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說婚論嫁

第48章 說婚論嫁

因為老皇善位,為了更好的為新皇的統治加強,老皇特意以自己的名義增加恩科,一方面是選擇人才另一方面也是顯示出兩代皇帝之間的承上啟下的關係。

賈珠之前因為婚事,耽擱了一次恩科這一次剛剛可以參加。新娶的媳婦,是一個性格爽利的女子。說話辦事伶俐非常,同時能夠奉承的賈母喜笑顏開的。王夫人雖然對她庶女的身份多有介意,但總好過其他。想着那些避開結親的人,她就覺得來氣。要知道,之前她的女兒已經進入五皇子府做了女官。眼下五皇子當了皇帝,從潛邸跟過去的老人都得到了提拔。前些日子得了消息,如果不出差錯的話等到老的尚書退下去就是元春上位的時候。只要適時的能夠找到機會得到皇帝的寵幸,日後必然會有着不錯的造化。她可是一直相信,元春一定能夠貴不可言的。

本來賈璉的婚事定在了入冬的時節,但是因為一些瓜果的關係,只能拖延到了開春。林如海依然佔據着鹽政的位置,不過因為白家的船加上七綉坊的神奇碼頭賈敏決定帶着女兒前來參加賈璉的婚禮。

聽說賈敏要來,賈母是很高興的。對於這個女孩兒她雖然不怎麼熱乎,到底是這些年來往去信因為林如海的位置,多少有了情分在其中。只是因為黛玉的事情,多少有了齷齪。不過這些她相信彼此都不會介意,畢竟是下面人弄得。

賈敏帶着黛玉從碼頭上車,並沒有第一天去拜會賈母而是在家中整理。林府在京城的宅子年前已經派人前來休整,但說到底在龍春季節想要住的舒服還是需要收拾收拾的。

弄好這一切,已經是過了女兒節。賈敏帶着黛玉先去見了安瀾,看了看賈璉的婚房。

此時黛玉已經可以在下面人看護下滿地亂跑了。迎春的年紀要大她許多,帶着人跟在一邊倒也是有意思。安瀾帶着賈敏四處看看,賈璉的新房是狹長的五進的宅子。前宅後院都有,花園開着月亮門連接到三家共有的園子內。平日白天會打開門鎖,到了夜裏就會上鎖。

「這裏距離你跟哥哥那裏到底是遠了,這新媳婦可是要做轎子去立規矩的。」賈敏在林老夫人面前,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規矩。到底是被折磨過,看着兩個院子中間隔着榮禧堂那麼個大地方,有些擔心。

「我又不是她正經的婆婆,如何需要她日日規矩來規矩去的?這麼弄了,就是想要他們小兩口自己過日子的。我這裏沒有婆婆,自己過得自在何苦給兒媳婦找不自在去?」安瀾笑着指著屋子裏的傢具:「眼下適合雕琢的烏木不多,只夠了主屋這麼一套的。過些日子就是安床的日子,女方家會過來。你到時候可以是要來幫忙的!」

看着蔻丹紅指的目標,一水兒的好師傅好手工。賈敏對此很是滿意。不管如何,賈璉都是她同血脈哥哥的唯一兒子。眼下能夠弄出這一水兒的鑲嵌寶石包金銀角的烏木傢具,可比那酸枝強了不知多少。可見對方也是用了心思的。她點點頭:「我是他姑姑,如何不幫忙?只是說珠兒的時候,我哪裏還忙着沒辦法過來。說到底,也是一個缺憾。璉兒這個到底不好糊弄的!」

她看的開心,心中尋思著如何給侄子弄些好東西添加進去。安瀾看着她只是抿唇不語。新上來的琉璃穿着一身黑紅底帶粉梅花連枝繡的襖子走過來,欠身行禮:「主子,那邊老太太聽說姑奶奶來了,讓人來請來了!」

聽到這個,安瀾眯眼一笑:「老太太怕是急着了,這些年沒得見得。到底不能讓她等久了。」

賈敏聞言,點了點頭。第一時間早早趕過來,就是不想讓那邊久等。在進京前,她就同林如海上談過關於兩府的對待問題。孝道一直都是壓在頭上最大的泰山,若是處理不好不管是林如海日後的宦途還是林黛玉的婚配都會有影響。

