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7章

第0057章

「子俊見過珍昭儀娘娘,見過兩位公主。」溫少年姿勢端整的行了一禮。

惜月早在看見溫子俊進來的那一刻,就開始心跳如鼓了,她捏了捏微濕的手心剛想要開口叫一聲子俊哥哥時,那邊的寶笙卻搶先一步蹦過來,顯擺的說道:「小學究,我父皇從江南給我帶回來許多好玩兒的東西,你想不想看看啊?」

溫子俊卻不上她的鈎,反而一板一眼地說道:「小孩子兒玩的東西只有小孩子才會喜歡。」

「你說誰是小孩子?」寶笙掐著腰,立刻又開始吹鬍子瞪眼睛了,她指著溫子俊的鼻子道:「你比本公主大很多嗎?

「在年歲上的確是這樣,不過在智慧上,在下以為卻是恰恰相反。」

寶笙眨巴眨巴眼睛,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個小學究,臭古板。竟然敢說本公主比你笨。」

「公主哪裏笨?您不常常說自己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小孩兒嗎?」

「疑?我這麼說過嗎?好吧!其實這也是事實啦~\(≧▽≦)/~,不對,不對,差點被你繞過去了,你這個奸詐的小人,罵人不吐髒字的壞傢伙……」

蘇海棠看着自己閨女小猴子一樣在那裏上躥下跳的,額頭的青筋微微凸起了一根,絕對,絕對,要給她找個老師教規矩了,蘇海棠如此下定決心道。

惜月神色黯然,內心卻猶如火燒,為什麼總是這樣,大家的注意力永遠都在寶笙身上,她永遠都是跟壁草,總是會被人輕而易舉的忽視過去。看着站在那裏鬥嘴的一對小兒女,惜月用力的抓着掌心。

「好了,子俊,讓著些皇妹。」二皇子在這個時候出聲了,只見其搖搖頭,露出無奈的苦笑,指著二人道:「你們兩個啊,到一塊就開始吵架,不見面了反而會惦記。」

「誰會惦記!」十歲的溫子俊再老成也畢竟是個孩子,聞言瞬間漲紅了一張可愛的俊臉。

「這麼說,你那套貝殼做的風鈴不是給寶笙帶回來的?」

此次南巡,溫子俊也是跟着去了的。

「疑?什麼風鈴?」寶笙聽見二皇子的話,一雙黑黑的大眼睛立刻閃閃發亮起來,一把揪住溫子俊的袖子,嚴肅的問道:「風鈴呢?說,你把我的風鈴放到哪裏去了?」

溫子俊被突然揭了老底,此時整張小臉都紅了個通透,磕磕巴巴地犟嘴道:「不知道你再說什麼哪有什麼風鈴!」

「二皇兄才不會騙我,還是貝殼的呢。」

「就是我真的有,那也不是給你的啊。」

「好你個溫子俊,出去玩一趟,也不知道給我帶點禮物回來,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你哪裏需要同情啊?」

「怎麼不需要啊,我都病了呢,你在南邊玩的開心,一點都不想想我在宮裏受的苦。」

溫子俊抿著嘴巴,突然不說話了。

寶笙可憐兮兮的直瞅着他:「風鈴?」

「咳咳,一會兒讓人給你送過去。」

「嘻嘻,這還差不多!」東西到手,寶笙立刻翹起了小尾巴,特別神氣的叉腰笑道:「算你小子還有幾分良心!」

溫子俊:o(╯□╰)o突然有點後悔了,該腫么破?

不去管那對吵吵嚷嚷的小冤家,蘇海棠把視線放在了二皇子身上,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二皇子過問了她的身體,並且對他很快就能再有一個弟弟或妹妹的事情表達了欣喜和祝賀。蘇海棠其實很喜歡二皇子,這個孩子的身上有一種特別乾淨的感覺,很吸引人。

說話間,蘇海棠就聽出來了,他二人之所以過來並不完全是為了給太后請安,更多的則是住在慈寧宮的那位溫縣主病了的原因。

「太醫說家姐是乘船時著了涼氣,這才病倒的。不礙事,多休息休息便好。」溫子俊聽見二人說起溫君瑤便插了一句嘴道。

「那怎麼行,君瑤身子一向單薄,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定是病的不輕。不親眼看一看她,我這心裏實在難安。」提起溫君瑤時,二皇子的表情一下就變得非常溫柔起來,便是眉稍嘴角也都柔和了下來,這是只有在提起自己喜歡之人時才會露出的表情。青春年少的第一次心動,總是充滿了青澀和甜蜜。

蘇海棠以前也是偷偷聽寶笙說過,二皇子喜歡溫君瑤的事情,不過當時她以為是小孩子不懂事胡說八道罷了,沒想到卻是真的!

