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大本營

「羅勃……」

「怎麼，你真的認識他？」

「不，我不認識他。」安東尼奧搖了搖頭，「但是我知道他的種族。」

種族？

這對話好奇怪……

滿心憂慮的兄長大人有一種分常不妙的感覺。

種族是什麼意思？

黑人、白人、黃種人？

「正如同女巫一樣，很多傳說中的……物種都是真實存在的。」

羅勃秒懂，安東尼奧的意思是那個男人不是普通人類。

「那他是什麼種族？」

出乎波莉預料的，那個大塊頭，臉上沒什麼表情的男人表現得很冷靜，她本來以為這個男人會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事實呢。

安東尼奧深吸一口氣，開始給三十幾年都生活在正常人類世界的好友做科普，「血族，也許說----吸血鬼，你會更熟悉一些。」

「吸、血----鬼……？」

羅勃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莉莉的脖子破了兩個大洞的樣子，被吸光血液，變成一具乾癟女屍被隨意掩埋在古堡荒院里。

安東尼奧看了看拳頭緊握，青筋都浮現的兄長大人，嘆了口氣，對波莉說道：「再麻煩妳幫忙算算霍克利的情況吧。」

項鏈的影像只到卡爾將它帶回飯店為止，他們還是不知道卡爾現在是什麼狀況，是跟莉莉遇到一樣的事，還是中間又發生了什麼意外。

這一回，波莉拿出的是一迭厚厚的紙牌，安東尼奧示意羅勃上前。

「幫我洗牌，然後心中用力想著那個人，你覺得可以了之後，從紙牌內抽出三張牌來，從左到右排列。」

羅勃雖然不常玩卡片，但是洗牌並不是什麼高難度的動作，他略試了兩次變能很流暢完成任務，毫不遲疑的從那迭卡片中挑出三張來。

波莉仔細的看了看羅勃抽出來的牌，又閉上眼用手分別感應了一下，然後指了指左邊第一張，對羅勃說道：「這是他的過去。」卡片上是一堆線條，但是色彩很溫暖。

羅勃瞅瞅那鬼畫符一樣的牌面，表示三張牌一張比一張還要混亂，在他的眼中猶如藝術畫一般，他難以理解其中意境。

好在涉及專業，波莉也沒有要為難人的意思，徑自往下解說：「他的童年很不好過，但是結婚後的生活很好。」

說到這裡，波莉有些酸，她雖然不在乎跟人搶男人，但她有個底線：如果人家過得很幸福，她不會去破壞世間難得的美好，但是能被破壞的當然就不能算是美好幸福，所以之前她才會提出三個月，若是三個月後霍克利依舊意志堅定，那麼她會放手。

想起那個合味口的男人讓女巫停頓了一下，接著，她又去指第二張圖片，是一堆越來越拔高，像是龍捲風一般的畫面，「這是現在，雖然處境堪憂，但他目前還活著。」

「第三張圖片，代表未來，現在是一片混亂，無法判斷。」

嗯，第三張紙卡上的圖案看起來的確是比前兩張凌亂許多，比混亂塗鴉還混亂的卡片，這也是羅勃唯一能體會到意境的一張圖卡。

「我得提醒你們，人的命運無時無刻都在因為一個念頭而改變，這個念頭有可能是自己的或是他人的，現在他還活著不表示下一刻他也還會活著。」

「卡爾失蹤也跟吸血鬼有關嗎？」

「不知道。」波莉正在將紙牌重新收好，只見她每拿起一張牌，那張牌面便閃現一抹紅光，靈牌被外人碰觸之後，會沾染上他人的意念和磁場，所以每一次使用過後波莉都要耗費靈力幫它們清洗一番。

女巫頭也不抬地答道：「跟吸血鬼有關的事我們算不出來。」

然後，她想到一種可能，停下了手上清洗牌面的動作，看向羅勃問道：「我上次幫你妹妹算下落的時候是不是說她已經死亡了？」

羅勃緊繃著下顎，不想承認。

波莉只是順口問一下，也沒想要這個大個兒回答她的問題，所以即使羅勃沒反應，女巫又開始她的洗牌動作，一邊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其實還有一個可能，她可能變成了血族。」

「妳的意思是她還活著？」這簡直是羅勃從見到潑辣女巫開始，在她嘴裡聽到最好的話了。

波莉低著頭嗤笑一聲，「你的理解力有問題嗎？沒聽到我先說算出她已經死亡了？」

羅勃反駁：「可是……妳也說她有可能成為血族。」

「知道為什麼跟血族有關的事我們無法推算出來嗎？」波莉冷笑，「因為他們沒有心跳，沒有呼吸，體溫極低，根本就不算是人類，而且聽說他們要轉變是很痛苦的，很多人熬不過那關就真正的死亡了，熬過的也是死了一回，起碼他們身為人類的那個身分已經死掉了。」

