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把我寵壞了怎麼辦?

第138章 把我寵壞了怎麼辦?

「事實,你所謂的事實不過是隨便找幾個人出來指證罷了。若說親眼看見,本宮這也有不少證人親眼看到葉二小姐一直與本宮在一起,不曾來過浮蓮宮。」雲貴妃鬆開懷裡的狗后,氣定神閑地反駁寧淑妃的話。

浮蓮宮附近平日里少有人走動,能看到無憂和葉青靈闖進浮蓮宮內的人少之又少。赫連翊帶人進浮蓮宮時,又沒能撞上葉青靈,因而僅憑几個人微言輕的宮女所言,根本不能讓人徹底信服。

於濃濃的炭火味中,鼻子向來靈敏的青靈聞到了一股燒焦的肉味。

方才從雲貴妃懷裡跳下去的狗,撒腿就往幾乎都被燒成灰的寢房方向跑。

雲貴妃大喝,「別傷它!」

上前欲攔下那隻狗的侍衛們便小心翼翼的,不敢用蠻力抓它,生怕傷到雲貴妃的寵物而被怪罪。

那隻狗沖的太快,侍衛們又不敢怎麼攔它,最後竟讓它衝進幾乎快被燒成廢墟的寢房。

「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無憂公主確實和葉青靈進了浮蓮宮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正當寧淑妃沒有更好的話來反駁雲貴妃時,蘭溪忽地大聲道,「奴婢願以死來證明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只求皇上為無憂公主討回一個公道。」她猛地用力咬斷自己的舌頭,她嘴角立即咬出血。

元雍帝神色微動,犀利的眸光直射青靈。但見她面色坦然,無一絲躲閃與愧疚之色。

「汪汪汪」狗又突然大叫起來,廢墟處還有未燃盡的炭火,那狗用爪子往下扒,被炭火燙的大叫,不過它卻是不肯走。

「等等,那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先別抓它。」雲貴妃對那些想抓住那隻狗的侍衛們道。

狗鼻子靈,狗突然跑去那廢墟處,看來那裡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元雍帝及其他人等紛紛把好奇的目光看向那隻狗,暗暗猜測廢墟處會有什麼吸引住那隻狗。

「上去看看」元雍帝收回直視青靈的目光,出聲吩咐侍衛去看那隻狗扒的地方究竟有什麼。

侍衛們靠近那隻狗時,那狗的嘴裡已經叼起一大塊的東西咬著。有眼尖的人發現,那狗正啃的東西里居然有骨頭!

廢墟里怎麼會有骨頭?難道是救火的人不小心反而葬身火海了?

「啟稟皇上,這裡有具被燒焦的屍體。」有侍衛道。

寧淑妃心知無憂已死,但屍體卻找不到,且她暗中安排在浮蓮宮附近盯著的人並沒發現有人帶走無憂的屍體,莫非這具焦屍是無憂的?

「哎」寧淑妃故作嘆口氣,口氣惋惜道:「這人都被燒成碳了,好可憐。這被燒死的人會是誰呢?」

「把那具屍體和寢房裡未被燒毀的東西都一併清理出來」赫連翊也和寧淑妃想到了一塊去,他讓人把東西清理出來,最主要還是想看一下那具焦屍是不是無憂。

侍衛抓住那隻嘴裡還叼著大塊肉的狗,把那具焦屍的大半部分抬出來。只不過那屍體被燒的太焦,剛才又被那隻狗拿抓子扒和撕扯,弄的那焦屍分成了幾大塊。

焦屍是具女屍,頭上原本佩戴的金銀髮飾並沒有被燒毀,也一併讓人給找了出來。

「皇上,看著這屍體晦氣,您要不要先迴避?」伺候元雍帝的李公公道。

「不必」元雍帝道,「可看出焦屍是何人?」他問在場眾人。

青靈面色平靜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那具並不完整的焦屍,從焦屍的位置來看,她知道這焦屍是無憂的。

無憂生前貌美若仙,死後卻成一堆黑呼呼的東西。

生前如春花爛漫,死後一堆焦灰。活著的時候有再多的不甘,都隨著煙塵消散。

不知怎的,青靈看著這焦屍,莫名的有種滄桑感在心間緩緩流過。

不可否認的是無憂成了焦屍,與她有莫大的關係。但她心裡不會有一絲絲的愧疚,如果她沒有逃出來,成為焦屍的就會是她。

寧淑妃看著眼前殘破不全的焦屍,噁心的反胃,卻沒有吐出來。她把目光轉向那些頭飾,認出那是無憂的。

瞬間,她渾身發涼。明明猜到了這是無憂的屍體,但真正看到這些黑呼呼的東西時,她身子還是不可抑制地顫了顫。

「無憂,朕的無憂!」無憂的那些頭飾中,有些是元雍帝賜的,除了無憂公主,誰還敢戴元雍帝賜的那些頭飾?

元雍帝也認出一些頭飾是無憂的,他神色大慟,雙手微微的顫抖。

寧淑妃扶住他的手臂,面帶悲色,「皇上,無憂都成了這個樣子,您還不肯相信是葉青靈害的嗎?」

接著,她迅速轉頭冷冷的凝視雲貴妃,「貴妃姐姐,無憂都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打算繼續包庇葉青靈?」

雲貴妃還未開口,青靈已搶在她前面道:「貴妃娘娘,青靈怎麼覺著那支雕蘭花的金簪有點眼熟,似在哪見過。」

寧淑妃立刻轉頭細看那支金簪,一看之下,臉色大變。

雲貴妃定睛一看,就看出了金簪的來處,「宮裡只有二品以上的宮妃身邊的大宮女方可佩戴金簪,而金簪的樣式,宮妃的等級不同,樣式也不同。

蘭花金簪,淑妃,這簪子是你水明殿的大宮女的。」

南夏後宮,妃位高的女子不多,而從一品的妃子只有淑妃一個。也就是說,蘭花金簪只有她身邊的大宮女夕荷佩戴。

寧淑妃渾身一僵,「不!不可能!這簪子不可能是本宮的人的。」

元雍帝也看到了那支簪子,他將寧淑妃扶在他手臂上的手拿開,「來人,把尚衣局的凌丹叫來。」

宮裡的衣物和首飾由尚衣局掌管,凌丹是掌管尚衣局的人,讓她來一看便知這支雕蘭花金簪是屬於哪個宮女的。

寧淑妃輕咬下唇,這支金簪的出現實在大出她的意料。她看向赫連翊,眼神似在問怎麼辦。

赫連翊也是一臉的苦惱,顯然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該怎麼辦。

凌丹到來,只看了一眼,就肯定的說出這支金簪原是出自尚衣局,後來分發到水明殿里。

「看樣子,這支金簪刺中的還是無憂的脖子,要害之處。」青靈聲音不大不小地道。

眾人一聽便明白她的意思,即使沒有這場火,無憂也會死。指不定無憂不是死於這場大火,而是死於這支金簪。

一場大火將無憂燒成焦屍,她身上被匕首捅出的傷口已全然看不出。

元雍帝看向寧淑妃的眼神淡漠,寧淑妃不由地慌了,「皇上,臣妾也不知道這簪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淑妃娘娘接下來是不是想說,這簪子是我未婚妻使了手段從你的大宮女手上弄來殺死無憂,最後栽贓到淑妃娘娘頭上的?」秦瀲譏諷道。

「你……」寧淑妃頓時語塞。

「本相很想知道淑妃娘娘今日為何傳召我未婚妻進宮,無憂來水明殿時,恰好我未婚妻也在,這真的是巧合?」秦瀲妖艷的眉宇染著寒意,嘴上漫不經心地道。

元雍帝的眸低浮上一層薄霜,他緊接著秦瀲的話,道:「淑妃,你還有何話要說?」

寧淑妃猛地抬頭,臉色煞白,「皇上,您竟然不相信臣妾?」元雍帝會那麼問,明顯是已經認為無憂的死與她有關。

比起幾個宮女空口無憑的指證青靈私闖禁宮放火,還害死無憂,元雍帝當然更願相信眼前看到的。

無憂被金簪刺中要害,而金簪的主人乃是水明殿的人,寧淑妃身為水明殿之主,自是難逃干係。且葉青靈和無憂同時出現在水明殿,難道真是巧合?元雍帝顯然是不相信這巧合的。

寧淑妃垂著淚,「皇上,無憂的死真的與臣妾無關啊……」

「這倒是奇了,要是沒關係,這金簪怎麼會跑到無憂的脖子上?興許無憂就是死在這簪子下,最後被大火燒焦的。」雲貴妃道。

寧淑妃急急辯駁,「這……皇上,這是有人陷害臣妾的,對,是有人拿夕荷的簪子來陷害臣妾的!」僅憑一支簪子還不足以定她的罪,她要是咬定自己是被人陷害的,皇上也不能拿她如何。

然事情又出乎了她的意料,元雍帝最終不只是責怪她管教身邊人不力,還罰她三個月的月奉併到萬福庵靜養一陣子。在萬福庵靜養期間,任何人不得探望,直到查清無憂之死一事為止。

至於青靈,由於有雲貴妃和秦瀲一力庇護,加之那幾個人微言輕的宮女說青靈私闖禁宮,口說無憑,也不足以讓人信服,是以元雍帝沒有理由處罰她。

元雍帝命人徹查寢房失火和無憂之死的事,並讓人在最短時間內把被燒毀的寢房恢復如初。

吩咐完這些事,元雍帝看起來瞬間老了許多。眉間滿是疲倦之色,「你們都下去吧」他揮了揮手,接著讓人攙扶他離開浮蓮宮。

出到宮外,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雪。

秦瀲拉著青靈的手,不緩不急的走。

青靈垂著頭,卻沒看腳下的路,把手安心的交給秦瀲,任他牽著自己走。她的思緒飛到了之前在浮蓮宮所見的那幅蓮妃的畫像,以及在浮蓮宮裡見到的魅花。

魅花是白族的情花,而浮蓮宮裡種有不少魅花,蓮妃與白族會有關係嗎?