不過蘇海棠卻並不是十分看好這門婚事,那溫君瑤雖是縣主之尊,不過她父母親族俱都亡,弟弟又年幼,這樣的出身想要做二皇子妃,怕是有些難度的。

「太后正在禮佛,一時半會兒怕是出不來,要不二殿下就先去縣主那裏看看吧!」蘇海棠這句話可是正和二皇子的心意,雖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靦腆了點了點頭,口中道:「那蘇娘娘慢坐,我去去就來。」

「溫姐姐生病了,我也要去看她!」寶笙最喜歡湊熱鬧,此時也是嚷着要去。惜月深吸一口氣,也低聲說道:「月兒也想去看望一下姐姐。」

結果就是他們這一群小傢伙嘩啦啦的都去了溫君瑤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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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妃娘娘?」溫子俊皺了下好看的眉頭,搖了搖腦袋道:「寧妃娘娘的事情我並不知道的十分清楚,她沒有跟着回宮嗎?」

惜月聽了這話臉上一下就露出失望的神色,沮喪地說道:「娘親現在都沒有回來,我十分擔心。」

「既然這樣,不如一會兒覲見太后時,你直接向她老人家詢問吧!」

惜月聽了這話卻感激擺了擺手臂:「不了,不了。算了。反正蘇娘娘說過,娘親再有幾日就會回來了,我還是再等等吧!」

溫子俊露出這樣啊的表情,微微點了點頭。

「俊哥哥,此次一別兩月,你、你過得可還好?」

「自然很好,這一路上看着各地風情面貌,讓我增長了不少的見識。」

「那你有沒有————」有沒有給我帶回禮物,有沒有一瞬間想起過我。

「你們兩個怎麼還站在外面啊?」寶笙從門內伸出了小腦袋,朝着兩人招了招白白嫩呢的五爪爪:「快進來啊!」

溫子俊向著那邊看了一眼,提起腳步,走了過去。

惜月低着腦袋,咬住了唇角。

蘇海棠的估算果真沒有錯,又過了四天,林凡回宮了,她坐着一輛不起眼的青車,回宮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來蘇海棠這裏接回女兒。

儘管設想了無數遍兩人再次見面的場面,不過當真的看見林凡時,蘇海棠發現自己對林凡的恨意,也許根本沒有她以為的那麼強烈,特別是在看到她那張矇著輕紗的臉盤時。

「這些日子多謝姐姐替我照顧惜月。」林凡比想像中的要平靜的多,對着蘇海棠道出的感謝聽起來也十分真誠。

「你的臉。」蘇海棠並不是故意戳人傷疤,而是真的驚訝。

林凡聞言苦笑一聲,搖搖頭,眼中劃過抹深刻的痛苦。

那邊聽見消息的惜月,立刻高興的就像只小鳥兒般飛奔了過來:「娘——你————」高興的聲音哽在喉嚨里,惜月疑惑而又震驚的看着覆著面紗的娘親:「娘、你、你怎麼了?」

「娘的臉受傷了,得用面紗覆著些。」林凡看着女兒,也激動了起來,把惜月擁在懷裏,感受着她纖細的小身子,她這才覺得有種活過來的感覺。無論付出的代價再大,無論命運再怎麼捉弄她,這一世,她總歸是有了這麼個女兒的。

「臉受傷了?」惜月立刻急了起來:「怎麼會受傷呢?娘,你疼不疼,宣太醫看了嗎?」

林凡想了想自己臉上的事情終是瞞不了的,讓女兒有個心理準備也好,再有蘇海棠今兒也在這,她是個同情心非常旺盛的女人,自己臉孔受傷的事情,肯定能博得她的憐憫,既然魏王的出生已經無可避免,看來自己還是得走原先那條老路,緊靠着蘇海棠這邊才行。

面巾緩緩落下,蘇海棠輕微的抽了口冷氣。

那的確是兩處非常明顯的瑕疵。

疤痕很深,既使用最好的脂粉,怕也掩蓋不了。

惜月當場就哭了出來,在她的心裏娘親從來都是美麗的,漂亮的,可是現在這份美麗和漂亮,卻被破壞掉了,變得不再完美了。

「主子心軟了?」林凡離開后不久,微瑕端了杯溫水過來。

蘇海棠搖了搖頭:「一碼事歸一碼事,她害寶笙的事情我不會忘,只是——」

「只是見她面容被毀,您又覺得她可憐了。」微瑕哼了一聲,很有幾分尖酸刻薄的說道:「要奴婢說,她那是自找的。她寧可使手段,對着咱們公主出手,也要隨皇上南巡,這下可好了,趁她心意了,不過臉也變這樣了,這就是天意,是報應!」