不管宗族這邊如何處理,首當其衝的就是生恩赫養恩的關係。賈敏到底是三歲不到就被老太太帶在身邊。雖然說身邊丫鬟婆子聚在,但是這養恩的名頭卻是逃不掉的。因此,不管兩邊如何都是一樣處理才好。

因為是正式的走親親,賈敏離開這邊府邸坐上車繞道另一邊。早早去報門的,賈府那邊也早早安排好了人。只是讓賈敏差異的是,安瀾是開了正門迎接她進去的。不管如何,她都是有着三品誥命的婦人。可眼下,只是開了一個側門。她微微皺眉,前來迎接的婆子看着她如此笑呵呵的湊過去:「林姑爺沒有來,老太太說就當是姑娘回家過小日子。」

聽到婆子如此說,賈敏只是點點頭。進了二門換上轎子,倒是一路順暢。丫鬟婆子的很是平穩,禮儀上也是夠得。

多年沒有見面,這賈府是考究著榮國府建造的。除了名字和一些體制上的東西外,幾乎沒有什麼旁的不同。到底讓多年離家的賈敏心生懷念。她在那樣的府裏面,度過了幼年和少女懷春的時節。

賈母坐在正屋的羅漢踏上,王夫人帶着探春在一邊等候。寶玉早上鬧着要去寺廟上香,早早的被人護著去了香山寺。估摸著到了正午才會回來。而賈珠的媳婦,因為進了門子為了顯示對南安王家的親切,王夫人交了一部分管家的活計給她,都是瑣碎的廚房雜物上面的。到底也是對新媳婦的鍛煉,只是這婚事都過了一兩年了肚子也沒有個動靜。

母女二人多年沒見,雖然有着一些隔閡看着賈母有別於記憶中蒼老的面孔。賈敏還是落淚哭泣,她攬著黛玉到賈母身前:「黛玉,這是外祖母!」

「見過外祖母!」看着周圍人都是陌生的很,也沒有相熟的人跟着黛玉顯得十分乖巧。她甜甜的出聲,讓賈母攬入懷裏心啊肝兒的吆喝了一頓。

兩個人喜極而泣的,擦乾了眼淚讓人上了茶分主從坐下才開始談亂。

「我聽說,生黛玉的時候可是除了岔子?」賈母坐在羅漢踏上,伸手摸著一邊矮凳上賈敏的手。很是關切。

「倒也無妨,只是這孩子似乎着急了一些。原本看着應該是花朝節的日子。可誰知道她愣是自己選了日子。我本來是想着,準備好了到頭還是忙亂了一些。」賈敏沒有說其中的齷齪,只是老太太的提醒讓她原本因為感慨而生的親切生生去了一半。

「下面人來只是說其中兇險。到底是你大嫂子在那邊才有了好。」賈母點點頭:「我當時就聽得差點暈了過去。幸虧你沒事就好!唉……」

她嘆了口氣:「這些年家裏有了些事情,你大哥哥雖然是個混不吝的到底是個好。只是他那媳婦倒是我當年看差了眼,是個性格怪的。我原先就琢磨著,她若是過去了你們必然不怎麼對付。你的性格又是家裏嬌寵出來的。沒想着倒也讓她幫你一把。可是有重謝?到底不是頭一個媳婦子!」

「就是性格直爽了一些,人看着漂亮的不錯。」賈敏聞言抿唇一笑:「我這些年不在這邊,走得遠到底還是要感謝二嫂子做先。不說別的,就是在您身邊才讓我這個遠嫁的姑娘放心不是?」賈敏感激的看了一邊做木頭人的王夫人一眼,笑着拍了拍賈母的手臂,表示安心。

「我看你還是柔弱了一些,是不是身子還沒有調養出來?我這裏前兒有從御醫院哪裏得來的人蔘養容丸。待你走得時候,帶上一些。只是一旬一顆,就當着調養一下的好!」賈母點點頭,吩咐著身邊的丫頭待會兒將這東西給賈敏帶上。

「我如何需要那個?」賈敏如何沒發現王夫人的差異,不管這其中如何。不外呼兩個,一個是藥物有問題另一個就是金貴的很。想着眼下二哥哥的處境,怕是後者多一些。

她側身摟着黛玉的小肩膀:「自從這孩子出生,我的身子到底是好了不少。只是早年我那婆婆去的時候,正好掉了一個孩子。沒得時間養護,眼下這個孩子下來才有了機會。不然這舟車勞頓的,我如何趕走?」她溫柔賢淑的說着笑話,正準備跟賈母說賈璉的婚房的事情,就聽見外面傳來人語聲。這人未見,到底是聲音過來。

