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把話說開

111把話說開

「我知道他有權有勢,但,那又怎樣?」她只是個平民,根本不怕把事情鬧大,現在網路信息發達,有什麼事都可以曝光,再不像以前。

談梟拉開蘇堇旁邊一張椅子坐定,雙手放上桌案,左手五指間旋轉著一枚鉑金打火機,扣出的響聲清脆入耳。

蘇堇沒料到他會出現,臉色漸變,站了起來,「談,談老大。」

談梟摸出支煙點燃,警署空間足夠大,二手煙不至於飄到喬予笙那邊,「你方才說什麼,告我?」

蘇堇雙目紅腫,滿臉悲慟,她明明是受害者,卻要裝作若無其事,這種滋味,蘇堇實在承受不了,弱肉強食的社會,她越軟弱,越容易遭到欺負,想起父親躺在冰棺里的模樣,某種情緒便壓抑不住冒出來,「我爸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殺他?」

男人一個眼神睇去,蘇堇只覺尾骨一陣陰風拂過。

談梟輕吸口煙,唇角弧度冷冷掀開,「這麼大頂帽子,可別胡亂往我頭上扣。」

蘇堇隨手擦去淚痕,孤伶伶杵在椅子與辦公桌之間,弱者說話,往往是最站不穩腳的,「做沒做過,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喬予笙倚靠牆面,單手環在胸前,她這會兒心力交瘁,實在沒有心思去做些什麼。

「好。」談梟抬起打火機,尾部半邊稜角狠狠擲下去同桌子碰出陣脆響,「說我殺人,又說我強姦,那就當場驗貨。」

蘇堇警惕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幫你找證據。」

談梟不想浪費唇舌,揚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門外的人心領神會,按照順序排列進來,所有人朝出口方向望去,清一色的白衣天使映入眼帘,蘇堇警鈴大作,見那些護士沖她圍攏,蘇堇反手扣住桌沿,如臨大敵,「你們想做什麼?」

談梟冷笑,「你不是說我強姦么?那就好好驗驗,你身體里有沒有留著我的東西。」

「你明知道驗不出來。」蘇堇急的眼淚打轉,先且不說他用的是手,就算真正強姦案,過去這麼多天,該有的證據早就沒了。

「你不是要告我嗎?」談梟搭起長腿,夾在指間的煙頭不斷氤氳出裊裊灰白,「我給你個這麼好的機會,不要麼?」

蘇堇貝齒咬起嘴角一塊肉,內眼瞼劃下眼淚,一路流到鼻頭,憋屈的說不出一句辯解。

十多名警察都在這裡,各司其職,卻沒有一個敢站出來替她說話,最該講求王法的地方,變得如此目中無人,蘇堇心寒,只能壓低嗓子哭。

談梟抽完最後一口,煙頭扔到地上,男人抬起鞋尖踩下去,簡單的一個動作,卻預示著他的權力,想要碾死誰就碾死誰。

蘇堇哭聲越來越大,幾乎難以自制,「爸——」

談梟嫌煩,鋒利的劍眉微皺,凜冽的茶色潭底,全是不耐之色,「動手!」

護士們一擁而上,紛紛抓住蘇堇四肢。

「放開我!」蘇堇哭喊道,「你們這是知法犯法。」

她無力的癱軟在辦公桌上,抵死反抗,對面的警官擔心殃及池魚,從座位上立起身後,趕忙撤退。

這就是談梟,得罪他的人,通通不會有好下場。

很早之前,喬予笙便見識過了。

蘇堇嗓門極大,哭喊出來撕心裂肺,似連屋頂都要震碎,喬予笙十指握緊,掌心的冰涼四處傳遞,弄得她兩條腿不由自主走向蘇堇,「住手。」

談梟狹長的眼眸睇來。

喬予笙推開兩名護士,蘇扈的死,到底在她心裡留下了陰影,她不想趕盡殺絕,「梟,適可而止吧。」

「你要幫她?」

「她根本威脅不了你。」

「笙笙,她做的那些,難道你都忘了么?」男人眯起左眸,眼底目光如炬,喬予笙護在蘇堇跟前,「你做的那些,我也沒有忘。」

談梟聞言,一股慍怒染上眉宇,他連名帶姓,把她的名字喊出來,「喬予笙!」

「我今天才去拜過菩薩,得饒人處且饒人。」喬予笙哀求道,「也算是,為我們還未出生的孩子積德。」

蘇堇側身趴在桌上,模糊不清的視線只能瞅見喬予笙那道明晃晃的背影,她肩胛處的衣服由於方才的拉扯已經裂開道口子,這會兒呈現出的狼狽,無時無刻不在羞辱著她。

到最後,站出來幫她說話的,只有喬予笙。

蘇堇坐起身,雙腳踩在椅子上,捧住臉默默抽泣。

談梟堅挺有力的背部靠向椅背,拇指扳開打火機的鉑金蓋,開開合合慵懶的把玩多次,「那你想怎麼做,放虎歸山?」

喬予笙直視著他,「你不是答應過我,這件事交給我自己處理嗎?」

男人刀剜般的眼神投向蘇堇,危險蔓延在眼眶各處,「她要真敢對你做什麼,就不會僅僅是吃這些苦這麼簡單。」

喬予笙知道,談梟一旦狠起來,沒人能夠招架得住,他有一百種整死人的手段,想怎麼玩都可以。

可蘇伯伯,畢竟是一條人命。

在他眼裡,人命算什麼?

