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我很高興，你似乎過得不錯

「各位媒體朋友，宋小姐今天約了我談畫廊下一批進貨，有關她個人生活方面，希望大家再約時間。」

葉紹齊拄著拐杖，嘴邊含笑，說話滴水不漏。他的兩位助理，四名保鏢左右拉開架勢，把他和宋景心圍在中間。記者群頓一片詫異安靜，片刻后立即有人發問：「葉先生，請問宋景心女士和您是什麼關係？」

葉紹齊一笑，眼睛眯起，竟也令人陡生寒意。他趨前，望著那位提問的記者，唇角一翹：「你很會問問題。但是，請你給女性以起碼的尊重。現在是21世紀，不是中世紀。」

而後他側首對宋景心微微一笑，示意他隨他走。葉紹齊的保鏢出動，立刻攔住頓又蠢蠢的記者們。

顧長寧急喊：「小景！」

宋景心頓了頓，葉紹齊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宋小姐，心慈手軟有時候是最鋒利的尖刀。」

景心垂首，順著他往外走，任顧長寧的呼喊淹沒在身後人群里。

上了車，景心暗暗吐出口氣。側首看葉紹齊，他竟揮退了助理等人，坐在駕駛座上。

看到景心瞧過來，葉紹齊笑笑：「怎麼，對我的開車技術表示懷疑？」

宋景心撥開額前亂髮：「不會。」

葉紹齊並不相信的笑出聲，踩下油門。車子平穩開了出去。景心忽然望著窗外道：「有些人看著完好，其實千瘡百孔，外表缺陷又有什麼呢？心是完整的，事事才完美。」

葉紹齊怔了怔，從後視鏡看了眼沉靜淡漠的面孔。

葉紹齊送她到家，給了她一張名片，說是因為剛才的緣故，她可能不得不將就去他名下的畫廊工作一陣子。葉紹齊是好心，再說畫廊，她很樂意去學習，景心沒有拒絕。

今晚家裡有些安靜，宋一鳴與陳婷母女不知去了哪裡，也許是去參加什麼宴會了。景心喝了點粥就上樓了。她胃口不大好。

稍晚，李秘書把電話卡送了過來，剛開機景心就發了信息給方繆。雖鬧彆扭，事後她還是和她聯繫了。她出國了，家裡送她到國外公司實習一陣。

躺在床上正等著迴音，急促的鈴聲響了起來。景心把雜誌闔上，沒看號碼接了起來。她嗓音輕快，喊了一聲「方方」。

電話那端沒人應，長長的沉默，景心一下子反應過來，握著手機的手指不禁收攏起來。她本躺在床上，這時候坐了起來。

忽然那端逸出低沉的笑聲，冷長風如金玉相砌的嗓音穿破時空躍到她耳中：「在等電話？」

宋景心頓生出一種尷尬，不知怎麼回應。她「嗯」了一聲。

冷長風又說：「我很高興，你似乎過得不錯。」

景心依舊沉默。

他大約是扶額的，嘆息清晰可見：「我有點嫉妒那位叫『方方』的朋友。」

景心動了動唇，掙扎了一會，想要說話。他卻又說：「好了，早點休息。我回來之前自己小心，別再像今天那樣。」

景心終於開口：「你讓李秘書跟著我是因為知道他們？」

他靜下來，這份安靜似夾了冷風，景心緊握了手機，她能察覺到他在忍怒。

他問：「他們？」

景心咬了唇：「顧先生一家，還有，那些記者。」

冷長風的嗓音有點涼：「你覺得李秘書做得不好？」

宋景心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不願和他爭執，她搖搖頭，察覺他無法看到。她又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李秘書做得很好。謝謝。」

她的回答理智客氣，冷長風卻沉默，景心只能從這端聽到他依稀的呼吸聲。那沉默簡直似要壓死人的一座高山。

他忽然又說：「早點休息。」

不等景心說話，他掛斷了電話。茫茫的一長串單調音階衝進耳膜，像執杖懲罰。宋景心拿下手機，發愣的望著掌心裡的機子。

忽然一條簡訊躥進來，方繆回她，三天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