「行了,你也少說兩句。」寒露在旁邊瞪了微瑕一眼:「主子,您現在也不用想那麼多,就好好養著身體,安安生生的把小皇子生下才是重要的。」

蘇海棠深吸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你說的對,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

雖然是在養胎,不過蘇海棠最近還是有一件事在忙。

她在學習——煲湯。

就在【漪萱殿】的小廚房裏。

洗菜、切菜、燒火什麼的也不用她親自做,蘇海棠只負責指揮,底下自有人接着往下做。「把那烏雞骨剁的碎一些,這樣熬出來的湯才容易入味,蔥姜都準備好,還有尋塊細紗布過來,把這些陳皮、蓮子、草果什麼的都包起來。」蘇海棠一邊單手杵著自己的腰,一邊指揮道:「放上黃酒,蔥姜,紅棗,枸杞,恩,枸杞補身子你多放一些。燒着旺火,等香味出來了,再用中小火溫著,直到所有的雞肉都燉的骨肉分離的濫熟,就可以盛鍋了。」

仔細的看了一圈,確定已經架在爐子上的煲鍋沒有什麼問題了,蘇海棠這才施施然的回了內殿。她袖子裏偷偷藏了個辣椒。趁著無人時,大大的咬了一口,一股子辛辣味便卷上舌尖,自從懷孕后,她這口味也變得越發刁鑽了,一會兒想吃酸,一會兒想吃辣,時不時的還想吃點苦的,着實把寒露兩個折騰的夠嗆。食指長的紅色小辣椒,幾口就被蘇海棠吃進了肚子裏,她兩隻眼睛裏都被辣出了眼淚,小舌頭不停地的伸出來伸出去的,看着可憐死了。

緊急的喝了一壺茶水,蘇海棠這才從辛辣的地域裏被解救了出來,看了眼房間里立着的時記,蘇海棠在心裏算了下,覺著寶笙應該要回來了,便站起身向著門口走去,今兒是寶笙第一次下學,蘇海棠希望能在門口迎接她。

那丫頭會不會不習慣啊?

能不能在課堂上坐得住啊?

老師嚴不嚴厲啊?她小的時候可是挨過父親的手板子的,不過寶笙她爹是皇帝,老師應該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等啊等,等啊等,就等來了那個蹦跳着跑過來的小丫頭。她穿着一身紅色的厚實裙子,上身套了件白色的馬甲,兩條長辮子一甩一甩的,就像是頭歡樂的小鹿,一咕嚕的就奔了過來。

「娘,您怎麼站在這。門口風大,吹生病了怎麼辦!」這下丫頭看多了寒露兩個管着她的場面,也開始有學有樣的動不動就不許這,不許那的了,可把她威風壞了。「弟弟今天有沒有乖乖的啊!」每日一摸,下學回家的小姐姐十分親熱的對着母親的大肚皮自言自語道:「看着好像比昨兒更大了些。」

又不是西瓜。

蘇海棠無奈的搖了搖頭,把寶笙謝挎在身側的小書包接了過來,這書包是蘇海棠親自做的,十分簡單,其實也裝不了什麼東西,只不過是小孩子帶着個新奇罷了。

母女兩個說笑着往裏面走去,寶笙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都不同蘇海棠追問,就嘰嘰喳喳的把今兒一天所發生的事情,都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蘇海棠聽的認真,覺得寶笙適應的還不錯。看她積極性這麼高,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娘親,女兒不要上學之類的場面。

午飯時,那蠱枸杞烏雞湯已經完全煮好了。蘇海棠給寶笙盛了碗,剩下的就讓人打包送到南書房去。皇帝自從南巡那次大病一場后,身體一直都比較虛弱蘇海棠不會做別的,便吊法的煲起湯來,端木殊也很給面子,據說每次都是喝了的。用完了午膳,母女兩個午休了一會兒。下午的時候,寶笙起來開始練字,她說惜月已經能夠很好的寫出字了,還受到了老師的表揚,她也要抓緊時間練習,絕不能輸給別人,讓人嘲笑。

