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禍水東引

第32章 禍水東引

謝南跟在她身後,最後發現兩人進了一家武館,裡面多是小朋友在學跆拳道,顧北北雖然和館主不認識,但她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在,說明了一下來意,館主欣然同意她暫時借用一小塊地盤。

「你要做什麼?」謝南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的處境好像有些危險。

「要不要陪我練習一下?」顧北北嘴角一歪,笑得不懷好意。

謝南捨命陪君子,兩人這裡的動靜顯然引起了那邊一排嘿嘿哈嘿小朋友的注意,他們停下了動作,一動不動的關注顧北北這邊的動靜。

館主顯然也來了興緻,提出和顧北北對打的請求,顧北北同意,謝南還擔心顧北北會不會被揩油,這個憂慮在附耳說了一下后被顧北北按到一邊的座位上,讓他靜靜的觀戰。

動手之後,謝南覺得自己剛才的憂慮簡直是杞人憂天,因為館主連顧北北的身都近不了,被打的連連敗退,小朋友們都開啟了群嘲模式。

謝南坐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腳腕,覺得酸脹不已,明天肯定會收到一群人的問候。

顧北北帶著謝南出門時,收穫了一群小朋友愛慕的眼神,那樣子彷彿顧北北是女神,這種被人推崇的感覺讓人心中很是開心,連帶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都暫時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走吧,我請你吃飯。」顧北北道。

「我本來還想,這次回來可以吃到你親手做的飯呢。」謝南似是抱怨的說。

「大哥,我哪裡有這種心情,不說晚上的菜不新鮮,就說機場和家隔了半個城市,千里迢迢的回去再奔回來,圖什麼?」顧北北聳肩,「等寒假回來吧,到時候我再動手。」

「唉,還有好幾個月呢。」謝南掐指一算,有些傷感。

「你怎麼跟閨怨女人一樣,」顧北北嘲笑,「悔教夫婿覓封侯?」

「你這什麼破比喻?」謝南滿頭黑線,「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

「是,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里撐我這條破船。」顧北北做感恩戴德狀,最後把越來越有嘮叨潛質的謝南送走,只剩一人,全身輕鬆。

她療傷的時候不喜歡太關心的人在,因為一旦有依靠感覺,就會慢慢變得依賴。雖然這種感覺真的很好,但學會了鬆懈,再警惕起來就很難,再次面對不可收拾的情況時,下意識會向周圍求救。而倘若那時候無人可呼喊,就會變得驚慌失措,失去最好的自救時機。

顧北北會試著讓自己變得無懈可擊,讓自己成為那個被依賴的。

她回到家關上門,窩到床上開始玩電腦。紙抽就放到身邊,免得哭出來的時候還要去摸尋。她網上關注的圈子局限在文圈,這件事便顯得宛如女媧補天般驚天動地,質疑者有之,否認者有之,陰謀論者有之,澄清者也有,而之所以會越炸越壯烈而不是疲憊后漸漸平息,則是源於一則微博消息。

消息里將她父親的信息羅列的相當清楚,包括學歷、早期作品、個人經歷,然而奇怪的是,這消息里並沒有斷章取義,或者掐頭去尾引導性的拼湊出一人,而是完整的、客觀的表述。最後才附上自己的立場,是力挺父親這方!

發微博的人並非黃v,按理來說這樣的消息通常會淹沒在浩浩蕩蕩的微博大軍中,然而怪就怪在這個微博的主人,他是一位老教授!

顧北北知道這個名字,是因為這位老教授正是自己學校的一位老師,課程很受歡迎,即便是她剛入校不久,其名聲也是如雷貫耳。她深諳「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道理,便逃了一節自認不怎麼重要的課去聽這位老教授的課程,一堂課後便停不下來。