蓮妃是誰?關於她的背景青靈似乎也沒有了解太多。青靈所知道的便是皇上年輕時,有次出宮歸來后就帶回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並封她為蓮妃。朝中對元雍帝此舉發出的反對之聲很大,但最終被元雍帝強行壓下。

青靈驀地又想到了葉天銘。葉天銘,他書房裡也有他與蓮妃在一起的畫像。他年輕的時候就見過蓮妃,並和蓮妃相戀?

似乎她從沒有真正的讓人調查過葉天銘,她只聽說過葉天銘出身草莽,後來機緣巧合下屢次立下戰功,得到皇上賞識,最後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葉天銘老家在平州,平州遠離夏城,地處偏僻。他是如何與蓮妃結識的?蓮妃又是哪裡人?葉天銘和蓮妃與白族有沒有關係?

她腦子有點脹,也不知道理清這些問題能對她有什麼好處,但隱隱覺得她需要去理清這些問題。

「呀」青靈走著走著,就踹中一塊石頭,踉蹌的撞到秦瀲的後背上。

「怎麼了,撞到哪了?疼不疼?」秦瀲頓住腳步轉過身,然後緊張兮兮的道,眼裡滿含關切中還帶了一絲愧疚。似怪自己沒看好她,害她撞到自己。

「撞到鼻子了,疼。」她本來沒那麼嬌氣的,可是在他面前,她不禁地就想撒嬌,做個小女人。

他手輕柔的摸上她的鼻子,「很疼?」

「疼」她重重的點頭。

「乖,忍忍。前面有家醫館,我們去看看。」他拉著她的手就要走。

「哎,其實沒那麼疼啦。」不想真的跟他進醫館,她不得不老實道。

他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嘴角忽地勾出笑意,他伸手撫上她的臉,「沒那麼疼,那就是還疼咯。夫人既不願去醫館,那為夫便給你治治。」他低頭,就咬上了她小巧的鼻尖。

路上偶有人來往,想到會有人把他咬了她的那一幕瞧了去,她小臉瞬間漲的通紅,「有人看著,你別亂來。」

「還疼嗎?」他低聲輕笑。

聽到他低沉微啞的嗓音,她瞬間打了個激靈,急急後退兩步,「不,一點也不!」

他勾唇輕笑,拉過她的手,「不疼就好,走吧。」

「屬狗的嗎?怎麼總喜歡咬人?」她盯著他後腦勺,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他猛地回頭,漂亮的鳳眸里閃爍危險的光。

她面色一僵,背後果然說不得這廝的壞話,「我……」她眸眼一轉,「我說我困了」她隨口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他鬆開她的手,包裹她的手的那份溫暖突然消失,她感到不適應,想伸手去抓他的手,他卻已在她面前蹲下,「上來,為夫背你,你可以在為夫的背上眯會眼。」

她愣了一下,不過是隨口找的蹩腳理由,他卻當真了。

見她傻愣著,他淺淺笑開,不等她主動爬到他背上,他便用手勾住她雙腿,把她背起來。

「我其實也不是很困啦」她抱住他脖子,歪著腦袋在他耳邊道。

他步子走的很穩,在他背上,她永遠也不必擔心會掉下去。他的後背很暖,她忽然就捨不得離開。

回頭看雪中他留下的腳印,每個腳印深淺一樣。他的步子從容沉穩,即便是背著自己,走起來也如踩在雲端上,風雅翩翩。

她玩興忽起,用冰涼的兩手猛地就摸上他的臉頰,又迅速地收回。

他渾身顫了顫,摟緊她的雙腿,無奈的一笑,「你又調皮了,是想讓為夫罰你嗎?」

她吐了吐舌頭,「不要」她拿斗篷上大大的帽子把兩人的腦袋蓋住。

帽沿遮住他的眼睛,他看不到前面的路,停下腳步。無奈的搖頭失笑,眼裡卻含著縱容與寵溺,「怎麼跟個孩子似的」

「乖,別鬧了。」他哄孩子似的道。

「你才跟孩子似的」她不服氣的道,把帽子從他頭上拿開,兩手抱住他脖子。

在他背上很暖和,漸漸地,她眼皮就重了下來,把腦袋擱在他肩上就閉上了眼。

她呼出溫熱的氣打在他脖子上,一下一下的,似柔軟的羽毛掃過,帶起絲絲的酥癢,無意中撩撥著他的心。

他身子繃緊,輕聲喚道:「夫人」

沒聽到她的回應,他又喚了聲,「夫人?」

「唔……」

聽到她模糊的聲音,他知道她在他背上差不多要睡著。

他更是無奈的輕嘆,「你越來越會折磨我了」

秦瀲把青靈從背上放到榻上時,許是動作大了些,驚醒了她。

青靈睜開眼,很快發現自己躺在榻上。榻上鋪有厚厚的雪白毛毯。雪白毛毯,她閨房裡的毯子不是這個顏色呀,且也沒有這麼厚。

突然意識到這是哪裡,她嚇得坐起身。轉頭,瞪著身旁的男子,「你怎麼把我帶到相府來了?」這廝可惡,趁她睡著了就把她弄到了相府。

秦瀲眸色深邃,盯著她的眼神就像狼盯著一塊肥美的鮮肉。在他那幽深而動情的目光中,她越來越坐不住。

她手抓了抓厚厚的毛毯,弱弱地道:「天色已不早,我先走了。」

只是她還沒有動作,眼前忽地一暗,他人已經朝她靠來。

她頓時欲哭無淚,她就是貪睡了會,沒想到一醒來就掉進了狼窩。

落在她唇上的吻又凶又急,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就強行的撬開她貝齒闖進去,貪婪的奪走她的呼吸。這樣的他,完全不似那個平日里溫潤如玉的風雅男子會做的事。

她呼吸漸促,「唔……夫君」滾燙的吻似要將她融化成水,被他的吻奪走呼吸既是折磨,又是甜蜜。但不論有多折磨,她都不想逃開,伸出手抱緊他的脖子,用力的回吻。

他感受到了她的回應,繃緊的理智瞬間崩潰,進一步加深了吻。

帳幔層層疊疊的垂下,遮住爛漫而羞人的風景。

吻沿著她雪白的脖頸一路向下,沒有給她一絲抗拒的機會,他深深的擁住她,肆意的索取。

飄渺的帳幔內,不知傳出了多少遍女子的求饒聲和斷斷續續的羞人聲音,室內才慢慢的恢復寧靜。

青靈無力的攤在他懷裡,烏黑的大眼帶著水霧可憐巴巴的望著某人。

而把她吃干抹凈的某人,似還不夠滿足,手上正要有所動作時。

懷裡的人瑟縮了一下,表情可憐兮兮的,「夫君」模樣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乖,為夫保證這次會很溫柔。」柔柔的笑容裡帶著一絲促狹。

她心裡暗暗鄙夷了下,這廝說的這種話最是當不得真,「不行」她軟軟的抬起手去推他。

他順勢抓過她的手,把她進一步拉進懷裡,連哄帶騙的又吃了她一次。

回到葉府,天色已完全暗下來。

青靈拖著疲憊的身子,吃力的走進院子,邊走邊止不住的暗罵秦瀲那廝混蛋,「混蛋,大混蛋!」最終忍不住的罵出聲。

跟幽靈般冒出來的書硯聽到她的罵聲,嚇了一跳,以為她罵的是自己,慌張地連忙跪下,「主上,不知屬下犯了何錯?還請明示。」

青靈愣了一下,看清是書硯后,道:「怎麼是你?什麼時候來的?」

書硯鬆了口氣,明白過來青靈剛才罵的人並非是他,「屬下早就到了」

青靈走在廊檐下,拍拍身上沾的雪花,「是不是又有新的消息了?」

「今日清晨,寧淑妃就揭穿了一個敬南王安排在她身邊的人的身份,奇怪的是寧淑妃卻沒有把人趕走。只是讓人傳些無情而決絕的話給敬南王,讓敬南王對她死心。」書硯道,這個消息在大清早時他就得到了,只是當他來葉府打算告訴青靈時,青靈已進宮,故拖到了現在,「主上,寧淑妃勸敬南王死心的消息是否要傳給敬南王?」

「傳,不過傳給敬南王的消息還要再改一下。」青靈道。

寧淑妃讓敬南王死心,言辭本是決絕而無情,然過了青靈之手后,那言辭決絕中又因雙方身份的限制而倍感無奈。

當消息傳到敬南王手中時,那言辭非但沒有傷著他的心,反而令他更心疼寧淑妃。死心,那更是不可能了。

後天便是封太子大典,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隨處可見身著奇裝異服的外族人在街道上行走,這些人-大多是來自各國,前來參加封太子大典的使者。