只要沒見到莉莉的屍體，羅勃都堅信自己的妹妹還活在世上某個角落。

變成吸血鬼又怎麼樣？

至少不是塵歸塵，土歸土。

他們總是能碰面，雖然種族不同，也還是一家人。

波莉懶得再搭理這兩個臭男人，收拾好東西將項鏈拋還給羅勃后就先離開房間了。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卡爾這一秒還活著，但是他們要如何做才能儘快的將人給找到並救回來？

羅勃之所以會向安東尼奧問計，是因為他覺得安東尼奧既然能認識女巫這樣特殊的人類，那侯爵先生本身應該也不會太簡單，至少會比他這種活了三十幾年，一直都是普通人類的人懂得更多，人脈也更寬廣，更知道應該如何應對眼下這種情況。

「等。」

等？

對於安東尼奧的答案，羅勃相當不敢置信，這意思是讓他們什麼都不要做？

跟讓莉莉和卡爾自生自滅有什麼不一樣？

安東尼奧嘆了口氣，給羅勃解釋更詳盡的理由，「羅馬尼亞……是血族的大本營，如果你是去旅遊，跟著大部隊走，不要去什麼奇怪、古老的地方，也不要隨意理會陌生人的搭訕，應該都不會有事，但如果你是要去找一個血族麻煩，十個人去，十個人都回不來的。」

羅勃抿了抿唇，「不是去找血族麻煩，是去找人的。」

有差別嗎？

去找一個被血族當盤中餐的人，不就等於去找血族麻煩嗎？為了遵循隱世規則，避免身分暴露，血族只會把前去尋人的人繼續當送上門的食物而已。

「我建議你等，如果羅伯特小姐沒事的話，她很可能會自己回來，即使她變成了血族，依她的個性，應該會向你們報平安，以免你們擔心。」

「如果她想不通呢？如果她害怕自己異於常人所以不敢回來呢？如果她並不是被血族帶走，而是在某個地方等著我們去就他們呢？」羅勃在狹小的房間里來回踱步，有些不能接受安東尼奧這個毫無建樹的提議。

「那你想怎麼找？」

安東尼奧乾脆反問道。

普通人對上血族就是死路一條，羅勃就算狠心犧牲再多人也得不到任何回報，何必浪費那麼多人命呢。

被安東尼奧一問，羅勃頓時停住了腳步。

其實他心裡也知道他毫無辦法，所以才會那麼急躁。

「安東尼，難道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對付得了吸血鬼嗎？」

侯爵先生沉默了一瞬，然後誠實答道：「有的。」

兄長大人眼睛一亮，連忙追問道：「誰？誰能對付吸血鬼？我們能去請他們出手嗎？」

急昏頭的的羅勃沒有想到，如果真的可以想人去羅馬尼亞對付吸血鬼，為什麼安東尼奧一早不提出來呢？

「教堂有人能對付血族。」

「那……」

「羅勃，教堂的人也只能對付個別、落單的血族，在羅馬尼亞，即使他們殺得了一、二個血族，但是教堂的人也全都走不出那個地界，血族不會容許有人在自家地盤上對他們挑釁，然後還能安然離開，你明白嗎？無論去了多少人，都回不來！」

「而且現在羅馬尼亞那裡的血族不是一個、二個、三個、四個，而是有十數個家族和不同支脈的震族人物居住在那邊，不管我們拜託誰幫忙，都沒有用，羅馬尼亞就是血族的國度，他們掌控著那裡。」

教皇甚至懷疑血族的祖先該隱還存活在世上，並且隱居在該地，至少，他們合理懷疑，有第三代的血族長期定居在該地。

如此情況下，即使暗影騎士和裁判所的人全都出動，殺是肯定能殺得了一些族血，但是教堂的人也會成為那些血族的營養品，要知道，他們這些擁有特殊力量的人士一直都是血族最愛的餐點，一旦被血族逮到，那是一滴血都不會給他們留下。

「那卡爾呢？他現在還活著，也不確定是不是被血族帶走了，總可以派人去找卡爾吧？」

「羅勃，不要自欺欺人了，卡爾是為什麼失蹤的你不是很明白嗎？」

羅勃頹然的靠在牆上，伸手掩住了眼睛，喃喃道「難道除了等就別無他法嗎？」

安東尼奧沒有回答，他靜靜的轉身出門，將這一小方空間留給因為無能為力而深深自責的兄長大人。