雪白的宣紙鋪在桌面上,寶笙全神貫注的寫着大字。蘇海棠手裏拿着針線,時不時的抬起頭看她一眼,見女兒一臉嚴肅的表情,不由搖搖頭,失笑了下。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的蘇海棠已經是七個月的身孕了,而這一年的新年也即將來臨。

與往常的那些年一樣,宮裏過年的方式總是大同小異的。而且端木殊下了口諭,以蘇海棠身體不適需要安心養胎為名,免了她出席宮宴。老實說,不用去應付那些個場合,蘇海棠心裏着實是感激的。

於是,除夕那日。

【漪萱殿】早早的就落了鎖門。

蘇海棠讓人置辦了一桌席面,寒露、微瑕、鶯兒、安德海、小越子,明月。彩霞幾個都上了桌子,她們吃的是銅鍋子,那鍋子底下燒着炭火,裏面用隔板擋着,一面是濃白的大骨頭湯,一邊是飄着紅油的辣子湯。

切成薄片兒的牛羊肉,毛肚片,灌成串的豬血、鴨血,以及一盤盤的白菜、酸菜、凍豆腐,白蘿蔔,干蘑菇……再加上配好了的芝麻醬、醬油汁兒,在寒冷的冬天吃在嘴裏,又怎是一個美子了得。寶笙這小丫頭是第一次吃鍋子,嘗試過一口后,立即就「瘋」了。一雙眼睛變得亮晶晶的,也不嫌燙,剛從鍋里撈出來的羊肉片,還帶着血絲的就往自己的小嘴巴裏面塞。

蘇海棠也不遑多讓,吃的那叫一個痛快。

今年的這個除夕,是她過的最順心的一次了,至於明年嘛——

「祝主子新年快樂,萬事如意,來年平安誕下皇子,有兒有女,闔家圓滿。」

寒露站起身來舉著酒杯,臉上俱是止也止不住的笑容。

「祝主子新年快樂,萬事如意,來年平安誕下皇子,有兒有女,闔家圓滿。」一桌子人也都站了起來,各個舉著酒杯,笑眯眯的恭賀道。

「娘——」寶笙也像模像樣的舉起特意給她榨的一杯果子汁兒,笑的能夠看清八顆牙齒:「新年大吉————」

「新年大吉。」蘇海棠含着笑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

翻了年,開了春,一條噩耗卻傳了進來。

西六院的木婉兒沒有了。

她是投井死的。

「死的時候,樣子是極慘的,身子被水泡著,腫的不像話。還有那張臉整個是被打的開了花。」安德海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說道:「奴才打聽了,是德妃娘娘讓人下的手,木采女被壓着受了一百下的掌刑,約么是受不了這個屈辱,一時想不開,就投井自殺了。」

蘇海棠深深的閉上了眼睛,整個身子都是在顫抖著的。

木婉兒被貶后,是求到她這邊過的。只可惜皇上心意已決,蘇海棠試着的求情全部被檔了回來。她無奈之下,也只能從物質上盡量周濟著些,冬日的時候她讓安德海送過去不少棉被、棉衣、炭火、等過冬的東西,本來想着等過了年,皇上沒那麼大的氣時,在求他把木婉兒放出來

不是蘇海棠聖母,也不是她有多喜歡木碗兒。只是王雨薇那件事情帶給她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這嚴重導致了「西六宮」這個地方,在她心裏面幾與閻王殿無異。

而今日,那裏面又多了條亡魂。

「德妃早就看悅貴人不順眼了,眼見悅貴人失寵被貶,就下了如此毒手,真真是心狠手辣。」微瑕顯然也氣的夠嗆,罵了聲:「如此婦人,怎配的上一個德字。」

單雪確實有理由去弄死木婉兒。

蘇海棠想起了多年前花園假山後的那一幕。

「真是有夠猖狂!」蘇海棠深吸一口氣,雙眼中閃爍出憤怒的光彩。

「就算因為本宮的原因,讓她死了,又能如何?」單雪咳嗽兩聲,滿不在乎的說道:「不過一個被表哥厭棄的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那木婉兒看着是單純,可也是因為她,就讓自己在普一進宮時,遭受到了非難,表哥也是在那個時候看自己不順眼的吧!」