太子大典將近,難得秦瀲還有空出來陪青靈到街上逛逛。

秦瀲和青靈坐在一個賣餛飩的小攤里,兩人中間隔著一張小桌子。

餛飩還沒有上桌,青靈一手支著下巴,看著坐在她對面的絕美男子。

秦瀲一襲出塵的白衣,靜靜坐在一張小凳子上。於鬧市中,雜亂的小攤子里,他遺世獨立,乾淨卻又妖艷,似不染凡塵的謫仙,又似邪魅的妖精。

既有仙氣又有妖氣,兩種氣息在他身上並不顯得突兀,反而恰到好處。

坐在附近的客人頻頻向他望過來,驚嘆這凡間里怎會出了個風華絕代的美艷男子。

「你這樣看著為夫,是在勾引為夫嗎?」他促狹的笑道。

他這一笑,青靈就聽到了來自其他客人們的一道道倒吸冷氣的聲音。

真真禍水啊,這副絕美的容顏不知又迷倒了多少人。

「才沒有」她否認,颯颯的別過頭,「只是想看看你,難道不行么?」

他伸出手扳過她腦袋,讓她面對著他,「嗯,看吧。為夫是你的,你想看隨時都可以。只是夫人不要隨意勾引為夫,你知道的,為夫向來禁不住你的誘惑。」

青靈嘴角狠狠的一抽,她什麼時候勾引過他?心裡突然很好奇,這樣一個手握重權的高高在上的美艷男子怎麼就喜歡上她了呢?「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她把心裡所想的問出來。

她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長相清秀,還算耐看。不夠聰明,還會犯傻。不夠仁慈,還會落井下石,殺起人來可以不眨眼。

他沒回答她,伸手輕揉她的腦袋,「傻丫頭」

「兩位客觀,餛飩來了。」掌柜的端上兩碗餛飩放在兩人面前。

剛上的餛飩白呼呼的,上面只加了點蔥花。

青靈往碗里的餛飩倒了很多辣椒油,「你要不要來點?這裡餛飩放點辣椒油才夠味。」

「不用,為夫不喜歡吃辣。」

「那可惜了」她惋惜道,埋頭就大口大口的吃,絲毫沒有女兒家應有的矜持。

「呀,好辣好辣。」她嘴裡喊著辣,卻還是埋頭著,一個勁兒的往嘴裡塞餛飩。

秦瀲看著小攤附近來來往往的人群,又看看自己碗里一清二白的餛飩,不禁蹙眉,手裡拿著筷子,卻沒什麼胃口。索性就放下筷子,認真的看著她吃。

「你怎麼不吃?」她抬頭,嘴巴沾著紅紅的辣椒油。

「為夫不餓」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塊質料極好的絲巾,動作輕柔的擦拭她嘴巴。

等他擦好收回絲巾,她突然就對他做了個鬼臉。

他一愣,「你又調皮了」隨後無奈的一笑,她趁他笑間,把沾有辣椒油的餛飩塞進他嘴裡。

「我喂你的,不許吐。」她狡黠的笑道。

秦瀲在她威脅的目光里,沒敢吐。他嚼了兩下,秀致的眉宇緊皺。臉色被辣的通紅,白里透著紅的臉頰,很是迷人。

纖長的睫毛上下撲閃,沾上了細小的水珠。那模樣就似被小惡霸欺負了的孩子一樣,想哭又不敢哭。

她心疼的看不下去了,讓掌柜弄來一碗溫的白米粥,讓他喝下,「傻瓜,讓你不吐你還真不吐啊。」這個時候那麼聽話,在榻上索取她的時候,怎沒見他那麼聽話。

一碗白米粥下肚,他還是被辣的直呼氣,「吐出來,你會生氣。」

她心狠狠的抽了一下,有股甜蜜瞬間填滿心房,「真是傻瓜」她怎會生他的氣呢,她只是想抓弄一下他罷了。

「你這樣寵著我,把我寵壞了可怎麼辦?」貌似她已經被他寵壞了。

「你是我的女人,不寵你還能寵誰。」他理所當然的道,「寵壞了也無妨,你開心就好。」

她聞言,嗔道:「嘴巴越來越貧了」

吃過餛飩,青靈拉著秦瀲的手擠進街道的人潮中。

青靈路過一個擺賣各種小玩意的攤子前,停下腳步,扯扯他的手,道:「秦瀲,這些小玩意都很好看啊。」

這些小玩意里,大多是有貝殼,木頭,石頭雕刻成的花鳥草木。

「你喜歡,那就全要了。」他淺笑道。

「太多了,只要兩三個就夠啦。」她興緻勃勃的挑著小玩意。

「大皇子,你看那個姑娘。」有個小廝模樣的男子,賊眉鼠眼的,隔著來往的人群,手指向青靈,對著身旁的男子笑的一臉諂媚。

他身旁的男子,相貌普通,眉毛濃黑,微眯成一條線的兩眼閃爍猥瑣的光。他長的有點胖,身上的錦衣華服襯出他通身的貴氣。

「嘖嘖嘖,那身段多窈窕,那側臉多清秀水靈。大皇子吃多了山珍,再吃點野味,想來一定很爽。」那小廝名喚成旺,他眼露精光道。

大皇子的小眼眯成一條線,「來南夏那麼多天,就數今天運氣好,碰上了合本皇子口味的女人。」

他擠過人群,來到青靈身旁,青靈顧著挑東西,沒心思理會身旁又站了誰。

「敢問美人芳名?」大皇子伸出的豬蹄手,想摸上青靈的臉。

突然,一道慘烈的叫聲在青靈耳邊響起。

青靈餘光瞥見秦瀲捏住一個陌生男子的手,聽那慘叫聲,秦瀲下手的力道該是不輕。

「你放肆!」成旺見自個主子遭人欺,便站了出來。

「住口」大皇子眼神警告成旺。

成旺不得不閉嘴,站在一旁。

大皇子看著秦瀲那驚天的絕美容顏,一時辯不出是男還是女。雖說眼前人是一副男子裝扮,但不排除女扮男裝的可能。他不太相信有男子長的那麼美艷,心下便肯定了對方是女扮男裝,「大美人,輕……輕點。」被一個大美人捏住手腕,即便疼,大皇子也甘之如飴。

秦瀲這廝被人當作女人了,青靈憋住笑意,以調戲的口氣道:「大美人,輕點呀。」

秦瀲的臉色霎時一陣青一陣白,冷如雪的目光瞥過去。

青靈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暗道不妙。完了,這廝生氣了。

夫君生氣了,要趕緊討好。

青靈轉身,對大皇子陰測測道:「美人我芳名是『揍你』」她掄起拳頭就朝大皇子臉上砸了一拳,替她的大美人夫君出氣。

被女人打臉,大皇子正欲破口大罵,秦瀲捏住他手腕的力道猛然加重,痛的他說不出話。再一施力,秦瀲就把人甩了出去。

「你放肆,敢對大皇子動手,你死定了!你……」成旺還欲再說,只是被秦瀲寒冷的目光一瞥,便立刻嚇得不敢多言,踉蹌的連連後退幾步。

「大皇子?這是哪一國的大皇子?你打了他,會不會有事?」青靈擔心地問道。

「他是東陵國大皇子姬原」秦瀲回道。

東陵國的大皇子,那不就是她葉青靈的表哥么?

她曾有耳聞,她這個表哥與南夏的前太子一樣,是個喜好美色的酒囊飯袋。

兩天前,東陵國的使者長公主姬綺華和大皇子姬原來到南夏。元雍帝原是命赫連城親自去接東陵國使者,後來赫連城出了點意外,而外出夏城遊玩歸來的赫連翊恰巧碰上東陵國使者,於是赫連翊便與東陵國的使者進了夏城。

赫連城出的意外是他在出夏城途中,接到元雍帝命他不必去接東陵國使者的聖旨。結果他返回夏城后才知道自己接到了假聖旨,但當時他手裡的假聖旨又突然不翼而飛,因此遭到元雍帝斥罵時,他沒有借口反駁。

「你知道他是東陵國大皇子,你還敢這麼對他啊?」青靈瞪大眼看他。

「放心,不會有事。」他道。

忽然,他的眸色變暗,纖秀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他似笑非笑,「大美人?輕點?」

大美人記仇,青靈頭皮發麻,扯出狗腿的笑容,「什麼?」她裝傻充愣道,猛地抬手打掉秦瀲那隻捏住她下巴的手,然後鑽進人群縫裡溜走。

留下哭笑不得,一臉無奈的秦瀲站在原地,他頗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你……」

「公子,這是剛才那姑娘挑的小玩意,她還沒買,你要幫她買嗎?」擺賣各種小玩意的老闆問秦瀲道。

青靈溜走的時候,挑好的小玩意沒來得及帶走。

「都包起來吧」秦瀲道。

大皇子姬原摔在地上,痛的打滾,滾落在一坐轎前,迫使轎子暫且停下,「操,兩小賤人,居然敢這麼對本皇子。別落到本皇子手裡,否則,本皇子讓你們天天下不了榻,等本皇子玩夠了,再……」

「怎麼突然停下了?」轎簾被一隻纖纖玉手掀開。

姬原突然看到一個絕美的女子,那女子美的令他呼吸屏住,忘了咒罵,忽略了身上的疼痛,貪婪地痴痴地望著她。

女子一襲棉製的淡青色華衣,衣擺有銀線綉梅花,腰間系軟煙羅玉帶,衣襟袖口鑲絨絨白毛。一身冬裝穿在她身上依舊可見楚楚纖腰,體態美好。

她雙頰透著嫣紅,艷若桃李,眉目雅緻。

姬原一瞬不瞬的盯著那美而不俗的容顏,生怕一眨眼,人就消失了。

「回郡主,有人把路擋住了。」一個丫頭道。

姬原擋在路中央,周圍站有不少看熱鬧的人,轎子一時間無法繞道而行。

「大皇子,你有沒有怎樣?」成旺過來扶起大皇子,面含擔憂地問道。

「皇兄,你的臉怎麼回事?」

姬原聽見一道慍怒的女子聲音,轉身,便看到一身紅艷如火的明麗女子走來。

姬原手捂住臉被打傷的地方,「大皇妹,你怎麼來了?」

同姬綺華走來的還有赫連翊,「大皇子,發生了何事?」赫連翊問道。

「沒事,不小心摔的。」姬原不想被轎內的女子聽到自己被女人揍,那樣有損他英勇之氣概。

坐在轎內的女子看到赫連翊,走出來,沖赫連翊打聲招呼,「王爺」

赫連翊回以一笑,「冷凝郡主」

冷凝與赫連翊,還有姬綺華和姬原客套了幾句便離去。

「人都走遠了,該回過神了。」姬綺華笑道。

「榮王,她是冷凝郡主?」姬原收回猥瑣的目光,問赫連翊道。

「不錯,怎麼?大皇子對冷凝郡主有意思?」赫連翊輕笑道。

姬原的小眼眯成線,吟出一句老掉牙的詩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清晨,青靈縮在暖暖的被窩裡捨不得起身。

