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定中之定

6,定中之定

我進了王府因一時意氣闖了禍,不過幸運的是這位王爺似乎也沒打算立即治我的罪,而是給了我一個機會,你們覺得我會說什麼?

難道說什麼黃巾之亂就在今年啦?

胡扯,那是自找死路。這位可是中央機關大院里出來的爺,告訴他朝廷撐不下去了這不是某傻B穿越到42年站在太子爺蔣某國跟前說黨國三年後就玩完,自己嫌命長找死嗎?咱不觸那個霉頭,雖然咱心裡知道就算不說估計這爛糟糟的朝廷也混不了幾年嘍。

我先咋咋呼呼掉了一瓶子的酸醋,之乎者也依依呀呀,漢賦的確難搞,什麼平仄對仗,又特別講究用典,弄得生澀難懂,像楊雄法言,恨不得今人毎三五個字就得來個十幾字幾十字的大段大段註釋。咱人笨,可誰讓咱立誓當文官呢?只好硬著頭皮。可我都看到那四周的小廝在抿嘴偷笑了,蘇雙也是滿臉的窘狀。嗨,就讓咱丟人丟到家得了。

不過讓咱驚訝的是這位長相陰柔的安平王卻一直什麼表情都沒有,那邊安然端坐長著道士胡的棋友也是一副平淡恬然模樣。

劉續這種主兒……

不知道為什麼,除了心裡為之前感到慶幸之外,咱突然感到一絲絲的不安。

「……總之,在下以為,現在上天示警,乃是告誡我大漢,若是長此以往,當後患無窮。」我壯著膽子說。

劉續什麼都沒說,只是向遠處的人看了眼。

什麼意思?

我愣頭愣腦的,可容不得我多想,兩個身強力壯的傢伙便大步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拽住我往地面上按,還狠狠的踩我的後背。我那個嚇得啊!那叫一個魂飛魄散。

「王爺,王爺!」我大叫。

「把他拉出去砍了。」劉續說,聲音依舊平靜如水。

我高喊:「王爺您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雖然剛剛對您有所冒犯,但我都是,我都是一心為了我大漢的千秋萬代啊!」

劉續根本不理我,蘇雙也一副「此事與我無關,我是過路人」的德行。

我,我,我……

難道我,我,我……

「王爺,您殺死我很容易,也是我簡雍放肆無禮冒犯了您自找倒霉。可是王爺,您知道您估計也該知道去年中原河北均大旱,許多地方顆粒無收,然而朝廷卻無視百姓疾苦,雖未至橫徵暴斂,可朝廷即代天牧民即需關心百姓疾苦,如無視無作為即為罪業。百姓早已飢腸難耐,又有巨鹿張角等輩以太平道為名妖言惑眾,已然是不可收拾。簡雍無禮,但我敢斷定馬上中原必定大亂,冀州更是首當其衝,到時候您的安平國人跟隨太平道反叛,以十數萬之眾來襲,您的軍隊必定潰敗。且不說兵禍的兇險,您的家眷無法盡數保全,就算他們暫且不會圖謀您的性命,可若是以勢挾制您,您該如何自處?您又該如何向皇帝陛下交代?」

我用自己最快的語速在那兩個武士拖死狗也似把我拉出庭院之前把上述一長串話語全數說完。可讓我感到絕望的是劉續壓根不理我。就在我被拉出庭院也不知道多遠漸漸萬念俱灰的時候,那個肉呼呼缺少性激素的主管急匆匆跑了過來下令。

「王爺說,沒您們的事兒了,放開他。」

兩個武士鬆開了他們的手,我一屁股坐到地上,腿軟得不行。

我想哭,真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起來的,只大概過了幾分鐘吧。反正這個沒下邊的傢伙讓我回去拜見劉續,咱只能起身。之後踩著邁克爾傑克遜的棉花步,飄飄忽忽晃進院內。我看到那王爺還坐在遠處,繼續悠閑地跟那個長道士鬍子的男子下棋。而蘇雙還跪在門欄外走廊上,他仍低著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儘管蘇雙過的日子論吃喝飲食什麼的估計不比這位王爺差多少,可見到王爺還得跟孫子一個德行,不是嗎?這就是權勢啊!而我這個傻瓜卻一直自以為是。

呸,我真是豬腦袋!

