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最後之旅

第八百二十二章 最後之旅

「我的家人在哪兒,我就在哪兒!」衛清又重複了一遍,以此表達自己的心聲。她從來沒有懇求過他什麼,她眼神里的失落,真讓他於心不忍,可是,他又理智的不得不拒絕。「我知道,我留在這兒將會非常危險,我們大家都很危險,幸好我的壽命並不長,一百年不過彈指一揮間,我要陪在家人身邊活完這短短的一生,任憑海外仙境多麼美好,我也不會心隨蕩漾。」

「我就猜到會是這樣!」上官婷幽嘆一聲。她從寬大的袍袖裡拿出一個包裹遞給衛清,那包裹精緻小巧,價值不菲,代表了她的心,「我看到你的未來危險重重,這是我們留給你的告別之禮,在危難之際打開它,你會獲得幫助。」

衛清迷茫的接過包裹,他忍住好奇心沒有打開它,「謝謝婷阿姨賜禮。」

「清,我們...就此別過,後會無期!!」上官婷邁著清逸的步伐轉身離去。她就要離開這個世界,去往她心中的那個『海外仙境』。

「後會無期!」

衛清目送上官婷的背影消失在松林深處的幽暗陰影中,任憑他深情眺望,也望不穿那迷霧和陰暗。

一瞬間,他的心裡空蕩蕩的。

回首看,他尊敬的人,他心愛的人,他熟悉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然而,他的心並不在這裡,他心有所向,他終究會得到慰藉。

一切,就此結束了!!

恍惚中,聽到遙遠的莊園方向傳來一陣悠長的號角,伴隨著凄涼的歌聲在耳邊縈繞迴響。

衛清煽起翅膀飛過去。但見,一支長長的隊伍從莊園里延伸出來,有軍人,有平民,有老人,還有孩子,他們拖家帶口,離棄莊園。

為什麼會這樣?

衛清茫然不知。

新世界四面樹敵,即使舊組織不再度返回,其他那些居心叵測之人也會趁水摸魚。齊羽至今未歸,生死未卜;失去了戰神的庇佑,誰還能保護他們呢?!

也許,衛清可以為他們提供一絲安全保障,可是,他心有餘而力不足。況且,他已經發誓不在訴諸武力,他的心境已經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將不在理會塵世間的瑣事。

突然,他看到呼延赤金也在人群中,他顯些沒有認出他來。他穿著一身便裝,神態滄桑,白髮蒼蒼,彷彿一夜之間竟似成了老態龍鐘的老人。他失去孩子的悲傷讓他一夜之間白髮蒼蒼,無論任何事情,都無法撫慰他心中的痛傷。

衛清並不打算現身,只是遠遠的看著。

那告別家園的悲歌在頭頂上迴響,讓人聽之蕩氣迴腸。

突然,他看到零零八也在隊伍中。她陪伴在失去丈夫的妻子身邊,她陪伴在失去父親的孩子身邊,她陪伴在失去孩子的老人身邊,她陪伴在失去親人的孤兒寡母身邊;這是她的責任,是她的義務。

衛清險些忍不住內心的衝動飛過去和她團聚,可他終究還是沒有現身。「吾愛齊格菲...」他在心裡悲嘆著:「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們在月神面前發過的誓言,今生今世,我的心只屬於你,即使我們不能長相廝守,我們的命運也會牽連在一起,我們是靈魂伴侶....」

靈魂伴侶?

可惜呀,靈魂伴侶終究還是沒有他的父母重要。

這該怪誰呢?

誰讓她死心塌地的不肯離開新世界呢。

她將孤獨終老。

他不肯背棄誓言,他也必將孤獨到老。

就在此時,一場異常的變故發生了!

蘇泰率領著全副武裝的特別部隊攔住了人群的去路。

秦莉娜振聲高喝:「新世界的人聽著,叫你們的頭兒過來答話。」

慌亂的人群出現一陣躁動,他們如臨大敵,躁動不安。

見此情形,躲在遠處的衛清不由的搖頭嘆息:「真是的,堂堂特別部隊難道只會趁火打劫嗎?這個莉娜,還是那樣逞威逞強,簡直讓人崩潰~」

即便山下的形勢如此危急,可他還是不打算現身。

呼延赤金從躁動的人群中走出來,「警官,你攔住我們的去路,究竟所謂何事?」

秦莉娜怔怔地看著呼延赤金,眼神里儘是吃驚,她幾乎無法想像一個人會在一夜之間蒼老到如此地步,「呼延赤金,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難道,你還有燃燒生命的本事嗎??」

呼延赤金沒有答話,他一時摸不清對方的來意。

這時,零零八也走出人群,她態度客氣,語氣溫和:「遠方來的客人,你們到此究竟所為何事,不妨開門見山的說吧!」言罷,她已經抽出了長劍。她的態度雖然客氣,她的寶劍卻不怎麼客氣。

秦莉娜抬起右手搖了搖,「我不是來跟你們打架的。另外,看在你是衛清之妻的情份上,我也不想殺你,請收回你的兵器。」

零零八收回長劍,戒備的眼神來回掃視著眼前的強敵,「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秦莉娜笑道:「我們不想幹什麼,就是想問問你們在幹什麼。」

難道,就為了問一個問題而攔住人家的去路?