身為父母官,百姓愛戴,所有人贊口不絕的好男人,誰又知道這張羊皮下隱藏著多麼可怕的獸性?

喬予笙環視一圈,滿屋子的人,各個都是談梟的手下,聽命於他,恭恭敬敬的像個孫子,「你讓他們都出去,我想和蘇堇單獨談談。」

「不行!」

「不行!」談梟想也沒想,直接拒絕,「我不答應。」

「我相信自己能夠處理好。」

「笙笙……」

「出去!」喬予笙拔高音,指向門口,「你聽是不聽?」

談梟唇線分明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復后,他沖旁邊使了記眼神,領著一眾人退出去。

咔嚓——

警察局辦公室的大門合上。

談梟又燒了根煙,吩咐幾個人在門外守著,「注意裡面的情況。」

「是,談先生。」

談梟看眼緊閉的雙扇門,煙嘴遞到唇峰微抿一口,這才提起兩條長腿,走向另一間屋子。

蘇堇衣衫不整,眼淚自指縫流入袖口,喬予笙搬來把椅子坐到一旁,「這次,我們心平氣和的說說話。」

「我同你沒什麼好說的。」蘇堇側到另一邊,她屁股坐在桌案上,要比喬予笙高出許多,「你也沒必要看我的笑話,我不是你們的對手,認栽。」

喬予笙盯著她冷淡的側面,「你非得這樣嗎?」

「現在我爸死了,我也被你們兩口子侮辱夠了,你覺得,弄到今天這種地步,我和你還能夠回到以前那種關係?」蘇堇搖搖頭,想想都覺得好笑,「既然你是勝利者,就好好享受你勝利者的姿態,不用給了我一巴掌又拿顆糖。」

喬予笙心裡清楚,她與蘇堇之間,永遠都橫著蘇扈的那條命,不可能再回到從前,要做好姐妹,只有等下輩子。

眼見蘇堇抹眼淚,喬予笙也忍不住哽咽,「我很早之前就同你說過,談梟這個人心狠手辣,他根本不像新聞上報道的那樣,當官的,哪一個不是需要一件完美的外衣來包裝自己?談梟也不例外,你當初三番兩次勸我接受他,我當時就說了,很多事你不懂,你為什麼不聽?」她斂下眼,想將潭底的濕潤隱藏,「招惹他,不會有好下場,就像我當初一樣,我在他身上吃過的苦,還少嗎?」喬予笙越說越悲傷,「你偏偏要飛蛾撲火,不僅搭上了你爸的性命,還賠上了你自己。」

也不知喬予笙的哪句話說進了她心裡,蘇堇突然放出音線,嚎啕大哭起來。

她擁緊膝蓋,巴掌大的臉埋入大腿中央,「就是因為你不喜歡談梟,我才沒有管住自己的心。」蘇堇試著敞開心扉,把壓抑在心底的話全部說出來,「如果你喜歡他,我不會一步步深陷下去,搶閨蜜男人的事,我真的做不出來,是你告訴我,你一點不愛談梟,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反正你都不愛,就算我把心交出來,也不算背叛你,有好幾次面對你的時候,我真的想開口讓你把他讓給我,又實在說不出口。」蘇堇抽噎著,嗓音悶在身體里,「再後來,等我挽回不了自己的心時,我才明白,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會變的嫉妒,變的越來越不可理喻,我知道自己下賤,哪怕在魅惑時,他對我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我雖然嘴上說報復,可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再次回到七號院的原因,依舊是我想每天見到他。」

喬予笙靜靜聽著,目光垂在地面,毫無焦點。

話一說開,蘇堇反倒不覺得那麼難受,「予笙。」她忽然扭頭過來,眼淚嗖嗖往下掉,這句話,她隱忍了好久,直到這會兒才有勇氣說,「對不起。」

喬予笙合起雙掌,遮住眼睛,她的情緒有些控制不住。

蘇堇更是悲慟欲絕,「其實我知道你一心向著我,如果不是我做錯事,你和真真對我會依然如故,嫉妒心蒙蔽了我的雙眼,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直到剛才,她才幡然醒悟,最後關頭,當所有人都拋棄她,喬予笙仍然會挺身而出,「我爸爸死了,我也有一部分責任,但再怎麼說,談梟也是你的老公,予笙,弄到這步田地,我們往後什麼都不是了。」

喬予笙仰起頭,一眼望入蘇堇瞳仁里,「你恨我嗎?」

「恨。」蘇堇不假思索,「你和談梟,我都恨。」她握緊拳頭,神色露出赤紅,「可是,我更恨我自己!」

她並非聖人,做不到釋懷,即便知錯,卻對間接害死她父親的人,原諒不了。

喬予笙明白會是這種結果,其實換作她,也一樣。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帶著我爸回軍屯鎮,好好找個工作,經歷了這麼多,我現在只想過平靜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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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制征服之先婚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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