清脆輕柔,帶着一絲絲的吳儂軟語的調子。似乎在跟一邊的婆子說着什麼,笑聲清脆的很。應該是個半大的丫頭一類的。

只看着婆子將帘子挑起,一個鵝黃-色的裙子綉著春蝶戲花得裙邊兒。如蓮花搖曳,翩然而過。裙底用黃-色的拇指大的玉碎雕刻着元寶如意做了墜角。用金珠在兩側垂掛,行走之間發出輕吟的聲響。

那人走進來,是一個身姿婀娜的姑娘。身量不高,腰身纖細帶着一股子的妖嬈。向上看去,只見是一個梳着婦人頭髮的媳婦子。煙雲綠色的荷包袖褂子,籠罩在裙子外頭。裏面似乎是青綠色的絛子編織而成的腰帶。墜著一塊碧玉的雙魚並蒂玉佩。腰帶的穗子,掛着一顆顆米粒大小的銀珠子。發出沙沙的響聲。

小婦人臉盤如那瓜子,眉心上面寬廣的額頭帶着一根細綠絛子墜著一塊純白的平安扣做了額飾。頭髮齊整的盤成落鳳髻,那是最近京城流行的髮型。用幾個單羅加上一些編製弄成的。沒有一個熟頭熟練的丫頭或者婆子,顯然是無從享受。

她妝容簡單,只是帶着一個攀枝點八寶翅頭步搖。被綠色的交領籠蓋下的脖子上,是一個金絲盤纏枝紋瓔珞。墜著一塊鴿血紅的寶石,點亮了這一身的清爽素淡。

「真真是對不住的!」這女子進了屋就先欠身行李,聲音溫軟動聽帶着一股子的綿軟:「我雖是知道今兒有貴客來,到底是不好意思遲到。原本是不應來遲,在垂花門哪裏等著客來的。只是這廚上有了吩咐,我擔心那些人侍弄得不好就親自過去了一趟。」

說完這些,她看着賈敏眯眼點頭笑了一下湊到賈母面前:「老太太快幫我求求婆婆,莫要因此怪了我不讓我伺候用膳的。她腸胃不好,又是管不住嘴喜歡那大魚大肉的。這年前御醫財主妥過的!」

「你就是那我當筏子,顯示你是一個賢惠的!」王夫人咕噥著說道。聽起來有些怪顛,跟她曾經多年不對付的賈敏卻聽得出來,她其實心裏是滿意的。

「她又沒說錯什麼?再說,這名聲名聲的不還是說出去的。她不說,誰知道?」賈母樂呵呵的拉着女孩兒的手介紹給賈敏:「這是珠兒那孩子的媳婦,前兒年才進來。我看這她年輕,就做主讓他們晚些年要孩子。糟了,怕是對身體不好。而且,對孩子也是不好的。」

賈母堵住了賈敏詢問子嗣的嘴。女子眯眼兒笑着欠身行禮。賈敏看着,也跟着抿唇微笑從手腕上退下一春帶彩的鐲子拉過女子的手腕給她戴上:「帶着玩去吧!好東西我就不在這裏打開給你了。待會兒讓人給你送進房裏去,看着喜歡就拿着用。若是不喜歡,拿去做了旁的或者扔了碎了都成。」

「謝謝姑姑了!」女子沒有推辭,只是笑着欠身立在了王夫人跟賈母之間。

賈母看着她過來,就詢問了廚上的事情。女子清脆的一一報了出來,葷素搭配很是不錯。特特有幾個這個時節都少能吃到的素菜。

在賈母哪裏用了午膳,賈敏跟她說了說賈璉的婚事準備。賈母只是嘆息:「你大哥哥這也是圓滿了!」

離開賈府,賈敏回到林府。一邊拆卸頭上的釵環,一邊想着兩邊的事情。她翻身難眠,不得已的起身給林如海寫信。只是命了人走水路七綉坊碼頭快些將回信拿了回來。

早晨的時候,正在喂黛玉吃奶勃勃的時候,下人送來了林如海的來信。看着丈夫說的不要參乎,只管着做好一個姑姑的本分就可以,賈敏稍稍寬了心。

眼見得好日臨近,安瀾也開始忙碌起來。她先是按照習俗作為主母拜請天地神仙,供奉香火。在臨近三日,安排女方過來按床。

所謂的按床,可不是簡單的將床擺進去那麼簡單。實際上需要工匠將沒有拼裝好的六進床體,在主卧室內一件一件的拼裝婉辰。因為第一月新婚,所以床體都是紅彩鑲金的。等過了新娘家的對月,床體就會換成另外一套。

