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蔚藍心驚膽顫。
她指甲摳到門縫裡，沒有別的念頭，只想著今天要是被這兩個人抓進去，就再別想能活著走出這個門了！
她要走，她要走！
蔚藍咬緊了壓根，脫口而出喊救命。
這裡住的人品相複雜。雖說不可能會有人衝上來救她，但是嚇唬嚇唬身後的兩個人，只要得到一絲機會她能逃出去，也就夠了。
陶麗聽到她喊救命，果然鬆手。嚇得驚慌失措，連聲喊「哥」，朝著陶衍看去。
陶衍瞪了她一眼，兇狠道：「讓她跑了，你就什麼都沒了！」
陶麗一聽，眸眼一利，忙撲出去。揪住已經半個身體撲到外面的蔚藍。
她一用力，陶衍在後頭使勁，終於把人抓回來。
陶麗手裡握了一把頭髮，她嫌棄的往地上一扔，哼哼的笑。上去一腳踹到蔚藍肚子上。
「跑啊！你再跑！」
邊說邊要下狠手。
陶衍阻止她，讓陶麗把人關到卧室里。
蔚藍不肯走，扭著身，瞪住陶麗。
「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啊！」陶麗忽然尖叫，陶衍不耐煩的回頭，陶麗惱恨的指著蔚藍：「她吐我！」
陶衍瞧了眼自己妹妹胸口那抹口水，拉開陶麗，站到蔚藍面前：「景心。很久不見，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沒禮貌。」
蔚藍冷笑：「衣冠禽獸，對禽獸需要講什麼禮貌？」
陶衍搖搖頭。忽然眼珠子一瞪，他一巴掌打過去，蔚藍耳朵一陣轟鳴，人昏了過去。
陶麗有點擔心的推推倒在地上的蔚藍，仰頭問陶衍：「她不會死了吧！」
陶衍不耐煩：「把她給我綁起來。」
「一會還有客人過來。你注意點，別露出馬腳。」
陶麗拖布袋似的把人往屋子裡拽。聽到陶衍吩咐，她手一松，把人又扔回地方，苦著臉說：「怎麼還有人？」
「哥，我這個月房租還沒交呢！一會要是房東過來，發現了可怎麼辦？」
陶衍橫下臉，從口袋裡摸出一疊鈔票。丟到陶麗臉上：「現在就去把房租交了！」
陶麗看到錢，吸了吸鼻子，眼皮都在跳。她笑嘻嘻的蹲下去撿，握在手心裡一張一張的數。
數了兩遍，她有點迫不及待的要奪門而去。
陶衍喊住她：「我警告你，不許拿這些錢是買那些東西！你敢買，我剁了你的手腳！」宏斤土血。
陶麗停在門口，五官都扭曲到一塊。陶衍瞪了她一眼，她縮縮脖子，賊頭賊腦的開門出去了。
陶衍拿了一盆水來到房間里，他用膠布把蔚藍嚴嚴實實的綁在凳子上。嘴裡塞了一條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的三角圍巾。
蔚藍忽然察覺一陣透涼，她狠狠的打了個哆嗦。醒轉過來。
臉上的水一滴滴往下掉。晃晃腦袋，眼前是陶衍狼狽的臉孔。
她往後仰，動了動十指，發現自己現在的處境。深吸口氣，她沉默的看向面前同樣也在觀察自己的陶衍。
「兩年前的這個時候，我被學校開除。那一天，應該是你拿畢業證書的日子。我們應該在一起拍照。」
「可惜啊。長寧死了，方繆出了國，你也死了。」
他忽然開口說起話來，聲音飄忽里透著一種詭異。像冰涼的舌頭在人皮膚上遊走。蔚藍冷冷的望著他。
他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忽然往前，抓住蔚藍的下巴，鼻子湊到她鼻子前面：「不，不，不，你沒死。你沒死。死的人，是她。」
他手一轉，一隻鐲子晾在半空中。
從拉上的窗帘里有光穿過來，照在那隻鐲子上。透出一種溫潤的光，照到蔚藍的眼睛里。
蔚藍動了一下，嗚嗚的叫著，想要去夠那隻鐲子。
陶衍笑笑，抬手在她臉頰上輕拍：「想知道宋薇薇的下落？想知道你可以直接來問我，為什麼要做那麼多小動作。」
「景心，你知道導師一直都很關照你。」
他臉頰貼到她的臉頰上，病態的輕輕磨蹭。蔚藍心裡生出一種發惡的情緒，抬頭，腦門撞開他的下巴，她腳尖墊著地面，往後連退，撞到牆壁上。
這舉動顯然激怒了陶衍。
他一步上前，抓住她領口，把她一下子拎到自己面前。凶神惡煞的等著她：「你跑什麼？」
「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你要跟著我學畫畫。你要留在學校里陪我！為什麼，為什麼你說話不算話！」
他有點癲狂，甩著蓬亂的頭髮怪叫。
蔚藍嘴裡的三角圍巾塞得不緊，這麼折騰下，她察覺那圍巾鬆了，舌頭墊著，她廢了勁，把圍巾一點一點往外推。
「景心！導師對你一直很好！你記不記得，你進學校的第一天，那一天你迷了路，是我！是我帶你去報名，帶你去辦手續。」
他撲過來，抱住了蔚藍。蔚藍驚到，想要掙扎，看他有點精神不太對的樣子，又不敢刺激他。
陶衍忽然又放開他，站起來，伸著兩手朝天胡亂的指。他喊：「劉寶鈴！劉寶鈴那個賤人！要不是她，我不會取消你的保送資格！」
「景心，你原諒導師。導師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他瘋瘋癲癲的，說話也顛三倒四。蔚藍僵著身子不敢動，嘴裡的圍巾一點一點鬆開。她憋著一口氣，突然把圍巾吐出來。她回頭，陶衍背對著她，還在自言自語。蔚藍張嘴，又把圍巾叼住，咬在嘴裡。
陶衍發作了一通，好像恢復一點。他看蔚藍沒什麼反應，看起來有點疲憊的低著頭。他情緒緩和下來，似乎還有點溫和的撫著蔚藍的肩膀說：「我知道你累了。你先在裡面休息一會，別著急，我見個客人。等我和她談完話，我就進來陪你。」
他抓抓頭髮。又檢查了一遍綁著蔚藍四肢的繩子，放心的開門出去。
蔚藍側耳聽了一會，她張嘴把圍巾吐掉，低頭看向脖子上的項鏈墜子。
方繆趁著自己的姑母睡覺，遣走了丈夫，讓司機把她送到離這裡還有一個路口的地方下了車，獨自走過來。
她大著肚子，那段路雖然不長，也走得氣喘吁吁。再加上要爬到五樓，她每爬一層樓梯都要靠在邊上歇一會，上來時，臉色已經潮紅。
敲了門，看到陶衍站在裡面，方繆喊了一聲「陶導師」。陶衍讓她進來。
「導師，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陶衍鬍子拉渣，眼鏡也斷了一條腿，用膠布粘著。頭髮亂糟糟的。和從前書生氣的樣子完全沒有辦法相比。方繆在桌子邊上坐下來，她看到地上有點亂，散著兩隻杯子，看起來像是剛才摔碎的。
方繆收回視線，把腳縮回來，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