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 106 章

106.第 106 章

?兩日後,正好是韃靼使團離京的日子,周顯奉旨前去廣安侯府護送欣悅郡主出城。蕭謹言作為韃靼使團的招待,也在其列。

廣安侯府上下將欣悅郡主送到儀門之外,欣悅郡主轉身對着廣安侯和*長公主三拜叩首,在起身的時候,臉上已經落下兩道淚痕來。

蕭謹言和周顯站在人群之中,看着那個姑娘,小聲在周顯的耳邊道:「確實和欣悅郡主長的很像,但還是有不同之處。」蕭謹言想了想,只開口道:「欣悅郡主的左邊耳垂之下,有一顆紅色硃砂痣,平常人不太注意。」

周顯只稍稍側首,看了蕭謹言一眼,心想這耳垂之下,算是很私密的地方,怎麼蕭謹言卻會知道呢?

蕭謹言倒是沒在意這些,只稍稍握緊了拳頭,心裏卻焦急了起來。

昨日他們幾個人早已經商議妥當,周顯和蕭謹言來廣安侯府接人,讓趙暖玉去往廣安侯府的別院,把真的欣悅郡主綁了過來,好在眾人面前拆穿她們的詭計。只是眼下眼看着這個假郡主就要出門了,趙暖玉卻還沒有來。

蕭謹言微微往前一步,被周顯攔住了,只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正當蕭謹言越發焦急的時候,方才那個假郡主忽然又回過身去,撲通一聲跪在了廣安侯的面前。

「父親,女兒不能去和親,因為女兒不是欣悅,女兒是欣怡。」那姑娘一臉悲憫的跪下,抬頭看着廣安侯,當着所有送親官員的面,痛哭流涕道:「父親,您還記的女兒嗎?」

廣安侯爺顯然也很震驚,只愣愣的看着跪在底下的姑娘,有些語無倫次道:「你……你是欣怡?你……真的是?你不是死了嗎?」

廣安侯爺稍稍搖了搖頭,看向一旁的*長公主,只聽她矢口否認道:「侯爺,您看錯了,她是欣悅啊,她怎麼會是欣怡呢?欣怡早就在幾年前去世了!」

「我沒死!我只是一隻被她們娘兩關了起來,因為有人告訴我,說當年母親就是被她害死的,她為了嫁給爹,把母親害死了……」

洪欣怡一字一句的開口,滿臉淚痕的看着廣安侯,泣不成聲:「父親,你當真以為,她當了你的續弦,委屈了她嗎?其實……她一直都處心積慮,想要害死母親。以前服侍過母親的侯媽媽告訴我,當年就是她,撞倒了母親,害的母親為了生我難產而亡,然後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還以此為由,說要代替母親照顧父親您一輩子……」

洪欣怡的話剛剛說完,遠處傳來篤篤的馬蹄聲,趙暖玉從馬車上跳下來,拉着被雙手反綁在身後的欣悅郡主,瞧見滿院的大臣神色都有些不對勁,只笑着開口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這個才是真的欣悅郡主,那個是冒牌貨!看清楚了沒有?」

這時候一直在一旁看戲的穆蘭公主忽然開口道:「哥哥,她們一家人好嚇人啊,居然想出這樣的法子來糊弄人,這樣的嫂子我可不敢要了,哥哥,我們走吧,回韃靼去!」

穆崖王子一臉寵溺的看着穆蘭公主,點了點頭道:「我都聽你的,這樣的王妃,我也不敢要,哪天要是死在了她的手裏,只怕也不知道。」

兩人話音剛落,就轉身出門,翻身上馬,那穆崖王子朝着侯府院內的眾人大聲道:「大雍的郡主,還是留給你們大雍的男人吧!」

這時候,禮部一應的送行官員才算反應了過來,只忙不迭跑了出去,對着穆崖王子漸漸遠去的背影喊道:「王子……王子別走啊!這是皇上的旨意啊,怎麼可以形同兒戲呢!」

周顯掃了一眼院內的眾人,出門將禮部的老尚書給拉了回來道:「陳大人,是我們大雍李代桃僵在先,怪不得人家穆崖王子,陳大人還是好好想想,如何把今天的事情如實稟報聖上的比較好吧。」

趙暖玉一鬆手,把洪欣悅推到了*長公主的面前,那人一口吐出口中的布條,開口怒罵道:「趙暖玉,你這個賤人,你憑什麼把我綁起來,我可是皇上欽封的欣悅郡主。」

趙暖玉拍了拍手,笑道:「我綁的時候,你可沒說你是欣悅郡主,既然你現在承認你是欣悅郡主,那麼跪在地上的那位,自然就是假的了,欺君之罪你也是逃不掉的。」

趙暖玉轉頭問周顯:「小王爺,我問你,按本朝律例,欺君之罪當如何論處?」

「欺君之罪,罪當論斬,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廣安侯爺,*長公主,你們這麼做知道後果嗎?」