她還真是有夠狂妄的。

零零八走上前去,如實回答道:「我們的戰神出戰未歸,在加上屢屢遭受偷襲,損失慘重,我們方寸已然大亂,因此,不得不離開這危險的地方,去往安全的避難所。」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神態變得異常凌厲,「不過,我勸你們不要輕易妄想動手,世界各地遍布暗夜獵手,只要我一聲令下,任何敵人都難逃覆滅的命運。警官,在此,你應該避免招惹我,而不是阻攔我!」

秦莉娜本就不想動手,所以,也不受威脅。以商量的口吻說道:「衛清之妻,既然你們不打算要這座城池,不如就送給我們吧!」儘管她是以商量的口吻來說的,可她的態度卻是顯而易見的。一旁的蘇泰更是一臉漠然,他臉上的表情彷彿是在說,這座城池我要定了。

零零八一言不發,她看了看眾人,默默地退了回去。她還能說什麼呢?

「繼續前進——」

呼延赤金向人群揮揮手,隊伍繼續前進。

人群從特別部隊的一旁經過,雙方誰也沒有搭理誰。

「我們的任務完成了。」秦莉娜輕鬆地沖蘇泰笑了笑。繼而,她又說:「只不過,想不到齊羽的能量竟然如此強大,有他在,新世界嚴整有序,他不在,新世界一盤散沙。能把這樣一群來自五湖四海、膚色各異、習俗不同、語言各異的人聚攏在一起,恐怕在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啦!這新世界,簡直就是明日世界的...」

說到這裡,她不在往下說去。

同伴之間,生死與共;對手之間,也可以惺惺相惜。

儘管他們都是戰士,他們也有著最純粹的價值。

「小孩兒,過來——」一個特工呼喚一位離群的孩童。

那小孩怯生生地走過去,走到特別部隊的隊伍前,「叔叔...」他有著一頭長長的黑髮,還有似黑似藍的眼睛,皮膚紅里透灰,看樣子像是吉普賽人。

特工問道:「你怎麼一個人走在外圍,你家大人呢?」

小孩兒天真的說:「我爸媽昨天晚上睡著了,他們一直沒有醒。」

昨天夜裡發生了戰鬥,他的父母都死了,可憐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孤兒。

「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過來,我給你一個愛的抱抱!」隨和的特工張開懷抱,憐憫地將那孩子擁入懷中。臨別之際,他又從背包里掏出一支冰糖葫蘆遞給孩子,「這個給你...,這是我給兒子準備的生日禮物,他和你一般大。」

「他不會介意嗎?」小孩兒接過。

「我想,他會很樂意和你分享。」

「他有名字嗎?」

「柯兒,他叫柯兒...」

「謝謝叔叔,代我向柯兒祝福...」

小孩兒高興的回去了。可他還是沒有融入到人群中,他還是孤獨的在人群外圍遊走,他是個沒有親人、沒人照料的孤兒。

不由得,蘇泰憐憫起從身旁經過的這些人來。從此,他們就要失去家園,失去精神寄託,他們每一個人都將飽嘗流離之苦,忍受失去親人的莫大悲痛,再也得不到救贖......

「等一下——」蘇泰追了過去。

零零八和呼延赤金立刻拔劍相向。「你還追來幹什麼?」

蘇泰沒有動武的跡象,他滿懷誠意的說:「你們要去哪裡?這個世界雖然很大,我敢肯定沒有你們的安全港灣!你們攜老扶幼,必定危險重重,你們有安全的路線嗎?你們有安全的方向嗎?我有一支保障部隊停留在地中海,我想我能幫助你們,身為對手和敵人,我的理智告訴我到了摒棄前嫌的時候了。」

「多謝你的好意,我們心領!」

零零八和呼延赤金重回人群,他們不接受任何人的幫助。

隊伍繼續前進著!

家園在他們的身後,他們向著未知的世界前進,他們此行路途必定十分遙遠,他們必定歷經千辛萬苦。黑夜中會有閃爍的繁星為他們照亮路途,黎明之際迷霧和陰暗也會籠罩他們,但終將會迎來新的日出。

這是他們抱有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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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驅鬼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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