怪不得像賈詡那路貨色總是玩高深,除非事關自己生死富貴榮辱,否則遇事兒啥也不開口哩。

下次,咱,咱一定,一定學賈詡哥……不過讓咱學賈詡,好像……

我軟趴趴跪回到蘇雙身邊胡思亂想,蘇雙這才抬頭向我看了眼,眼中流露出複雜的表情,過了一會兒,他才低聲對我說了幾個字:「你走運了。」

嗯,走運?

我莫名其妙,可我心裡卻讓蘇雙這句話漸漸弄得舒坦起來。真的,走運,這可是好詞兒好事兒啊!我又跪了一陣子,看著那位王爺大爺跟那道士胡男又下了一陣子,這次咱可不敢多嘴了,他們愛下多久就下多久得了。只是我不知道蘇雙那句話到底指的什麼,蘇雙也不跟我繼續說清楚。也來不及了,因為沒過多久他便被那位沒下邊的帶走了。又過了一會兒,整個庭院內只剩下我,道士胡男,王爺大爺,還有那個沒下邊的。

這時候,我看到那個王爺丟下棋子兒,站起身,緩步走到我跟前。

我俯身。

「你起來吧。」劉續說。

聲音倒是挺柔和,可咱現在怕了他了,別說沒上過三國演義就是垃圾,像這號狠角色,莫說是殺我這個三國演義鐵杆路人,恐怕就是日後仗著權勢連大義名分上的老闆漢獻帝大老婆伏氏和老闆兒子都敢殺留下欺主不義惡名的阿瞞哥現在見到我面前這位大爺估計也得賠笑再賠笑。

「謝王爺恩。」我說。

「抬起頭,看著孤。」「不敢。」「哼,還算懂點禮數么,孤恕你無罪。」

得,咱看就看。說真的,現在看這位大爺,咱心裡就不只是審美了。有人說美麗的總是殘酷的。這話沒錯,這小模樣,也不知道是多少代美女改良出來的成果。那雙看似柔和的女人般美麗的雙眸,現在也充滿了讓咱敬畏的威嚴。

我跟他對視了一會兒,說真的,咱心虛。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了:「你剛剛最後說,巨鹿人張角有反意嗎?」

「啊?!」

難道這位王爺不知道?得,也是啊,信都城內雖然百姓們看上去也跟餓殍差不了多少,但看上去至少也能落兩口飯吃,正所謂餓不死的百姓就是順民。他們有家有業,當然有所顧忌。更何況這王府大院庭院深遠,天天看那票吃飽了撐得慌的肥妞,鬼才知道外邊的疾苦。

可是,這其實又是我弄錯了。

劉續說:「去年天旱本王知道,百姓的疾苦本王也有所耳聞,我也已經上書過朝廷的。」

我:「……」

「可是陛下沒有旨意,我是不可能擅自請求國相開倉放賑的。」

我:「……」

官僚作風,官僚作風!官僚作風真餓死人哪!但我不得不承認,事實上劉續好像真的還不錯,至少不像我想象的那樣愚魯。看來我強出頭搶風頭純粹是自以為是的愚蠢嘍?哎,真是的,不過還好啦,總算誤打誤撞,咱跟郭某剛似的就算不要面子不要臉,咱先提前跟高層人士混個臉熟,日後萬事兒好商量。

「你說的巨鹿人張角必反,到底何事?說清楚。」

劉續繼續詢問,咱也只好一五一十把話說明白。其實咱知道的不太多,也只是大致上按照三國演義還有幾個殘碎的歷史書片段拼湊。也無非是朝廷不管不問,百姓們餓得實在受不了了,終於聽從張角的蠱惑,打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名號鬧事兒。

