就算龍家的女兒都入的這宮裡,皇上也不過是供著多過寵著。」

「母妃說的極是。」太子容若低笑著走進裡屋,「容若來給母妃請安了。」

瑛貴妃昂起玉頸嫵媚側視,指著容若的桃花眼道:「本宮知道你孝順,可得空也別忘了去見過那位新晉的淑妃娘娘吶...」

容若與母親對視一笑,翠兒趕忙挪開步子站到一旁。

瑛貴妃招呼容若在自己身邊坐下,攀著兒子的肩嗤嗤道:「淑妃龍櫻進宮已有一月,你可有去見過?怎麼說...她也本該是你的太子妃,容若就一點兒也不覺得可惜?」

「在御花園遠遠見過一眼。」容若懶洋洋道,「本就對龍女毫無興趣,見過之後,更是慶幸自己不用娶她。龍櫻看著鬱鬱寡歡的模樣,看來...父皇對她也不過爾爾,父皇都不上心的女人,我又怎麼會為之傾心?這樣也好,太子妃一事暫且擱置,本太子也可以再自在許久,實在不能再好!」

瑛貴妃垂目聽著,梨渦笑意滿滿。

容若也不避諱翠兒這個宮婢在一旁,低聲道:「容若也打探過一些...父皇每每在淑妃那裡過夜,次日便是早早起身上朝,一刻都不願多待...父皇也只有在母妃的錦繡宮,才會賴到日晒三竿,還得服食一碗鹿茸羹才緩的過氣力...母妃聖恩浩蕩,無人能比...」

瑛貴妃芊芊玉指戳向兒子的額頭,滑到了他的唇邊,面容早已經笑做了牡丹的花樣,「噓!本宮再多的恩寵,還不是替你謀的?虧你還探這些個笑話你自己的母妃。」

「容若不敢!」容若哈哈笑著,「容若笑話龍女呢,龍女空有皮囊,卻是...中看不中用...」

「中不中用,真是不好說呢。」瑛貴妃收起嫵媚的笑意,目露寒光,「龍櫻年輕,只要沾著皇上的恩露,還有的是機會替龍家誕下皇嗣。」瑛貴妃酥手輕晃,翠兒會意的湊近她的耳邊,側耳細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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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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