單雪笑了兩下,越發覺得只給那賤人一百巴掌,真是便宜了她。

「咳、咳咳咳咳————」

「娘娘,您的病還沒好,快把葯趁熱喝了吧!」天氣寒冷,單雪又故意折騰,這身子骨打進冬后就沒有好過。

「本宮不喝,拿走!」單雪勾起嘴角笑了兩下:「傻孩子,本宮現在就得病著,病的越重越好呢,到那個時候,表哥就會來看我了。」

婢女無法,在單雪的強硬下,只能把手裏的藥液到掉了。

木婉兒的死無聲無息的,並沒有在後宮中掀起什麼波瀾。蘇海棠見狀便明白了,皇帝沒有往下追查的意思。翻了年,天氣開始回暖,之後來到五月,蘇海棠也正式進入到了待產期。

「你們家主子可在?」這一日,林凡過來看望蘇海棠。

「回寧妃娘娘,主子在呢!正和沈貴人說這著話!」

林凡腳步一停,片刻后才淡淡的哦了一聲。

果不其然,屋子裏蘇海棠正和沈寒霜說着什麼話,兩個人靠的挺近,偶爾還會相視一笑。林凡輕輕攥了下手中的帕子,抿唇叫了聲:「蘇姐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蘇海棠待她不如以往熱情,似是有意冷淡的感覺。

「寧妃娘娘安——」蘇海棠笑了笑,作勢要起來行禮。林凡忙上前一步把人按了回去:「咱們兩姐妹,何必這樣見外,你身子沉,快歇著吧!」

蘇海棠點了點頭,臉上微微一笑道:「娘娘,快請坐。」

那一頭沈寒霜也行了個禮,不過她為人冷淡,此時也不再說話,就跟那冰雕似的坐在那裏,臉上一拉,活像是別人欠她一百萬那兩銀子似的。

林凡的臉上依然覆著輕紗兒,她現在雖然是面容有差,不過到底是因着伺候皇上才烙下的毛病,後宮中的人也沒誰拿她的臉說事,而且林凡最近的聖寵算是不錯的,不僅封了妃,皇帝還給她換了一處住所,是比原先要大十倍以上的【寧和殿】大把的賞賜也是不缺的,那些個珍寶瓷器之類的,都是一箱一箱的往那邊抬的。

「沈貴人什麼時候與姐姐這樣交好了?」林凡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一圈,用着開玩笑的語氣道:「姐姐可不能偏心,有了沈貴人這個新人就忘了凡兒這箇舊人啊!」

「寧妃娘娘說笑了。」蘇海棠微微一笑,卻也不接她那話茬只問道:「娘娘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

林凡聽她一口一個娘娘的,有意拉開距離,心裏面便開始有了幾絲不悅,暗道:莫不是這位沈貴人說了些什麼,讓她對自己有了成見。

這卻也不怪林凡想不到是自己暴露了的原因。

送給寶笙那皮球上塗着的藍磷草,尋常人根本聞不出一點兒味道,林凡非常有自信不會被人何人發覺,而且那東西是有着揮發性的,過個半月一月的,藥性都散了,更是尋不到什麼痕迹。只可惜,她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這個沈貴人可是個連丁點異味都能嗅出來的靈鼻子,她那詭計,也早就被蘇海棠獲悉了。

「我做了些小衣裳,小鞋子之類的給你未出世的孩子,姐姐不要嫌棄才是。」林凡微微一示意,站在她身邊的小丫鬟立刻把手裏拎着的包裹放在了榻桌上,打開了看,果然幾件顏色各異的小衣裳,林凡的綉活很不錯,做出的東西也十分精緻。

蘇海棠拿起一隻虎頭鞋,上下看了看,笑着點頭道:「做的可真好,多謝娘娘了!」

「姐姐今日怎麼總叫我娘娘!聽着怪刺耳的!」林凡嗔怪的說道。

蘇海棠搖了搖頭:「禮不可廢,你現在已經是妃子的份位了,我再稱呼你為妹妹,讓人聽了便會以為我不懂規矩了。」

林凡眼中的光亮微微沉了沉,片刻后,才搖了搖頭道:「姐姐就是多禮,不過在私底下可不準拿我當什麼娘娘,咱們還像以前一樣姐妹般的處著。」你若真拿我當姐妹,就不會來害我的孩兒。蘇海棠在心底諷刺的一笑,撇開眼睛不想再去看她。

沈寒霜第一個告辭的,林凡沒一會兒也走了。

「寧貴妃拿來的?」微瑕看着桌上那一疊兒的小衣裳。

「恩!」蘇海棠沒什麼精神的答了句。

月份大了,需要的精力也就大,蘇海棠現就常常犯困,每日都要小睡四五次的。

「哼…那奴婢得趕緊拿下去燒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再往上面弄些害人的東西。」

「壓在箱底,遠遠地放在就行。」蘇海棠想了想后,這樣說道。

微瑕不太願意的恩了一聲,抱着那疊衣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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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後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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