「啊!」我突然愣住了。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劉續沉吟著這兩句詞兒,眯著眼。

暈了,好像現在張角同學還沒寫這句廣告詞兒吧,難道咱又劇透了?我暗暗叫苦。

「這逆賊膽子倒是不小!」沒下邊的氣憤至極的低聲嘟囔著。劉續向那宦官看了眼,宦官不敢抬頭,而後劉續望著身後半步外侍立的那位道士胡男:「你怎麼看。」

「回王爺,此事兒雖然有些蹊蹺,但多半屬實。」「哦,為何?」「按我大漢律,三人聚眾即有不臣之心當斬無赦。而今巨鹿張角結黨過萬,黨羽已遍及巨鹿甚至彌散至我安平國。國相與巨鹿太守都已多次上書朝廷,請求朝廷派遣軍馬剿滅,只是可嘆……」

那道士胡男搖頭嘆息。

「知道,你不用為難自己說白了。的確如此,我大漢國勢頹廢至斯也非一日之禍。」劉續道,「若非那十人出於私心從中作祟,皇帝陛下如何會這般不懂大體,無視蒼生福祉。」

十人,難道指的是十常侍?

這個我是不會直接開口問的,反正也沒必要。估計應該是吧。劉續這傢伙,哎,怎麼說呢,看樣子估計他是明知道外邊都鬧的不成樣子了還依舊袖手旁觀。我簡雍是草民一個,我是沒辦法了,可他既然身為堂堂王爺,咋滴也跟咱這般沒心沒肺。

「王爺,現在大難將作,再置之不理恐怕……」

我大著膽子提醒兼恫嚇他,這種腦袋還沒讓驢給踢成腦震蕩的雖然比較難說話,但這種硬道理還是懂的。我也豁出去了,要是這時節還沒能撈到點名士的本錢,日後見到阿瞞哥、典韋、呂布啥的牛人總覺得咱簡雍簡憲和矮人家一頭似的。

劉續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那我再上書一次吧。」

「王爺,請三思!」道士胡男低聲驚叫,「王爺,還是讓小臣先去拜謁河南尹,由河南尹拜見皇后再做定奪吧。」

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誰,怎麼總是嘰嘰呱呱的?不過聽他一口一個河南尹、皇后,聽上去倒是挺大牌的,也不知道是哪位牛人。

「這要多少時間?河南尹本王知道為人既然世稱孝悌,想必尚可說通情達理,但皇后對那十人倚重,哎!算了,」劉續嘆了口氣,又道,「現在大亂近在眼前,片刻不容稍帶,你不用勸了。」

「王爺!」

皇后,十人?

莫非皇后指的是三國演義那個最早出場又沒幾章就嗝屁閉眼的何某人?無視這對棋友在咱面前表演一副生離死別的忠臣孝子央視大戲。咱暗自揣摩著。那個河南尹,莫非指的就是傳說中大漢朝第一廢柴孝順屠戶大將軍何進何某人?那這位道士胡男到底是那路來的大爺啊!

望著那位大爺,咱心裡由衷升騰起崇高的敬意。可惜咱簡雍也就是路人甲一個,他們嘰嘰呱呱愣是沒咱開口說話的份,咱只能眼巴巴看著。過了很久很久,那位王爺大爺才望著我說:「你姓甚名誰字何,何方人氏?」

「……」

鬧了半天,連咱的名兒也不知道啊?嗨,誰讓咱也就是一北漂百元級片酬演員呢。

「在下簡雍,草字憲和,范陽涿縣人氏。」我堆著笑臉說道。

「簡雍嗎?我會努力記住的。」

真傷人哪!努力記住,嗚嗚……不過誰讓人家是大大爺哩?況且他之後總算告訴我那道士胡男到底是誰,讓咱也享受了回高規格待遇。

「這位是我安平國才俊,」劉續指著那個跟他下棋的某人,「觀津樂隱。」

啥,樂隱?