「小姐」香草冒冒失失地打開門,小跑進來。

門被打開,有股寒氣衝進來,青靈冷的又往被窩裡縮了縮。

「小姐,快起來了。」香草眉眼歡欣地叫著。

青靈懶懶地打開眼,「我待會再起,別吵我。」又把眼睛閉上。

「小姐,秦相來了。」香草又接著道。

「來就來唄……什麼?大清早他來幹什麼?」青靈的睡意瞬間全無。

明天就是封太子大典了,他身為丞相,不應該很忙嗎?怎地還有空閑來找她?

「秦相命人傳話進來,讓小姐出去。」

青靈想到昨天在賣小玩意的攤子前,她偷溜了回來,他會不會很生氣,今日來找她出去會不會跟她算帳?「傳話給他,就說本小姐出府了。」如果他現在生著氣,過兩天後估計也就氣消了,到時她再找他,或許好點。

香草出去把青靈的話傳給秦瀲,沒多久,香草又返回來了,「小姐,你的意思,奴婢讓人把話傳到了。可是秦相又讓人帶話說,給小姐半盞茶功夫穿戴好,然後出去見他。」

這廝篤定她就在府里,知道躲不過,她只好乖乖的起身,動作迅速的穿戴好后,走出府門。

葉府外,飛舞的白雪中,秦瀲撐著一把傘,站在馬車旁,仿若一幅古墨畫。

青靈臉上掛起笑,走近秦瀲,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臉上的神色,「來了葉府,怎麼不進去坐坐?」這廝臉色平靜,完全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秦瀲睨了她一眼,古井般的黑瞳深邃,他似笑非笑道:「不是說不在府里嗎?那麼剛剛從葉府里走出來的是誰?」

青靈尷尬地咳了兩聲,眸眼一轉,隨後一本正經道:「走出來的是秦夫人」

『秦夫人』三個字落下,她看到了他嘴角翹起,彎出了迷人的弧度。

他掐了掐她的厚臉皮,「真是讓人越來越不省心」

「明天就是封太子大典了,你怎麼現在還有空來找我?」她問道。

秦瀲漂亮的眸子忽地一眯,「為夫來找你,你似乎很不樂意?」

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危險氣息,她縮了縮腦袋,猛地搖手,「沒有,我很樂意,非常樂意!」

秦瀲滿意地一笑,「乖」又掐了掐她臉頰,轉身,拉她上馬車。

又掐她!她的臉不是麵粉團啊!

她在背後狠狠地瞪著某人,卻沒膽子在他面前發怒以表示不滿。

一上馬車,青靈就發現馬車內的一張小桌子上,擺放有幾個她昨天挑好的卻沒有買走的小玩意。

她昨天回府時,還因沒能帶走那些小玩意而小小的遺憾了一陣子。

現在看到那些小玩意出現在這裡,她不禁興奮,所有煩惱頓時一掃而空,捧起秦瀲的臉就狠狠的吻了下去,「夫君,你真好。」她不忘拍馬屁道。

秦瀲嘴角抽了抽,又從袖子里掏出一條精緻的手鏈。

手鏈主要是由一個小銀環緊扣一個稍大的銀環而成,相隔的每個銀環偏大,環面雕刻精美的花紋。每個銀環又分別垂下吊墜,吊墜由白玉雕成各種形狀。

形狀有月牙、葫蘆、花朵、兔子、桃子……,每個銀環下的吊墜都形狀不一。

白玉是質料極佳的,如水溫潤,如水晶透明,閃爍亮晶晶的光芒。

「這手鏈?」她確定自己昨天挑的小玩意里沒有這條手鏈。

「送你的」他拉過她的手。

他的手碰到她的手時,她感到了他手有些粗糙。以往他的手是光滑如玉的,看著這條精美別緻的手鏈,她似猜到了什麼。

她反握住他的手,把手掌翻過來,就看到他手掌上數條細微的划痕。

她心疼的捧著他的手,「手鏈是你自己做的?」

他把手從她手裡抽出來,「喜歡嗎?」

這麼精細的小東西,做出來肯定要花費不少心思和功夫。鼻子突然酸酸的,「喜歡,很喜歡。」她帶著鼻音笑道。

他把手鏈親自戴到她手上,「那戴上了就不要脫下來了」

「你這是定情信物么?」她眨眨眼,調笑道。

「嗯」

青靈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

「公子,到了。」在外趕車的冥六道。

下車后,秦瀲牽著青靈的手走進煙羅閣。

煙羅閣主要是賣布匹和為客人訂做衣服的鋪子,在南夏,它的布匹和綉娘是最有名的。它的布匹向來以天價賣出,穿煙羅閣的衣服也常常是身份高貴的象徵。

「為何帶我來這?」青靈狐疑的看著他,他送了她幾大箱的冬天衣物,有些到現在還沒開始穿,她現在根本就不缺衣物。

他神秘莫測一笑,「跟為夫走就是了」

走進煙羅閣的二樓,掌柜似和秦瀲約好了般,看到秦瀲帶著姑娘進來,與秦瀲客氣的行了一禮,便叫來三個綉娘。

三個綉娘拿著尺子在青靈身上各處量了量,又比劃了一番。

青靈見此,明白秦瀲是想給她做衣服,「哎,我的衣物夠多了,不必再給我添了。」錢多也不是這麼花啊,煙羅閣的衣物都是死貴死貴的,她開始肉疼。

「姑娘衣物再多,但嫁衣還是要添置一件的。」其中一個綉娘笑道。

「嫁衣,那不應該是葉府準備的嗎?」青靈驚訝道。

秦瀲走過來,柔聲道:「按南夏的風俗,女子的嫁衣是由娘家準備,可是你的嫁衣,為夫想親自準備。」

三個綉娘給青靈量好尺寸後退下。

「有未婚夫陪著來訂做嫁衣,姑娘真是好福氣。」掌柜是個中年女子,她一臉艷羨地道,「秦公子放心,五天後,煙羅閣必會給姑娘做出滿意的嫁衣。」

走出煙羅閣,秦瀲忽然有要事,便先行離去。

今日宮裡舉行封太子大典,文武百官,各國來使皆穿戴齊整,進宮祝賀。

午後時分,許是宮裡的封太子大典完畢,群臣和各國使者散去並出宮。是以在宮門附近的街道上,能隨處看到某個官員的官轎較或是身著官服的官員,也可看見打扮的隆重的異國使者。

青靈在一家茶樓的二樓上,靠窗而坐。飲一杯清茶,看著窗外來往的人。

「小姐,你看,未來姑爺在那!」香草興奮地指著在街道上行走的秦瀲。

青靈看過去,呼吸忽然一緊,目光頓時凝住。

秦瀲今日的穿著不同以往,此刻他身穿白色的朝服。他五官精緻,身材高挑,身穿綉著仙鶴圖紋且銀線滾邊的朝服。烏黑的髮絲用銀冠束住,在鬢邊垂下兩條長長的玉帶。

她還是第一次認真的看他穿官服的樣子,少了幾分隨性散漫,多了幾分嚴肅與尊貴。

清貴而雍容,宛若神袛。

饒是經常見到他的青靈,看到他身穿官服的樣子,還是狠狠的驚艷了一把。心跳禁不住加快,臉上飛出了兩抹紅暈。

街道上路過的女子,頻頻回望他,膽大點的對他拋媚眼。

這廝,真是禍水!