顧北北又看了一遍那個名字,確信自己不是老眼昏花和幻覺臆想,因為微博名實在是太直白了,「我是xxx」這種格式的稱謂讓人看得忍不住羞澀。

畢竟網路這種東西,就像隔著一層紅布去跳舞,就算跳的再走形再難看,也不會覺得羞恥感,然而一旦摘去紅布發覺外邊是人來人往的熱鬧大街,便也忍不住拘謹起來。手不是手,腳不是腳,本來放在對的地方,頓時也覺得不對了。即便是路人根本沒有將目光投向這處,也彷彿覺得有人圍觀。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老教授這條微博下的評論數以指數增長,顧北北做了無數心理準備,點開的時候仍有些膽戰心驚,畢竟把戰火蔓延到其他人身上並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評論最開始是一些對此事持有關注的居咸粉絲,「空降」到微博下開戰,叫囂這人肯定是想紅,畢竟在一邊倒的情況下逆行而上,總歸要博取大眾眼球。況且一個關注都是微博自動關注、粉絲基本都是垃圾粉的號,難免不被人視為小號,這樣的號說出來的內容,可信度有幾分?

帶了些理性的人,便開始在網上搜索相應的信息,想要拿證據打臉,讓說出這樣話的博主,自己先站不住腳。

開始的時候老教授還會和不由分說開罵的人辯駁一二,然而這麼做了幾分鐘,大約是覺得和胡攪蠻纏的人講話沒有什麼道理,因為你是叫不醒裝睡的人的,他便學會了從評論里挑還可以說上一兩句話的人回復。

倘若只是這樣,那還引不起軒然大波。然而事態發展總是讓人捉摸不透,峰迴路轉是源自一條評論,問博主:「你是不是燕大的閻教授?」

老教授的回復很是巧妙,他沒有直面回答,而是寫道:「我上周布置了一份作業,主題是:不知死,焉知生。」

顧北北一直在上這門課,自然之道老教授是布置過這門作業的。他講課從來不照本宣科,而是頗有種即興發揮在其中。在上課伊始,他會讓同學交上去一份論文,談及自己的興趣愛好,給自己看過的覺得有意思的東西寫份分析,或者寫喜歡的理由。不論是體育競技,或者電影電視,甚至連淘寶購物,都可以作為主題。

「只要不從網上拷貝別人的就好。」老教授當時是這麼說的,「如果做人的興趣都是複製旁人的,那還有什麼樂趣。你們從小身邊都有範本,或者榜樣,父母耳提面命,告訴你們要從旁人身上學習,不過因為高考嘛,嚴進寬出,大家任務重,也在所難免。這會兒也自由了,心理放鬆也在所難免,我也不給你們設限制,你們也不要拿拼湊的文章敷衍我。」

他每節課選的主題都不一樣,因為主題全是由那些上交的文章中選出來的,喜歡他課的人喜歡極了,不喜歡的人也基本逃光了。他不拘束學生,從不點名,因為年紀大,有成為古董的趨勢,校方基本都是聽著他課長大的人,也不給他設限制,皆大歡喜。然而本身魅力所在,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上課也從最開始的小教室,慢慢轉移到了階梯教室。縱然這樣,去晚了也找不到靠前的位置。

他在學校也有稱號,人稱是唯一一個不靠顏值征服了看臉俱樂部的人,足以見其魅力所在。

這條評論後來被大v轉發,使得事情峰迴路轉,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被科普這一事件的路人越來越多,閱讀量也往上漲,態度也涇渭分明起來。

觀點這種事情,便如意見,一點不合,便大加撻伐者有之,棄之不顧者有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有之,局勢從之前的一邊倒變成了兩軍對壘,雖然一方看起來仍然弱了些,人少了些,但猶如火種,只要點燃了,便不是沒有燎原的希望。

顧北北本想在底下留言,但後來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親自去謝閻教授,這樣才鄭重一些。

她又等了一天,撐到周一,正好有閻教授的課,便趕去上課。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上這一堂課的人,有不少對那個案子關注的,就算對當事人的模樣不算印象深刻,見了面還是認出來顧北北就是那個原告,不免對她投了幾束目光,混在一起,也變得灼灼燒人起來。

上課前依舊是將作業交上去,教授看到名字的時候愣了一下,抬頭看了她一眼。

顧北北有點緊張,局促的笑了一下。

「是你啊。」閻教授只說了這三個字,然後朝她擺擺手,示意她先回去聽課。

顧北北心中懸著的那塊石頭輕輕落地,明明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卻讓她肩上卸下了那種負罪的沉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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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湯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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