聽都沒聽說過,又是一路野狐禪式垃圾人才啊?我頓時興緻蕭索。

接下去又是沒咱說話的份,嘰嘰呱呱嘰嘰呱呱,最後咱被要求從庭院滾蛋。由沒下邊的為我帶路。我三步兩步離開,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一路上那沒下邊的一直在呵斥我,呵斥我沒規沒矩。

「幸虧咱家王爺度量大,不跟你計較。」沒下邊的說。

得,還叫沒計較哪?都差點將咱砍頭了。咱也不跟他啰嗦較真,咱賠笑。

我走出王府大門時,只見蘇雙跟我們家阿備手下那沒發跡的武聖爺爺站在一起。蘇雙見到我便立馬走了過來。

「憲和,你也真夠冒失的,」蘇雙埋怨我,「那是什麼人?堂堂的王爺,你竟然口出狂言!」

「哈哈,您說的是,說的是。」

我賠笑。

咱沒心沒肺可不等於沒腦。現在蘇雙可是咱家阿備的金主,也是咱日後美好的性福生活的保證,咱也不得罪他。

蘇雙又說:「幸好王爺大度。」

我:「……」

我扭頭看關羽,關羽神情有些古怪一直當電線杆緘默著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估計十有**是以為我有毛病是吧?到這種危險的地方走過場,還自己找麻煩,差點連腦袋都沒了,嘿,純粹的笨蛋。算了,咱不在乎。關羽看了我一陣,過了一會兒,他才低聲道:「玄德還在等我們呢,我們回去吧。」

回涿縣花了至少七八天,蘇雙也一路跟著我們。

我們返回涿縣的時候正好是二月初,阿備正在操練那些劉氏宗族子弟。正如我之前所預料的那樣,阿備已經很有領導的架勢了。每次操練時都是頭一個,槍棒功夫更是非凡。除了關羽能在幾十招左右將阿備撂倒,其他全是阿備弄別人,所以現在連那個之前一直戲弄阿備的劉德然都規規矩矩聽阿備的差遣,給阿備調度那些吃喝之物供給軍士。要是說領兵打仗有誰比阿備更合適的話,也許關羽更好,但可惜關羽姓關不姓劉,又是半路出來的沒半點感情積澱,劉氏宗族子弟只聽阿備的。這都是在我預料之內的,要是我聽阿備的當他的頭兒,肯定也是這結果,純粹自討其辱。

粗略的算了算至少也有五六百人,人雖然少了點,但好像還算齊心,因為大多都是劉氏宗族的,不是阿備八竿子打不著的弟弟就是哥哥又或者是叔叔大爺孫子曾孫級的路人某。

唯一讓我很不舒服的是阿備竟然也知會了公孫瓚,結果公孫瓚愣是把他家的一個堂弟叫公孫范的傢伙塞到阿備身邊,說什麼要讓公孫范留在阿備身邊輔佐阿備,順便讓公孫范也跟著學些東西,阿備竟然也笑嘻嘻答應了。

呸!

我看到公孫家那小子就不爽。可也沒辦法,誰讓阿備見到公孫瓚就是一個一個伯圭兄,好得跟孝子賢孫似的。

哎,煩啊!

不說這些了,且說蘇雙在看到阿備的成果后也滿意的點了點頭,當即表示願意再出金帛等物多多資給,這才轉身返回中山國。我嘛,我是簡雍,廢柴談客,咱是文官,用不著跟阿備他們一起出汗操勞。繼續過咱的小日子就一切OK。咱借口等著種地,其實是偷懶,無視咱那個胳膊肘向外拐的臭妹妹的鄙視,咱每天來點小酒加滷肉……

每天都是好世界。

直到二月中旬即將結束,雪水已漸漸開始融化,蘇雙才又前來涿縣,帶著一張死綳的臭臉。

蘇雙一到來就請求阿備把我們全召集到一起,然後就在劉宅內蘇雙對著我們所有人說。

「張角果然起兵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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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我是簡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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