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從法律上來說,你是我的妻子
冷長風看著她走出車庫,人有點愣神,也不知在想什麼。低頭看了眼手裡的包,他扭頭看看車後座。那裡有她落在他這裡的一雙鞋。
今天,原來是想借送畫和還鞋為契機,慢慢走進她的世界里去。卻不知道怎麼就成了現在的情況。
她就是有本事輕而易舉的打亂他一切計劃。
蔚藍趔趔趄趄走出車庫。腿上黏膩乾涸,貼得她皮膚髮癢。她停下來,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走到了外祖的房子外面。
花架上的藤枝纏成一片,欣喜的綠色。再過一段時間,花開傾瀉,就好像紫色瀑布。穿過那片紫色瀑布,她似乎還能見到微笑等待她的外祖。
蔚藍站在原地,再也忍不住,捂臉哭出聲來。
她只想在這個家裡安安靜靜的度過一生,偏偏遇上了那個剋星。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把她攪得一團糟。蔚藍心裡難受、自責、內疚。她的心就像要被撕開成碎片一般,再也補不起來。
冷長風開車追出來,就看到她站在花架前,瘦瘦小小的那麼一個人,肩膀瑟縮顫抖著,像被全世界遺棄般的可憐痛哭著。
他長吸口氣,大步走了過去。
他抓住她,快步往車邊走。
「你還想怎麼樣?」
蔚藍被他驚動,掙不開,有點認命的被他拽著。
冷長風打開車門推她進去:「找樓晉承。」
邊說邊要啟動。
蔚藍聽到「樓晉承」三個字只覺得羞憤欲死。她握住他撥檔位的手,眼淚一邊掉一邊帶著哭腔喊:「你還要怎麼侮辱我?當著他的面把剛才的事說出來嗎?」
「我沒有對不起你!算我求求你,給我條生路走好不好?」
冷長風看她掉淚。心窩子都疼。
他鬆手,捧了她的臉吻她,連聲說:「寶貝別哭,乖,別哭。你一哭,我什麼辦法都沒有。」
蔚藍覺得他這話好笑,直想搖頭。嘴卻被咬著掙不開。
他含著她雙唇深深的吻。好一會才放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手指不停在她手背上揉捏。
「我怎麼會想侮辱你?我疼你還疼不夠!」
「寶貝。和樓晉承離婚。我娶你。我會把這世上最好的都給你。只要你回來,只要你跟著我。」
「你心裡還有我的是不是?我們不鬧了,我們好好的。」
他抱著她,在她耳邊低喃。
這些話,她曾經多想聽到,到現在,他終於說了。她卻沒有辦法像當初那樣欣喜了。
「冷長風……」
世界好像顛倒過來了。他會這樣,她曾不敢想象。
「我累了,我想回去。」宏夾諷血。
他定定看著她,瞳仁里光斑一閃再閃。他強迫自己鬆手,讓她能夠喘息。
他深深吸氣,說:「我送你回去。」
「不要!」
她慌了,雙目含淚,紅得可憐。她可憐兮兮的求他:「你讓我自己回去。」
冷長風的臉色難看。
蔚藍知道自己要是強硬,他絕不肯鬆口。
胡亂抹著臉上的眼淚,她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手被人握住,比她的指尖更燙的指腹在她臉上游移。蔚藍怔怔的看著他。他眼裡倒映著自己的影子,沒有一點雜物,又黑又深,她像要被吸附進去,永久的被困在裡面。
蔚藍受不住,扭頭想移開視線,他的手掌捧住了她的臉頰。
「寶貝。」
他低聲喊,像是蠱惑:「信我,再信我一次。」
蔚藍覺得整個腦袋都燒起來。耳朵里紛雜吵嚷,腦中似有熊熊的火在燃燒。她手腳都無措。
冷長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嗓子居然有點發顫。
他說「我怕了」,「真的怕了」。
蔚藍渾渾噩噩的從車上下來。不敢回頭看。她從來拗不過他,在馬路對面停車是他最大的讓步。
推門進去,她脫了鞋,連燈也不敢開。
頂上的光卻突然亮起,刺得渾身哆嗦,腳趾尖都蜷縮起來。樓晉承站在樓梯和客廳的交界處,襯衫微亂,神情也不大好。
「回來了?」
蔚藍心虛,低頭「嗯」了一聲打算從他身邊過去。他身上濃重的酒味刺鼻,蔚藍停了腳步,想說什麼,卻覺臉上滾燙,手心冒汗,她自覺慚顏。
不如不說了。
樓晉承目光遠遠看著前方,那扇落地窗正好能看到院子外對面的馬路。黑色的車子,蟄伏在黑夜裡,現在才開了燈離開。
「沒別的話要跟我說?」
蔚藍瑟縮了一下,她掙了掙,沒抽出手。緊緊咬著下唇不動。
「我以為我們只是在各自反思,卻沒想到你已經做了決定。」
蔚藍一頓,回頭看他,順著他的視線找到剛才她下車的角落。她臉色大紅,耳珠滴血。
「蔚藍,從法律上來說,你是我的妻子!」
他忽然喝了一聲,手下一甩,蔚藍後背撞著扶手止住下跌。
她理虧,無話可說,除了沉默。而對樓晉承來說,這沉默是一把無情的利刃,生生剖開了他的胸膛。
他看到她脖子上的紅痕,看到她褶皺的裙子,再明白沒有。這幾年,不是沒有過那種念頭,將她佔為己有,做什麼柳下君子,得到她,斬斷她的回頭路。她也許會恨,恨怨,可他有的是時間,只要得到了再慢慢調教,有什麼不可以?
可是她和別的女人不同啊。樓晉承總告訴自己,再忍一忍吧,再給她一點時間,再對她好一點,她就會走過來了。
可為什麼,在自己面前那樣清高倔強的女人,到了別的男人面前就成了不要臉的蕩婦!
她背著自己偷人!她背著自己和那個姓冷的藕斷絲連!
這念頭在他腦中膨脹,再膨脹。像顆炸藥,沒有預兆,一下子爆破。
「是我太放縱你!」
「以後不會了!」
他臉孔忽然變得扭曲,咬牙切齒說了這兩句,伸出手來扯她的襯衫裙子。
「晉承!」
蔚藍受到驚嚇。她落在他下方兩層階梯的地方,看他變了臉撲過來,蔚藍來不及細想,轉身往高處跑。
黑暗裡,他追著她。像野獸在追食獵物。兇狠,無情。
蔚藍簡直無法想象,滿頭滿臉的汗,驚懼逼著她用儘力氣逃走。
前面是死路,她撞開房門,躲進嬰兒房。落了鎖,她回頭看到嬰兒床上熟睡的寶貝,心跳如雷。
她想,他再失去理智,到了這裡也能因為孩子清醒一點。
可是,沒有。
安靜不過片刻,門外有鑰匙鑽進鎖眼的聲音。他剛才是去拿鑰匙了。
蔚藍捂住臉,欲哭無淚。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要遭受這樣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