他正與其他幾個官員一起走在街道上,在互相談論著什麼,有說有笑的。

青靈拉開椅子站起來,在秦瀲路過底下時,很不斯文的吹了一記流︶氓哨。

秦瀲正和幾個同僚聊天,聽到那記流︶氓哨,腳步一頓,眉心狠狠的一抽,頗有些無奈的撫額。速速與幾個同僚告別,待那幾個同僚散去,他仰頭,果不其然的看到他的夫人站在一家茶樓的二樓上,靠窗而站,正一臉賊笑的看著他。

「下來」他聲音柔柔地,似能把人醉死。

「好」她沒有轉身離開窗戶,而是翻出窗戶,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跳了下去。

半空中,白雪紛揚,裙帶飄飄,散開的裙擺成蓮,女子笑靨如花。

她任性而又洒脫地跳進了她夫君的懷裡。

秦瀲穩穩接住她,待她雙腳落地后,他細緻的理了理她那被風吹亂的衣衫,「越來越像孩子了」他嘆道,眸眼含著寵溺的柔笑。

青靈當沒聽見般,「你餓了嗎?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她問道,他剛從宮裡出來,應該還沒吃什麼東西,現在又過了午時,想來也是餓了。

秦瀲點頭,「陪為夫去吃點東西」他自然而然的牽起她的手,穿行在熙攘的鬧市裡。

兩人安靜的走著,他側頭,目光柔和的看著她的側臉。

「我臉上有東西嗎?」察覺到他的視線,她轉過頭,狐疑地問道,隨後用手胡亂的擦自己的臉頰。

「沒有」他淺笑,扣住她的手指,握緊。

他只是想看她而已,握住她的手,一直走。恨不得今朝白了頭,陪她走完餘生。

「今日的封太子大典還順利吧?」看著對面的男子動作優雅的放下碗筷后,青靈問道。

「還算順利」秦瀲回道。

青靈詫異赫連翊難得沒有搞什麼動作來阻止大典。

「公子」雅間的門被人敲響。

「進來」

得秦瀲允許后,冥六走進來,「公子,兵部那邊出事了。」

在皇上旨意下,兵部受命要造出一種威力大、射程不論遠近都能精準命中目標的火炮。經三年之久,就在十天前,兵部終於造出一架讓元雍帝滿意的火炮。

那火炮不似一般的火炮般粗大笨重,而是比一般火炮小了許多。威力是普通火炮的五倍,射程比一般火炮遠四十餘丈,近處也可精準射中目標。

新造出的火炮暫由兵部負責看守,本來造出這台火炮時,元雍帝對兵部下令不得對外露出風聲。朝中除了元雍帝還有幾個位高權重的官員外,知道新造出了火炮的人並不多。

今日,那台火炮突然在兵部消失了。那台火炮雖小,但卻不比普通火炮輕多少。

且那台火炮拆卸或是重裝上去都異常麻煩,沒有圖紙,是很難拆了再重新裝回去的。

火炮那麼重,想偷偷移走火炮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盜走火炮的人肯定是先把火炮藏了起來。

元雍帝一聽到火炮被盜的消息,便立刻下令封鎖城門,讓人在城內各處搜查。

如今想要出城,就要經過重重盤查。

冥六進來和秦瀲說火炮被盜的消息還沒多久,就又有人進來傳話,說元雍帝召見他。

秦瀲揉了揉青靈的腦袋,「為夫先進宮裡一趟,待會讓冥六送你回去好嗎?」

被他揉了腦袋,她不滿的蹙眉,這廝還真當她是孩子嗎?「我快十七歲了,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回去!」她抿唇道。

「嗯,那待會記得早些回去。」他柔笑道,突然湊近她的臉,飛快地在她嘴角親了一口,才離去。

次日,青靈外出回來,發現葉府門前停了兩輛華麗的馬車。她走進府里,碰上管家常季,好奇的問道:「管家,府中今日有貴客?」

常季看到青靈出現在眼前,愣了一下,「二小姐回來了啊」聲音頓了頓,回道:「剛剛東陵國的長公主和大皇子前來看望老爺」

姬原也來了,她回來的還真不是時候,那天她揍了姬原一拳,待會萬一被姬原認出來,不知他會不會給她找麻煩。

「想必你就是青靈表妹吧?」一道陌生且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的聲音傳來,青靈看過去,便看到葉天銘身邊站著的姬綺華,還有姬原。

葉曇也在,他站在葉天銘的身後。

葉緒沒出現,他應該是在房裡養傷,沒能出來。

兵部負責看守的火炮被盜了,葉緒身為兵部侍郎,有一定的失職之處。許是有葉天銘從中周旋,葉緒的失職之罪才化小,但最終還是挨了四十大板。

那板子打得可不輕,青靈聽說葉緒挨板子的當天,還是被人給抬回來的。

青靈看向姬綺華,便見姬綺華一身華衣艷紅如火,五官端正秀麗,眉宇有一股英氣,一雙丹鳳眼透著一股精明。

青靈猜測眼前的紅衣女子就是東陵國長公主姬綺華,也是她的表姐。

聽聞她這個表姐有經國之才,頗得東陵王倚重。手裡握有兵權,儼然是東陵國位高權重的女親王。

「原來是你這臭丫頭!」姬原僅看了一眼,就認出了青靈,想到那天被青靈揍了一拳,氣就不打一處來。但礙於葉天銘和姬綺華在,他沒有立刻發作。

「大皇子與青靈見過?」葉天銘問道。

姬原再次把目光放到青靈身上,這次他發現他這個表妹雖不是絕美,卻靈氣逼人,很耐看。那雙大眼,清亮若皎皎明月,波光流轉,很容易把人的心神給吸了進去。

姬原盯著青靈出了神,渾濁的小眼漸露猥瑣的光芒。他沒有回話,姬綺華尷尬的出聲道:「本公主與皇兄初來夏城,今日還是初次見到青靈表妹。」

「原來是這樣」葉天銘笑道,他接著對青靈道:「青靈,這是東陵長公主和大皇子。」

青靈似明白過來,盈盈一笑,「原來是長公主和大皇子」

「青靈表妹腕上的手鏈可真別緻」姬綺華不經意間把目光挪到她手腕上,看到那條秦瀲送給她的手鏈,不禁多看了一眼。

「是嗎?青靈也覺得別緻,這是一個於青靈而言很重要的人送的。公主若是喜歡手鏈,青靈改日找一條更加別緻手鏈送給公主。」青靈客氣道。

「多謝青靈表妹一番心意了,至於送手鏈,那倒不必了。

本公主初來南夏,一路上發現南夏的風光美好,不亞於東陵的。本公主聽說,夏城風煙山的冬景美不勝收。不知表妹這兩日有沒有空,陪我這個表姐到風煙山看看呢?」姬綺華道。

青靈還沒出聲,葉天銘已替她回道:「青靈這幾天應該沒什麼事,便與大公主到風煙山看看吧。」

葉天銘開了口,青靈不好拒絕這個遠道而來的大表姐的邀請,遂點了點頭。

在夏城裡,除了天照山,就數風煙山的冬景最美了。

要說冬天的夏城,哪裡的梅花開的最盛?那必屬風煙山無疑。

在風煙山隨處可見各色梅花,放眼望去,可見紅的、白的、粉的等顏色的梅花燦爛盛開。看著各色梅花,若不是天氣還太冷,幾乎就以為萬紫千紅的春天來了呢。

到了風煙山,青靈見到了不少世家公子和小姐。

聽說姬綺華面見元雍帝時,說喜歡夏城的風光,並提到了風煙山。她想去風煙山看風景,還提出與各世家公子與小姐同游風煙山的想法,人多了,那樣會熱鬧些。

元雍帝有意與東陵結秦晉之好,對姬綺華提出的並不過份的要求,他自然會同意。

所以今日青靈來風煙山,才會看到不少世家公子與小姐。

秦瀲今日有事要辦,沒來風煙山。沒有他陪在身邊,頓時覺得風煙山的梅景也不過如此。

「青靈」

青靈聽到有人從背喊她,她轉過身,就看到冷凝從紛飛的梅花雨中走來。

冷凝拉過青靈的手,「早聽說你回來了,我卻還沒到葉府看你,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青淺笑道,和冷凝見面的次數雖不多,但每次見到冷凝這個明媚的女子,她總忍不住的想親近。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使你失蹤了一段日子?」冷凝問道。

「也沒發生什麼事啦,就是想在外面多玩些時日,才遲遲沒有回府。」

冷凝知道青靈沒有說實話,既然青靈不願說實話,她也識趣的沒有進一步追問,「如今你回來了就好,你和秦相的大婚將近,我在此先恭喜一聲了。」

「謝謝」青靈大方的笑道。

「郡主,世子剛剛找你。」一個小丫頭走過來,對冷凝道。

「冷世子也到風煙山了?」青靈問。

冷凝淺笑,「我哥天還沒大亮就來風煙山採集梅花了」

「採集梅花來制香的吧」青靈道,冷璃是制香大師,採集梅花最有可能就是制香了。

冷凝點頭,「清晨有梅花初開,採集新開的梅花制出香的效果是最好的。

哥還在等我,就不與你多說了,我先走了。」

「嗯,你快去吧。」青靈道。

青靈獨自一人穿梭在梅花雨中,透過梅枝,她隱隱約約看到了赫連翊和姬綺華。

「這裡竟然還有大片的淺綠色梅花,本公主還是初次看到那麼多,真是太漂亮了。」

姬綺華的聲音清晰的傳入青靈耳中。

赫連翊拈起落在姬綺華肩上的一朵梅花,深情地道:「在本王眼裡,梅花開得再美,也不及公主的萬分之一。」他低頭,就在她臉上吻了一口,偷了一香。

姬綺華低呼了一聲,嬌顏浮上紅暈,輕捶了一拳赫連翊的胸口,嗔道:「你也真是的,也不怕被人看見。」

赫連翊攬過她的腰,把她納入懷中,以動情難耐時的沙啞聲音道:「看見了又如何?本王恨不得立刻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本王心愛的女子。」

青靈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不少,她再也聽不下去了。放輕腳步,往另一條小道離開。