*長公主這時候才從震怒中清醒了過來,只開口道:「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我不是欺君……我不是欺君……」

蕭謹言走上前,看着*長公主和欣悅公主,冷冷道:「如果一條欺君之罪辦不了你的話,那麼夥同他人謀害皇族安危,算不算一條?」蕭謹言只抬起頭,看着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許多的廣安侯爺,開口道:「我記得當初*長公主甘心情願當廣安侯的續弦一事,在京城也被人傳作佳話,原來佳話的背後,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真相。」

廣安侯抬起頭,身子堪堪往後推了兩步,視線仍舊落在了跪在面前的洪欣怡身上,帶着幾分不確定問道:「欣怡,你……真的是欣怡?」

「父親,女兒真真切切,就是欣怡。」洪欣怡伸出手臂,將袖子往手臂上挽起了三寸,那地方有一塊銅錢大小的紅色胎記。

廣安侯爺閉上眼睛,伸手扶著額頭,被身後的老管家扶著,只艱難的開口道:「她們只告訴我,找了一個和欣悅長相相仿之人,替她去和親,並沒有說那個人就是你啊!我以為,你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洪欣怡聞言,只跪走着上前兩步,拽起廣安侯的一截衣襟,哭道:「父親,女兒苟且偷生這麼多年,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對你說出真相,父親一定要認清她的真面目,她是我的殺母仇人,你的殺妻仇人!」

廣安侯付身子一震,彎腰將洪欣怡扶了起來,轉身吩咐道:「給我拿紙筆來,我現在就寫下休書,休了這蛇蠍心腸的婦人!」

「洪慶天,你敢!我是長公主,是當今皇上的親妹妹,你是我的駙馬,從來只聽說公主休夫,從未有過駙馬休妻的!」

廣安侯緊握雙拳,雙目赤紅,只一字一句道:「好,那請公主休夫!」

「你……你……」*長公主氣急,上前幾步拽住廣安侯的衣襟,哭罵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貴為公主,難道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行嗎?你為什麼不等著母妃賜婚,就要和那個賤女人定下婚約!我不服,我不服!」

廣安侯站在那裏,任由她拉扯拽打,絲毫沒有意思抵抗,過了良久,只等*長公主漸漸安靜了下來,他又開口道:「請長公主休夫!」

洪欣悅哭着拉住*長公主,*長公主終於鬆開了手,轉身看着洪欣悅,只捋了捋她額頭前的劉海,苦笑道:「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母親處處都要幫你了嗎?因為我和你一樣,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可是欣悅,你看見了……這就是結果……就算你再怎麼努力爭取,只要你做過的事情被揭發了,你一樣會失去所有。」

*長公主說着,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可定神一聽,分明又不是在笑,而是在哭。再後來,已是哭聲中夾雜着笑聲,笑聲中夾雜着哭聲……

「哼,做了錯事還一大堆的道理,綠茶婊,白蓮花……」趙暖玉輕哼了一聲,轉身往外走去,走了三五步,忽然又回過頭來,對着周顯開口道:「小王爺,你說過,要送我回家的。」

周顯聞言,臉頰微微一紅,只別過了眾位官員和蕭謹言,跟在了趙暖玉的身後。

兩人一同上了馬車,周顯才開口問道:「趕車的人呢?」

「沒趕車的人啊,方才是我自己趕車過來的?」

周顯伸手摸了摸皮鞭,抬頭看着趙暖玉,一臉為難:「我……我不會趕車……」

趙暖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後頭跳到前面車架子上坐好了,接過周顯手裏的馬鞭,朝他努努下巴道:「那你裏頭坐着去,我來趕車。」

周顯一邊爬上馬車,一邊道:「可分明說好了,是我送你回家。」

「沒關係啊,你先送我回家,然後我再送你回家,最後我自己一個人回家,這不就行了嗎?」

周顯被繞得雲里霧裏,只一臉迷茫道:「這樣真的行嗎?那為什麼現在又要我送你回家?」

趙暖玉轉過頭,忽然間抬頭,唇瓣堵住了周顯絮絮叨叨的費話,過了良久,才鬆開了來,看着周顯面紅耳赤的樣子,彎眸笑了起來。

「笨!我就是想跟你在一塊兒嘛!」趙暖玉說完這句話,手中的馬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伴隨着啪啪的聲響,馬車緩緩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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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難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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