賈璉四處奔波去送上門的帖子,畢竟是人生第一次大事。知更喜貼送過去,一來要得到回帖二來還得拉近一些親戚妯娌朋友的情誼。請吃酒的場面就多了起來,哪怕是長輩也會留下吃上一杯茶。

回到家中,進入莉香院他先是去了一趟茅廁才整理了自身進了正屋。此時已經臨近中午,賈赦沒有出去,而是和安瀾坐在正屋堂裏頭,似乎在等着他一起用膳。

「今兒就在這裏吃吧!你母親準備了東西,都是當季難得送上來的。你這輩子,如果不出意外也就吃這麼一次了!」賈赦感嘆一聲,賈璉頓時明白。他原本以為,這需要隔壁的嬸子或者姑姑為自己準備的。畢竟對方看似好說話的很,卻不一定願意旅行這個。

他感激的作揖,安瀾笑着招呼人擺了飯桌:「這原本應該是你母親為你準備的。」說到這裏,她看着賈璉:「你也別當我好心,我只是憐惜我那個徒兒,你日後要是對她不好可要記得……你是吃了我的!」

「兒子記得!」賈璉低頭應是,一路上同張雲溪的接觸讓他感念父親為他選了一個好妻子。想想叔叔取得那個還有珠大哥哥的那個。雲溪雖然有一些小性子,到底是和他心儀的,並且……在各個方面都跟他很合拍。

北方苦春,實際上五子登科也只有一些有些財力的家族才能夠為繼承人準備。在這個經歷了胡亂之後的朝代,很多人都是從泥腿子靠着武功上來的。各種規矩早早不知道被扔到了那裏。能夠撿起來或者依然在用的,不是傳統的傳承了不知道幾個百年的世家大族就是那些喜歡考究的新興家族。

賈璉看着獨獨給他準備的包子、蚶子、肘子、栗子、蓮子,一時間很是感慨。雖然這個女人嘴上說着,但是他還是盛了對方的情的。至少,對方還惦記着他的婚事之前需要準備的。要是他老子,才不會想這些東西呢。

用完午膳,安瀾坐在院內涼亭內看着新發的嫩芽。眼線已經是新春。此時新皇登基,距離邢夫人的命運倒計時也開始進行。只是讓她驚訝的是,到目前為止新皇都沒有讓賈元春爬上他的床。顯然,賈赦的新形象和賈璉給這位五皇子印象太深,以至於對於賈家有了提防。不過這也是好事不是嗎?

次日賈璉帶着人,拿着早就準備好的一對兒大雁帶着其他喜氣的東西去了張家。在門前很是被張雲溪的幾個哥哥威脅了一番,才送上了禮。張家打開門,迎來了前來觀禮的賓客。這是要曬妝,這一部分將要舉行兩次。張家是老舊,很多禮儀都是提前他們列了單子告知賈赦的。要知道,賈家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看安瀾的婚禮就知道,不過是走了一個大概的流程。

好日將近,張雲溪的嫁妝到底是惹人眼睛。一百二十八抬得嫁妝,不僅僅是箱子大了旁人一倍。就是那陪嫁的土地瓦塊,就足夠讓她這份嫁妝閉上當年安瀾的。更不用說,其中還有十抬是安瀾這個婆婆特意做的添妝。

曬妝的當晚,這些嫁妝就一一封箱在抬嫁的扶持下進了賈璉的院子。擺在正院中,等著第二天的曬。

安床的伴郎是宗族中的小一輩的孩子,父母祖父母都建在。屬於難得的全福孩子,小男孩兒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問感覺如何。看着安瀾倒也不害怕,虎頭虎腦的抓抓頭髮:

「沒啥感覺,就是有些熱!」

可不是,那可是全封閉的箱床。一層層關上門,那就是全封閉的環境。也難為這孩子能睡得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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