赫連翊還真是厲害,這還沒幾天,就把姬綺華的芳心俘獲了。

姬綺華在東陵國位高權重,赫連翊對她施美男計,無非是想利用姬綺華手中的勢力助他達成自己的目的。

沿著小路,小路越深,風景越美。青靈不知不覺漸行漸遠,此刻四周寂靜,只聽得風吹過,梅枝搖曳的聲音。

她打算返身回去時,突然,她聽到了女子的尖叫聲。本不欲多管閑事,只是那女子的聲音有些熟悉。

「別,別過來!」

「小美人,本皇子想死你了……」

聽聲音,青靈聽出了那是姬原和冷凝的聲音。冷凝落在了好美色的姬原手裡,若不出手救她,她定會被那好色之徒毀了。

「無影」青靈憑空喊了聲,無影便立刻現身。

若青靈無別的吩咐,無影還是和以前一樣,在暗中默默地護著她。

且最近青靈的人手充足,無影便挑了一些身手好的人與她暗中跟隨在青靈身邊。

「小姐,是要救冷凝郡主?」無影問道。

青靈點頭,「嗯」她朋友不多,冷凝算是一個,冷凝出了事,她狠不下心來不去管。

「臭婊︵子,敢打本皇子……」

又聽到女子一聲撕心般的慘叫,青靈心一沉,施展輕功,飛速的趕過去。

「跟上小姐」無影冷聲對潛藏在暗中的人道,然後加快步子跟上。

青靈隱約看到姬原和冷凝時,有幾個東陵國侍衛模樣的人也發現了青靈。

「站住,再往前走打攪了大皇子的好事,小心你小命不保。」一個侍衛道。

「這姑娘模樣水靈,說不定是誰帶來孝敬大皇子的呢?」另一個侍衛笑的一臉齷齪道。

還有其他的侍衛也準備跟著瞎起鬨,可是那個女子一近前時,一拳就揍暈擋在她面前的人,往姬原在的地方衝去。

等其餘侍衛回過神來,想去攔下青靈時,一批黑衣人憑空出現,將他們全部弄倒在地。

青靈遠遠地就看到姬原將衣衫半褪的冷凝,死死按在一個小斜坡上。也不知冷凝哪裡來的力氣,被姬原禁錮在壞里的雙手,猛地用力推開姬原。

姬原沒料到她突然有那麼大的力氣,差點被推開,他加大力氣按住冷凝,「臭婊︵子,看本皇子今日怎麼收拾你!」

冷凝此刻用盡全身力氣,掙扎的更加厲害。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姬原從懷裡掏出一顆葯,強行的給冷凝吞下。

冷凝被嗆的直咳嗽,掙扎的雙手也被姬原死死的禁錮住。

姬原手上加快凌-辱冷凝的動作,冷凝掙扎不得,絕望的閉上眼,眼角淚水無助的流下。

姬原的後腦勺忽地一痛,他感覺到自己被人揪住了頭髮。他吃痛的仰起頭,停下手裡的動作。

在下一刻鐘,他竟被人一腳踹飛。

「別……別碰我」冷凝嘴唇顫抖著,驚恐道。

「郡主」青靈替她攏緊衣衫,並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脫下把冷凝凍的哆嗦的身子裹住。

聽到熟悉的聲音,冷凝緩緩睜開眼,看到突然出現的青靈,頓時心安不少,她欣喜地道:「青靈,你來了。」

「臭丫頭,怎麼又是你!」姬原摔在地上,抬起頭怒道,臉色看著有些猙獰。

很快地,姬原又露出粗鄙的笑容,「不過你來了也好,你和她就好好伺候本皇子吧。」

姬原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青靈眉心輕挑,剛想動手,身邊的冷凝卻快她一步。

冷凝隨手抓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姬原一時不防,被砸中額頭。他踉蹌後退幾步,恰又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腳,人就跟著往後倒。

「別再過來!不然砸死你!」冷凝手裡又抓起一塊石頭。

青靈看得出來,冷凝心裡雖懼怕,但面對危險時,仍能時刻逮住機會,然後毫不留情地出手。

無影這時把姬原帶來的人都解決了,她走過來,靜立在一旁。

「小凝」異常好聽的清冷聲音響起。

冷璃款步走來,身姿修長秀雅。身上的紫色袍服飄逸,高貴淡雅。

「哥」冷凝輕喚。

冷璃走來,路過姬原身邊時頓住腳步。

「他怎麼樣了?」青靈問道,姬原在地上一動不動,看似昏了過去。

「死了」冷璃淡道。

姬原那麼輕易就死了?青靈心內霎時起了波瀾,她走過去看姬原。看到姬原被一顆較大的尖銳石頭深深的扎進後腦勺,血流出來,把白雪染紅。

她拿過他手腕把脈,發現仍有脈搏,「他還沒死」

「不死也差不多」冷璃漠然道。

姬原後腦勺被尖石深深扎進,雖還有一口氣,卻也很難活成。

「那倒未必,如果醫治及時,或許還能撿回一條命。」青靈道。

「不救」冷璃直言道。

「快離開這裡」冷璃接下來又道。

姬原是東陵國的大皇子,他纏上了冷凝,如今又被冷凝弄的半死不活。若把他救醒,先不說各種預料不到的麻煩會接踵而來,對於冷凝,姬原是決不會放過。

救了姬原就有可能毀了冷凝。姬原帶來的人,無影已經解決,四下一時無他人看見剛才的一幕。如果現在離去,別人也不會知道姬原的死與誰有關。

「哥,青靈,我好像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了。」冷凝道,她倒在斜坡上,想爬起來,手腳卻半分力氣也無。

青靈上前給她把脈,「郡主中了東陵皇室的秘葯之一,軟骨。」

『軟骨』的效用與普通的軟骨散差不多,都能讓人使不出力氣。不同的是,『軟骨』的解藥配方只掌握在少數的東陵皇室中人手裡。

中了『軟骨』之人若得不到解藥,就會一直使不出力氣,久而久之,就會癱瘓。

「卑鄙」青靈暗罵了聲。

冷璃搜了搜姬原身上各處,試圖找出解藥。無奈,搜遍了姬原的全身也找不到。

催情用的葯和迷-葯倒是從姬原身上搜出了不少,姬原好美色,虜到的美色不一定都願屈服於他。他身上備的這些葯,想來也是以備不時之需。

「我們先走,解藥之事,過後再作打算。」冷璃道,他抱起冷凝,快步離去。

「我們也走」青靈叫無影,跟著冷氏兄妹離開。

「小姐」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后,無影在青靈背後突然喊道。

「怎麼了?」走到這裡,應該是安全了,青靈便停下腳步。

「無影跟小姐去救冷凝郡主的路上,還發現了其他人。那些是姬綺華派來監視姬原一舉一動的人,不過,都被無影攔下並滅口了。」

青靈沉吟片刻,追上冷凝,「郡主,你怎麼會落到姬原手裡?」

「碧雲說哥有事找我,我就跟碧雲走了。」碧雲是在王府里伺候冷璃的丫頭,「後來姬原就突然帶了一批侍衛出現,將我虜了去。」

「我不曾找你」冷璃回頭道。

冷凝訝異,「這麼說碧雲被人收買了」隨後一臉憤然,「哼,我冷王府待她不薄,沒想到她竟做出出賣主子的事。」

姬綺華派人監視姬原的一舉一動,那麼姬原虜走冷凝的事,她是知道的。

青靈突然好奇,姬綺華為何找人監視姬原的一舉一動,「姬綺華派去監視姬原的同時,是不是也想在暗中保護姬原?」她問無影。

「無影從那些人口中逼問得知,姬綺華並沒有吩咐他們暗中保護姬原。」無影回道。

「遭了!」青靈突然臉色大變。

「小姐怎麼了?」無影不明所以的問道。

冷氏兄妹目光疑惑看她。

「我的手鏈不見了」青靈著急道,那是秦瀲送給她的。

她返身就要往回走,冷凝出聲道,「你現在回去難免會惹上麻煩,那手鏈過後再找也不遲啊。」

「不行,我必須回去。」青靈沒有對冷凝解釋過多。

姬綺華認得她的手鏈,萬一她的手鏈掉在姬原出事的地方,被姬綺華髮現,她一樣有麻煩。

青靈沿路回去,邊走邊細看腳下的路。她記得去救冷凝前,她的手鏈還在。也就是說,她的手鏈要麼是掉在姬原出事的地方,要麼是掉在剛剛走過的路上。

心裡暗暗祈禱著,她的手鏈千萬別掉在姬原出事的地方。

往回走了很長的一段路,還是沒能看到手鏈,她心裡漸漸失望,看來手鏈是掉在不該掉在的地方了。

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忽然,她腳步一頓,神情震驚地看著前方的那一幕。

她恰看到姬綺華拿著一塊石頭,用力的砸姬原。

姬綺華竟想殺姬原!

「誰?」姬綺華突然看向青靈站的地方,本想再用石頭砸姬原的手一僵,石頭就從她手上掉落在姬原血肉模糊的額頭上。

青靈站的地方不便藏身,姬綺華一望過來就發現了她。

「小姐,手鏈找到了嗎?」無影從後面跟了上來。

「沒有,我們先走。」青靈道。

「青靈表妹,走那麼急,這條手鏈不打算要了嗎?」姬綺華聲音平靜,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青靈轉過身,看到姬綺華的手拈有一串閃爍著晶瑩亮光的手鏈,那正是屬於她的手鏈!

「大公主,大皇子,你們在哪啊。」

恰這時有人找來了這裡,聽聲音,來的人似乎不少。

「葉青靈殺了我東陵國大皇子,把她抓起來!」姬綺華平靜的臉色立刻換上悲憤。

「葉青靈,你好大的膽子。」赫連翊帶著人從另一條小路躥出來,「抓住她」他吩咐他帶來的那些人道。

青靈冷笑,赫連翊出現的還真及時。

「小姐,你先走,這些人交給無影。」無影護在青靈身前,臉色繃緊。

潛藏在暗處跟著的下屬,看到她有麻煩,這時也跟著現身。

「走?沒那麼容易。」姬綺華從她手下的人那裡要來一把劍,走過來,親自對青靈出手。

青靈拿出短劍『冰魂』與她過招。

無影想過來幫青靈,卻被赫連翊和姬綺華的人纏住,脫不開身。

姬綺華出招狠辣,招招欲置青靈於死地。

青靈撞見她砸姬原,徹底斷了姬原生的可能的那一幕,她必然想在此殺了青靈以封口。

落雪紛紛,氣氛肅殺。

兩個女子在雪地中交手,揚起的白雪迷亂人眼。裙擺揚起,旋轉成蓮,長長的烏髮劃過半空,如濃墨潑灑。

「大公主還真是狠心,連自己的手足都能下得了手。」青靈譏諷道,側身,躲開姬綺華的一個殺招,並踢飛她手裡的劍。

「本公主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姬綺華手中劍被踢飛,大怒。這時,青靈攻來,她不得不徒手化解青靈的殺招。

赫連翊本就知道青靈功夫不低,此刻又見還沒幾招,姬綺華手中劍就被踢落,心不禁有些著急。然他一個男子和姬綺華聯手對付葉青靈,傳出去難免讓人笑話他沒有君子風度。所以他沒急著上前對付葉青靈。

「葉青靈,你殺了大皇子,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本王可在父皇面前求情輕饒了你。」赫連翊大聲道。

求情輕饒了她?赫連翊是在逗她么?他的話什麼時候可信?青靈暗暗冷笑,沒搭理他。

姬綺華臨敵經驗豐富,即便手無兵刃,那對敵的功夫也是了得。

許是風水輪流轉,青靈踢飛姬綺華的劍,令姬綺華失去兵器。

然姬綺華徒手與青靈過幾招后,逮著一個機會,奪過了青靈手裡的劍,輪到了青靈手裡沒個稱手兵器。

赫連翊看到青靈隨之落入下風,連連後退。想逃走,卻逃不遠,最終跌在一個斜坡上。

姬綺華手臂橫在青靈胸前,試圖壓著青靈起不得身,而另一手持短劍往青靈刺去。

青靈眼疾手快的抓住姬綺華握短劍的手腕,吃力的阻止姬綺華手裡的短劍往前進一分。另一手,以掌抵在姬綺華胸前。

從外人眼裡看來,就是姬綺華制住了葉青靈,而葉青靈在苦苦掙扎。

赫連翊鬆了口氣,可瞬間他又面色緊繃起來。不對,從剛才兩個女人過招中,他看得出來,葉青靈的功夫遠在姬綺華之上。

葉青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被姬綺華制住?又看到青靈和姬綺華所在的地方,四周都是葉青靈的人!他和姬綺華的人都被擋在了外面!

剛剛葉青靈落敗逃走,難道是……

赫連翊欲衝過去,卻聽到了姬綺華厲聲斥退,和喊眾人住手的聲音。

「卑鄙!」姬綺華罵出聲,事實上不是她制住了青靈,而是青靈制住了她。

「可以放鬆本公主的手了么?」姬綺華慍怒道,面無血色。被青靈大力捏住她那隻持短劍的手腕,她要是不按青靈的意思讓赫連翊別過來和喊正在打鬥的人停手,她的手幾乎就要被廢了。

看到赫連翊沒有過來,各自的人也停下了手,青靈滿意的一笑,放鬆對姬綺華持短劍的手腕的力道。

姬綺華被青靈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一直保持著要殺青靈的姿勢。

她堂堂東陵國長公主明明被挾持了!偏偏看起來卻是她挾持了葉青靈!

如此一來,就不能怪罪葉青靈挾持了東陵國長公主。

都怪她一時輕敵,中了葉青靈的圈套。

「大公主,我們好好談談如何?」青靈悠哉悠哉的道。

「你想要談什麼?」姬綺華嘲諷一笑。

「把手鏈和『軟骨』的解藥給我,我可以當作今天什麼也沒看見,包括大公主用石頭砸了大皇子,徹底斷了大皇子生還之事。」青靈道,配製『軟骨』解藥的原料遠在東陵皇室,不容易拿到手。

要想得到解藥,只能從姬綺華身上入手。

姬綺華不屑地輕哼了聲,沒有說話,似料定了青靈不敢對她這個東陵國的長公主如何。

青靈臉色瞬間寒下來,冷聲道:「大公主是不是以為能把大皇子之死全推到我身上?所以篤定我不敢對大公主如何?」

姬綺華勾唇輕聲冷笑,「手鏈在本公主手裡,榮王也可以作證今日皇兄的死與青靈表妹脫不了干係。」

青靈臉上仍是一派輕鬆之色,「大皇子自己不小心,被絆倒在地上,不幸瞌破後腦勺,不能及時醫治,死也是在常理之中。大公主不懂醫道,來的時候看到大皇子還有氣,擔心他死不了,所以才動手砸了他吧?

而大公主似乎忘了一件事,大皇子瞌破後腦勺,仵作從傷口上是可以判斷出是意外還是人為砸的。

大公主,用不用青靈現在把順天府的仵作找來,給大皇子看看,是不是死於意外呢?

對了,還要不要讓更多人知道大公主不分青紅皂白,亂冤枉好人,持劍欲殺害護國將軍府的二小姐,東陵王的外侄女呢?

別人會不會認為大公主好大的本事,竟跑到了南夏來撒野。」擺明是在提醒姬綺華在南夏不要丟了東陵國的臉。

「你說舅舅要是知道了大表姐不分青紅皂白冤枉好人,差點殺了他敬愛的姐姐的女兒,行事如此不理智。舅舅心裡會不會有所失望呢?」

姬綺華臉色微變,她做了那麼多努力,好不容易得到父皇的認可。如果她想殺葉青靈的消息傳到父皇耳中,父皇定然大怒。

「大表姐雖有經國之才,可據青靈所知,青靈的其她幾個表姐才情也不差。」青靈繼續道。

姬綺華似被戳中短處,她那幾個好妹妹從來都不是安分的主。她位高權重,她那些妹妹巴不得她出什麼錯,好把她拉下去。

她欲殺葉青靈一事傳回東陵,一定會有不少人藉此作文章。

「大表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何不答應了青靈?」青靈看到姬綺華臉色似有鬆懈,又接著勸道。

良久,姬綺華緩緩一笑,「本公主是你表姐,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都是一家人,你我何必為難對方呢?」

聞言,青靈覺得可笑。能狠心殺害手足的大公主,居然跟她談起親情來了。

「青靈表妹若是能當今天什麼也沒發生過,本公主可以還給你手鏈和『軟骨』的解藥。」被人威脅,姬綺華雖氣,權衡之下,選擇了妥協。

「大表姐既然答應了青靈的提議,那是不是該拿出點誠意來呢?」青靈道。

「你……」姬綺華惱火瞪著她。

青靈似沒看到般,「把手鏈和『軟骨』的解藥給我的屬下無影」

「啊瑩,把『軟骨』的解藥給無影。」姬綺華咬牙吩咐自己的侍女道。

「現在能放了我嗎?」姬綺華冷聲道。

「手鏈」青靈提醒道。

「榮王,把青靈表妹的手鏈給無影。」姬綺華道。

赫連翊心有不甘,「大公主……」

「給她!」姬綺華再次道。

赫連翊雖不甘,卻也不好違了姬綺華的意思,最終不情不願把手鏈交了出去。

姬綺華趁青靈不注意時把手鏈交給了赫連翊。

這兩人才認識多少天?竟能如此相互的信任。

青靈還沒有放開對姬綺華的束縛,在姬綺華不善的目光里,接著問道:「大公主,青靈很好奇你們原來是想如何殺死大皇子的呢?」

姬原的後腦勺被石頭瞌破,以及她後面會返回來找手鏈,這一切都不在姬綺華意料之中的。

「青靈表妹似乎多管閑事了」姬綺華不耐煩道,她明顯是不肯說。

青靈卻隱隱覺得姬綺華讓姬原死在異國的原因決不會那麼簡單。

「還不快放了本公主!」姬綺華冷道。

青靈仍是副悠哉的表情,「大公主,剛才只是一場誤會吧?」

姬綺華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放聲道:「方才本公主看到皇兄出事,一時衝動,對青靈表妹有所誤會,現在青靈表妹已對本公主解釋清楚,皇兄的死與青靈表妹無關。」

她大聲說這番話,是要讓在場其他人聽到,姬原的死與葉青靈無關,葉青靈是無罪的。

青靈從大公主手裡拿下短劍,笑吟吟道:「大公主如此明辯是非,讓青靈佩服。」出手點開姬綺華身上的穴道。

姬綺華冷冷一笑,眸中嘲諷色彩濃郁。

冷凝中了『軟骨』之毒,冷璃早早地就帶她離開了風煙山,回了冷王府。

青靈拿著『軟骨』地解藥到冷王府給冷凝,冷凝服下解藥,過了半個時辰,身子才恢復正常。

「你返回去后沒出什麼事吧?」冷凝抓住青靈的手,眼裡是一片不加掩飾的擔憂,「都怪我當時沒能勸哥和你一塊回去」隨之她又懊惱道。

青靈淺笑,「還好,也沒出什麼大事,不然我現在也不能好好的出現在這了。」

青靈接著又粗略的告訴冷凝,姬原是意外磕中石頭而死,與她無關,讓她莫要擔心。

「還好當時你及時趕來了,不然……」冷凝想到要是青靈當時沒趕到,自己就會被姬原玷污,胸口隱隱感到噁心,心裡還有種后怕。

青靈忽然聞到一股幽香,她心神一震。這股幽香既熟悉又陌生,既讓她時刻惦記著,卻又是她惡夢的源頭。

若她沒猜錯,這股香就是『魅世』。

「郡主,葉二小姐。」冷凝的一個侍女走進來,隨著她走近,魅香的氣味更加濃厚,「葉二小姐,世子說這是送給您的香囊,以答謝您對郡主出手相救之恩。」

「哥也真是的,謝人也不親自來謝。」冷凝不滿的嘟囔道。

青靈手接過香囊,壓下內心的不平靜,「世子現在在哪?」

侍女隨後說出冷璃在何處,青靈讓她帶自己去找冷璃。那侍女在冷凝同意的眼神下,給青靈領路去找冷璃。

青靈走在石子鋪就的小路上,手緊緊握住香囊。

以前冷璃曾說過魅花已絕跡,世間再無『魅世』熏香。可她卻在浮蓮宮裡看到大片的魅花,他給她的香囊應該是含著魅世之香。

冷璃當初是有意騙她的?

冷璃在一個亭子里悠閑自在地煮茶喝,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青靈走來。

「有事?」他冷淡地問道。

青靈緩緩一笑,「青靈來是想謝世子所贈的香囊」

「你救了小凝,這香囊算是謝禮。」

青靈把香囊置於鼻間嗅了嗅,「這個香囊,青靈很喜歡,世子可否告知香囊散發出的是何香?」

「魅世」

「青靈記得世子以前說過魅花已絕跡,世間再無魅世,怎麼世子又能拿出含魅世之香的香囊?」她邊把玩手裡的香囊,邊問他。

「忘了」

「忘了什麼?」是忘了他曾說過的話,還是忘了世間還有魅世,或是忘了其他什麼。青靈心內暗惱,他能不能多說點話!把話說明白!

「你很啰嗦」冷璃漠然道,不再看青靈,自顧自地擺弄茶具。

青靈唇動了動,還要再說什麼時,冷璃已淡淡開口,「來人,送客。」

「二小姐,請。」一個侍女客氣道。

青靈眉眼一挑,自動忽視冷璃不耐煩的神色和眼前要請她離開的侍女,「我也算是救郡主於危難中,世子是郡主的兄長,但僅送了只香囊作為謝禮,我覺得世子這謝禮太輕了,沒有足夠的誠意。咳咳,當然,不是我貪心,而是你太小氣了。」

因蓮妃的緣故,魅世早已價值不菲,青靈那麼說頗有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

冷璃嘴角輕抽,「想要什麼謝禮?」

「我想知道有關蓮妃和魅世,呃,還有和元雍帝,或和其他人的故事。」

冷璃沉默片刻,就在青靈以為他不會說時,他開了口。

魅世是蓮妃生前最常用的一種香,煉製魅世的原料是魅花。

魅花曾是白族的情花,僅為白族所有。

蓮妃是白族人,會煉製熏香,魅世便是源於她手中。

白族被滅時,那些魅花被大片大片的損毀。之後,有人想把魅花移到別處種植,卻很難存活,久而久之,魅花漸少,趨向絕跡。

「皇上為什麼要滅了白族?」青靈好奇的問道,蓮妃是白族人,元雍帝寵愛蓮妃,他怎捨得滅了蓮妃的族?

書硯告訴過青靈,能查到關於白族被滅之事的東西很少,似有人在刻意隱瞞著什麼。

冷璃淡看了青靈一眼,接著又往下說。

白族是個與世無爭的部族,祖祖輩輩都生活在群山環繞的隱蔽的谷底中。

元雍帝年輕時喜歡四處征戰,他在一次與宜國大戰中受了重傷,被宜國人追殺而逃至白族附近,恰被心地善良的蓮妃所救。

初到白族,元雍帝就發現白族有大量的玄鐵。玄鐵堅韌鋒利,是鍛造兵器的好材料,元雍帝便存了將白族收入囊中之心。

蓮妃閨名喚秦楠,她生得貌美,元雍帝對其一見傾心。秦楠是白族族長的妹妹,娶了她,能與白族拉近關係。

可惜秦楠已有心上人,還訂了親。當時秦楠的未婚夫謝銘因其父親病重而外出尋醫,不在白族裡,因此元雍帝不曾見過她的未婚夫。

然元雍帝卻不管,秦楠有了未婚夫又如何?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還沒哪個能逃過他的手掌心。

當他養好傷,與外面南夏的大軍取得聯繫且準備離開時,他和白族族長表明身份,並不顧秦楠的意願,決定收服宜國後來迎娶秦楠。

然當元雍帝收服宜國,再次來到白族時,卻聽到秦楠和她的未婚夫離開了白族的消息。

元雍帝逼問白族族長關於秦楠的去向,卻什麼也問不出。年輕氣盛的元雍帝大怒之下,將全部白族族人抓起來控制住,意圖在收服白族,得到大量玄鐵的同時也能逼出秦楠。

白族族長領著族人抵死相抗,但他們又怎會是一國皇帝的對手?

結果如元雍帝所願,整個白族人被屠殺大半后,秦楠出現了。

秦楠哭著求元雍帝放過白族族人,元雍帝覬覦白族的玄鐵,白族人又個個都是寧死不屈的人,對屬於他們白族的東西,他們拚死也不會讓他人侵犯。

為得到玄鐵和秦楠,元雍帝表面上說只要秦楠肯與他回南夏皇宮,他就不會為難白族人。

秦楠答應了元雍帝的要求,然元雍帝出爾反爾。他帶秦楠回宮后沒多久,就瞞著秦楠滅了白族。並下令史官對於他收服白族一事不能記錄,還想辦法隱去他滅掉白族時使得手段。

因元雍帝刻意的隱瞞,所以後來之人在查他收服白族之事時,能查到的東西很少。

不知是誰透露的消息,秦楠後來還是知道了白族被滅的消息。自那后,秦楠便整日悶悶不樂,最後鬱鬱而終。

「世子怎麼會知道這些事?」青靈問,連書硯都查不到這些事,終日沉醉於煉香的冷璃又怎會知道?

「知道的,都說了,你可以走了。」冷璃再次下了逐客令。

他在多年前就知道了這些事。多年以前,母親帶他到寺廟裡燒香,路上遇見逃出宮的蓮妃以及蓮妃的兒子。

他母親是元雍帝的胞妹,太后還在世時,他母親常進宮與太后話家常,進宮時常遇見蓮妃。

母親與蓮妃算是一見如故,隨著母親進宮的次數多了,兩個女人越來越相熟,還結下了深厚情誼。

以至於蓮妃逃出宮,被元雍帝派人來追時,母親冒著死罪也要藏起蓮妃母子,助蓮妃母子躲過元雍帝派來的人的搜查。

後來冷璃沒和母親去上香,母親帶著蓮妃母子去了夏城裡一個隱蔽的地方。當天夜晚,母親問蓮妃為何逃出宮時,蓮妃便將這些事一一告訴了他母親,跟在母親身旁的他自然也聽到了。

之後,母親每隔段時間就會帶他去看蓮妃。

每次去看蓮妃,蓮妃都會在那擺弄香料。冷璃也是看著蓮妃擺弄香料而對香料產生興趣,便求蓮妃教他煉香。蓮妃沒有拒絕,耐心教導他。

他會成為煉香大師,最初也是因蓮妃之故。

再後來,蓮妃終是被元雍帝的人找到。不過當冷璃聽說蓮妃被帶回宮的同時,也聽說了蓮妃兒子失蹤了的消息。

「那秦楠的未婚夫謝銘呢?他後來怎樣了?」被下了兩次逐客令,青靈仍厚臉皮賴著不走。

「不知」冷璃皺眉冷冷道,「送客!」再次不留情的下逐客令。

青靈揣著冷璃送的香囊,走出冷王府,出得冷王府,再走幾步路就意外地看到了秦瀲的馬車。

青靈立刻笑的滿臉歡欣的跑過去,到了那,秦瀲恰好掀開車簾來看她。

她跳上馬車,臉上猶在笑,「你怎麼會在這?」

她一上馬車,秦瀲就聞到來自她身上的魅世之香,深幽的瞳眸忽起波瀾,卻很快又恢復平靜。

他聽到青靈的聲音,柔聲回道:「聽說你下了風煙山後,來了冷王府,為夫便過來了。」

他一定是知道了風煙山上發生的事,擔心她,不放心她,所以聽說她來了冷王府,才會跟著來冷王府附近等她。

秦瀲拉過她的手,把之前送給她的手鏈脫下。

青靈詫異的看他的動作,不是讓她戴上就不許脫的嗎?他怎麼幫她脫下了?

正當她詫異著,他一把掀開車簾,拿著那條手鏈就要往外扔。

她吃驚地睜大眼,隨後急急地拉住他的手阻止他扔掉那條手鏈,「你怎麼要扔了它?」

「它差點害了你」他淡淡道,如果不是因為這條手鏈,在姬原出事之初,她逃走了就不會返回去,也不會遇上姬綺華那個麻煩。

原來是這樣啊,她吃驚地臉漸漸露出笑容,「它沒有害我啊,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這條手鏈,他做的那麼辛苦,她才捨不得讓他扔掉呢。

他蹙了眉,似在猶豫著要不要扔掉。

她伸手抱住他脖子,吻了吻他那蹙起的眉心,「手鏈我很喜歡,不要扔好不好?」她雖在問著,但沒等他回應,她已經從他手裡拿回手鏈。

她窩進他懷裡,眉眼都是幸福的甜笑,「這可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才不會讓你扔掉呢。我要一直戴著,直到我們都白了頭,我還戴著它與你手牽手。」

「這不是定情信物,為夫當時與你說笑的。」秦瀲從懷裡拿出一塊晶瑩通透的白色玉佩,「這才是為夫想給你的定情信物」

青靈看清他手掌中的那枚玉佩,整顆心被揪起來,甜甜地笑容一僵,臉色忽地一白,呼吸驟然一滯,窩在他懷裡的身子僵硬。

他掌心的白玉佩,上面雕有形似薔薇,花蕊似淚滴的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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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丞相的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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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把我寵壞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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